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对我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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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银鞍白马度春风_229 出樊

    防盗章,过会儿换。

    秦洵不敢答,只能试着转移话题,央求他:“哥,这样我手疼,你先放开我好不好?”这倒不完全是假话,保持一个双手反剪的姿势太久,他的确感觉到两条手臂隐隐生出被翻折的酸痛感。

    齐璟不为所动,摆明了今日不吃他撒娇这套:“先说清楚。”

    看来是糊弄不过去,秦洵无可奈何,只得老实交代,将出宫后到被他来捉奸带走之间的一系列事情原原本本交代了一通,虽知齐璟听后约莫会更不高兴,却也半个字都不敢篡改隐瞒,说完后齐璟沉默良久,秦洵这副趴着的姿势总是转回头看他脖子太酸,便垂下头看着铺着厚毯的车厢地板,看不见齐璟面上神情,耳中只闻马车行驶间车轮的轱辘响声,额上渗出一层细密冷汗。

    半晌,才听齐璟道:“你怎么又见他了?”

    秦洵手臂疼,趴着的姿势胸膛压在齐璟腿上,时间长了也有点喘不过气来,他烦躁亦起:“你也没说过不让见他啊,现在楚家入京来,以后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僚,既然还有旧时交情在,有什么理由闹得那么僵?”

    “旧时交情?什么交情?旧情吗?!”齐璟扬声,“我不说,你就没自觉吗?你难道还觉得,我会很想让你跟他往来?”

    他难得有些口不择言,秦洵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犟脾气,被他这么一训斥,脾气上来,张口就顶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看我什么都跟你说吧?你就什么都不说!你先放开我,招你惹你了被你这么教训,松手!”

    秦洵挣扎两下,力气本就不敌齐璟,此刻被桎梏久了又有些酸痛脱力,齐璟无心放过他,他依旧没挣开,气急败坏,“你还说昭阳什么话都憋着跟堂从戟闹别扭,我看你们兄妹俩这就一个德行!以前你喜欢我死活不说,现在你吃醋生气也死活不说,什么都憋着,事事憋,天天憋,憋不死你!我看你就睡我这事是憋不住的!”

    他气急时没控制音量,车帘外赶车的车夫握着马鞭的手一哆嗦,心想单统领让驾车寻个少人地真是明智之举,车里两祖宗这般口无遮拦地争吵,给人听去了真是不得了。

    齐璟气笑了。

    这张嘴真是能说会道,难怪平日里秦上将军讲一句被他顶十句气得脑仁疼。

    这些话秦洵头脑一热脱口而出,说完听到齐璟意味不明的轻声冷笑才心道不好,还没缓和过来,就听齐璟语速放得缓慢:“秦洵,你是不是以为我舍不得教训你?你知不知道各家各户一般是怎么教训不听话犯错的孩子的?”

    “什么——”臀上骤然一痛,巴掌隔着衣料拍打出的响亮声音把秦洵都给听懵了,半天才被臀部的热痛感拉回神,回过头不可置信地望着

    齐璟,“你打我屁股?!”

    齐璟一手摁紧了他被反剪腰后的双手,另一手刚打完他屁股一巴掌,还扬在空中,闻言又往他臀上狠狠拍了一掌,打得秦洵吃痛瑟缩,一声痛呼憋在喉咙里,还是不当心漏了点音调。

    齐璟漠然:“我不仅要打,还要好好打,打到你长记性为止。”

    秦洵长到这么大也就小时候被母亲打过屁股。

    他小时候淘气得紧,偏偏又没人敢招惹他,能教训他的唯有十月怀胎生下他的母亲林初,林初其实打心底里疼爱这个儿子,不过那时她年纪尚轻,沙场征战的女将军强势性情犹存,真气得牙痒痒时也会忍不住动手揍秦洵,又舍不得真把儿子揍出个好歹来,小孩子屁股皮实,林初便每每把小崽子拎起来往膝上一搁,边训话边往他屁股上抽巴掌,打得小秦洵挥胳膊蹬腿鬼哭狼嚎,事后总要泪汪汪地捂着屁股去找他齐璟表哥哭。

    小时候调皮被母亲打屁股,跟现在十七岁被齐璟打屁股到底是不一样的,秦洵羞耻万分,脸都涨红,不管不顾地在齐璟继续不留情面接连落下的巴掌里挣扎起来:“齐璟你发什么疯!你住手!你敢打我屁股!”

