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三）
思思话中所指是谁她又如何不晓得，只是……心底蓦地一阵抽痛，继而转化成无奈游走于眉宇之间，撇唇苦笑，轻声道：「儿女私情的事我不愿再想了，反正我还年轻，过了现在这艰难的时段才考虑吧。」
既然皓盈如此推诿过了，思思也不便再说什么，二人再聊一聊今后的打算，见天色愈来愈冷，夜风愈来愈凉，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睡了。
翌日一早，天气开始着凉并下了小雪，思思及孙杰带来的棉衣不够用，而老先生，阿立阿早三人所穿的棉袄也不多，而且还要在四合院多住一段时间，众人决定唯有冒险些许，到外面买一些衣服及常用品回来。
皓盈说起要跟阿早到城里买东西，思思，苏闻，皇甫眠还有杜伟都马上说了要跟着去，如此一来便有六个人同时离开四合院。人虽多了点，但要买的东西也不少，还好除了杜伟和阿早不谙武功，其余的人身手不凡，也允许他们一同去了。
城中人来人往，热闹至极，只不过眨眼间七、八日时间，济南市已一扫往日的颓垣景象，所经过的人个个脸色精神焕发，可见济南市经已完全变回往昔繁荣的模样。
「十个大包，六碗阳春牛肉面，十个素菜饺，两碟酱蹄筋，两碟清炒菜芯，共十两银。」店小二恭恭敬敬摊开手掌，笑得眉眼弯弯，见到楚思思从钱包中取出五十两银出来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躬身道：「多谢多谢。」
思思理一理衣袖，幽幽笑道：「我的马车就暂时存放在你的小店里，并且替我装上五袋米，五袋面粉，两袋糯米粉，一袋藕粉，盐呀，糖呀，油，醋，酱油都替我预备一些放到马车上的箱子中，事成之后待我点算过，余下的钱就归你所有，另外再赏你十两银。」
突然有这样多银两可以赚取，店小二自然乐意为思思效劳。
皓盈目光盯住那名店小二，潇洒地将手中一把折扇散开，悠闲地轻摇折扇，「小兄弟，听闻最近这里闹疫病，怎么我瞧着外面一片繁荣，可想而知传言真是不可信。」
店小二抬头看着刚才说话之人原是一个穿着儒雅的翩翩公子，五官精致得像神匠所雕琢而成，眉目如画，唇红齿白，活脱脱是个标准的俊美公子。「公子你有所不知，两个月前这里确是一个荒城，不过陆大人英明，寻得一张治疗疫病的良方，加上朝廷体恤我们，不断运送粮饷过来，又委派长公主过来派发上好药材，不过一段时日这里就得复苏了。」
皇甫眠撑着头，看一眼下面人来人往的街道，笑道：「那陆大人确是一位好官啊！」
店小二一时兴起，便滔滔不绝道：「当然了。陆大人出了名是一位体恤民情的好官，就连皇上都下令晋升陆大人的官职，任满后调到京城工作呢！只是陆大人心系我们，已经跟皇上请辞了。他只想留在这里照顾我们。皇上得知后，大大加许陆大人连升两品官职，也允许陆大人继续留守这里啊。」
看到店小二说得眉飞色舞，又见四周居民没有什么异样，就足以证明陆大人并无因为放走寰乐长公主的事而遭受牵连。
店小二又继续道：「不过寰乐长公主走得这么突然，本来大家还想去衙门报答她，陆大人也很难过呢。但听说长公主跟梅庄有关连，大家都是半信半疑罢了。」
听着，皓盈一笑置之，装着平常公子般翘起二郎腿，摇摇折扇，试着打听道：「然后呢，有没有听到什么流言关于宫中的事？或许寰乐长公主的事？」
