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万剑 第三十二章 我等已死，不入轮回
霞落堂——
洛仙池——
“小洵，你退下吧……”郑秋璇制止了剑拔弩张的二人，开口说道。
燕洵闻言，再次向唐暮雪行了一礼后离开了洛仙池前厅，空荡的房间之内只剩下了郑、唐二人。
“……你这弟子，很是不错。”唐暮雪感觉气氛有些尴尬，毕竟自己的前一刻还要对燕洵动手，自己此次前来可是要有求于人的。
“那是自然……你来我这干什么，有话快说？”
唐暮雪闻言，有些犹豫地说道：“我的弟子萧寒……应是在练功之时出了些状况，此时神识受损……我来，便是想让你去看看。”
“就这？”
“嗯……”
“不救，送客。”说罢，郑秋璇便转了身，看样子竟是要转身回池子再泡一会……
“小璇且慢！”唐暮雪急切地赶上去，出言挽留道。
“呵……这称呼，可还真是腻得很，你莫不是还以为我仍是当年追在你屁股后面的黄毛丫头了？”郑秋璇挑了挑绣眉，但脚步好在是停住了，神色之间不无轻蔑的说道，“……你也是的，何必来假惺惺的求我呢？师父不是也对这萧寒宝贝得紧吗，你去求他啊。”
唐暮雪闻言说道：“萧寒那情况，并非简单地神识受损，更是我生平仅见，如今昏迷不醒，持续下去绝对会要了他的命。术业有专攻，若论及出神入窍之道，全灵湖哪有人比得上你……萧寒是我的弟子，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郑秋璇转身笑了笑，手却抚上了洛仙池旁的那些奇花异草，手指一掐，摘下了一朵金黄色的大花嗅了嗅，问道：“这花，你可认得？”
唐暮雪闻言一愣，摇了摇头。
郑秋璇见此，轻蔑的笑了笑：“那你总该是能猜到，这是谁种的吧……”
唐暮雪顿了顿，神色之间闪过一缕悲戚之意，说道：“是婉言么……”
郑秋璇一笑，说道：“你连你最爱之人都不在乎，还会在乎一个前几日才收的徒弟？你若真是在乎别人性命，莫说你现在不会去那闲人居，就连掌门之位也说不定早晚是你的，那时只要你一下令，莫说是要我去救个普通弟子了，就是把我讨来做小老婆也行啊……”
唐暮雪闻言不禁语塞，呆呆地愣在原地……
“好了，我也不是针对你，你……我可是从来没有中意过半点……生死有命，你那宝贝弟子是死是活，全靠他自己的造化，旁人帮了，该死还是得死……好了，我再说一遍，送客。”说着，郑秋璇便直接将花丢回花坛，转身便要离开……
咚……
郑秋璇闻声，惊讶地回过神去，却发现她平日里张狂不羁、谁也不服的师兄，竟然直接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师妹……我求你救他！”
郑秋璇闻言神色也不禁起了变化，看着面前的唐暮雪，一时之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到底是谁，值得你这样吗？”
唐暮雪闻言，沉默了良久才说道：“故人之子，不敢再有任何亏欠……”
“谁的孩子？”
“……”
唐暮雪此次却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郑秋璇见此，绣眉微蹙，叹了口气，才出言说道：“好了，你起来吧，我陪你去便是……”
……
另一边——
未名古寺——
一众活死人听完萧寒将自己有关这阴曹印的经历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一遍后，一个个呆在原地，一言不发……
“完了，什么都完了……”一个活死人跌坐在地上，垂头丧气地说道。
“我就说嘛…
…还痴痴想过自己还在人间，没想到却……我们这具身体，原来都不是肉身……哈哈哈哈哈哈”另一个活死人也癫狂地仰天长啸起来，虽是大笑，但却充斥着悲戚之意，若不是形同干尸，想必眼角也会有泪吧……
所有活死人——包括之前还算的上冷静的那位，此刻都是万念俱灰，一个个都不可抑制地或大哭、或大笑、或手舞足蹈地宣泄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万年的枯禅，就等来了这个结果吗……哈哈哈……”
……