    齐璟是真气狠了,手上丝毫没收敛力气,秦洵数不清屁股上挨了他多少下巴掌,只觉得很快从火辣辣的痛感转而麻木,自身力气也很快在挣扎中耗光,只还余了些供他启唇说话,他连声哀求:“别打了,别打了哥哥,哥……”

    齐璟打够了,总算停手,松开了对他双手的桎梏,秦洵刚要强撑着从他腿上起身,就被他随手一掀,仰身跌躺在地上,就算有厚毯垫在身下,刚挨过揍发疼的臀部还是受不了这一下碰撞,他蹙了眉“嘶”地倒抽一口凉气,抵住齐璟倾身压下的身子,气恼道:“又干什么?没打够?”

    齐璟压着他,将他下颌一钳:“注意一下认错的态度。”

    “屁!”秦洵爆了粗口。

    他现在压根顾不上什么犯错不犯错,是谁有错在先,满脑子都是齐璟打他了,齐璟居然打他屁股,接下来十天里他都不要理齐璟,就算齐璟给他亲亲抱抱举高高都哄不好,冷战不满十天别想让自己原谅他!

    这样想着他心中一阵委屈,眼圈一红,却犟着不肯示弱,咬紧牙关死死盯着上方齐璟的脸,这副模样落入齐璟眼中很是可怜,齐璟心知家里这不省心的小混蛋吃软不吃硬,但这回齐璟不打算再好言好语顺着他哄着他,不好好治他一回,他不会知道好歹。

    但看秦洵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齐璟忍不住心软,对于自己方才下了重手歉疚起来,手往他身下摸索着,想给他揉揉,谁知秦洵不领情,身子一扭避让,赌气道:“起开,不给你碰!”

    齐

    璟手上顿了顿,方位一转,将他挣扎半天已然松散的腰带一把扯了下来,顺道就用腰带将他双手绑缚在了头顶。

    秦洵瞪大双目:“齐归城!”

    齐璟眉一挑,不紧不慢回了一声:“秦微之。”他忽然好似心情放晴,慢条斯理拨开身下少年的衣襟,竟还笑了笑,往少年唇上温柔亲了亲,“你自己说的,我就这种事憋不住。”

    待到齐璟终于放过他,秦洵瘫在地上虚弱喘气,心想疯了疯了,齐璟今日真是疯了,发起疯来不顾场合,这可还在马车上,一帘之隔就是驾车的车夫,车后还跟着个单墨!他不要见人了!

    十日不够,这下他要足足一个月不理齐璟!

    车厢地板上这不知用什么动物的皮毛编织而成的地毯,在方才过程中被秦洵无意识生生揪秃了好几处,齐璟身上也被他抓咬出不少伤痕,齐璟并不在意,把他从地上捞了起来,给他将撕得残破的衣衫勉强拢合整齐,秦洵这会儿浑身绵软使不上力,懒得挣扎,干脆闭上眼任他折腾,听齐璟心情不错地吩咐车夫可以打道回宫了,他懒散地掀了掀眼皮,从被风吹起边角的窗帘往车外望去,见天色已然黑透。

    从黄昏被折腾到天黑,齐璟这个不知节制的混蛋!