店小二搔搔头，两眼数算着思思所给那袋子里的银两，银两没多没少，乖觉道：「倒是传言长公主跟罗雪芣是同一个人，另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了，但又听闻长公主在这节骨眼上失踪了，谁都不知长公主去了哪儿。但长公主一向得民心，即便长公主是梅庄庄主，大家都会接受的。官中反而再没什么流言传出。」声音一沉，叹息道：「可能因为最近姜丞相撒手人寰了，众人将焦点都落在姜丞相身上了。」
姜丞相死了？皓盈跟苏闻四目一接，苏闻会意，便徐徐问道：「什么时候离世的？」
店小二歪着头，奇道：「咦？姜丞相可是在五天前寿终正寝的，你们怎会不知道？」
皇甫眠聪明，眨眨眼便笑道：「你一看便知道咱们是生意人，这几个月来东走走，西走走，经过的都是小村小庄，直到今天才进城呢。」
店小二“哦”了一声，想是信了便继续道：「姜丞相是当今皇上的外公，皇上除了追封他为爵公之外，仪制也大办了两天啊。所以人人都称赞皇上好孝心。」牢牢抱紧银两于怀中，弯一弯身道：「客人有没有其他吩咐？」
思思看向皓盈见她微微摇头，便温柔笑道：「没有了。咱们也是时候出去逛逛，你记得替我们准备东西呢。」
店小二离开后，皓盈定了定神，眼中阴霾更深，即便皇甫眠察觉了，却又不知怎样去问她，倒是身后的杜伟精明，躬身小声道：「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事了？」
她长嘘一口气，「没事。」回想起店小二刚才的话，旋即目中闪过一轮精光，对回京之路更多了几分把握。
傍晚时分，他们平安回到四合院，皓盈脱下头上的玉冠，一径回到自己的房中，万幸是城里城外四处亦不见御林军的踪影，距离回京的时间还剩下一段时日，于是众人决定在四合院之中多住一阵子。
刚刚缷下外袍，里面只穿了一袭寝衣，正想梳头的时候，门外响起敲门的声音，她马上取过外袍披上，「进来。」
思思笑着推门进来，「晚膳时间到了。今天的饭菜很丰富呢。」
皓盈翩然走近思思，故意装出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哎哟，有你这般漂亮的女儿在，光是看你都觉得吃饱了。」
思思红着脸，耳背后火辣辣的好叫人霎时害羞起来，若不是此刻看到她有着窈窕曼妙的身段，又听到娇滴滴的声音，光是凭她说话的内容及语调，真会以为自己被一名男子所调戏。微微侧过身子，轻轻啐了一声，嗔怪道：「你啊，好好的一个女儿家跟外面流连花街的花花公子没两样。」
皓盈取过思思的一缕顺滑柔软的发丝，再让它轻轻于指间流走，唯见思思这般害臊模样忍不住笑起来，「你不也是喜欢这样的人吗？我瞧呀，隔壁住着的孙公子比我更风流啊。」
思思面子变得更红，羞得连眼睛都红了，见皓盈故意连番挑逗自己，心头纷乱不已，跺了一脚，回敬她道：「你只管去取笑人家，自己就故意对苏闻公子及皇甫公子冷冷淡淡，别以为我看不到，你是刻意与他们保持距离。」
皓盈神情陡变，也不再对思思开玩笑，回到梳妆桌前梳头，「连你也察觉到了，他们肯定更加知道了。」
思思挽过她的衣袖，劝道：「你亦做得太过了，先出去吃饭吧。别叫大家等着。」
从那天起，皓盈索性以男装打扮渡日，时而跟思思说说话，时而逗一逗苏骆儿，时而向老先生拜师学习请教草药的调和之道，即便是思思带来的随从她都会偶尔说两句话，唯独对着皇甫眠及苏闻就刻意装作视而不见，存心避开跟他们独处的时间。
而苏闻及皇甫眠不是不知道皓盈的心思，也只好由得她努力配合着她的做法，每隔三天便轮流到城外打听梅庄的事。
时日飞快过去，眨眼又过了十天，终于等到外面对梅庄的事冷淡下来，皓盈才决定准备启程回京。
