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杀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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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走一个

    太陵城南朱雀大街上,一身型健壮的青年男子挎着卢景枢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口中唾沫星四处飞溅。初一骑着卢景枢的马跟在后面,缰绳被一名穿着白色锦服的将军府的护从紧紧攥住。

    “我可是想死你了枢哥儿,自从你两年前跟着那个什么儒圣走了以后,我在这太陵城都要闲出病来了,没了枢哥儿你带路,就连去西泠院都被那些穷酸书生嘲笑。有一次气的我差点没把那西泠院给砸了。”

    “你若是把西泠院砸了,你爹估计会把你打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家一多半的银子可都是从西泠院里搬出来的?”卢景枢斜了他一眼,冷声鄙视道。

    “嘿嘿,还是枢哥儿聪明。”朱大元摸了摸脑袋,伸出右手竖了个大拇指,再次把卢景枢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趴在他的耳边像做贼的似的说道。

    “我从我爹的金库里偷拿了一千两银票,本想着今晚去东城的花樱楼快活快活,既然枢哥儿回来了,那今晚咱一起走着?”

    “不去,”卢景枢推开不断靠近的那双手,狠狠地剜了一眼朱大元,瞥了眼后面的初一低声道:“你小子就不能长点脑子,一个西泠院还不够你丢人的,非得全太陵的人都知道你裆里的鸟是个什么货色才肯罢休?别人家的公子都忙着花钱买诗附庸风雅,你倒好,脑子里装的全都是白花花的肉。”

    “枢哥儿……就连你也嫌弃我。可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又学不来枢哥儿你那讨女孩子欢心的手段,哪能像你一样随便一出手便能弄回来一个。”朱大元一脸的委屈,回头看看初一又转头看向卢景枢,委屈得更厉害了。

    “别往后面看!我也真算是服了你了,你爹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生出你这个榆木脑袋来。”卢景枢彻底无奈了,好在马背上的初一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松了口气,卢景枢接着说道:“行了,别哭丧个脸了,我答应你等我回了宫见了父皇之后,带你去一趟西泠院,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问问灵曦姑娘。”

    “真的?”

    “君子无戏言?”

    “可你说过,你不是君子。”

    “驴草的,你别得了便宜卖乖,逼急了我这就让人把押回将军府去。”

    “嘿嘿,这才是枢哥儿嘛,走,我带你去喝全太陵城最香的酒。”

    卢景枢翻了个白眼,不动声色地在朱大元的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哎呦,枢哥儿你掐我干嘛?”若不是卢景枢按着,朱大元疼的差点跳起来。

    “没事儿,就是看你瘦了没有。还有,看见后面那小妮子没有?她是我请来的客人,你最好手脚安分点,要是敢起什么歹念,小心我抽死你。”

    “就是借我一万个胆儿也不敢动枢哥儿你的马子啊。不过,还是枢哥儿手段高,我看那姑娘可不比西泠院的李花魁逊色多少,你这次可是捡到宝了。”

    “滚滚滚,一天没个正形。我问你,太陵城出了什么乱子,竟一次性调用了这么多的御林军巡逻?一个小小的城南侧门都要派二十人看守?这九门提督搞出这么大的排场,难道是宫里的指示?”卢景枢蹙眉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爹一大早便匆匆进了宫,只听说是昨晚城南死了人,衙门到现在还没找到凶手,所以才全城戒严的吧。”

    “死一个人犯得上动用御林军?就是死了一个大臣也没必要搞这么大的动静吧?”卢景枢心有有一丝的隐隐不安,一年未归,他总觉得这太陵城有什么地方变了。

    “算了,反正出了事师父会帮着处理的。”卢景枢心中这样想着,脚步有意地慢了下来,直到跟初一走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看着那张吹弹得破白皙脸庞,卢景枢将那些问题一并抛诸脑后,走上前去,轻声问道:“怎么样?太陵城是不是要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更大些?”

    初一微微点头,虽然没说什么,但卢景枢还是明显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些许同往常不太一样的目光。

    “那我们先去找个地方把肚子填饱,等天黑了我带你去逛夜市,顺便去买些衣服,你身上这身穿了一路,都有味了。”卢景枢眯起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用手指扯了扯她的衣角嬉笑道。

    “怎么会?我明明每天都有洗的……”初一闻言竟是出乎意料地紧张起来,脸色竟是忽然涨得通红。

    卢景枢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仰头朝前面快走了几步“骗你的傻丫头,要是真有味儿,你以为我还会跟你骑一匹马?”

    初一满脸愠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却很快又变成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卢景枢偷偷朝初一睨了一眼,摇了摇头,低声笑道:

    “傻姑娘,行走江湖一定要带张面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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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物!全都是废物!一千八百个御林军,连个凶手都找不到!朕要你们何用!”宣政殿内,中书令,大理寺寺卿,殿前督指挥使,九门提督四人齐齐跪在地上,低着头屏着呼吸,接受着殿上那位的训斥。

    宣政殿上金碧辉煌,殿下却是一片死气沉沉。

    虽然今天他们都没穿官服,但地上跪着的那四人都觉得,自己的身上比往日还要重上百倍,就在今日清晨,大梁唯一的一位异姓王,竟然在太陵城一家青楼的门口被杀了,更重要的是,到现在连凶手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实属荒唐。

    更荒唐的是,就在昨夜那个还敢公然威胁自己的燕王,竟然今早被人一剑就洞穿了胸膛,当场暴毙。这无疑是把所有的疑点,都扣在了他的身上。

    皇帝召藩王进京述职,却在入宫的路上被人暗杀,是谁都会不禁觉得燕王的死与皇帝陛下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皇上想除掉这个异姓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龙椅上的那名中年男子越想越气,狠狠地将桌案上堆满的批录折子狠狠地摔在四人的身上,不过谁也不敢躲开。

    “呵,燕王的死讯瞒不了多久便会传到张平山那老家伙的耳朵里,早就听说张家近来与北汉和北燕两国来往密切,经此一遭该是推波助澜的才对。”语气愈发地阴冷,四位在朝中有头有脸的大臣额头渗出细小汗珠。他们像极了四个木桩,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殿上那位说的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反正自己今天一定要让皇上骂个够,否则,就没有否则了。

    “一群废物,跟你们简直是对牛弹琴!滚!都给我滚去查案!明天早上还查不到凶手,你们四人都给我死!”

    “臣等领命告退……”一声咆哮过后,四人心有余悸地退出了宣政殿,空无一人的宣政殿内,大梁皇帝最终瘫坐在那把龙椅上,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良久,帝国最具权势的那个人对着空气缓缓开口。

    “魑,去请国师出关,其他人,全部去给我调查三日内出入太陵城的三品以上高手,一个不许漏掉。”没有任何的回应,皇帝静静地看着从殿外倾泻而入的阳光如是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