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父子之间的秘密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听着电话另一端司景澜的沉默，良久无语。
事情闹得这么僵，我感觉自己在这里已经没有容身之所。
以前，程芳怡一个人反对的时候，我还算有一些底气和自信。
现在思远桐也加入反对的阵营，而且态度更激烈更强硬，让我的信心严重受挫。
虽然司景澜还坚决站在我这一边，但是这个家里的氛围已经压抑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本来是好好的一家人，因为我的存在，硬是打成一团，我的内心有了深深的罪恶感。
“景澜，你仔细回忆一下，这段时间里，对于我们的事，你的父母在提出不同意见之后，我们可曾有过让步？”
“若若，你什么意思，不会是想妥协吧？”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通透，司景澜敏感的察觉到了我内心的变化。
“不是妥协，但我认为这是一个台阶，我总该给伯父伯母一些面子，顺应他们的心意，暂时缓和一下眼前僵局。”
“所以，你想搬走？”听司景澜的语气像是早已猜到了我的心思。
“是。”我觉得这件事已经势在必行。
“无论你搬到哪里，都别想甩掉我！”
其实，我也早料到他会这么说。
“景澜！你想想，如果我继续住在这里，势必会引起更大的矛盾，事情只会变得更糟，还不如出去避避风头，等他们的气消了，然后……”
“然后我们的婚礼，就不了了之了，是不是？”
司景澜的嗓音略微抬高，我听得出来，他对这个方案的排斥。
“景澜，我心里知道你对我好就足够了，婚礼什么的并不重要，况且我们还年轻，并不急着这一时半刻……”
我是想劝他推迟或者暂时取消婚礼，以此来消除司远桐和程芳怡内心的愤怒。
可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司景澜打断，“我急！年轻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已经快三十了，三十而立这句话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吧？推迟婚礼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还有，婚礼重不重要这件事，不是你说了算，婚礼必须要如期举行，而且要空前绝后的隆重！”
“可是，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看他的态度这么倔强，我急得直剁脚。
“得到祝福的就一定幸福吗？”司景澜轻叹一声，“看看我的父母就知道了，据说他们当时就是在双方家长的撮合下，才走到一起的，可是这三十年以来，他们从来没有停止过吵架，看待事情的观点也从来没有一致过。”
我暗自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但在对待我的问题上，他们却出奇地一致。
“若若，你先别急着做什么决定，我爸的态度转变得太快，我有些猝不及防，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想出解决的办法来。”
我在心里
苦笑，他能有什么办法？
就算他再怎么有智慧，也改变不了我是私生女这个事实，他家人对我的看法，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嫌弃，这要怎么改变？
“怎么不说话？”司景澜问。
我答道，“我是在想，伯父他……”
其实我是想说，总觉得司远桐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不像程芳怡那样，从心底漠视，甚至憎恶。
他对我本人似乎没有那么排斥，似乎只是不能接受我和司景澜在一起。
而司景澜却会错了意，以为我问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一定在纳闷，我爸打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吧？”司景澜顿了顿，“其实对你说了也无妨，这是我和我父亲之间的秘密，如果我母亲在跟前，我是绝对不会那么说的。
在我八岁那年，父亲向母亲提出了离婚。当时我母亲是不同意离婚的，如果我父亲单方面一定要离，那么她的条件是，家里的一切，包括我，必须归她。
其实对于家里的财产，我父亲并不在意，他最在乎的是我。我那时还小，虽然知道他们整天吵闹，即便在一起也不幸福，但是我从小就和父亲的感情好，一想到他们离婚之后，父亲就会离开家里，即便能够偶尔见面，那滋味也是很难过的，所以我便苦苦地哀求他留下。
其实我小时候很坚强的，很少认输，即便淘气摔成了骨折，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但那天，我对着父亲一连哭了几个小时，直到最后眼泪都干了，再也没有力气，趴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我记得，那夜下了很大的雨，我的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第二天早上起来时，父亲红着眼睛告诉我，他不走了。”
等我长大之后，又提起这件事，他告诉我，他和我母亲并没有感情，我母亲对他也是漠不关心，开始时指望着时间长了会培养出亲情，但没想到他们的心却越来越远。
那年，他之所以下决心离婚，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他说，见到了她之后，他才明白爱情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但那晚我哭得他心都痛了，为了我，他选择了留下。而对那个女人，他就那样生生想念了这许多年，当然除了想念，更多的是愧疚。”
我终于明白，司远桐在弹《化蝶》时的眼神了，他在想她，想他思念了几十年却没有得到的女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司景澜在拿这件事反驳他时，司远桐才一怒之下动手打了司景澜。
不过，司景澜的质疑也是有道理的，既然司远桐体会过无爱婚姻的无奈，也品尝过爱而不得的痛苦，为什么还要执意揪住我的身世不放，铁了心似的拆散我和司景澜呢？
当然，立场不同，感觉不同。
司远桐虽然是一个情场失意的男人，但同时，他也是一位父亲。
昨天，在不知道我的身世之前，他对我还是认可的。
