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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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2 白心浩劫 Chapter.1 【第一个任务】

    “白心呼啸,狼夜难熬,最后一顿温饱,从此做梦也别忘记潜逃……”

    晚餐时间,偌大的餐厅中央如常响起了歌声,今天,这支乐队带来的是首基调低沉的古典民谣。

    盯着台上的乐队,江乱随意用汤匙搅拌着面前的食物,入住这座移动要塞一周后,他也算接受了这个事实——这灾团里上百号人中有超过一半的是普通人,比如正在演唱的四人组。

    会加入这些通缉犯的,应该也都是些亡命之徒吧。

    “都试过了?”将一盘冒热气的羊排放在桌面上,林愧问道。

    江乱娴熟地左手持刀,切下一小块羊排放入嘴里,接着又一口吐进了脚边的垃圾箱。回答道:“全都难以下咽。”

    这正是他现在面对的最大问题。要塞内餐厅的菜式每顿都不重样,但整整吃了一周,却还是没有尝到任何一道被他舌头认可的菜肴。

    简单的说,就是从接种到现在,他已经将近十天没有吃过饱饭了。

    “还有最后一道菜,马上出锅。”

    “算了,也快习惯了。”说着,江乱已经拿起早就备在一旁的白米饭一勺一勺玩嘴里塞。

    当然,这不代表白米饭在他的嘴里就美味的,只是它本是那个味道,现在,也还算得上能咽下。

    林愧在旁边的空位坐下,品尝着昂贵的羊排,问道:“你对他们的歌感兴趣?”

    江乱点点头:“挺吵的。”

    一点都听不出这算是一句赞美。或许是白饭吃多了吧。

    “你看看这个。”说着白毛灾掏出了一叠长长的清单,放在了桌上。

    “这是什么?”

    “账单,这个星期你点的所有东西。你不会以为这些菜都是免费的吧?”

    江乱垂下目光,迅速地将炭字打印的账单扫了一遍。“104金尔?”

    “我可以考虑去掉零头。”对面的白毛还在慢条斯理的切割着大块羊排。

    “这些钱可以在北堡里整整吃上几年!”

    “所以那里是穷乡僻壤,你现在已经在逐光者上了。”

    “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江乱说,“何况那些东西最后都是你吃完的。”

    对此林愧则是理所当然道:“那些都是你不要的垃圾,你也可以选择拿回去吃。”

    话一出口,江乱就用手中的刀插起了对方面前的羊排,随手一掷丢到了一头趴在过道上的长毛狗面前。它也毫不客气,朝两人摇了摇尾巴便开心地大快朵颐起来。

    “那块羊排,54金尔。”林愧

    放下刀叉,波澜不惊地提醒说。

    江乱这才继续低头扒着饭:“比另外50金尔花得值。”强咽下一口米饭,“反正我是没有那么多钱还你。”

    “你来的第一天我就说了,”白毛一挪位置,挡住对方的视线严肃道,“任何人都要自己养活自己。”

    见状,江乱索性不再去看中央的舞台,随意瞥向旁边的餐桌。老样子,现在坐的这个“专属餐桌”周边,方圆三桌内无一例外全是空位。

    “看得出来你不愿意为我们工作,比起其他新人,你已经拖了一个星期了。你刚从一个笼子出来,”白毛吹了吹热汤,“难道想这么快就再被装进另一个?”

    这句话让乱的眼神一沉,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另一个家伙对他说的。未通过“实习期”的灾,会是什么结果。也就稍稍比被困死在北堡里好一些。

    在他沉思的时候,林愧已经是接着把话说下去了:“接下来要塞会在前面的营地旁停几天休整,准备一下,明天要塞一落地我们就出发。”

    “去哪?”

    “去完成你的第一个委托任务。”

    “这趟我的报酬是多少?”