萧寒见此，也不敢再说一句了——与绝望相比，虚假的希望破灭之时，总是更为残忍。他纵使没有亲历，也能够想象得到面前这几个活死人前辈心中的悲戚之意，只是乖巧地站在一旁，静候各位前辈恢复理智……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些活死人哭累了、喊累了，也总算一个接着一个的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呵呵呵……我们也真是……太不体面了，还当着这孩子呢。”其中一名活死人说道。
“是啊，好像我们才是孩子……又哭又闹的，也不怕把人吓着。”
“哈哈哈，对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事早就没什么所谓了……”
“是啊……呵呵呵……”
萧寒见到这些这些活死人总算平静了下来，看上去也有些释怀了，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焦急与疑惑，问道：“那各位前辈，可是知道了如今此处……究竟是何地？”
那名为首的活死人坐起身来，朝萧寒招了招手，说道：“……来，孩子，你过来。”
萧寒闻言，便按照那活死人的指示坐在了旁边，那人才开口说道：“……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此处到底是何地……但听你说完，也有些头绪了……”
“前辈请讲。”
“这地，应该是你所说的那个古怪玉佩所化之境，并非人间，也非地府，但此处又不是什么简单的幻境，而是一处确实存在着的实境，你可听说过‘一花一世界’这句话，就是在说这事了——你之前所说过的你们门派的剑境，想来也是属于类似的实境，若非如此，你别的师兄弟们又怎么能带出灵剑呢？”
萧寒闻言点了点头，这里如果说是如梦一般的幻境，那么这些感觉也太过于真实了一点……
“而且啊，你再试试，你应该是不能调动你体内的真气吧？”
萧寒闻言试了试，的确如此。
“……所以啊，我们就暂且称此地为玉中境好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有人，都被困在这玉中境，而这玉，就在你的丹田之上，认你为主又以你为食……”说着，那活死人还点了点萧寒的小腹。
萧寒闻言不解道：“那，您是说……大家，包括我自己，都在我自己的肚子里？”
“对，起码我们是的，但你却并非如此——我们只是一缕残魂，你却是经由你这玲珑窍，被牵引过来的元神。”
“元神？那不是要拜灵境才可以瞥到眉目的神通吗？”萧寒闻言大惊失色道。
“狗屁……我也不知道你们门派之内的境界到底怎么细分的，什么拜灵境、跪灵境的。不过元神这东西莫说是你了，就连什么小猫小狗都有——只不过你们都还不能出窍罢了。”另一名活死人在旁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道。
“十一！你讲还是我讲？”
“你讲你讲……”那名被称作十一的活死人说道。
那为首的活死人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又继续说道：“正如那边那个劳什子所说的，你的元神只是不能游离体外，但终归还是有的，你本来利用这以窍代目的《玲珑》之法，便是动用了你元神当中的一缕——这种秘法也着实奇特，竟能让功
力低微的你暂用元神之力，而后你被那魔婴吞噬，便直接牵引了你的整个元神，所以‘你’的确在你自己的肚子里，但是这个‘你’，只是你的元神，与我们这等残魂缺魄是断然不同的——你的身体不死，元神便不会散，只不过是由你的玲珑窍转移到了那魔婴体内而已，这也就是你为什么还有记忆的缘故了。”
“这么说，我还没死？”萧寒不禁这般问道。
“没死，活的好好的呢！”那名被称为十一的活死人又忍不住搭话说道。
“嘿——你有完没有？”
“得得，别指了，不说了，再也不说了！”那名被称之为十一的活死人摆手说道。
为首的活死人气的吹起了不少的尘土，连已经所剩无几的胡子都掉了几根，又转过头来对萧寒说道：“你的确是没死，但是我也想不到什么方法，可以送你出去。”
“额，其实……”那名为十一的活死人又想搭话，却被为首的活死人瞪了回去。
萧寒闻言，心中也不免泛起了一丝落寞之意，但还是收拾精神，说道：“无妨，我的师父想必也在想办法了……那前辈们呢，前辈们又是如何来此的呢？”
众人闻言，都是沉寂了半晌，为首的活死人叹了叹气，说道：“我们说实话，是什么也不记得了，莫说是什么旧事，就连自己姓甚名谁，也都记不清了，不然我们为何以数字相称呢……正好，我也来替你引见一下我们这几个棺材瓤子，我便是二，他们分别是四、五和七，那边那个贫嘴多舌的，便是我们当中最晚来此的十一了……”