而苏骆儿只有一个多月大，带着一个婴儿上路多有不便，商议过后，福紫决定跟苏廉一起照顾苏骆儿，并于四合院再暂居一段时日，另外皓盈更吩咐薇儿留下来帮助福紫，其余的人便一同离开四合院。
明天便是启程回宫之日，皓盈独自坐在院外的一片草地上，遥遥望着面前的青葱景色一颗心啪嗒啪嗒跳个不停。
不同往日，这次并没有对回宫有着一丝喜悦，整颗心紧张得快要跳上喉头，虽说对这次进宫多了几分把握，但亦难保自己可以安全抽身逃过一劫。
初冬薄雾轻绕，昨夜细雨润湿了草丛树林，晚上留下的点点雨水化作层层霜花玉露，为棕红色，墨绿色，金黄色的树叶多添一份寒中美。
皓盈羽睫低垂，折下身边一朵开得正盛的长寿花在手中把玩，「都站了这么久了，还不出来吗？」
「芣儿。」熟悉而又难以忘记的清脆嗓音再次以无限的浓情语气去唤她，她很清楚，即便自己有多少天看不到他，即便命令自己去忘记对他的情感，但自己终究还是无法做到不去想他，念他，爱他。
皇甫眠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静静坐在她身后的一棵树前，两人就这样隔了一棵树，彼此看不见对方，却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之前，你救了我，还没向你道谢。」皓盈淡淡道。
皇甫眠心头一揪，「芣儿，我救你不是为了你的一声道谢。」
彼时四面皆是细叶榕树，树下荫凉，遥远有一潭小湖，在太阳底下波光粼粼闪烁，涟漪碧波，照出心底处那份柔情似水的一圈一圈爱意。
皇甫眠没有再说什么，如此寥寥几句话，纵然应对冷淡，却也足以触动了各自昔日的绵绵情意。
皓盈起身整理了衣裳，终究忍不住看去细叶榕树后所隐藏的身影，从那个角度看过去，刚好瞧见他厚实的肩头，仿佛回想起自己曾在满天繁星的寒晚中，亲昵地倚在这个熟悉的肩膀上细数着皑皑积雪之中红梅花瓣，花苞的数目。
既然皓盈如此推诿过了，思思也不便再说什么，二人再聊一聊今后的打算，见天色愈来愈冷，夜风愈来愈凉，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睡了。
翌日一早，天气开始着凉并下了小雪，思思及孙杰带来的棉衣不够用，而老先生，阿立阿早三人所穿的棉袄也不多，而且还要在四合院多住一段时间，众人决定唯有冒险些许，到外面买一些衣服及常用品回来。
皓盈说起要跟阿早到城里买东西，思思，苏闻，皇甫眠还有杜伟都马上说了要跟着去，如此一来便有六个人同时离开四合院。人虽多了点，但要买的东西也不少，还好除了杜伟和阿早不谙武功，其余的人身手不凡，也允许他们一同去了。
城中人来人往，热闹至极，只不过眨眼间七、八日时间，济南市已一扫往日的颓垣景象，所经过的人个个脸色精神焕发，可见济南市经已完全变回往昔繁荣的模样。
「十个大包，六碗阳春牛肉面，十个素菜饺，两碟酱蹄筋，两碟清炒菜芯，共十两银。」店小二恭恭敬敬摊开手掌，笑得眉眼弯弯，见到楚思思从钱包中取出五十两银出来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躬身道：「多谢多谢。」
思思理一理衣袖，幽幽笑道：「我的马车就暂时存放在你的小店里，并且替我装上五袋米，五袋面粉，两袋糯米粉，一袋藕粉，盐呀，糖呀，油，醋，酱油都替我预备一些放到马车上的箱子中，事成之后待我点算过，余下的钱就归你所有，另外再赏你十两银。」
突然有这样多银两可以赚取，店小二自然乐意为思思效劳。
