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锦瑟亭中觅凄燕（2）
皓盈听了他的话，心中大是惊恐，立刻四周乱看，只见除了小香一人站在远处外，周围可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她这才急忙道：「虽然本朝历代先帝在这件事上确是绝情。可我却认为先朝皇帝真的是荒淫无度，不懂政事以致民不聊生。商汤灭夏桀，周武王伐纣，若朝中皇帝不是王者之材，人们便可取其代之，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所以我认为开国君主先帝天正帝没有做错，你看现在天下小康，国泰民安，又岂是前朝皇帝过着的糜烂生活能够媲美？」
「话虽如此，可是为什么人们总要建立一个皇帝来统治天下方能生活？」
此话一出，反倒叫她不由得窘起来，轻轻道：「国一日不可无君。」回头想，唯桐的话也有道理……
唯桐笑道：「上次在大祥殿里你曾经弹奏了情歌，可是有了意中人？」
怎么突然谈论起她来，脸上的潮红一层一层的透出来，灵动的美眸之中尽诉女儿家的娇情，漫然漾波，害羞得涨红了脸，轻声「嗯」了一声。
唯桐爽朗大笑：「是谁家的公子？我立刻通知皇上替你赐婚。」
话音甫落，她急得上前扯住他的衣袖道：「我还没确认他是不是也对我有意，只怕是神女有心，可惜襄王无意。」
「是苏闻吗？」唯桐试探道。
只见皓盈张大了双眼，侧头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是他？」
「哦？」竟然不是苏闻，那么又会是谁家的公子胆敢让他的妹妹饱受相思之苦？「是谁家的公子？」
皓盈两颊滚烫，秋波盈盈，「是洛阳皇甫家的公子，皇甫眠。」
「既然不知皇甫公子对你有没有意，就直接去问他好了。」说着，他立刻转身离去。
她慌得扯着唯桐深蓝色的衣袖，长长的指甲勾断了袖上的竹叶图案，翠绿色的丝线弹出，「不。我自己来处理好了，不用劳烦了哥哥。」
唯桐弹了她的额头，「你看你有多心急了。」轻轻抚摸她的头顶，承诺道：「放心。我不会插手你的情事。不过作为哥哥的只想奉劝你一句，若真的是喜欢他，要尽快跟父皇说清楚。不然，你的年纪也不小了，父皇若突然替你找个毫不相识的男人来当驸马，你可别要哭着不嫁。」
皓盈点点头，撒娇道：「我还有哥哥你们疼爱着，万一我哭闹着不嫁，皓儿也相信哥哥们会替我向父皇说不。」
唯桐感慨道：「你跟姚儿真让人羡慕，有那么多人疼爱着。自小到大，我都没有哥哥可以倚靠。」
一双乌黑圆圆的大眼睛一闪一眨，充满好奇的目光凝望着唯桐，「为什么？三哥是你的亲哥哥，他不疼你吗？」
唯桐坐了下来，淡淡道：「你也知道在众多的皇子中，只有三哥他一人跟我们的脾性格格不入，也只有他一人总是顶了一张冰山面，不笑不语。虽然我跟他是同一个娘亲生的，可是却偏偏话不投机半句多。自小到大，也只有四哥及五哥对我稍微疼爱一些，至少在我不开心时也会过来安慰我。有时候，我常常在想其实我跟三哥是不是亲兄弟来的。」
「其实三哥也对我很冷淡，我对他也只有尊敬之情罢了。」小小的头颅在唯桐的手臂中蹭了又蹭，甜甜的撒娇，嗲声嗲气道：「我从不会在三哥面前撒娇的。」
唯桐面容犹带着微笑，「天色不早，你快点回轩中去。你看，你的嫂嫂来了。」
