亡国欲往仇 第四十九章：临行前对弈，皆胜皆输
四人美美的吃过妖虎大餐，期间张天行数落聂忘愁种种不好，譬如虎头切得不到位，保存不够细致，虎脑髓被刺了几个大洞等等。
下面三人默不作声，聂忘愁最咬牙切齿，我一个凡人第七境界能杀妖虎已经很难了好不好，还要注意怎么保存好虎头，想着怎么弄回去最好吃，这让人怎么搞，不要命还是怎的。
不过也习惯不去反驳师父，而且聂忘愁此刻觉得这些絮絮叨叨其实有些好听，平日里最讨厌师父挑三拣四的没道理的轻骂，但是要离开云山了却又觉得很舍不得。
聂忘愁甩了甩头，突然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被骂的感觉，简直是羞耻的想法啊，不可想，不可想。
吃完饭又是三个人一起洗碗的时候了，还是老规矩，张忆宁洗四成，其余二人各三成，不过两人还是没张忆宁快，可能是或多或少的觉得洗碗这等事是男子不该喜欢的。
虽然聂忘愁很快就要走了，但是三人倒是也没打算搞点特别的事情不留遗憾，还是平平淡淡的度过几天。
中间聂忘愁倒是没隐藏实力，狠狠的在象棋棋盘上杀了张忆宁的威风，其实张忆宁的棋艺进步一直不大，可能是张忆宁本身就是个简单的人吧。
张忆宁也不纠缠，恰恰觉得觉得很痛快，到现在，聂忘愁的每每惜败其实不太让她开心了。
战国历五百八十三年十一月十一日，聂忘愁成年，四人最后一次团聚庆生。
依旧是那道“长安”，是那个展翅腾飞的骄凤，不过比起最开始的那一个凤凰，这只凤凰已经起飞，就悬在越窑梧桐盘上空。
不过即便是这次，张天行还是先给张忆宁夹一筷菜，问好吃否后，得到满意答复，才开始吃饭，聂忘愁二人才开始动筷。
这一次，聂忘愁吃得格外慢，甚至有些舍不得吃完，张忆宁和风念也是如此，只有张天行依旧，和平时吃饭一般无二。
不过这一次，众人却不是喝的米酒，而是醉人的万重烧，张天行说本来闺女和小念都没成年，不让喝酒的，不过聂忘愁等不到风念过生日也就算了，几个孩子都喝一点吧。
其实风念以前还是喝过一点烈酒的，北国人其实从幼年时就开始沾染酒水了，但是在云山上这几年师父从来不给喝酒，也早就忘了酒味了，至于剩下二人就是确确实实滴酒未沾过了。
几个孩子初次喝酒，遇到这万重烧，一口浊酒入喉，辛辣味传来，张忆宁捂住嘴，聂忘愁二人好不少，二人还是咽了下去。张忆宁见此情形，也就硬撑着喝了下去。
张天行哈哈笑道：“你们两个小子，堂堂七尺男儿，一口就呛得不行，真是丢人。”
二人还是习惯性忽视师父的嘲笑，谁知这师父转眼就劝张忆宁少喝点，喝慢点，女孩子酒喝多了不好云云的。
好在二人早已习惯。
这顿饭，聂忘愁和师弟后来习惯了些，又加上本来体质就不凡，也就敢大口喝酒了。
这时候，精气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精气可以加快血气流动，酒也就不容易醉人了。
张天行，倒是开心的喊两个徒弟喝了不少，等了这么些年，终于等到了和自己两个徒弟喝酒的这天，也算畅快。
一顿饭吃得也算尽兴。
吃完饭，这次倒是张天行让他们去忙了，自己一人洗碗筷。
三人也是该干嘛干嘛，看了一下午诗歌，因为聂忘愁要下山的缘故，所以三人专门读了下越国的诗歌，其中最感人那句莫过于“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此句最痴情。
这句诗出自《越人歌》，本来张忆宁和风念对此句是评价颇高的，但是当聂忘愁解释道是越国从前一位渔夫写给亲王的断袖事实之时，二人脸色变得古怪，对这等断袖之癖敬而远之，当年的大越也是如此，最后二人结局不算好。
聂忘愁却是与众人不同，他不认为这般感情就是绝对的大逆不道，也不认为这就是件恶心人，不可饶恕的罪行，不过这般想法他一直藏在心里，没必要因此惹出太多的麻烦。
只是他一直暗自坚持认为只要能在这个悲哀的年代得到开心，得到一个人的体谅，无论怎样都不算可伶。
后面二人对此美句就不再推崇讨论了。
聂忘愁也觉得正常，这般禁忌除了他之外，没人认为可以理解，当然聂忘愁十分肯定自己是喜欢女子的，决没那断袖之癖，但是并不妨碍他去理解、接受那位可算他先祖的亲王和那个普通越国渔夫。
到晚上，三人又一起下了棋，围棋象棋都下，张忆宁明显棋力已经不算能和二人较量了，干脆就看棋艺高深的二人对弈了，也乐得看二人明争暗斗。
