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段旧情
东吴说，他与李锦的这段旧情已成过往，本不欲再为人知，以免徒生是非。可是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亲口告诉我。他担心哪天我会从“有心人”口中听到一个被歪曲到面目全非的版本。现在告诉我这件事，他也算提前为自己辩护了。
李锦从小便喜欢他，他是知道的。虽说两人不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般亲密无隙，可毕竟少年男女，同进同出，同行同止，也是心中雀跃、欢喜非常。一开始，东吴很热情的投入这段感情，可是，时间一长，他便觉出此人有些不对来。
李锦是个极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学什么都比别人快。尤其弹钢琴很有天赋，教过她的一位老师曾说，这个孩子练习一遍，相当于普通资质的孩子练习十遍。可能是听多了夸奖，对于批评就没那么容易接受了。当老师见到她仅仅因为聪明就不把刻苦练习当回事的时候，就批评说，这是非常愚蠢而且危险的行为。李锦非但没有警醒自己的错误，反而怨恨起这位真正爱护她的老师来。
说到这里，东吴颇为惋惜的说，“很多人的天赋就是被自己的狭隘和无知给糟蹋了。后来她没有再学音乐，转而学建筑，并非为我。实在是因她根基不牢，再难有寸进。”
然而，让他下定决心疏远李锦是在苏珊娜受伤以后。
苏珊娜是李锦最好的朋友，也是学校滑雪队的队友，经常一起参加各种滑雪比赛。两个人技术相当，比赛名次也很靠近。李锦在十五岁那年参加了本地区的高山滑雪速降比赛。为了能拿冠军，她练习了整个夏天。如果苏珊娜没有参加，冠军一定是李锦的。事实上，苏珊娜也告诉李锦她不打算参加这次比赛。可是就在比赛前几天，李锦在比赛场地上看到了苏珊娜。
如果公平竞争，李锦仍然有很大机会夺冠。可是，她并不想要一场公平的比赛。
在比赛开始的前几天，她们两人经常一起做日常练习。就在一次例行检查装备的时候，李锦趁机调整了滑雪板上的带扣。结果，苏珊娜就是在那次练习中，在一个弯道处摔下山去，摔断了腿。
如果不是东吴为了给李锦一个惊喜，特意藏在一旁，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是李锦做的。开始他还以为是苏珊娜因为体重增加，特意要求李锦这样操作。当他亲眼看到苏珊娜从山上摔下去的时候，对那天李锦做的事情产生了怀疑。当他看到调查报告里写的，造成此次事故的原因是滑雪板的带扣调整有误的时候，这才真正明白李锦那天究竟做了什么。
东吴痛苦的说：“我知道应该把这件事的真相说出来。可是，我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说。我觉得很对不起苏珊娜，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当时我看见李锦在很认真的准备练习装备，就一直躲着没出来见她。如果我出来了，也许苏珊娜就不会受伤。幸好她的腿伤恢复的很好，不然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又不能预见到会发生这种事，怎么会是你的责任呢。”我隐约记得李刻和我说过，东吴和她妹妹因为什么事情疏远了。又问道：“你后来就和她疏远了？”
“她做人没有底线，做事不尊重规则。我和她的关系越是亲密，心里就越感到害怕。后来，我就极力回避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实在不行就敷衍几句。就这样，我开始疏远她。”
我则很好奇她家里人对这些事情的反应，于是问他：“她的家里人不知道这些吗？”
“我告诉了李刻苏珊娜的事情。他们两个人原来是很好的朋友，后来还差点成为情侣。苏珊娜腿受伤的时候，李刻经常去医院照顾她。”东吴想了想，又说：“可是他们的父母并不相信我说的话，也不相信任何说她们女儿不好的话。李锦擅长歪曲事实、无中生有，很会耍些手段操作别人的感情。她的父母亲已经完全被她蒙蔽了。”
想起李刻指责我是个编故事的高手，忍不住叹息：“这才是编故事的高手啊！也许她需要看心理医生。”
“是啊，如果一个女孩子又漂亮又聪明，本身就很容易让人对她产生好感。如果她又工于心计，为了打动别人精心算计，耍些手段，几乎没有人能拒绝她。不然，你以为她做了这些事，为什么没有人怀疑到她。恐怕就连受害人自己都不相信是她下的手吧！”
说罢，又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我也不会信的。你能想象，知道真相以后，我有多震惊吗？”
“就这样？没意思！”这和我想的剧情完全不一样啊！
东吴好奇的问：“不然还会哪样？”
想了半天，我支支吾吾道：“难道不是应该我们两个人先因为她生出一些嫌隙什么的。然后，又因为一些误会，比如，你看见有其他男孩子和我在一起，或者我看见其他女孩子和你在一起，然后，我们俩就分开了。再然后，我和她来个正面遭遇战。因为我势单力薄，被欺负的很惨，你也被她抢走。我就伤心欲绝，茶饭不思。最后，你看清她的真面目，误会解除，觉得对不起我。然后我们又开开心心在一起。剧情应该是这样才带劲嘛！”