    齐璟到底还是疼他,从来不吝在床第间温柔伺候他,这回就算在气头上也没舍得伤他分毫,秦洵逐渐平复下急促的呼吸,窝在齐璟怀里,几近被车厢晃动的幅度哄睡着时,感觉到马车趋停,大概是到了宫门,被宫门守卫拦下了。

    他心里直哼哼,心想宫内一般不允许车马通行,我现在这样衣衫不整动弹不得,看你齐璟打算怎么办。

    秦洵悄悄睁开一只眼觑着齐璟,此刻天色黑透,车厢里昏暗不好视物,小窗不知何时被齐璟卷上了窗帘,秦洵借着探窗而入的月光大致看清齐璟的表情,齐璟像是算准了他会偷看自己,一垂眸,秦洵忙又闭上眼睛,隐约听见齐璟一声轻笑。

    齐璟抬高声音,对车外的单墨吩咐道:“跟他们说,秦三公子今日在外与人斗殴一场,仪容不整,不便见人,直接让我们马车进宫送到景阳殿门口。”

    秦洵气结,是是是,跟你陵王殿下床上打架,当真是仪容不整不便见人!

    回到景阳殿,秦洵依旧是被齐璟扛下马车,一路被扛到浴池扒光丢进水里,他刚扶着池壁抹了把脸上的水,就听齐璟道:“把你身上从烟花之地沾的脂粉气都洗干净。”

    秦洵赌气:“大不了我去睡偏殿,不睡你的床!”

    齐璟懒得跟他斗嘴,直接三两下除了衣衫下水,一把捞过他,亲自动手给他洗,在他布满暧昧痕迹的皮肤上又擦又搓,几下就把他皮肤搓红,秦洵吱哇乱叫:“行了知

    道了!我洗,我自己洗!齐璟你这个……”

    秦洵原以为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谁知齐璟将他当萝卜一样泡水里搓洗一通,扔到床榻上时竟再度倾身压下,他叫起来:“齐璟你够了吧!你打算弄死我吗!”

    “怎么会。”齐璟将他翻过身去,面上一派云淡风轻,“我方才一路寻思,觉得你所言颇有道理,我是不该什么都憋在心里,什么都惯着你,该让你明白明白,我很介意,每回都很介意。”

    秦洵偏过头,望着床头蜡盏上微微跃动的烛火,心知肚明齐璟所谓的“让他明白”是打算用何种方式,心想算了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齐璟今日摆明了不想轻易放过他,他认了。

    良久后秦洵才后悔自己当时没再努力抗议一把,眼下才被欺负得惨兮兮,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出口全是央求,又全被齐璟没良心地统统忽视。

    秦洵:“表哥……够了!”

    齐璟:“表哥不够。”

    秦洵:“……我够了!”

    齐璟:“哦。”

    秦洵:“……”

    完事后秦洵整个人瘫软在被褥里,用尽最后的力气从牙缝里拼凑出一句:“算你狠……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意识被倦意淹没前他脑中还能最后想到一句,一个月也不够,他要跟齐璟冷战两个月才足以消气……

    天色微明齐璟才放过秦洵,秦洵又一觉睡到翌日夜幕降临,整整一日未见白日明阳,醒来时腰酸背痛下不来床,又见身边空空荡荡,床褥都是凉的,枕边人不知离开多久了,秦洵没来由委屈,咬着被角恨恨道:“三个月!”

    疯狂的后遗症还有他今日嗓子也在发哑,端着洗漱盆巾进来的清砚被他这声吓了一跳:“三公子说什么呢?”

    秦洵将脸埋进被子里,闷闷道:“没什么,齐璟呢?”

    清砚将托盘放置在床头小案上,拧手巾给他:“殿下今日一大早就起来了,在书房处理了一天的政务,午膳都没吃。”她觑着秦洵的脸色,小心补充道,“殿下近日本就繁忙,昨日担心公子,出去接公子回来,回来后又……耽搁了,今日才忙成这样。”

    清砚昨夜看着齐璟冷脸将衣衫不整的秦洵扛回殿来,就心知两个主子之间闹起了别扭,本意是想替齐璟说说好话,心想小两口嘛,床头打架床尾和,哪里会有隔夜仇,谁知秦洵洗完脸,将手巾递还给她时,脸色更不好看。

    清砚不说还好,一说就让秦洵想起昨夜被齐璟欺负的事,气不打一处来。

    他沉默着漱口,清砚察言观色:“三公子还在生殿下的气?”