萧寒闻言，不解的问道：“那为何前辈们的数字不排着呢？”
二笑了笑，说道：“这就说来话长了——我们不是一起来此，也是有先后顺序的，像我其实是第二个来到这破寺庙的，那时候，一还在……”二回忆起了往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有的时候，我还是很佩服一的，他是第一个来此地的，那时候我们还不需要排着数字，‘我’便是‘我’，‘你’便是‘你’，他也算得上是个无趣的人，不过想来他若是性格外向的话，恐怕早就撑不住了吧——毕竟我们这里每一千年才来一位，他可是凭着自己的意志，硬生生地扛过了孤寂的一千年啊……”
萧寒闻言大惊，二也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三也来了——那时候我们也不需要代号，只需要‘你’、‘我’、‘他’三个字便可以互相称呼了，可又过了几千年，我们当中的人越来越多，可大家却都忘记了自己是谁，便有了这代号，按照千年一来的顺序，延续下来了。”
“那后来呢……一前辈他们去哪了？”
二低吟了一声，说道：“这事说来也是怪，大概在一百多年前，他们六个——一、三、六、八、九、十，便突然消失不见了……那时候我们找了许久，甚至连寺外也找了，但就和之前一样，我们无论走出去多远，这寺庙却好像就都在这离我们几里远的地方，我们回来之后问在寺里等候着的七，她也说一直没看见我们走远。”
“这，怎么会……”萧寒惊讶的说道。
“不过现在想来，他们这般消失了说不定……反而是好事。”二有些落寞地说道。
萧寒闻言，问道：“前辈何出此言？”
二笑了笑说道：“我不是和你说，我们只是些残魂吗，就凭着肉身，是绝对无法在一个已经认你为主的玉佩之中，活上千年之久的。”
萧寒瞬间恍然大悟，心中也有了一个极为骇人听闻的想法——
“前辈的意思难道是……”
二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
“没错……我等已死，不入轮回……”
（本章完）
洛仙池——
“小洵，你退下吧……”郑秋璇制止了剑拔弩张的二人，开口说道。
燕洵闻言，再次向唐暮雪行了一礼后离开了洛仙池前厅，空荡的房间之内只剩下了郑、唐二人。
“……你这弟子，很是不错。”唐暮雪感觉气氛有些尴尬，毕竟自己的前一刻还要对燕洵动手，自己此次前来可是要有求于人的。
“那是自然……你来我这干什么，有话快说？”
唐暮雪闻言，有些犹豫地说道：“我的弟子萧寒……应是在练功之时出了些状况，此时神识受损……我来，便是想让你去看看。”
“就这？”
“嗯……”
“不救，送客。”说罢，郑秋璇便转了身，看样子竟是要转身回池子再泡一会……
“小璇且慢！”唐暮雪急切地赶上去，出言挽留道。
“呵……这称呼，可还真是腻得很，你莫不是还以为我仍是当年追在你屁股后面的黄毛丫头了？”郑秋璇挑了挑绣眉，但脚步好在是停住了，神色之间不无轻蔑的说道，“……你也是的，何必来假惺惺的求我呢？师父不是也对这萧寒宝贝得紧吗，你去求他啊。”
唐暮雪闻言说道：“萧寒那情况，并非简单地神识受损，更是我生平仅见，如今昏迷不醒，持续下去绝对会要了他的命。术业有专攻，若论及出神入窍之道，全灵湖哪有人比得上你……萧寒是我的弟子，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郑秋璇转身笑了笑，手却抚上了洛仙池旁的那些奇花异草，手指一掐，摘下了一朵金黄色的大花嗅了嗅，问道：“这花，你可认得？”
唐暮雪闻言一愣，摇了摇头。
郑秋璇见此，轻蔑的笑了笑：“那你总该是能猜到，这是谁种的吧……”
唐暮雪顿了顿，神色之间闪过一缕悲戚之意，说道：“是婉言么……”
郑秋璇一笑，说道：“你连你最爱之人都不在乎，还会在乎一个前几日才收的徒弟？你若真是在乎别人性命，莫说你现在不会去那闲人居，就连掌门之位也说不定早晚是你的，那时只要你一下令，莫说是要我去救个普通弟子了，就是把我讨来做小老婆也行啊……”
唐暮雪闻言不禁语塞，呆呆地愣在原地……
“好了，我也不是针对你，你……我可是从来没有中意过半点……生死有命，你那宝贝弟子是死是活，全靠他自己的造化，旁人帮了，该死还是得死……好了，我再说一遍，送客。”说着，郑秋璇便直接将花丢回花坛，转身便要离开……
