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的心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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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尋梅莊響徹江湖(3)

    康甯三十五年七月初一,禁足於五王府的五皇子唯楸在龍鳳胎兒周歲後,終於被囚在「清心堂」中,拘禁十年。任何人若得不到皇上的旨意,絕不能前往探望。若有違者,必同樣以拘禁處置。

    那一天,皓盈在旖翠軒中接過聖旨,待李公公走了幾丈遠,才低頭長歎了口氣。方纔李公公故意在她面前宣讀聖旨時,刻意咬重了整段聖旨的字音,又在她面前念了兩遍。即使連資質平庸的薇兒都知道皇上所指的"違者",不是指郭皓盈,還會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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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唯楸的女兒楓兒及世子容樸自幼沒了父親在身旁照顧,幸好唯楸在被囚禁前一直以售賣稀奇古怪的藥丸、藥酒作小生意,賺到了許多錢,五王妃總算不愁衣食。而且皇上知道五王妃失去了丈夫的照顧,所以在唯楸的女兒楓兒及世子容樸的俸祿上沒有被削減,每月按時發放,好讓五王府上下能夠維持下去。

    康甯三十七年,此時中原的百姓在茶餘飯後所討論的已不再是康甯帝應該冊立那一位皇子作太子的事,而是被江湖中一個新建立不久的幫派取代了冊立太子的話題,那個幫派叫作<尋梅山莊>。

    尋梅山莊在江南南山之上,是武林朝野中有名氣的幫派之一,崛起兩年已經響徹江湖。梅莊的生意涉獵廣泛;有客棧、茶樓、歌舞船、綢緞莊、私塾、藥坊,還有一座鏢局位於山莊的旁邊。

    若在大街上看到匾額的左上方畫有一株梅花圖案,那一間店鋪便是歸於尋梅山莊所擁有。

    江湖中有人會視尋梅山莊作再生父母,因為其店鋪下所用的全是來自窮苦家庭的人,梅莊甚至四處招收孤兒在私塾內讀書學習。

    有人說尋梅山莊是一個邪教魔派,又說山莊的前身是一個邪教派的府第,那個魔派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四處殺人搶劫。只是因為後來家道中落,且又認為山莊裡幽深恐怖才舉家遷離,於是那座府第被丟棄了數十年之久。

    直到在數年前,有一名頭戴黑帽罩面的神秘男子出錢買下那座府第成為那座府第的主人,又將府第重新添置修建,更改名為<尋梅山莊>。梅莊的藥坊以售賣及種植一些珍貴的草藥而成名,偶爾又會派發藥材給江南的百姓,一年中莊主更有幾天的時間會派一位年輕的大夫在藥坊中為貧苦的老百姓治病,並且不收分毫。不花一年的時間,屬於尋梅山莊的店鋪在中原裡一躍而起,兩年後更成為江南十大富商之一。

    江湖中有許多人認為尋梅山莊的存在總是神秘兮兮,又揣測尋梅山莊設立的目的及原因不明朗;更有甚者說它是那個邪教派的繼後者準備重出江湖,所以與它對立的人有許多,但怕它的人亦很多,相反讚賞它、支持它的人也不少。

    只是傳言各執一詞,但那一個才是正確呢?眾人卻無從稽巧。只能肯定的是尋梅山莊並不是非黑即白,因為山莊旁有一座鏢局,內裡所訓練的鏢師個個武功高強。只要江湖中人、富家子弟、王孫貴族內有些人出價高、原因又合理,不管是好人或是壞人,若得到鏢局掌門的認可,都會批准他們雇用鏢師的請求。所以在這兩年間,全城傾談的話題全都是關於尋梅山莊。

    另外,最讓江湖中人討論得熱烈沸騰的是<尋梅山莊>中的莊主究竟是誰?有人說莊主是個妖豔美女、中年男人、詭異的白髮老者,或者其實是一個青出於藍的年青才俊。只可惜,是男是女,卻沒人知曉,更有甚者流傳原來連山莊中的鏢師亦不知曉莊主是誰。

    此刻在京城裡的臨仙茶樓中,有幾個行走江湖的少年在小亭裡一邊吃著佳餚,一邊熱烈地討論著梅莊的事。

    少年甲點頭道:「山莊的莊主究竟會是何人?聞說他略懂醫理,生意又頗大,已成為江南等幾個地方的一方首富。流傳在藥坊替人診症的那位年輕大夫就是現任的莊主!那麼莊主肯定是一個男子。」

    「我瞧就是了。聽說到梅莊找莊主治病的人絡繹不絕。只可惜莊主為人古怪,喜歡就醫治,不喜歡就拒諸門外,但多數碰釘子的更多。」少年乙搖頭說道。

    「但莊主的醫術真的很高明,凡是經他醫治過後,那人必定藥到病除,身體更勝從前。」少年丙點頭道。

    少年甲苦惱道:「不過梅莊從不開設賭坊及妓寨,而歌舞船中所有的女兒又是賣藝不賣身,琴棋歌舞,無一不曉。聽說教導那些姑娘的監舞上師舞技更厲害,特別是<白荷舞>,令人見之難忘。可惜歌舞船只招待城中要名的貴公子及有名氣的江湖中人方可以進入,我想到那兒走一趟都不可。」

    少年丙搖頭道:「最令人害怕的是鏢局掌門,處事十分狠毒、殘忍。我聽說曾經有位王孫公子在歌舞船中只是輕輕挑逗調戲了歌姬一下,結果被掌門視為山莊的敵人。掌門也不分青紅皂白,又不管對方是何人,立刻遣了幾名鏢師去群毆那位公子,打得那名公子半死。」