可今天，态度急转直下。
或许，身世清白是最起码的要求。
我触及了他的底线。
（本章完）
事情闹得这么僵，我感觉自己在这里已经没有容身之所。
以前，程芳怡一个人反对的时候，我还算有一些底气和自信。
现在思远桐也加入反对的阵营，而且态度更激烈更强硬，让我的信心严重受挫。
虽然司景澜还坚决站在我这一边，但是这个家里的氛围已经压抑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本来是好好的一家人，因为我的存在，硬是打成一团，我的内心有了深深的罪恶感。
“景澜，你仔细回忆一下，这段时间里，对于我们的事，你的父母在提出不同意见之后，我们可曾有过让步？”
“若若，你什么意思，不会是想妥协吧？”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通透，司景澜敏感的察觉到了我内心的变化。
“不是妥协，但我认为这是一个台阶，我总该给伯父伯母一些面子，顺应他们的心意，暂时缓和一下眼前僵局。”
“所以，你想搬走？”听司景澜的语气像是早已猜到了我的心思。
“是。”我觉得这件事已经势在必行。
“无论你搬到哪里，都别想甩掉我！”
其实，我也早料到他会这么说。
“景澜！你想想，如果我继续住在这里，势必会引起更大的矛盾，事情只会变得更糟，还不如出去避避风头，等他们的气消了，然后……”
“然后我们的婚礼，就不了了之了，是不是？”
司景澜的嗓音略微抬高，我听得出来，他对这个方案的排斥。
“景澜，我心里知道你对我好就足够了，婚礼什么的并不重要，况且我们还年轻，并不急着这一时半刻……”
我是想劝他推迟或者暂时取消婚礼，以此来消除司远桐和程芳怡内心的愤怒。
可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司景澜打断，“我急！年轻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已经快三十了，三十而立这句话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吧？推迟婚礼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还有，婚礼重不重要这件事，不是你说了算，婚礼必须要如期举行，而且要空前绝后的隆重！”
“可是，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看他的态度这么倔强，我急得直剁脚。
“得到祝福的就一定幸福吗？”司景澜轻叹一声，“看看我的父母就知道了，据说他们当时就是在双方家长的撮合下，才走到一起的，可是这三十年以来，他们从来没有停止过吵架，看待事情的观点也从来没有一致过。”
我暗自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但在对待我的问题上，他们却出奇地一致。
“若若，你先别急着做什么决定，我爸的态度转变得太快，我有些猝不及防，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想出解决的办法来。”
我在心里
苦笑，他能有什么办法？
就算他再怎么有智慧，也改变不了我是私生女这个事实，他家人对我的看法，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嫌弃，这要怎么改变？
“怎么不说话？”司景澜问。
我答道，“我是在想，伯父他……”
其实我是想说，总觉得司远桐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不像程芳怡那样，从心底漠视，甚至憎恶。
他对我本人似乎没有那么排斥，似乎只是不能接受我和司景澜在一起。
而司景澜却会错了意，以为我问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一定在纳闷，我爸打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吧？”司景澜顿了顿，“其实对你说了也无妨，这是我和我父亲之间的秘密，如果我母亲在跟前，我是绝对不会那么说的。
在我八岁那年，父亲向母亲提出了离婚。当时我母亲是不同意离婚的，如果我父亲单方面一定要离，那么她的条件是，家里的一切，包括我，必须归她。
其实对于家里的财产，我父亲并不在意，他最在乎的是我。我那时还小，虽然知道他们整天吵闹，即便在一起也不幸福，但是我从小就和父亲的感情好，一想到他们离婚之后，父亲就会离开家里，即便能够偶尔见面，那滋味也是很难过的，所以我便苦苦地哀求他留下。
其实我小时候很坚强的，很少认输，即便淘气摔成了骨折，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但那天，我对着父亲一连哭了几个小时，直到最后眼泪都干了，再也没有力气，趴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我记得，那夜下了很大的雨，我的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第二天早上起来时，父亲红着眼睛告诉我，他不走了。”
等我长大之后，又提起这件事，他告诉我，他和我母亲并没有感情，我母亲对他也是漠不关心，开始时指望着时间长了会培养出亲情，但没想到他们的心却越来越远。
那年，他之所以下决心离婚，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他说，见到了她之后，他才明白爱情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但那晚我哭得他心都痛了，为了我，他选择了留下。而对那个女人，他就那样生生想念了这许多年，当然除了想念，更多的是愧疚。”
我终于明白，司远桐在弹《化蝶》时的眼神了，他在想她，想他思念了几十年却没有得到的女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司景澜在拿这件事反驳他时，司远桐才一怒之下动手打了司景澜。
不过，司景澜的质疑也是有道理的，既然司远桐体会过无爱婚姻的无奈，也品尝过爱而不得的痛苦，为什么还要执意揪住我的身世不放，铁了心似的拆散我和司景澜呢？
当然，立场不同，感觉不同。
司远桐虽然是一个情场失意的男人，但同时，他也是一位父亲。
昨天，在不知道我的身世之前，他对我还是认可的。
可今天，态度急转直下。
或许，身世清白是最起码的要求。
我触及了他的底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