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黄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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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我想让付凡哥帮我们修房。”小红很认真地说。

    “怎么,你不放心镇里的领导,刘干部不是两天能盖好房吗?”比老边说边看着刘干部。

    “毕老,就两天的时间,一定能完成。”

    “不是,只是......”小红好像有所顾忌。

    “有话就说,有我在,没有啥害怕的。”毕老给小红打起。

    小红看着毕老满脸的笑容,放下顾忌说:“我想留些钱,让付龙明年跟着付凡哥种党参。”

    毕老一听,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你这女子有想法啊,大支持你,盖房子的事与这事是两码事,咱们先解决房子的事,好不?”毕老很耐心地劝导。

    “房子是要盖,不过,盖小点能住就行,我们家人不多,盖大了也是闲着,还不如干点别的事,这样就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小红一字一句地说着。

    “女子怎么想,大就怎么支持你,有想法总比没想法好啊。”

    “我就是个废人,帮不上我家男人,心里老觉得对不起他,就想着一死了之,少点累赘。”小红很内疚的说。

    “你的想法不一定是付龙的想法,看着他为你做的事情,难道你不明白他的心思吗?”

    小红看着眼前的老人,不知道怎么去感谢他,两眼浸满无以言表的泪水。

    与小红的相处就要结束了,临走时,张文龙以及在场的领导,都毫不吝啬地拿出钱来帮这个困难的家庭。他们的行动是不是真心实意的,只有他们的良心知道,但愿是真的吧。就在这种场合下,他们的表现是伟大的,是值得表扬的,他们表现出了一个共产党员的优秀品质,也希望这种品质能继续发扬光大,是多么难能可贵啊!

    小红看着大家就要离开,心里很是内疚,除了内疚但又无能无力,躺在炕上斜着脑袋目送着他们离去。

    毕老走出房子,离院子很远的地方,有好多村民站哪里观望,只有几个小孩,在肆无忌惮地打闹。

    村委会门口的热闹情景已不复存在,锣鼓队、腰鼓队、迎宾队悄然间消失了,只有鲜艳的横幅还没来得及换下,孤独地迎风摇晃着。

    随着支书的突然晕倒,村委会又瘫痪了,几个支委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看不见一点身影。平时咋咋呼呼地付钱,害怕刘干部会让公安局的人,抓他坐牢,躲在半山腰的土窑里不敢出来,偶尔露出半个脑袋像做贼似的观望。

    毕老走出院子,发现围观的群众不见了,连小孩也一并消失了,这让在场的几个领导很纳闷,一时找不到其中的原因。

    就在这时,付凡和英菊匆匆赶来,看着毕老回来,很是热情地问好。

    “毕老,您老人家怎么来了,来了也不告诉声,我好来接您。”英菊高兴地说。

    “付凡没告诉你?”毕老笑着问。

    “付凡刚从县上回来,他也不知道您老要来啊!”

    “哦,原来你们不欢迎我啊。”毕老看着付凡,面带微笑地说。

    “没有,我还没来的急跟她说,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付凡回答。

    “你们来的好啊,不然我们要凉凉了。”毕老摇着头说。

    “没凉,有我们了。”英菊很爽快的回答。

    “带我们去看看乡亲们的真实生活。”比老边说边向旁边的人家走去。

    “您老的这个想法,很可能实现不了。”付凡很有把握的地回答。

    “哦,此话怎讲。”毕老很吃惊地问。

    “我在您车上已经说过了。”

    “好像这么说过。”毕老转过脸看着张文龙。

    张文龙跟在毕老后面,满脸的无奈和恐惧,他已经猜到了调研的结果,通报已经是小事了,就怕地委派人督办,这下就麻烦大了。想着想着,他感觉后背发麻,昔日的老练与沉着渐渐被忧虑淹没,整个脸色苍白无力。

    “哦,说过吧?”张文龙心不在焉地回答。

    一群人在毕老的跟随下,去了好几处老乡家,都是大门紧锁,空无一人。毕老才认识到,事情的发展真如付凡所说,走到天黑也找不到开着门的老乡。

    再看看付凡,很镇定的走在毕老的后面,一言不发。

    毕老见此情景,已经没有走下去的欲望了,想打道回府。

    张文龙见状,欣喜若狂,赶紧附和毕老的动作说到:“要不我们回去,县委食堂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吃完饭在召开县委会议,传达并通报此次调研结果,您看如何?”

    毕老看了一眼张文龙,又看了看刘干部,转过脸看了看付凡,然后微笑着说:“咱们此次调研,以走访入户为主,只走一户就下结论,不妥吧?”

    刘干部很支持毕老的说法,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在继续走下去,结果对他来说很有利。于是急忙说:“还是毕老想的周到,要不我们在走几家看看情况?”

    张文龙瞪着眼睛狠狠地看着刘干部,好像要把他置与死地而无永生的感觉,把刘干部吓地躲到人群面,一言不发。

    张文龙被刘干部推到风口浪尖上了,不敢在顶风作案,只能听毕老的决定。

    毕老看着几位领导默不作声,转脸问付凡:“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知道哪一家有人吧?”

    付凡一听比老的话,笑着说:“您老想去吗?”

    毕老一听,高兴地说:“去去去。”

    付凡走在最前领路,毕老和张文龙并肩而行,几个干部跟在最后。

    “大家好好欣赏欣赏,这里与你们的办公室有什么不同,看后有何感想。最好,让后面的几位记者多拍些照片,是不是与你们报道的一样,所有的人们住上了新房,吃着白面馍,穿着时髦的衣服,饭后悠闲地跳着迪斯高。”毕老语重心长地训话。

    张文龙看着路边的房子,几乎都是上了年龄的土房子,东倒西歪岌岌可危的样子,看着都毛骨悚然。有一处房子的围墙竟然用数十几根木头顶着,才勉强站立不倒。在看看房顶上,到处都是白色的塑料布,就像天空中流动的白云,在风的吹拂下,上下翻动,发出一阵阵“吱吱”声。房子的四周,苔藓肆意蔓延,已经霸占了所有能生长的空间,到处黑压压的一片,心里很不是滋味。

    张文龙哑口无言,事实面前没有信口雌黄,若像以前一样瞒天过海,是不可能的,当下最好的方式,就是“沉默是金”。

    转过一个弯,大家来到了一个地方,感觉就像到了另一个世界,大家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尤其是刘干部,已经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