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的心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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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5章 (番外四。舞低杨柳楼心月) 5 (颜梨星辰篇

    六月,江湖中举办的舞蹈大赛终于进入最后的决赛。最终赛事于八月举行,最后参加决赛的舞姬是从所有通过选拔赛之中,获得最高分数的三位才能得到参赛资格。

    其中一位便是由寻梅山庄所派出的舞姬夺得,另外两位是去年及前一年舞蹈大赛的胜出者,寻梅山庄第一次派出舞姬来参赛就顺利进入决赛,当然成为江湖中谈论得最热烈的茶余饭后话题。加上不同别的歌舞船及乐府,梅庄所派出的乐师只有一位,凭着出色的弹奏技巧很好地配合舞姬优美舞步,倒是叫不少人赞叹。

    这天晚上歌舞船准备打烊,而苏廉来到了船中接送绵欣回府中休息。他悄悄地走到绵欣的身后,偷偷伸出一双手捂住她的眼睛,故意压低了声线,顽皮道:「猜猜我是谁?」

    绵欣当然知道是谁跟她在开玩笑了,于是红着脸,害羞地转过身子,「是夫君啊。」

    苏廉满意地拉起绵欣的双手,「回去了。」

    刚才三楼看到的红儿扶着青儿下楼梯,青儿羡慕笑道:「苏先生真的很风趣呢。不像平日那些教书先生般木讷寡言,看到上师跟苏先生每天这般恩爱。很羡慕啊。」

    绵欣害羞地走到苏廉的身旁,轻轻挽住他的手臂,撒娇道:「你看,她们都在取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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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廉哈哈笑道:「我不介意啊。反正别人都知道我待你很好就可以了。」

    此时青儿的未婚夫镖师阿友也过来找青儿了,他手中拿着一包草药。红儿看到了,嘟了小嘴道:「阿友大哥也对你很好。怎么大家都找到了很好的良人,我就偏偏遇不上呢。」

    青儿听到了红儿的话,侧头打趣笑道:「苏先生似乎还有一位弟弟呢。不知能不能介绍给红儿认识一下?」

    「啊。我家弟弟性子比较沉默寡言,若是红儿姑娘不怕他过于木讷的话,我可以叫他来船中走一趟啊。」苏廉笑道。

    红儿失望道:「咦。我以为哥哥性格开朗,弟弟也是一样的。」

    绵欣原本打算说话安慰一下红儿,眼角瞥见颜梨及星辰还在为决赛的练习在争吵着什么,于是温柔地叫了他们二人过来。

    「你说我们在吵什么?」星辰两手撑腰,胸腹剧烈地起伏着,两眼狠狠的盯住颜梨,眼中几乎快要喷出一团火,「我发现这丫头自己编了一个很特别的舞蹈,我叫她用来参加决赛,我会为她写一首新曲子参赛,她竟然说不要。问她原因是什么,却又不肯回答我。你说我生不生气?」

    颜梨双手握紧至于胸前,以別人几乎听不到的声线道:「那个舞蹈不能用来参赛。」

    星辰还要说什么,绵欣随即劝解道:「星辰,若是颜梨不愿意,你总不能强迫她啊。之前不是说了最后决赛跳的是洛神舞吗?而且你们也练习了这么久,不要白费之前练习时的努力啊。」

    「虽然跳洛神舞得到冠军的机会是十拿九稳了。但是我可以肯定这女人用自创舞蹈去比赛,必定万无一失。」上师也这样说了,他还能抗议什么?星辰失望地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

    颜梨凝望着星辰的背影,小嘴一嘟,她又不是故意不用来比赛,只是这个舞蹈不适合用来参赛罢了。生气的人应该是她才对,明明就是星辰偷看她练习,虽然对星辰非常不满,可是她却没勇气说出来。忽然听到苏廉安慰道:「梨梨,明天我再跟星辰说一下吧。那自幼的性格就是比较好胜逞强,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其他事就别管了。」

    颜梨点点头,看到苏廉,总会不期然想起了苏闻,他们兄弟两人的面相有三分相似。而且决赛在即,她希望苏闻能去看她比赛。「廉哥哥,皓姐姐和闻哥哥是否一定会去看我的决赛?姐姐的伤势怎样了?」之前在她参加选拔赛的时候,曾听到大哥大嫂说郭皓盈于打猎大赛中受伤了。所以二人没法来看她的每场比赛。

    苏廉点点头,「前几天收到闻儿寄来的信,他们二人安好。没大碍。」

    颜梨低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弯唇微微浅笑,掂起脚尖扭来扭去,小女儿家的娇羞仪态毫不掩饰地不自觉流露出来。这样的话,闻哥哥到时候就会来看她比赛了。因为决赛是在京城进行,所以颜梨及星辰便会提前到京城练习。

    六月中,颜梨及星辰来到京城的颜府。星辰到步后就马上拉着颜梨去练习洛神舞了,沿路上每天总是会练习三遍,现在到步了,星辰当然不会放过每一个练习的机会,强逼颜梨陪伴他尽情练习。

    结果,回到京城足足已经七天了。她从早到晚都不断被星辰拉着练习、练习、练习。辛苦到几乎没有胃口吃饭,可是星辰仍然每天不断弹琴,颜梨有时候在想其实星辰会不会疲累呢?不过这并非最重要,她回来京城已经这么久了,还没有时间去找皓姐姐及闻哥哥。