东吴撇撇嘴，一脸不屑：“我有那么蠢吗！哪来那么多误会！还和别的男孩子在一起，你想都别想！我是个人，又不是玩具，什么叫被她抢走，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好不好！如果一个正常的男人已经知道这个女人品行不端，还要和她在一起的话，那这个男人要么是图财，要么是图色，没有第三种可能。我呢，既有钱又有色，不用图别人的。”
我大笑起来，“你也太不要脸了！哪有自己夸自己有财又有色的！”
“最重要的是，我非常怀疑，你是不是会因为我和她在一起就伤心欲绝，还茶饭不思！”
我捂住脸，闷笑道：“也许有可能。”
“你才不会！你大概会想，这人实在太蠢，这点伎俩都看不明白，爱上你实在是自讨苦吃，我还是换个人吧。”东吴忽然很生气，手指发颤的指着我，“说什么，因为她我们生出嫌隙，你真当我是个白痴啊！”
我笑的滚倒在地上：“知我者，东吴也。”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一本正经的坐起来，很认真的问他：“李刻指责我贪你的财、好你的色来着，你觉得呢？”
他坏笑起来：“我就怕你不贪。你想要的我都有，尽管来贪好了。”
我松了一口气：“我也觉得是这样啊！别人也许觉得我没你有钱，没你好看，配不上你。可是，你配得上我不就行了。说来说去，这事是我在占便宜啊！我怎么可能因为自己占了便宜就放手呢！”
东吴听到我这番言论，惊骇的大笑起来：“对对对！你说的没错！”
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一番，开口道，“怕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觉得自己不好看！这也难怪，你没见过自己低头浅笑的模样。”又回味似的，调笑道：“你饮酒微醺的样子，我可不想让第二个人看到。”
我听了大窘，有些羞惭的摆一摆手：“再不喝酒了！”
“还有一件事，关于绯闻和把人推下楼梯的事情，你想知道吗？”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应该告诉东吴实情。可是，既然他都这么坦诚了，我也不应该太过小气不是！
他拧眉想了想：“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不过话说回来，把人推下楼梯这种事，的确像是你做出来的。”
“什么啊！”
他又细细叮嘱：“下次不要了。还好上一回摔下去的人不是你。还有啊，你居然敢和李刻动手，你知道他是空手道黑带吗？我都打不过他！”
我摸摸右边的肩膀，叹一口气：“现在知道了。以后绝对躲着他走。”
心里忽然有些不安：“你们两个那天打起来，真的是因为这些事情吗？你为什么都没有问我呢？”
“你都知道啦！”他摸摸我的脸，“认真算起来，我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而且他很清楚，我为什么不接受她妹妹。因为这件事，我也忍让他很多年。至于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不用别人来告诉我。我更不能容忍他来伤害你。”
他深情的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没人比我更清楚你是怎样的人！”
我心里颤了颤，想摇头，想告诉他：“不不不，有个地方，你不知道，你不了解。如果你知道了，你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我。你会像我的爸爸妈妈，像阿梁，像梅梅，他们知道，他们都当我是怪物，你也会当我是……！”
眼泪又不争气的涌出来，我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别哭了！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我不该带李刻来的。我还以为只要他看到我们在一起，就会放弃要我做他妹夫这种荒唐的想法。谁知道这兄妹俩行事都是这么偏执。”
我抽抽搭搭的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呃……有些地方和别人不太一样，不要嫌弃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你本来就和别人不一样啊！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我惊疑的抬起头看着他：“哪里不一样了？”
“那天我去参加慈善晚会，在地下车库停车的时候，忽然看见有个人站在我前面，身体似乎是透明的，好像马上就会消失一样。我心里有个声音说，“就是她！如果你不立刻伸手抓住她的话，就永远也不会再见到她了。”