顺着前方一看，一个容色清丽的女子从软轿下来，手中拿了一件碧色银丝披风，莲步轻移，来到二人的眼前，笑道：「都显得是哥妹俩了！还没说完吗？也说一、两句给我听听吧。」六王妃邓氏望着唯桐温柔笑道，「早就猜到了王爷来了这里。虽然还没入冬，可是雪梅园依旧风大，王爷小心着凉。」
唯桐携着皓盈的手来到六王妃跟前，六王妃伺候着唯桐穿上披风，一双纤细的手温柔地为他结上带子。「二妹今天会到王府中用膳吗？」
六王妃衣着华贵高雅，声线温柔悦耳，容貌秀丽。在她的眼中，彷佛只有六哥他一人。皓盈甜甜一笑道：「嫂嫂跟哥哥那样恩爱，皓儿也不敢到王府打扰了。倘若嫂嫂那日有空，皓儿才来到王府中请安吧。」
六王妃以手帕障面，笑道：「连你都发现你的六哥很麻烦呢！也对也对。他日你来到府中，我跟你多说些你哥哥的俏皮话。」
唯桐无奈一笑，这时秋风吹起，唯桐见六王妃两鬓的头发略被风吹乱了些，便细心地为她拂好，将发丝拢到耳背去。「回去了。还要准备晚饭，否则雅儿又会嚷着肚子饿了。」
「那么二妹改天再来王府玩吧。雅儿她也很想念你这个姑姑呢。」六王妃笑道。
刚走了两步，唯桐突然严肃地转过身来对她说道：「皓儿，外出游玩的时候要多加小心，因为已确定有辽国的探子潜入到中原了，朝廷已经着手追查此事，我们也在想那些探子会不会跟上次打猎时遇到的刺客有关。总之你要格外小心就是了。」
「嗯。我会的了。」皓盈朝二人点头行了礼，待那二人上了轿子远去后，她逐转身与小香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一主一仆经过了锦瑟宫，直直从两旁竹林绕到鱼池后的旖翠轩去。秋意渐浓，草木扶疏，树林皆变得枯黄，唯有两旁的翠竹脱颖而出，不怕凉风吹袭。竹林间设有一个小亭，两边亭柱上刻了一首词，是欧阳修的＜醉翁亭记＞。
其中一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更是全文最重要的一部份。每每经过，皓盈她都很好奇到底当年是何人提议在这个小亭中刻上＜醉翁亭记＞，诗中的意境高尚，与这里的环境十分合宜。
她折了一条竹叶在手，凑到鼻子前轻嗅，淡淡清新的香气使人心旷神怡。「朝而往，暮而归，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每每来到这个小亭总会有着心胸豁然开朗的感受。」
「二公主，刚才你唸的诗句奴婢好像在哪儿看过的？」小香双手扶着皓盈，边走边侧头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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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竹叶扫了扫小香的头顶，她笑道：「不就是亭上所刻的诗词吗？」
「又好像是。」小香吐吐舌，敲一敲脑袋。
皓盈看着她笑道：「那有人像你这样没记性。」
小香的两个脸颊微微发红，「那是因为亭上的另一首诗更加吸引人注意阿。」说罢，伸指一指小亭。
疑惑地看了小香一眼，皓盈一眨美眸，「还有另一首？」
小香捂着嘴，迟疑着悄声道：「对呀。二公主你不知道吗？」
皓盈摇头，抛下手中的竹叶，「真的不知道。」
小香引领她到小亭后，弯了身子，一手扶着皓盈的手臂，又指着亭柱下的几行小字，道：「奴婢说的是这一首。」
二人提起裙裾，蹲下来，又拔掉旁边长长的青草。