    秦洵冷淡答:“没有。”

    清砚叹气,嘴硬,分明就是有。

    秦洵当然不适合告诉清砚,昨夜他被齐璟翻

    来覆去这样那样,齐璟有心折磨他,居然……不让他出来,非把秦洵逼得难耐到豁出脸面哭着央求,求他给求他饶,最后连叫都叫不出声,秦洵现在回想起来脸上都还发烫。

    不过这会儿醒来除了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倒是没有汗黏的不适感,体肤清爽,被褥好像也是换过干净的,清砚见他目光频频往被褥上掠过,心知他在想什么,连忙继续替齐璟说好话:“昨夜公子睡下后,殿下替公子一切收拾妥当,还命人换了干净被褥,就怕公子歇息得不舒适,今日一整日,公子还睡着时,殿下回来过好几趟,探探公子额头,生怕公子会……不适……”

    清砚说着说着见秦小祖宗又躺回被窝里,被口往上一扯把自己罩了个严实,明显一副抗拒的姿态,她摇头叹气,识趣地没再说下去,放轻动作收拾着洗漱用品托盘。

    秦洵并非不知清砚所言属实,被她一提醒,他也隐隐约约想起昨夜自己脱力困倦时,齐璟再度抱他往浴池去,迷糊间他感觉到浴池蒸腾的热气,他以为齐璟还没折腾够,一个劲往齐璟怀里缩,口中喃喃央求:“让我睡吧,哥,我真的累……”

    齐璟拍着背安抚他:“睡吧,我给你洗,不然要生病。”

    事后总得清理一下,当初在把秦洵吃进嘴之前,齐璟这方面功课就做得很足,今日一整天频频来探他额头,就是怕不够到位,秦洵会发烧。

    后来的事秦洵是真没了印象,被齐璟安抚后他放心睡了过去,一切任由齐璟摆布,一觉就睡到了今日天黑。

    清砚收拾好托盘,端着要走时又问他:“三公子可要用些饭食?”这祖宗一个白天都睡了过去,一整天都没进食,眼下不饿就怪了。

    “吃。”赌气也不能饿着自己,秦洵应了声后忽然被子一掀露出头来,又喊住清砚,让她附耳过来吩咐了句什么,言罢又缩回被子里不理人。

    清砚为难,权衡一番后还是决定宁愿得罪殿下也不得罪秦三公子,依照秦洵的吩咐办了。

    书房的齐璟手里还握着朱砂笔没放下,对着清砚送来的一碗十全大补汤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应对,淡淡问:“他让你送的?”

    清砚当然知道这个“他”所指何人,硬着头皮复述着秦洵交代的话:“三公子说,殿下……纵欲过度,身子要紧,给殿下……补、补补肾。”

    这小混蛋,摆明了在赌气骂他,齐璟若无其事地将目光从十全大补汤上面收回,继续批阅奏章,波澜不惊道:“端去给他,跟他说,谢他好意,若要我受下,今晚便可让他验收成效,让他想好了再决定让不让你再端回来给我。”

    清砚心中叫苦,认命地福身应是,端了汤碗,又试探着问齐璟:“方才三公子那

    处吩咐了晚膳,殿下午间未曾进食,可要回房与三公子一道用膳?”

    齐璟头也不抬:“不了,叫厨房另送一份晚膳来书房。”

    清砚嘴上应着“是”,心下哀嚎着两个祖宗啊,一个闹别扭就算了,怎么两个都在赌气,这下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和好了。

    主子之间一闹别扭,做奴才的就里外不是人,日子难捱啊。

    清砚端着十全大补汤回内室时,就已经做好了秦小祖宗暴怒的准备,果然秦洵一气之下想摔碗盘,执起碗不知为何忽然改变主意,咕咚咕咚将一碗汤喝了个干净,将空碗重重往桌上一蹾。

    秦洵磨着牙根心想,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吃的过不去,齐璟不怕肾虚,他还得好好补补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