    「真的嗎?梅莊難道就不怕會得罪朝廷?果然真的十分神秘,深不可測!」少年乙詫異道。

    這時,有一個年約十三,十四歲的女孩和隨行的人一起進入茶樓的大堂,由掌櫃帶領下進入大廂房。

    「哈哈!現在四處的話題都是在討論著我呢!他們說莊主可能是老人、大叔、美女、少年……若然他們知道那個吒叱江湖,富甲一方的梅莊莊主只是個十三歲的女孩,你說他們會震驚得成什麼樣子?」

    「公主,小心隔牆有耳。」

    「蘇聞,這個密室是不會有別人進來的。你就是一味愛操心。倒是你,沒想到你不會幫助你的大哥,反而跟在我身邊協助我。看到梅莊現在發展得這麼好,真真是多得你們的幫助。」

    「公主,我們當初也是得到你的相助才能有今天的生活,所以我們也願意跟隨你,助你一臂之力。」

    「綿欣,話雖如此,但江湖上的人總是說<尋梅山莊>其實是不懷好意,又說莊主性格怪辟。我就是不明白,山莊的前身明明是一座寺院,怎麼好好的一座山莊會訛傳是邪教門派的府第。」

    「那有如何,你不是一向我行我素的嗎?旁人的目光不必加以理會。」

    「知我心者莫約蘇聞也。」

    皓盈、蘇聞、綿欣、三人此刻在廂房內討論著山莊的事。換句話說,皓盈就是江湖上<尋梅山莊>的莊主,蘇聞是她的近身侍衛,綿欣是歌舞船的監舞上師,教導女孩們唱歌、跳舞。福紫是山莊的總管,顏大叔及顏豐是經營所有梅莊店鋪的老闆,萼兒則是鏢局的掌門,而蘇廉更是私塾裡的夫子。他們都是自願跟隨皓盈的人,更是皓盈推心置腹的朋友。

    良久,顏大叔敲一敲門,親自呈上飯菜。

    「莊主,你最喜歡吃的西湖羹,要待會兒才送到。」顏大叔笑道。

    「顏大叔,我已經對你說過,束了馬尾辮子的時候,我才是莊主麼?」皓盈微微笑道。

    「哦?對不起,是我沒留意。」顏大叔把眼睛瞇成一線,今天皓盈是長髮披肩,挽了一個小髮髻於頭頂上,待看清楚了,顏大叔慚愧的道歉。

    她淡淡一笑,她的身份特別,所以必須在外貌上花點心思來區別什麼時候是郭二公主的身份,什麼時候是梅莊莊主的身份。避免在必要時自己及蘇聞他們混淆了她的身份,梳上馬尾辮子這個帥氣一點的打扮就是飾演莊主的時候,當然除了在髮型上,還有在手腕的首飾上及慣用手上也要下一點功夫。

    皓盈自臨仙茶樓離去後,又到了五王府探望兩個小外甥。在唯楸被囚的一年半間,她在每月的初一都會到五王府去,好歹五王妃是她的表姐,而五哥又與她最合得來,所以她特別疼愛他們二人的一對兒女。

    離開五王府後,他們回到柳玹府,跟蘇大娘道別。在這幾年間,蘇靈及蘇大娘的病已經痊癒了,蘇靈更在半年前下嫁給長安的富家公子。而蘇大娘則說身體痊癒了,又見兒子長大了,蘇聞、蘇廉兄弟更決定跟隨皓盈身邊替她辦事。蘇大娘沒什麼牽掛,所以決定來到京城跟蘇聞兄弟兩人交待了一點事後就出外旅遊。

    兩年後,康甯三十九年,八月十九日。皓盈十五歲,已到了及笄之年,蘇聞則二十歲。

    此時的尋梅山莊已在武林中取得了一席位。更有甚者,據山莊鏢局的鏢師透露原來山莊莊主是一個冶豔妖女,姓羅,名雪芣。這個消息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有許多人江湖中人及公子哥兒都紛紛闖上山莊想目睹莊主的風采。只可惜山莊守衛深嚴,上至鏢師,下至家丁都武功高強,不能強行進入。

    即使仍然有人成功潛入,但可惜莊主原來一年只有幾天留守山莊,令人人都碰得一面灰。傳聞羅雪芣是個風韻猶存,冶豔的中年女子,據說有許多男子看到她的容貌後立刻變得難以呼吸,她的嗓音擁有一種攝人的魔力,一雙鳳目勾魂奪魄,回眸一笑比楊貴妃更要百媚生,舉手投足都帶有肆和魅惑的感覺。這樣一個傳奇女子令許多有江湖地位的男子都對她朝思暮想,各自想像她的樣貌如何美,噪音如何勾魂,每一個動作會如何媚惑著人心。

    晚上,一對年輕男女坐在江蘇城郊外的一棵百年杏樹上。

    「蘇聞,你看我的容貌,真的像個中年女人嗎?」皓盈無奈道。

    「不!只是傳言罷了。不必記在心中。」蘇聞淡淡道。

    今夜是福紫與顏豐的大婚之日,福紫剛好二十五歲,終於能夠離開皇宮與顏豐成親。而顏豐也是個好男兒,默默等待了福紫五年之多,二人一直等到今天才能共結連理。雖然福紫顏豐他們已成家立室,但仍熱心處理山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