咚……
郑秋璇闻声，惊讶地回过神去，却发现她平日里张狂不羁、谁也不服的师兄，竟然直接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师妹……我求你救他！”
郑秋璇闻言神色也不禁起了变化，看着面前的唐暮雪，一时之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到底是谁，值得你这样吗？”
唐暮雪闻言，沉默了良久才说道：“故人之子，不敢再有任何亏欠……”
“谁的孩子？”
“……”
唐暮雪此次却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郑秋璇见此，绣眉微蹙，叹了口气，才出言说道：“好了，你起来吧，我陪你去便是……”
……
另一边——
未名古寺——
一众活死人听完萧寒将自己有关这阴曹印的经历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一遍后，一个个呆在原地，一言不发……
“完了，什么都完了……”一个活死人跌坐在地上，垂头丧气地说道。
“我就说嘛…
…还痴痴想过自己还在人间，没想到却……我们这具身体，原来都不是肉身……哈哈哈哈哈哈”另一个活死人也癫狂地仰天长啸起来，虽是大笑，但却充斥着悲戚之意，若不是形同干尸，想必眼角也会有泪吧……
所有活死人——包括之前还算的上冷静的那位，此刻都是万念俱灰，一个个都不可抑制地或大哭、或大笑、或手舞足蹈地宣泄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万年的枯禅，就等来了这个结果吗……哈哈哈……”
……
萧寒见此，也不敢再说一句了——与绝望相比，虚假的希望破灭之时，总是更为残忍。他纵使没有亲历，也能够想象得到面前这几个活死人前辈心中的悲戚之意，只是乖巧地站在一旁，静候各位前辈恢复理智……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些活死人哭累了、喊累了，也总算一个接着一个的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呵呵呵……我们也真是……太不体面了，还当着这孩子呢。”其中一名活死人说道。
“是啊，好像我们才是孩子……又哭又闹的，也不怕把人吓着。”
“哈哈哈，对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事早就没什么所谓了……”
“是啊……呵呵呵……”
萧寒见到这些这些活死人总算平静了下来，看上去也有些释怀了，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焦急与疑惑，问道：“那各位前辈，可是知道了如今此处……究竟是何地？”
那名为首的活死人坐起身来，朝萧寒招了招手，说道：“……来，孩子，你过来。”
萧寒闻言，便按照那活死人的指示坐在了旁边，那人才开口说道：“……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此处到底是何地……但听你说完，也有些头绪了……”
“前辈请讲。”
“这地，应该是你所说的那个古怪玉佩所化之境，并非人间，也非地府，但此处又不是什么简单的幻境，而是一处确实存在着的实境，你可听说过‘一花一世界’这句话，就是在说这事了——你之前所说过的你们门派的剑境，想来也是属于类似的实境，若非如此，你别的师兄弟们又怎么能带出灵剑呢？”
萧寒闻言点了点头，这里如果说是如梦一般的幻境，那么这些感觉也太过于真实了一点……
“而且啊，你再试试，你应该是不能调动你体内的真气吧？”
萧寒闻言试了试，的确如此。
“……所以啊，我们就暂且称此地为玉中境好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有人，都被困在这玉中境，而这玉，就在你的丹田之上，认你为主又以你为食……”说着，那活死人还点了点萧寒的小腹。
萧寒闻言不解道：“那，您是说……大家，包括我自己，都在我自己的肚子里？”
“对，起码我们是的，但你却并非如此——我们只是一缕残魂，你却是经由你这玲珑窍，被牵引过来的元神。”