一直到很晚很晚，张忆宁便睡去了，风念正准备睡，敲门声响起，打开门，看见是端着一局棋的师哥。
聂忘愁轻声道：“师弟，我们来下山前最后一次手谈如何？这次安静些，认真些下。”
风念点头，请聂忘愁入座，聂忘愁把棋盘摆在风念卧室内的桌子上，风念又搬来一个椅子。
聂忘愁座好字，把白子推给师弟，说：“小念，你执白先行。”
风念点头，拿起一子，在自己两个座子中间落了一子，很常见又很好用的起手。
聂忘愁也不随便下，亦是同样落子。
两人并无交流，只是静静对弈。
聂忘愁大格局很好，但是经常在细节处被风念落一手妙手，风念擅长在局部做文章，往往能留两个禁着点，把局势僵持住。
后面聂忘愁继续从大局起势，风念却是没有继续在擅长的地方落子，直接一个无理手，要在聂忘愁的地盘落地生根。
这般下棋其实很难把棋下活，因为四周都是黑子，大部分情况都是被全部提子，最后全局皆输。
不过聂忘愁也不敢掉以轻心，打算将风念的大胆落子提出，但是风念明显很擅长处理这般情形，慢慢的，竟然是站稳了脚跟，只是也无法占据太大地盘。
期间明争暗斗不知多
少，到最后，局面已经很僵持，难分胜负。
聂忘愁一子落下，说：“平了，师弟，没想到是平局。”
风念也笑着点点头：“是啊，没想到是平局。”
聂忘愁放声笑道：“平局好啊，平局好，我们二人皆胜，也算皆输，再好不过了。”
风念深以为然：“是啊，平局最合适。”
聂忘愁起身，收拾好棋盘，说了句“师弟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些睡吧。”
风念点头，说：“师哥也早些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聂忘愁起身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把棋盘摆上，看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又笑了笑，就脱衣睡去了。
风念也在脑海中回想了这局棋良久才睡着。
张天行其实也没睡着，看着窗外皓月，笑道：“明明都有机会赢的，却又都让了一手，师哥，和我们那时的情况又有些不同啊，罢了，纵横就这样交给他们吧。”
张天行睡下，至此，四人才算全部睡下。
清晨，几人如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吃过早粥，今日的早粥如往常一样好吃。
吃完早粥，聂忘愁和师妹师弟一齐收拾了碗筷，便和他们一齐收拾行囊了。
要收拾的其实本来没有多少，不过张忆宁毕竟是女孩子，心细些，像什么各种药丸啊都一股脑儿塞了几瓶，还有书也放了几本，本来还打算塞些自己和爹一起做了酱料，但是又发现放不下，也就算了。
当然出门在外，最重要的银子，不过聂忘愁从来云山的时候就带了不少银票，张天行也就不管了。
张忆宁起先塞了好多东西，后来发现太满，也觉得太多，就拿回来了，到最后其实就只带了几件衣服，和一点干粮，再加上一些常用的丹药，最后，最重要的是再三提醒师哥答应过的要带她去江湖行侠仗义，带她看各色烟火，带她去崇儒城看万顷莲花，万鲤翻滚壮观美景的承诺。
聂忘愁自然是保证一定会的，张忆宁才算开心让聂忘愁下山。
很快东西就收拾好了，聂忘愁依旧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裳，站在石阶梯前，三人相送。
虽然之前几人之间都说过许多离别的话语，但是真正要分开的时候其实还是有千言万语的。
最先开口的当然是张忆宁。
“师哥，路上注意安全啊，别忘记你说过的话啊，不过崇儒城的那个景色我不算很喜欢，不看也行啊，要是外面太危险，你就回云山吧，我给你做饭吃。”
聂忘愁揉了揉张忆宁的头，笑道：“明明最喜欢崇儒城的莲花，还说谎，放心好了，我又不傻，不会轻易死掉的，答应你的，一定做到。”
张忆宁点头：“你知道就好了，要好好活着啊，我过段时间去江湖最好要听到你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消息，到时候你熟门熟路，就带我做个女侠。”
聂忘愁这次只是哈哈道：“尽量，只能尽量了，你不怪我吧？”