    于是,她趁着天仍未亮,瞒着星辰偷偷跑出颜府去柳玹府找皓姐姐。岂知府中的老总管说公主已经离开京城旅游了。那么,闻哥哥一直都是皓姐姐的护卫,他一定也跟着姐姐去旅游了。至于地点,总管却不清楚了。于是颜梨再跑到临仙茶楼找颜丰,细问下才知道他们二人去了洛阳。

    失落的颜梨回到府中后又被星辰拉着去练舞,可是她的心一直想着苏闻的事,完全没有摆放丁点的心思在舞蹈上。星辰从她跳的第一个舞步开始就留意到她根本心不在焉,便开口问道:「喂。你今天怎么了?还在担心决赛的事吗?昨天练习还好好的。」

    「今天……」颜梨停下了舞步,双脚站在水池上,轻声道:「星辰,我今天没有心情练习。」

    「这怎么可以,余下的日子不多了。你到底怎么了?」星辰无奈道。

    与他们一起过来的两名镖师以为是星辰每天强逼颜梨练习,才导致她感到身心疲累,也担心她娇小的身躯承受不了过于苛刻的训练,于是也开口向星辰道:「星辰。你所安排的训练太严苛了。她只是一个女孩,不如让她休息几天再练习吧。」

    闻言,星辰认真地看着颜梨很久,她的呼吸有点急促,在浓妆之下也隐约看到她眼下的乌黑眼圈,而且整天都是魂不守舍。他承认自己是太紧张比赛了,所以不顾及颜梨的感受拼命要求她陪他一起练习。忽然间十只手指都开始疼痛起来,惊讶地低头一看,每一根手指都出现干裂脱皮的征状。

    颜梨看到星辰表现出非常吃惊的表情,好奇地走近上前看,看到星辰十只手指破损,也是惊讶万分,低声道:「星辰,不如我们休息几天。好吗?」

    星辰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颜梨,虽然不想停止练习,可是他的手指状况如此严重,也是需要时间休息。二人商量过后,决定休息三天再进行练习。

    晚上,颜梨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巴巴的渴望回到京城邀请苏闻看她的比赛,可是他却不在京城。从新年到现在,已经有半年没有见面了。她真的好想念闻哥哥,彼时晚风吹来,天气很炎热,她起床打开窗子,站到窗前用扇子搧凉。皓姐姐和闻哥哥二人在洛阳,虽然知道他们二人必定会回到京城的,可是要等到八月才能见面,她觉得好寂寞。眼睛一眨,其实她可以自己去洛阳找皓姐姐和闻哥哥啊!于是颜梨在此时作出了一个极之重大的决定,翌日一早只身前往洛阳找苏闻及郭皓盈。

    前往洛阳的路程比想象之中容易好多,她只带了足够的银两及替换衣服,然后租了一架马车就启程出发了。

    轻轻松松来到了洛阳,她一到步就四处打探皇甫府的位置。路人看到她的打扮,人人都吓了一跳,不禁对她投来好奇的目光,不过这样反而令颜梨觉得高兴,因为她认为这样子夸张的打扮就好像没有人认识她的真实身份,就像是戴了一个面具,感觉轻松很多。果然,沿路直行,她终于在市集中遇到了郭皓盈及苏闻。

    「姐姐,闻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们了。」她走近他们二人,高兴的笑道。大大的眼睛一直落在苏闻的身上,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他了。她真的好想他啊。原本还是对他当日在菩提树下拒绝的回复而感到伤心及无助,可是看到他之后心底里的爱意又再次重新萌发起来。三人聊了一会儿,然后她终于鼓起勇气邀请苏闻到时候来看她的决赛。

    入晚,颜梨跟随郭皓盈及苏闻来到了皇甫府庆祝皇甫眠的生辰,在这里她认识了皇甫眠的远亲表妹温菱裴,菱裴姐姐长得极之美丽,简直是倾国倾城的容貌,而且气质高华优雅,她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漂亮的人,而且又留意到她看着皇甫眠的眼神,和她所看望苏闻的眼神有点相似的感觉,心底里对温菱裴的好感大增,很想和她做朋友。

    之后到了晚上,颜梨没有在皇甫府的客房里面休息,反而是蹑手蹑脚偷偷的来到苏闻的房门外敲门找他。

    苏闻打开大门,见是她,便好奇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颜梨轻轻吸一口气,想起了星辰之前跟她说的鼓励说话,于是大着胆子道:「闻哥哥,八月的比赛,你真的会过来看吗?」

    「嗯。」苏闻没有预料到原来颜梨过来找她是说这件事情,其实并非什么特别的事情,何况在下午时公主已为他答复了颜梨。

    颜梨得到了苏闻亲口的答复后,整个人顿时雀跃万分,掩不住那份高兴激动的感觉,罕有地展现出最灿烂的笑容大声道谢,「谢谢你。」

    回到京城后,她在自己的府门外来回反复踱步。哎呀!她是瞒着星辰偷偷出走到洛阳。而且离开了接近半个月,比原定说要休息三天的日子多出几倍。星辰看到她偷偷离家出来,肯定是生气得七窍生烟,一想到星辰那张气得连鼻翼都在扩张抖动的脸,然后一双恐怖的狭长眼睛狠狠地瞪着她。愈是想象她被星辰责骂的场面,她愈是不敢进去颜府。虽说是自己的家,但是不敢回家也是第一次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