我挠挠头，又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东吴帮我擦掉眼泪，笑着说：“我明白就行。”
李锦从小便喜欢他，他是知道的。虽说两人不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般亲密无隙，可毕竟少年男女，同进同出，同行同止，也是心中雀跃、欢喜非常。一开始，东吴很热情的投入这段感情，可是，时间一长，他便觉出此人有些不对来。
李锦是个极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学什么都比别人快。尤其弹钢琴很有天赋，教过她的一位老师曾说，这个孩子练习一遍，相当于普通资质的孩子练习十遍。可能是听多了夸奖，对于批评就没那么容易接受了。当老师见到她仅仅因为聪明就不把刻苦练习当回事的时候，就批评说，这是非常愚蠢而且危险的行为。李锦非但没有警醒自己的错误，反而怨恨起这位真正爱护她的老师来。
说到这里，东吴颇为惋惜的说，“很多人的天赋就是被自己的狭隘和无知给糟蹋了。后来她没有再学音乐，转而学建筑，并非为我。实在是因她根基不牢，再难有寸进。”
然而，让他下定决心疏远李锦是在苏珊娜受伤以后。
苏珊娜是李锦最好的朋友，也是学校滑雪队的队友，经常一起参加各种滑雪比赛。两个人技术相当，比赛名次也很靠近。李锦在十五岁那年参加了本地区的高山滑雪速降比赛。为了能拿冠军，她练习了整个夏天。如果苏珊娜没有参加，冠军一定是李锦的。事实上，苏珊娜也告诉李锦她不打算参加这次比赛。可是就在比赛前几天，李锦在比赛场地上看到了苏珊娜。
如果公平竞争，李锦仍然有很大机会夺冠。可是，她并不想要一场公平的比赛。
在比赛开始的前几天，她们两人经常一起做日常练习。就在一次例行检查装备的时候，李锦趁机调整了滑雪板上的带扣。结果，苏珊娜就是在那次练习中，在一个弯道处摔下山去，摔断了腿。
如果不是东吴为了给李锦一个惊喜，特意藏在一旁，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是李锦做的。开始他还以为是苏珊娜因为体重增加，特意要求李锦这样操作。当他亲眼看到苏珊娜从山上摔下去的时候，对那天李锦做的事情产生了怀疑。当他看到调查报告里写的，造成此次事故的原因是滑雪板的带扣调整有误的时候，这才真正明白李锦那天究竟做了什么。
东吴痛苦的说：“我知道应该把这件事的真相说出来。可是，我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说。我觉得很对不起苏珊娜，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当时我看见李锦在很认真的准备练习装备，就一直躲着没出来见她。如果我出来了，也许苏珊娜就不会受伤。幸好她的腿伤恢复的很好，不然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又不能预见到会发生这种事，怎么会是你的责任呢。”我隐约记得李刻和我说过，东吴和她妹妹因为什么事情疏远了。又问道：“你后来就和她疏远了？”
“她做人没有底线，做事不尊重规则。我和她的关系越是亲密，心里就越感到害怕。后来，我就极力回避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实在不行就敷衍几句。就这样，我开始疏远她。”
我则很好奇她家里人对这些事情的反应，于是问他：“她的家里人不知道这些吗？”
“我告诉了李刻苏珊娜的事情。他们两个人原来是很好的朋友，后来还差点成为情侣。苏珊娜腿受伤的时候，李刻经常去医院照顾她。”东吴想了想，又说：“可是他们的父母并不相信我说的话，也不相信任何说她们女儿不好的话。李锦擅长歪曲事实、无中生有，很会耍些手段操作别人的感情。她的父母亲已经完全被她蒙蔽了。”
想起李刻指责我是个编故事的高手，忍不住叹息：“这才是编故事的高手啊！也许她需要看心理医生。”
“是啊，如果一个女孩子又漂亮又聪明，本身就很容易让人对她产生好感。如果她又工于心计，为了打动别人精心算计，耍些手段，几乎没有人能拒绝她。不然，你以为她做了这些事，为什么没有人怀疑到她。恐怕就连受害人自己都不相信是她下的手吧！”
说罢，又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我也不会信的。你能想象，知道真相以后，我有多震惊吗？”
“就这样？没意思！”这和我想的剧情完全不一样啊！
东吴好奇的问：“不然还会哪样？”
想了半天，我支支吾吾道：“难道不是应该我们两个人先因为她生出一些嫌隙什么的。然后，又因为一些误会，比如，你看见有其他男孩子和我在一起，或者我看见其他女孩子和你在一起，然后，我们俩就分开了。再然后，我和她来个正面遭遇战。因为我势单力薄，被欺负的很惨，你也被她抢走。我就伤心欲绝，茶饭不思。最后，你看清她的真面目，误会解除，觉得对不起我。然后我们又开开心心在一起。剧情应该是这样才带劲嘛！”