「雁天，一朝选在君王侧。花月，夕颜难敌千宫怨。玉冰，青天之下赤子心。燕霜，六月孤雏哭叫娘。画水，苒茬光阴不复反。」凝望着柱上秀丽的字迹，每一个字都写得入木三分，包含着无尽的爱意、恨意。原先在嘴角上的笑意渐渐退去，皓盈低头叹一口气，转头对小香道：「这是一首怨词。不知道是谁写的。」
小香惊惶的看向四周，确信无人才极快地小声回道：「从前奴婢在锦瑟宫伺候皇贵妃娘娘的时候，曾听过宫中的内人说这一首怨词是一个女鬼所写的。」
「天下间那有鬼神之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皓盈一笑置之，对宫中的怪谈不以为然。
小香摇摇头，「奴婢曾听过那个谣言，是说一位宠妃因无端失子，血崩死后化成厉鬼附在这个凉亭里，而这首词则是她所写的。」小香说完，忽觉寒气袭人，心中一寒，身体却禁不住微微颤抖。
皓盈对着小香笑道：「胡说什么鬼话。都是些信不过的谎话。」
「可是，俗语中不是有句什么空穴来风，事必有因的吗？还记得当年奴婢到德妃娘娘当差的时候之前曾在锦瑟宫学习了一会儿，凑巧有几位宫女讨论着这首词，一个不小心却被鸯鸯姑姑听到了。结果鸯鸯姑姑也不先通传娘娘一声就把那些人一个不漏的送到暴室去。」
「那么当时皇贵妃她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呀。」
皓盈想了想总觉得不妥，地上的青草杂乱横生，小亭后灰尘皆是，恐怕久久都未曾有人来过这里清理。而且既然皇贵妃允许她身边的宫女杜鸯鸯不经她的意思而擅自处罚宫人，则亭上的词、宫中流传的谣言是真的也说不定。
想到此，忽察觉到竹林后传来一人的气息，过了好一会儿，那人依然仍旧站着不动，气息平稳，方才过来的脚步声很小，应是个女子吧。皓盈与小香拍拍裙子上的灰尘，只听得皓盈出声道：「过来吧。本宫不会责怪你。」
小香正在好奇二公主究竟跟谁在说话，左看看，右看看，方圆百里之内也不见得有任何人的踪影。谁知一个转身，一名女子像幽灵一样鬼祟的从竹林中冒出来。
风哗啦哗啦地吹着，吹过耳边的感觉十分诡异，突然一个激灵，「呀！」小香尖叫了一声，吓得头往皓盈的肩膀靠去，两手用力抓紧皓盈的手臂，一吋长的指甲捏到皓盈手臂的肉里去。
皓盈银牙咬紧，忍受着手臂传来的痛楚，目光冷静得如一湖冰雪洗刷过的泉水一样，镇定地凝望着眼前一位面上有很多刀疤的女人。「你是谁？」
「话虽如此，可是为什么人们总要建立一个皇帝来统治天下方能生活？」
此话一出，反倒叫她不由得窘起来，轻轻道：「国一日不可无君。」回头想，唯桐的话也有道理……
唯桐笑道：「上次在大祥殿里你曾经弹奏了情歌，可是有了意中人？」
怎么突然谈论起她来，脸上的潮红一层一层的透出来，灵动的美眸之中尽诉女儿家的娇情，漫然漾波，害羞得涨红了脸，轻声「嗯」了一声。
唯桐爽朗大笑：「是谁家的公子？我立刻通知皇上替你赐婚。」
话音甫落，她急得上前扯住他的衣袖道：「我还没确认他是不是也对我有意，只怕是神女有心，可惜襄王无意。」
「是苏闻吗？」唯桐试探道。
只见皓盈张大了双眼，侧头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是他？」
「哦？」竟然不是苏闻，那么又会是谁家的公子胆敢让他的妹妹饱受相思之苦？「是谁家的公子？」
皓盈两颊滚烫，秋波盈盈，「是洛阳皇甫家的公子，皇甫眠。」
「既然不知皇甫公子对你有没有意，就直接去问他好了。」说着，他立刻转身离去。
她慌得扯着唯桐深蓝色的衣袖，长长的指甲勾断了袖上的竹叶图案，翠绿色的丝线弹出，「不。我自己来处理好了，不用劳烦了哥哥。」