（本章完）
下面三人默不作声，聂忘愁最咬牙切齿，我一个凡人第七境界能杀妖虎已经很难了好不好，还要注意怎么保存好虎头，想着怎么弄回去最好吃，这让人怎么搞，不要命还是怎的。
不过也习惯不去反驳师父，而且聂忘愁此刻觉得这些絮絮叨叨其实有些好听，平日里最讨厌师父挑三拣四的没道理的轻骂，但是要离开云山了却又觉得很舍不得。
聂忘愁甩了甩头，突然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被骂的感觉，简直是羞耻的想法啊，不可想，不可想。
吃完饭又是三个人一起洗碗的时候了，还是老规矩，张忆宁洗四成，其余二人各三成，不过两人还是没张忆宁快，可能是或多或少的觉得洗碗这等事是男子不该喜欢的。
虽然聂忘愁很快就要走了，但是三人倒是也没打算搞点特别的事情不留遗憾，还是平平淡淡的度过几天。
中间聂忘愁倒是没隐藏实力，狠狠的在象棋棋盘上杀了张忆宁的威风，其实张忆宁的棋艺进步一直不大，可能是张忆宁本身就是个简单的人吧。
张忆宁也不纠缠，恰恰觉得觉得很痛快，到现在，聂忘愁的每每惜败其实不太让她开心了。
战国历五百八十三年十一月十一日，聂忘愁成年，四人最后一次团聚庆生。
依旧是那道“长安”，是那个展翅腾飞的骄凤，不过比起最开始的那一个凤凰，这只凤凰已经起飞，就悬在越窑梧桐盘上空。
不过即便是这次，张天行还是先给张忆宁夹一筷菜，问好吃否后，得到满意答复，才开始吃饭，聂忘愁二人才开始动筷。
这一次，聂忘愁吃得格外慢，甚至有些舍不得吃完，张忆宁和风念也是如此，只有张天行依旧，和平时吃饭一般无二。
不过这一次，众人却不是喝的米酒，而是醉人的万重烧，张天行说本来闺女和小念都没成年，不让喝酒的，不过聂忘愁等不到风念过生日也就算了，几个孩子都喝一点吧。
其实风念以前还是喝过一点烈酒的，北国人其实从幼年时就开始沾染酒水了，但是在云山上这几年师父从来不给喝酒，也早就忘了酒味了，至于剩下二人就是确确实实滴酒未沾过了。
几个孩子初次喝酒，遇到这万重烧，一口浊酒入喉，辛辣味传来，张忆宁捂住嘴，聂忘愁二人好不少，二人还是咽了下去。张忆宁见此情形，也就硬撑着喝了下去。
张天行哈哈笑道：“你们两个小子，堂堂七尺男儿，一口就呛得不行，真是丢人。”
二人还是习惯性忽视师父的嘲笑，谁知这师父转眼就劝张忆宁少喝点，喝慢点，女孩子酒喝多了不好云云的。
好在二人早已习惯。
这顿饭，聂忘愁和师弟后来习惯了些，又加上本来体质就不凡，也就敢大口喝酒了。
这时候，精气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精气可以加快血气流动，酒也就不容易醉人了。
张天行，倒是开心的喊两个徒弟喝了不少，等了这么些年，终于等到了和自己两个徒弟喝酒的这天，也算畅快。
一顿饭吃得也算尽兴。
吃完饭，这次倒是张天行让他们去忙了，自己一人洗碗筷。
三人也是该干嘛干嘛，看了一下午诗歌，因为聂忘愁要下山的缘故，所以三人专门读了下越国的诗歌，其中最感人那句莫过于“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此句最痴情。
这句诗出自《越人歌》，本来张忆宁和风念对此句是评价颇高的，但是当聂忘愁解释道是越国从前一位渔夫写给亲王的断袖事实之时，二人脸色变得古怪，对这等断袖之癖敬而远之，当年的大越也是如此，最后二人结局不算好。
聂忘愁却是与众人不同，他不认为这般感情就是绝对的大逆不道，也不认为这就是件恶心人，不可饶恕的罪行，不过这般想法他一直藏在心里，没必要因此惹出太多的麻烦。
只是他一直暗自坚持认为只要能在这个悲哀的年代得到开心，得到一个人的体谅，无论怎样都不算可伶。
后面二人对此美句就不再推崇讨论了。
聂忘愁也觉得正常，这般禁忌除了他之外，没人认为可以理解，当然聂忘愁十分肯定自己是喜欢女子的，决没那断袖之癖，但是并不妨碍他去理解、接受那位可算他先祖的亲王和那个普通越国渔夫。
到晚上，三人又一起下了棋，围棋象棋都下，张忆宁明显棋力已经不算能和二人较量了，干脆就看棋艺高深的二人对弈了，也乐得看二人明争暗斗。
一直到很晚很晚，张忆宁便睡去了，风念正准备睡，敲门声响起，打开门，看见是端着一局棋的师哥。