“元神？那不是要拜灵境才可以瞥到眉目的神通吗？”萧寒闻言大惊失色道。
“狗屁……我也不知道你们门派之内的境界到底怎么细分的，什么拜灵境、跪灵境的。不过元神这东西莫说是你了，就连什么小猫小狗都有——只不过你们都还不能出窍罢了。”另一名活死人在旁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道。
“十一！你讲还是我讲？”
“你讲你讲……”那名被称作十一的活死人说道。
那为首的活死人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又继续说道：“正如那边那个劳什子所说的，你的元神只是不能游离体外，但终归还是有的，你本来利用这以窍代目的《玲珑》之法，便是动用了你元神当中的一缕——这种秘法也着实奇特，竟能让功
力低微的你暂用元神之力，而后你被那魔婴吞噬，便直接牵引了你的整个元神，所以‘你’的确在你自己的肚子里，但是这个‘你’，只是你的元神，与我们这等残魂缺魄是断然不同的——你的身体不死，元神便不会散，只不过是由你的玲珑窍转移到了那魔婴体内而已，这也就是你为什么还有记忆的缘故了。”
“这么说，我还没死？”萧寒不禁这般问道。
“没死，活的好好的呢！”那名被称为十一的活死人又忍不住搭话说道。
“嘿——你有完没有？”
“得得，别指了，不说了，再也不说了！”那名被称之为十一的活死人摆手说道。
为首的活死人气的吹起了不少的尘土，连已经所剩无几的胡子都掉了几根，又转过头来对萧寒说道：“你的确是没死，但是我也想不到什么方法，可以送你出去。”
“额，其实……”那名为十一的活死人又想搭话，却被为首的活死人瞪了回去。
萧寒闻言，心中也不免泛起了一丝落寞之意，但还是收拾精神，说道：“无妨，我的师父想必也在想办法了……那前辈们呢，前辈们又是如何来此的呢？”
众人闻言，都是沉寂了半晌，为首的活死人叹了叹气，说道：“我们说实话，是什么也不记得了，莫说是什么旧事，就连自己姓甚名谁，也都记不清了，不然我们为何以数字相称呢……正好，我也来替你引见一下我们这几个棺材瓤子，我便是二，他们分别是四、五和七，那边那个贫嘴多舌的，便是我们当中最晚来此的十一了……”
萧寒闻言，不解的问道：“那为何前辈们的数字不排着呢？”
二笑了笑，说道：“这就说来话长了——我们不是一起来此，也是有先后顺序的，像我其实是第二个来到这破寺庙的，那时候，一还在……”二回忆起了往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有的时候，我还是很佩服一的，他是第一个来此地的，那时候我们还不需要排着数字，‘我’便是‘我’，‘你’便是‘你’，他也算得上是个无趣的人，不过想来他若是性格外向的话，恐怕早就撑不住了吧——毕竟我们这里每一千年才来一位，他可是凭着自己的意志，硬生生地扛过了孤寂的一千年啊……”
萧寒闻言大惊，二也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三也来了——那时候我们也不需要代号，只需要‘你’、‘我’、‘他’三个字便可以互相称呼了，可又过了几千年，我们当中的人越来越多，可大家却都忘记了自己是谁，便有了这代号，按照千年一来的顺序，延续下来了。”
“那后来呢……一前辈他们去哪了？”
二低吟了一声，说道：“这事说来也是怪，大概在一百多年前，他们六个——一、三、六、八、九、十，便突然消失不见了……那时候我们找了许久，甚至连寺外也找了，但就和之前一样，我们无论走出去多远，这寺庙却好像就都在这离我们几里远的地方，我们回来之后问在寺里等候着的七，她也说一直没看见我们走远。”
“这，怎么会……”萧寒惊讶的说道。
“不过现在想来，他们这般消失了说不定……反而是好事。”二有些落寞地说道。
萧寒闻言，问道：“前辈何出此言？”
二笑了笑说道：“我不是和你说，我们只是些残魂吗，就凭着肉身，是绝对无法在一个已经认你为主的玉佩之中，活上千年之久的。”
萧寒瞬间恍然大悟，心中也有了一个极为骇人听闻的想法——
“前辈的意思难道是……”
二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
“没错……我等已死，不入轮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