唯桐弹了她的额头，「你看你有多心急了。」轻轻抚摸她的头顶，承诺道：「放心。我不会插手你的情事。不过作为哥哥的只想奉劝你一句，若真的是喜欢他，要尽快跟父皇说清楚。不然，你的年纪也不小了，父皇若突然替你找个毫不相识的男人来当驸马，你可别要哭着不嫁。」
皓盈点点头，撒娇道：「我还有哥哥你们疼爱着，万一我哭闹着不嫁，皓儿也相信哥哥们会替我向父皇说不。」
唯桐感慨道：「你跟姚儿真让人羡慕，有那么多人疼爱着。自小到大，我都没有哥哥可以倚靠。」
一双乌黑圆圆的大眼睛一闪一眨，充满好奇的目光凝望着唯桐，「为什么？三哥是你的亲哥哥，他不疼你吗？」
唯桐坐了下来，淡淡道：「你也知道在众多的皇子中，只有三哥他一人跟我们的脾性格格不入，也只有他一人总是顶了一张冰山面，不笑不语。虽然我跟他是同一个娘亲生的，可是却偏偏话不投机半句多。自小到大，也只有四哥及五哥对我稍微疼爱一些，至少在我不开心时也会过来安慰我。有时候，我常常在想其实我跟三哥是不是亲兄弟来的。」
「其实三哥也对我很冷淡，我对他也只有尊敬之情罢了。」小小的头颅在唯桐的手臂中蹭了又蹭，甜甜的撒娇，嗲声嗲气道：「我从不会在三哥面前撒娇的。」
唯桐面容犹带着微笑，「天色不早，你快点回轩中去。你看，你的嫂嫂来了。」
顺着前方一看，一个容色清丽的女子从软轿下来，手中拿了一件碧色银丝披风，莲步轻移，来到二人的眼前，笑道：「都显得是哥妹俩了！还没说完吗？也说一、两句给我听听吧。」六王妃邓氏望着唯桐温柔笑道，「早就猜到了王爷来了这里。虽然还没入冬，可是雪梅园依旧风大，王爷小心着凉。」
唯桐携着皓盈的手来到六王妃跟前，六王妃伺候着唯桐穿上披风，一双纤细的手温柔地为他结上带子。「二妹今天会到王府中用膳吗？」
六王妃衣着华贵高雅，声线温柔悦耳，容貌秀丽。在她的眼中，彷佛只有六哥他一人。皓盈甜甜一笑道：「嫂嫂跟哥哥那样恩爱，皓儿也不敢到王府打扰了。倘若嫂嫂那日有空，皓儿才来到王府中请安吧。」
六王妃以手帕障面，笑道：「连你都发现你的六哥很麻烦呢！也对也对。他日你来到府中，我跟你多说些你哥哥的俏皮话。」
唯桐无奈一笑，这时秋风吹起，唯桐见六王妃两鬓的头发略被风吹乱了些，便细心地为她拂好，将发丝拢到耳背去。「回去了。还要准备晚饭，否则雅儿又会嚷着肚子饿了。」
「那么二妹改天再来王府玩吧。雅儿她也很想念你这个姑姑呢。」六王妃笑道。
刚走了两步，唯桐突然严肃地转过身来对她说道：「皓儿，外出游玩的时候要多加小心，因为已确定有辽国的探子潜入到中原了，朝廷已经着手追查此事，我们也在想那些探子会不会跟上次打猎时遇到的刺客有关。总之你要格外小心就是了。」
「嗯。我会的了。」皓盈朝二人点头行了礼，待那二人上了轿子远去后，她逐转身与小香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一主一仆经过了锦瑟宫，直直从两旁竹林绕到鱼池后的旖翠轩去。秋意渐浓，草木扶疏，树林皆变得枯黄，唯有两旁的翠竹脱颖而出，不怕凉风吹袭。竹林间设有一个小亭，两边亭柱上刻了一首词，是欧阳修的＜醉翁亭记＞。
其中一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更是全文最重要的一部份。每每经过，皓盈她都很好奇到底当年是何人提议在这个小亭中刻上＜醉翁亭记＞，诗中的意境高尚，与这里的环境十分合宜。