东吴撇撇嘴，一脸不屑：“我有那么蠢吗！哪来那么多误会！还和别的男孩子在一起，你想都别想！我是个人，又不是玩具，什么叫被她抢走，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好不好！如果一个正常的男人已经知道这个女人品行不端，还要和她在一起的话，那这个男人要么是图财，要么是图色，没有第三种可能。我呢，既有钱又有色，不用图别人的。”
我大笑起来，“你也太不要脸了！哪有自己夸自己有财又有色的！”
“最重要的是，我非常怀疑，你是不是会因为我和她在一起就伤心欲绝，还茶饭不思！”
我捂住脸，闷笑道：“也许有可能。”
“你才不会！你大概会想，这人实在太蠢，这点伎俩都看不明白，爱上你实在是自讨苦吃，我还是换个人吧。”东吴忽然很生气，手指发颤的指着我，“说什么，因为她我们生出嫌隙，你真当我是个白痴啊！”
我笑的滚倒在地上：“知我者，东吴也。”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一本正经的坐起来，很认真的问他：“李刻指责我贪你的财、好你的色来着，你觉得呢？”
他坏笑起来：“我就怕你不贪。你想要的我都有，尽管来贪好了。”
我松了一口气：“我也觉得是这样啊！别人也许觉得我没你有钱，没你好看，配不上你。可是，你配得上我不就行了。说来说去，这事是我在占便宜啊！我怎么可能因为自己占了便宜就放手呢！”
东吴听到我这番言论，惊骇的大笑起来：“对对对！你说的没错！”
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一番，开口道，“怕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觉得自己不好看！这也难怪，你没见过自己低头浅笑的模样。”又回味似的，调笑道：“你饮酒微醺的样子，我可不想让第二个人看到。”
我听了大窘，有些羞惭的摆一摆手：“再不喝酒了！”
“还有一件事，关于绯闻和把人推下楼梯的事情，你想知道吗？”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应该告诉东吴实情。可是，既然他都这么坦诚了，我也不应该太过小气不是！
他拧眉想了想：“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不过话说回来，把人推下楼梯这种事，的确像是你做出来的。”
“什么啊！”
他又细细叮嘱：“下次不要了。还好上一回摔下去的人不是你。还有啊，你居然敢和李刻动手，你知道他是空手道黑带吗？我都打不过他！”
我摸摸右边的肩膀，叹一口气：“现在知道了。以后绝对躲着他走。”
心里忽然有些不安：“你们两个那天打起来，真的是因为这些事情吗？你为什么都没有问我呢？”
“你都知道啦！”他摸摸我的脸，“认真算起来，我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而且他很清楚，我为什么不接受她妹妹。因为这件事，我也忍让他很多年。至于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不用别人来告诉我。我更不能容忍他来伤害你。”
他深情的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没人比我更清楚你是怎样的人！”
我心里颤了颤，想摇头，想告诉他：“不不不，有个地方，你不知道，你不了解。如果你知道了，你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我。你会像我的爸爸妈妈，像阿梁，像梅梅，他们知道，他们都当我是怪物，你也会当我是……！”
眼泪又不争气的涌出来，我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别哭了！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我不该带李刻来的。我还以为只要他看到我们在一起，就会放弃要我做他妹夫这种荒唐的想法。谁知道这兄妹俩行事都是这么偏执。”
我抽抽搭搭的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呃……有些地方和别人不太一样，不要嫌弃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你本来就和别人不一样啊！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我惊疑的抬起头看着他：“哪里不一样了？”
“那天我去参加慈善晚会，在地下车库停车的时候，忽然看见有个人站在我前面，身体似乎是透明的，好像马上就会消失一样。我心里有个声音说，“就是她！如果你不立刻伸手抓住她的话，就永远也不会再见到她了。”
我挠挠头，又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东吴帮我擦掉眼泪，笑着说：“我明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