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道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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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女孩身世

    女孩是在雨巷搭乘的这艘华船艇。

    雨巷是东海府最大的集贸进出口港口,也是整个中土繁华程度和吞度量最大的之一,其名声,遐迩于西疆、北地、南洋以及更南的玛兰群岛。在五大港口里,规模仅次于南州港,也位列大陆第二大港海滨港之后,被称为中土大陆第三大港,可这几年,其势头颇有赶超南州港之势。

    这个最初只是东海府之东一个聚集着几小户贫穷渔民的海滨小渔村,是在当朝开国者决定定都中州之后才逐渐开始发达的。而中州被定为京都,那是在十八魔乱被平定之后,汝阳法师推演天卦的建议,当时的卜辞是“乾延坤厚,四方福寿,汉祚发迹,启在东水。”

    卜辞一出,立马引起了当时受招效命于当时政权的武道高手们的激烈争辩。但最终还是开元皇帝用疑者杀无赦的语气颁布了圣旨,向天下昭告了自己不容再辩驳的决定——听从国师建议,定都中洲!

    雨巷濒临东海和靠近中土京都的地理优势,没理由不被享受了几十年太平盛世的统治阶级所青睐,各国水路进贡的稀世珍贵物品,多从此港口集入。来自各国的被这包袱的贩夫走卒,运着满满几大船货物的商贾,轻装便行的旅客,佩戴宝剑的流浪侠士以及穿着宽大道袍衣领秀着双鱼八卦图案的武道修徒均多在次登录。最开始是一俩个码头,可随着货物资源以及来往乘客的增多,码头就像雨后的蘑菇一样,纷纷快速搭建而成,最后炼成宽阔的一片,足足有二十里之遥。

    由大小各个船上卸下的货物和走下的乘客,统统从各自的码头走向宽阔的万岁大道,然后从每隔一年半载就在不断扩宽修建的万岁大道涌入东海府城。码头有几乎四分之一的货物在东海府这座人烟稠密繁华鼎盛的城市被吸纳,另有二分之一则运往半日行程之距的另一座繁华城市——京都中州。剩下的四分之一,则被周边到京的二道商贩批发买走,带回各自的城乡村落。当然,在带走这些异国货资之前,先把他们自己带来的当地特产商品卖光,他们也从来不愁销路,就像他们不愁自己买入的那些飘洋而来的异国货物。

    万岁大道俩旁,一路往上,密集紧挨的支着各种摆满衣服、食物、日用品等小零件的摊位,摊位后面,林立着各种档次的酒馆旅店以及规模各异的赌场和妓院,摆摊的小商贩卖力的冲着下船的客人和水手们卖力的吆喝着,男女旅客被高亢热情的吆喝声和那琳琅满目眼花缭乱的商品吸引上前,挑挑拣拣一番,然后再与商贩拉锯着讨价还价。而水手往往会先揣着当趟赚取的工钱,彼此勾肩搭背嬉笑吵闹地高兴着朝妓院走去,去找自己的老相好。东海府赫赫有名的几家青楼几乎都在于此,其中就包括俩家最有名的——藤寻芳和花沁楼。里面汇集着来自各国的女孩,以服务远道而来的客人和本地居住的有钱老爷公子哥以及达官贵人风雅书生。一次,风灵仙子在栖凤堂的屏障后面,听师姐乌姬和师妹吕蓓偷偷议论,说自己是妓女生的,是师傅金花婆婆在藤寻芳后的漏巷捡来的,她妈妈是落入风尘的四大花魁之一,对自己的客人动了真情,爱上了一个卖油郎,只因这个走街串巷的痴情人,为了见她一面起早贪黑三载,才攒够了见他一面的钱。而痴情男人见到她之后,与她秉烛对座一夜,倾诉相思,并从怀中拿出自己用辛苦攒钱买来的束带送给她,那一夜,这位花魁就知道自己碰到了命中归宿,并深深的爱上这位痴情男子。

    但这绝对是妓院老板所不允许的,而她却怀上了情郎的骨肉,并执意要为所爱的人生下骨肉,哪怕男人迫于妓院老板的势力和威胁已经远逃他国。一天,她在一个同情她的姐妹帮助下,逃出了妓院老鸨的管控,并找到了肚中孩子的父亲,“但逃出了妓院却逃不出爱情的背叛!”当时,乌姬借用偷听师父和钟灵师太祖谈话时的一句总结语说对师妹吕蓓说道。师傅男人每一个好东西!说她妈妈最终被情郎出卖给妓院老板,最后曾经的花魁挺着大肚子又被捉回妓院,已经几乎足月待产的胎儿,不可能在做掉。当初协助她逃走的小姐妹被妓院老鸨卖给了经常到妓院来表演杂耍的侏儒。而她则生下孩子后,怀着对爱情的绝望,用那条象征着爱情的束腰缎带一挂悬梁,上吊自尽了。师父说,当时她妈妈上吊时候,她天眼中看到一只红金火凤从她屋子里飞出,光彩烂漫的飞向西方落日霞光余晖之中,所以当她得知女子事迹,就对孩子心生了怜悯之情,在妓院的人将孩子丢在后门泔水车上的时候,金花婆婆就用几枚碎金块,从推泔水车的师父手里将婴孩换来,带回西域抚养、教育并传授其修真炼道的本领,并给其起名叫凤灵。

    当时凤灵听了是姐妹背后对自己身世的窃窃私语之后那个风雨交加的雨夜,她一夜没睡,借着雨点声的掩护,一向在师父和是姐妹之中无比坚强的她哭了一整夜,为了自己原来有这么悲惨的身世而啜泣不止。虽然在几个弟子里面,她清楚的知道,师父最宠爱的是自己,从小到大,对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在得知师父并未婚嫁之前,曾一度她以为师父就是自己的妈妈,而自己也没有让师父失望过,她是几个是姐妹里面最聪明的,最勤奋的一个,也是最出色的一个,对师傅传授的修道法门领略的最快,师父交代的任务自己也是竭尽全力的去完成,让师父踏实放心。因此,师父在得知丢失已久的武道至宝——龙链再现东海城,这次果断派自己先下山寻找。

    不过,伤心流泪过后,她始终想不通的是,一个为了见一面心爱的女子而长年累月如一日走街串巷卖油辛苦积攒费用的痴情男子,为什么到最后背叛自己的爱人呢?而且她还怀着自己的亲生骨肉!看在孩子的份上,怎么狠得下心?

    她想不通,想来想去,只得到一把一把的眼泪和哭过之后肿肿的红眼。最后,她相通了,决定振作起来,找回以前那个坚毅顽强的女孩。并打算先把这秘密和问题,深深的埋在心底,想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一一弄清。

    从小到大,她有太多的想不通,她是个心中有太多问题的女孩。有一次,在和师父去落凤山拜访毓秀师叔祖归来的路上,师父决定步行回山,那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路上行人绝迹,只有她和师父踽踽前行,天空中繁星满天,一颗颗像在调皮的冲她眨眼睛,四下虫鸣蛙叫,草叶上的露水将裤腿衣摆打湿。师父管这样的步行,叫感悟万物之精气。而就在一同和师父感受万物之精气的路上,她将自己内心的一些困惑和烦恼告诉了师父,师父并未帮她分析解决,而是跟她讲自己年轻学道时的经历。那时一段听起来颇为忧伤的经历,最后她说道:“任何说教都是不如自己的亲身体验,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具体的困境,我们一生都在找那个能说服自己的出口。”

    从那以后,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师父时常提起那个名叫邵清侠的无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