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对我不怀好意
字体: 16 + -

卷一 谁家年少足风流_183 入学

    还在舞狮表演时,秦商就眼尖地瞧见了台子对面的父母。

    秦潇谷时二人许是也来得晚了,站在了人群外层,谷时女子家的个头被遮挡了视线,便是被丈夫秦潇扛着坐上了肩。

    秦商坐在秦淮肩上,兴奋地拍着大伯头顶,小手指着对面道:“大伯看!快看!爹爹和娘亲!娘亲也坐在爹爹肩膀上!”

    忍住,唯一的侄子,亲的。秦淮心下提醒着自己,容忍了小侄子拍打他头的不怕死举动,敷衍道:“嗯,我看到了,你坐稳,再乱动把你扔了。”

    秦商当了真,急忙抱住他的头:“大伯不能扔我,你就我一个侄子,扔了我你就没有侄子了!”

    秦淮冷笑:“我当然记着你是我侄子,别的崽子敢这样打我头,我早把他头拧下来了。”

    秦商委屈地闭了嘴。

    秦淮话音刚落头顶上又挨了一记,他顿了顿,目光横去秦洵脸上。

    秦洵方才听见秦商的喊声,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一眼与对面同样看过来的二哥二嫂对上目光,见二哥满面愕然,二嫂捂嘴偷笑,忽而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齐璟抱坐在臂上,略有羞窘,寻思着如何缓解尴尬,就听长兄如是一言,动作比脑子快地抬手往长兄头顶上拍了一记。

    秦淮:忍住,亲手带大的弟弟,直接打死太便宜他了。

    秦洵怕怕地拍着胸口,朝齐璟撒娇:“表哥,他瞪我,好吓人。”

    齐璟好笑:“你别胡闹。”

    元宵灯会的谢幕烟火渐微,今夜一场喧嚣将息,稠人广众之地齐璟与秦洵也没法缠绵得太出格,不管不顾地漫天烟火绚烂下一番耳鬓厮磨呢喃低语后,二人收整了形容,回去了同伴之处,正听见谷时在逗弄着已经被丈夫抱上手的儿子秦商:“哎,你是谁家的小孩呀?我儿子?我还有儿子呀?什么时候添的?”

    秦潇:“……”

    走近的秦洵笑着接话:“是啊二哥二嫂,你们俩什么时候添的儿子,我都不记得了。”

    齐璟:“……”

    秦商委屈得要命,瘪着小嘴紧紧挨在父亲身上,生怕连父亲也忽然出口说不记得家里有他这个小孩了。

    秦潇无奈拍着儿子的小身子哄他:“没事的,没事商儿,你娘一孕傻三年,你别跟她计较。”

    秦商难得不好糊弄,反驳父亲:“可是商儿都快五岁了,娘亲生商儿五年了。”

    “呃……”秦潇想了想,凑在儿子耳边低声道,“你娘比别人更傻些,三五年好不了。”

    秦商反倒忧心忡忡:“那娘亲还能好吗?她要是这样傻一辈子怎么办?”

    秦潇笑:“能怎么办,只能是爹和商儿照顾她一辈子啊。”

    秦商忙从父亲怀抱里探出小身子,伸手摸了摸谷时的脸,认

    真道:“娘亲放心,爹爹和商儿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傻儿子哟,谷时没忍心再逗他,把他从秦潇怀里接抱到自己手上,往他嫩生生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时辰不早,将府和皇宫的马车都停在少人处等着接主子回去,秦洵让齐璟先回马车上候着,自己去两辆将府马车那处送送家里人,找长兄说两句话。

    秦潇谷时夫妻抱着儿子秦商,带着一对堂妹乘上了其中一辆马车已先行离去,另一辆马车这边,秦淮正跟谷惊蛰将秦家两个幼弟扶上马车,秦淮又在谷惊蛰肩上拍了一记示意他随之上车,吩咐了车夫稍等,这才回身走到几步开外的秦洵面前。

    “你一直没回头,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过来这里了呢。”秦洵笑道。

    “有话快说。”

    “问你两件事。其一,过了正月十五,马上是不是要开始科举的二轮筛选考核了?”

    “是。”

    “那放榜前,可否有劳大哥将名册私下予我一份?”

    “不可。”秦淮注视着弟弟脸上波澜不惊的笑,心知他等着自己下文,自己也确然有下文,“全部名册交到你手上着实不像话,然当中若有广陵举子,其名讳可私告于你,大可放心。”

    “多谢大哥。”秦洵料着长兄并不会太不近人情。

    “其二呢?”

    “其二,元夕一过,眼见着就要开春,先前秦申告诉我,你与父亲商议好待到今岁开春送他入太学武苑,日子可定好了?”