聂忘愁轻声道：“师弟，我们来下山前最后一次手谈如何？这次安静些，认真些下。”
风念点头，请聂忘愁入座，聂忘愁把棋盘摆在风念卧室内的桌子上，风念又搬来一个椅子。
聂忘愁座好字，把白子推给师弟，说：“小念，你执白先行。”
风念点头，拿起一子，在自己两个座子中间落了一子，很常见又很好用的起手。
聂忘愁也不随便下，亦是同样落子。
两人并无交流，只是静静对弈。
聂忘愁大格局很好，但是经常在细节处被风念落一手妙手，风念擅长在局部做文章，往往能留两个禁着点，把局势僵持住。
后面聂忘愁继续从大局起势，风念却是没有继续在擅长的地方落子，直接一个无理手，要在聂忘愁的地盘落地生根。
这般下棋其实很难把棋下活，因为四周都是黑子，大部分情况都是被全部提子，最后全局皆输。
不过聂忘愁也不敢掉以轻心，打算将风念的大胆落子提出，但是风念明显很擅长处理这般情形，慢慢的，竟然是站稳了脚跟，只是也无法占据太大地盘。
期间明争暗斗不知多
少，到最后，局面已经很僵持，难分胜负。
聂忘愁一子落下，说：“平了，师弟，没想到是平局。”
风念也笑着点点头：“是啊，没想到是平局。”
聂忘愁放声笑道：“平局好啊，平局好，我们二人皆胜，也算皆输，再好不过了。”
风念深以为然：“是啊，平局最合适。”
聂忘愁起身，收拾好棋盘，说了句“师弟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些睡吧。”
风念点头，说：“师哥也早些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聂忘愁起身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把棋盘摆上，看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又笑了笑，就脱衣睡去了。
风念也在脑海中回想了这局棋良久才睡着。
张天行其实也没睡着，看着窗外皓月，笑道：“明明都有机会赢的，却又都让了一手，师哥，和我们那时的情况又有些不同啊，罢了，纵横就这样交给他们吧。”
张天行睡下，至此，四人才算全部睡下。
清晨，几人如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吃过早粥，今日的早粥如往常一样好吃。
吃完早粥，聂忘愁和师妹师弟一齐收拾了碗筷，便和他们一齐收拾行囊了。
要收拾的其实本来没有多少，不过张忆宁毕竟是女孩子，心细些，像什么各种药丸啊都一股脑儿塞了几瓶，还有书也放了几本，本来还打算塞些自己和爹一起做了酱料，但是又发现放不下，也就算了。
当然出门在外，最重要的银子，不过聂忘愁从来云山的时候就带了不少银票，张天行也就不管了。
张忆宁起先塞了好多东西，后来发现太满，也觉得太多，就拿回来了，到最后其实就只带了几件衣服，和一点干粮，再加上一些常用的丹药，最后，最重要的是再三提醒师哥答应过的要带她去江湖行侠仗义，带她看各色烟火，带她去崇儒城看万顷莲花，万鲤翻滚壮观美景的承诺。
聂忘愁自然是保证一定会的，张忆宁才算开心让聂忘愁下山。
很快东西就收拾好了，聂忘愁依旧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裳，站在石阶梯前，三人相送。
虽然之前几人之间都说过许多离别的话语，但是真正要分开的时候其实还是有千言万语的。
最先开口的当然是张忆宁。
“师哥，路上注意安全啊，别忘记你说过的话啊，不过崇儒城的那个景色我不算很喜欢，不看也行啊，要是外面太危险，你就回云山吧，我给你做饭吃。”
聂忘愁揉了揉张忆宁的头，笑道：“明明最喜欢崇儒城的莲花，还说谎，放心好了，我又不傻，不会轻易死掉的，答应你的，一定做到。”
张忆宁点头：“你知道就好了，要好好活着啊，我过段时间去江湖最好要听到你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消息，到时候你熟门熟路，就带我做个女侠。”
聂忘愁这次只是哈哈道：“尽量，只能尽量了，你不怪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