皓盈目光盯住那名店小二，潇洒地将手中一把折扇散开，悠闲地轻摇折扇，「小兄弟，听闻最近这里闹疫病，怎么我瞧着外面一片繁荣，可想而知传言真是不可信。」
店小二抬头看着刚才说话之人原是一个穿着儒雅的翩翩公子，五官精致得像神匠所雕琢而成，眉目如画，唇红齿白，活脱脱是个标准的俊美公子。「公子你有所不知，两个月前这里确是一个荒城，不过陆大人英明，寻得一张治疗疫病的良方，加上朝廷体恤我们，不断运送粮饷过来，又委派长公主过来派发上好药材，不过一段时日这里就得复苏了。」
皇甫眠撑着头，看一眼下面人来人往的街道，笑道：「那陆大人确是一位好官啊！」
店小二一时兴起，便滔滔不绝道：「当然了。陆大人出了名是一位体恤民情的好官，就连皇上都下令晋升陆大人的官职，任满后调到京城工作呢！只是陆大人心系我们，已经跟皇上请辞了。他只想留在这里照顾我们。皇上得知后，大大加许陆大人连升两品官职，也允许陆大人继续留守这里啊。」
看到店小二说得眉飞色舞，又见四周居民没有什么异样，就足以证明陆大人并无因为放走寰乐长公主的事而遭受牵连。
店小二又继续道：「不过寰乐长公主走得这么突然，本来大家还想去衙门报答她，陆大人也很难过呢。但听说长公主跟梅庄有关连，大家都是半信半疑罢了。」
听着，皓盈一笑置之，装着平常公子般翘起二郎腿，摇摇折扇，试着打听道：「然后呢，有没有听到什么流言关于宫中的事？或许寰乐长公主的事？」
店小二搔搔头，两眼数算着思思所给那袋子里的银两，银两没多没少，乖觉道：「倒是传言长公主跟罗雪芣是同一个人，另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了，但又听闻长公主在这节骨眼上失踪了，谁都不知长公主去了哪儿。但长公主一向得民心，即便长公主是梅庄庄主，大家都会接受的。官中反而再没什么流言传出。」声音一沉，叹息道：「可能因为最近姜丞相撒手人寰了，众人将焦点都落在姜丞相身上了。」
姜丞相死了？皓盈跟苏闻四目一接，苏闻会意，便徐徐问道：「什么时候离世的？」
店小二歪着头，奇道：「咦？姜丞相可是在五天前寿终正寝的，你们怎会不知道？」
皇甫眠聪明，眨眨眼便笑道：「你一看便知道咱们是生意人，这几个月来东走走，西走走，经过的都是小村小庄，直到今天才进城呢。」
店小二“哦”了一声，想是信了便继续道：「姜丞相是当今皇上的外公，皇上除了追封他为爵公之外，仪制也大办了两天啊。所以人人都称赞皇上好孝心。」牢牢抱紧银两于怀中，弯一弯身道：「客人有没有其他吩咐？」
思思看向皓盈见她微微摇头，便温柔笑道：「没有了。咱们也是时候出去逛逛，你记得替我们准备东西呢。」
店小二离开后，皓盈定了定神，眼中阴霾更深，即便皇甫眠察觉了，却又不知怎样去问她，倒是身后的杜伟精明，躬身小声道：「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事了？」
她长嘘一口气，「没事。」回想起店小二刚才的话，旋即目中闪过一轮精光，对回京之路更多了几分把握。
傍晚时分，他们平安回到四合院，皓盈脱下头上的玉冠，一径回到自己的房中，万幸是城里城外四处亦不见御林军的踪影，距离回京的时间还剩下一段时日，于是众人决定在四合院之中多住一阵子。
刚刚缷下外袍，里面只穿了一袭寝衣，正想梳头的时候，门外响起敲门的声音，她马上取过外袍披上，「进来。」
思思笑着推门进来，「晚膳时间到了。今天的饭菜很丰富呢。」
皓盈翩然走近思思，故意装出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哎哟，有你这般漂亮的女儿在，光是看你都觉得吃饱了。」