    “二月二龙抬头那日吧,图个吉庆,对了,正好商儿那日生辰,满五岁整,也给他提前入御书馆了,子逸也刚入御书馆几月,他们应该是同一批学生,互相之间有个照应。”严格来说应该是秦泓能照顾着秦商,秦商提前了一岁入御书馆,又素来娇惯而不谙世事,秦家也怕他离了家里人独自在御书馆时出什么岔子。

    秦洵点点头,正欲告辞,听长兄又道:“你也在那日回去念书。”

    “啊,这么早?”秦洵下意识抗拒,他本来还想着多清闲些时候,皇帝当初允他开春再重回御书馆念书,他琢磨着怎么也厚着脸皮赖到三四月真正意义上的“春季”。

    秦淮没好气:“早什么早,弟弟侄子都勤快念书了,你这么大人成天赖窝里无所事事像话吗?”见秦洵脸上完全没反省神色,他只得朝齐璟马车的方向点点下巴,“你懒没事,你想想他,自你回京到现在,他陪着你荒废多久的日子了?”

    这话倒是不假,自秦洵回京以来,他不去念书,齐璟也不去念书,问起来齐璟只是温笑着道是分离多年得好好陪陪他,少念几个月的书也不妨事,等什么时候秦洵想回去念书了,他再陪着秦洵同去。

    秦洵很清楚齐璟不是会找借

    口逃避念书的人,显然这几个月来,齐璟确是陪着他荒废了不少日子。

    虽说以齐璟的聪慧,少念几个月的书确实不妨事,但重点并不在于齐璟闲置课业,而在于有心之人会对“陵王不务正业”的借题发挥。

    “哎,好吧。”秦洵妥协了,回望一眼人流渐微光亮还未尽的元宵灯街,笑叹一句,“每次玩得尽兴的时候,都会觉得活在世上真好。人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生而为人,能观朝暮、度春秋,就已是何其有幸了,人间万家灯火啊。”

    秦淮轻笑:“怎么,接下来是不是要感慨,你的那人在灯火阑珊处了?”

    “那倒不会,我的那人吧,”秦洵看看灯火阑珊的长街,又换了个方向眺望离得这样远都能瞧见几分的皇宫处彻夜不熄的明光,指着皇宫的方向,扬起笑,“他应当在灯火辉煌处。”

    秦淮“啧”一声,嫌他夸自己男人的情话腻人,挥挥袖示意分别,秦洵则扯过他的手腕,往他掌心里塞了个木罐子。

    “什么东西?”秦淮轻轻摇晃木罐子,听里头的声音像是一盒细碎物什。

    “好东西。”秦洵笑得有些贼,附上兄长耳畔低声道,“夜里助兴的合欢香,秦神医特制,你跟燕少傅拿去用,同房点一撮,快活赛神仙!”

    “行了,快滚!”秦淮将木罐子往袖中一揣,扬长而去。

    秦洵对着长兄背影嘀咕王八蛋秦子长,又是东西到手就翻脸不认人。

    半个月一晃即逝,二月二龙抬头那日,秦洵在齐璟的陪同下回上将军府参加了小侄子秦商的五岁生辰宴,正好下午就带上了同在家里用完宴会午膳的秦泓和秦商,在秦商苦着小脸一路抱怨着“为什么商儿要在生辰这日去念书”的碎碎念中去御书馆报到。

    而秦商也果然在第一日就出了状况,在秦洵这里听着先生讲课时,被秦泓陪同着跑来秦洵这间学室门口,哭丧着小脸在一学室的学生当中搜寻他的三叔和三叔父。

    秦洵忙给正在讲学的燕少傅告了个罪,匆匆离座出学室来问他怎么了,秦商快哭出来的模样,口齿不清地说了句什么,秦洵没听清,下意识“啊?”了一声。

    秦商卯足了劲大吼:“商儿听不见啦!”

    秦洵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带得离学室远了些:“小声点祖宗,是你听不见又不是我听不见,我只是想让你咬字清楚些。”又想到秦商刚刚才说了自己听不见,添问了句,“怎么了这是,完全听不见吗?三叔现在说话你还能听见点吗?”

    “商儿怎么了?”齐璟竟是跟着出学室来,也不知是本就紧随着秦洵还是被刚刚秦商那句大吼给震的。

    秦泓代为解释:“其实也不是完全听不见,是右耳出了

    问题,左耳还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自己说右耳忽然一下子听声音像隔了层棉花,远远的,耳朵里还有点嗡嗡的响声,我估摸着大概是耳鸣。”

    “耳鸣啊,怎么忽然就耳鸣了,你那会儿干什么了?”秦洵蹲下身子,拨过秦商的小脑袋,捏着他耳廓给他检查,“不哭啊,三叔给你看看怎么回事。”

    秦商抽抽噎噎:“没、没干什么呀,就突然听、听不见了,三叔,商儿是不是要、要变成聋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