她折了一条竹叶在手，凑到鼻子前轻嗅，淡淡清新的香气使人心旷神怡。「朝而往，暮而归，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每每来到这个小亭总会有着心胸豁然开朗的感受。」
「二公主，刚才你唸的诗句奴婢好像在哪儿看过的？」小香双手扶着皓盈，边走边侧头好奇道。
*正版，首@n发
以竹叶扫了扫小香的头顶，她笑道：「不就是亭上所刻的诗词吗？」
「又好像是。」小香吐吐舌，敲一敲脑袋。
皓盈看着她笑道：「那有人像你这样没记性。」
小香的两个脸颊微微发红，「那是因为亭上的另一首诗更加吸引人注意阿。」说罢，伸指一指小亭。
疑惑地看了小香一眼，皓盈一眨美眸，「还有另一首？」
小香捂着嘴，迟疑着悄声道：「对呀。二公主你不知道吗？」
皓盈摇头，抛下手中的竹叶，「真的不知道。」
小香引领她到小亭后，弯了身子，一手扶着皓盈的手臂，又指着亭柱下的几行小字，道：「奴婢说的是这一首。」
二人提起裙裾，蹲下来，又拔掉旁边长长的青草。
「雁天，一朝选在君王侧。花月，夕颜难敌千宫怨。玉冰，青天之下赤子心。燕霜，六月孤雏哭叫娘。画水，苒茬光阴不复反。」凝望着柱上秀丽的字迹，每一个字都写得入木三分，包含着无尽的爱意、恨意。原先在嘴角上的笑意渐渐退去，皓盈低头叹一口气，转头对小香道：「这是一首怨词。不知道是谁写的。」
小香惊惶的看向四周，确信无人才极快地小声回道：「从前奴婢在锦瑟宫伺候皇贵妃娘娘的时候，曾听过宫中的内人说这一首怨词是一个女鬼所写的。」
「天下间那有鬼神之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皓盈一笑置之，对宫中的怪谈不以为然。
小香摇摇头，「奴婢曾听过那个谣言，是说一位宠妃因无端失子，血崩死后化成厉鬼附在这个凉亭里，而这首词则是她所写的。」小香说完，忽觉寒气袭人，心中一寒，身体却禁不住微微颤抖。
皓盈对着小香笑道：「胡说什么鬼话。都是些信不过的谎话。」
「可是，俗语中不是有句什么空穴来风，事必有因的吗？还记得当年奴婢到德妃娘娘当差的时候之前曾在锦瑟宫学习了一会儿，凑巧有几位宫女讨论着这首词，一个不小心却被鸯鸯姑姑听到了。结果鸯鸯姑姑也不先通传娘娘一声就把那些人一个不漏的送到暴室去。」
「那么当时皇贵妃她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呀。」
皓盈想了想总觉得不妥，地上的青草杂乱横生，小亭后灰尘皆是，恐怕久久都未曾有人来过这里清理。而且既然皇贵妃允许她身边的宫女杜鸯鸯不经她的意思而擅自处罚宫人，则亭上的词、宫中流传的谣言是真的也说不定。
想到此，忽察觉到竹林后传来一人的气息，过了好一会儿，那人依然仍旧站着不动，气息平稳，方才过来的脚步声很小，应是个女子吧。皓盈与小香拍拍裙子上的灰尘，只听得皓盈出声道：「过来吧。本宫不会责怪你。」
小香正在好奇二公主究竟跟谁在说话，左看看，右看看，方圆百里之内也不见得有任何人的踪影。谁知一个转身，一名女子像幽灵一样鬼祟的从竹林中冒出来。
风哗啦哗啦地吹着，吹过耳边的感觉十分诡异，突然一个激灵，「呀！」小香尖叫了一声，吓得头往皓盈的肩膀靠去，两手用力抓紧皓盈的手臂，一吋长的指甲捏到皓盈手臂的肉里去。
皓盈银牙咬紧，忍受着手臂传来的痛楚，目光冷静得如一湖冰雪洗刷过的泉水一样，镇定地凝望着眼前一位面上有很多刀疤的女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