思思红着脸，耳背后火辣辣的好叫人霎时害羞起来，若不是此刻看到她有着窈窕曼妙的身段，又听到娇滴滴的声音，光是凭她说话的内容及语调，真会以为自己被一名男子所调戏。微微侧过身子，轻轻啐了一声，嗔怪道：「你啊，好好的一个女儿家跟外面流连花街的花花公子没两样。」
皓盈取过思思的一缕顺滑柔软的发丝，再让它轻轻于指间流走，唯见思思这般害臊模样忍不住笑起来，「你不也是喜欢这样的人吗？我瞧呀，隔壁住着的孙公子比我更风流啊。」
思思面子变得更红，羞得连眼睛都红了，见皓盈故意连番挑逗自己，心头纷乱不已，跺了一脚，回敬她道：「你只管去取笑人家，自己就故意对苏闻公子及皇甫公子冷冷淡淡，别以为我看不到，你是刻意与他们保持距离。」
皓盈神情陡变，也不再对思思开玩笑，回到梳妆桌前梳头，「连你也察觉到了，他们肯定更加知道了。」
思思挽过她的衣袖，劝道：「你亦做得太过了，先出去吃饭吧。别叫大家等着。」
从那天起，皓盈索性以男装打扮渡日，时而跟思思说说话，时而逗一逗苏骆儿，时而向老先生拜师学习请教草药的调和之道，即便是思思带来的随从她都会偶尔说两句话，唯独对着皇甫眠及苏闻就刻意装作视而不见，存心避开跟他们独处的时间。
而苏闻及皇甫眠不是不知道皓盈的心思，也只好由得她努力配合着她的做法，每隔三天便轮流到城外打听梅庄的事。
时日飞快过去，眨眼又过了十天，终于等到外面对梅庄的事冷淡下来，皓盈才决定准备启程回京。
而苏骆儿只有一个多月大，带着一个婴儿上路多有不便，商议过后，福紫决定跟苏廉一起照顾苏骆儿，并于四合院再暂居一段时日，另外皓盈更吩咐薇儿留下来帮助福紫，其余的人便一同离开四合院。
明天便是启程回宫之日，皓盈独自坐在院外的一片草地上，遥遥望着面前的青葱景色一颗心啪嗒啪嗒跳个不停。
不同往日，这次并没有对回宫有着一丝喜悦，整颗心紧张得快要跳上喉头，虽说对这次进宫多了几分把握，但亦难保自己可以安全抽身逃过一劫。
初冬薄雾轻绕，昨夜细雨润湿了草丛树林，晚上留下的点点雨水化作层层霜花玉露，为棕红色，墨绿色，金黄色的树叶多添一份寒中美。
皓盈羽睫低垂，折下身边一朵开得正盛的长寿花在手中把玩，「都站了这么久了，还不出来吗？」
「芣儿。」熟悉而又难以忘记的清脆嗓音再次以无限的浓情语气去唤她，她很清楚，即便自己有多少天看不到他，即便命令自己去忘记对他的情感，但自己终究还是无法做到不去想他，念他，爱他。
皇甫眠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静静坐在她身后的一棵树前，两人就这样隔了一棵树，彼此看不见对方，却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之前，你救了我，还没向你道谢。」皓盈淡淡道。
皇甫眠心头一揪，「芣儿，我救你不是为了你的一声道谢。」
彼时四面皆是细叶榕树，树下荫凉，遥远有一潭小湖，在太阳底下波光粼粼闪烁，涟漪碧波，照出心底处那份柔情似水的一圈一圈爱意。
皇甫眠没有再说什么，如此寥寥几句话，纵然应对冷淡，却也足以触动了各自昔日的绵绵情意。
皓盈起身整理了衣裳，终究忍不住看去细叶榕树后所隐藏的身影，从那个角度看过去，刚好瞧见他厚实的肩头，仿佛回想起自己曾在满天繁星的寒晚中，亲昵地倚在这个熟悉的肩膀上细数着皑皑积雪之中红梅花瓣，花苞的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