    “100到200金尔,看你想要多少。”

    最低100金尔,在北堡内打劫一家珠宝店也不过如此。不愧是世界级战犯的生财之道。

    吃完米饭,江乱站起身就要离开,却又听见白毛在后面补充道:“别忘了,出发之前到武装部领你的义肢。应该已经完工了。”

    在餐厅吵杂的喧闹声中,他头也不回地走向餐厅的出口,踏出餐厅的那一刻,背后的歌声恰好落定。

    离开餐厅,散步在二楼外围的回廊之上。江乱不自觉抬起右臂,直到如今那残缺的半壁看上去依旧那般渗人,但如果要给它衔接上一支机械臂呢?

    说实话,这么做只会让那种“不人不鬼”的感觉越发强烈。本就已经变成灾了,现在再给自己安上机械义肢……

    “一只手,我也能战斗。”他自语道。

    又对着屏障外的夜景发了会儿呆,他这才踏上他在这座要塞中最熟悉的一条路——从餐厅通往左侧的宿舍楼。

    宿楼共有十多层,但越是高层,但越是高楼层,每个月所需要支付的费用就越高。只有最低的3层,是提供给新人的免费住宿,当然,也是有时限的。

    但即便是再低的楼层,房间面积再小,也是都还是单人间设计,这也是江乱目前为止对这个“灾之家”最为满意的地方。至少他不用连睡觉都和灾共处一室。

    一走进宿楼

    ,一楼中庭环形分布的六个原能浮梯入口中,位于中央的一个便应声打开。看得出这是后期在古式要塞的基础上添加上去的,不过也只有那些住在高层的人用得上它们。住在2层漏的人,只要用脚走就行。

    走在铺着地毯的楼梯上,江乱正在往口袋中掏钥匙,就已经听见来自楼上长廊中的笑闹声。

    晚7点是要塞的晚餐时间,用餐结束之后,几乎所有人都会到侧堡的娱乐区消耗完多余的精力才回到宿楼或各自的岗位。这时候在宿楼内遇上人,几天来的第一次。

    走上阶梯的转角,踏上长廊。长廊另一头的几人显然很快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来者,于是嬉闹声突然沉了下去。几人也忘了手里的动作,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来者一步一步靠近。

    江乱一眼就能认出,几人站的位置恰好是他房间右侧的一间。从房间的排序上来看,应该是又搬来了一个新人。这不值得多在意,打开自己的房门,一刻不多留的就走了进去。

    直到房门再次紧闭,长廊上的四人才再次出声。

    “这就是那个家伙?”

    “第一次见,一个已经接种的家伙居然还像「未灾」一样住在新人的楼层里。”

    另一个方头青年接过同伴的话,理所当然地说:“这有什么稀奇?从进团到现在,他一次委托任务都不接,当然没有钱往上面搬了!灾团又不是慈善疗养院。”

    “这次在北堡的行动,连团长都伤得那么严重,就为了带回这么个家伙?太不值了。”往房间内搬着新桌椅的高个附和道。

    “听说了吗?那个战斗力测试,他的评分比我还低,哈哈哈。”

    于是嬉闹声恢复到了几分钟以前的状态……

    十多平米的小房间内。江乱根本没有兴趣去搭理这些闲言碎语,又或者是楼上每晚都传来的喘息声。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在这具身体的听觉之下几近于零。所以,比起这些声音,餐厅那吵得满耳朵的歌声还来得顺耳一些。

    走进独立的卫生间,稍作洗漱之后,面对墙上的镜子,他再一次有些挪不开目光了。伸手小心翼翼地撩开左眼前遮掩的头发,那看着都令人胆寒的伤口似乎又往边上扩散了些的许疤痕。

    离开北堡后,他就感觉到,脸上的伤口似乎有了“复发”的征兆,时不时就会作痛。并且,那恶心的伤口不仅完全没有褪去的迹象,还在一点点往周围散开。

    “算了,只要头发再长一点就可以了。”

    转身走出卫生间,在耳中塞上棉花,一头倒在了床上,提前找寻起了睡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