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老巫婆打晶晶2
“每天都有好几百民工，拿着锄头、开着挖掘机，毫不讲究方法地粗暴挪移，现在又是大夏天，你说还能活吗？”
罗鑫气不打一处来，他打开手机视频给檀晶看，挖土机嘈杂的轰鸣声过后，园林里一片忙碌景象，一排排大树被放倒，树种有苏铁、红枫、银杏……拿着锄头移栽苗木的民工密密麻麻，好几十辆吊车同时开动，把一棵棵被刨出土的大树扔上汽车，呼啸而去。
大概是为了装运方便，几十个人手持电动锯木刀，“呲呲”有声，大刀阔斧地砍剪幼松树苗，旁枝和针叶纷纷落地，转瞬间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只剩下光秃秃地干瘪枝干，几千棵松树就此被杀戮掉，为了方便养护人员穿行的小径上满是残枝碎叶。
檀晶看得两眼发直，“这样也太野蛮了吧？”红松是观赏树种，四季常青，没了针叶，哪里还有观赏性？
罗鑫不吱声，示意她接着往下看，果然，遇见树形高大的观赏木，这些人采用更加夸张的搬迁方式，用钢缆绳紧紧捆住树身树冠，然后用起吊机直接拔起来，不一会儿，树木被吊车整个吊起来，断裂的根系残留着星星点点的新鲜泥土。
檀晶被这种“旱地拔葱”的移栽方式逗乐了，罗鑫气得脸色涨红，“这哪里是移栽，是脑袋搬家！成活率连三成也没有！”他看着檀晶的肚子，若有所思的诉苦：“养护这些珍贵树木，一点不比养孩子轻松，成本高得吓人。”
说完这些，他话锋一转，“檀医生，你跟关总结婚了吧？孩子都有了。以前那点事，希望你别放在心上，朗朗的死，事后我也很内疚，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你能不能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请关总帮帮忙？”
檀晶窘迫难当，“罗主任，您误会了，这个孩子不是关山的，我们也没结婚。”
她话音刚落，身后蓦然想起一串笑声，“罗总，你想请我帮忙，干嘛不直接过来，跟女人磨叽什么！”
关山接到艾小军的线报，开着路虎过来，正撞见罗鑫痛说革命家史，忍不住出演调侃，“听说你不拿手术刀了，改行种树，好事啊。”
罗鑫尴尬地笑了笑，“关总，三木集团这么个拆迁法，也太霸道了，简直不给人留活路！”
关山无声坏笑，“赔偿款他们怎么跟你商量的？”
“两个方案，一是土地置换，把七个苗圃全部迁移到其他地方去，在郊县另外给我一块地，只补偿搬迁费用；二是把土地连同苗圃一起买断。”
“听起来都还不错，前一种你不过换了个地方，后一种你得了钱，想干什么干什么，省得整天操心。”
关山说得轻描淡写，罗鑫听了怒火攻心，“关总，话不能这么说，我的苗圃公司开了十几年，现在又扩张成房地产公司，就是不想只做养树卖树的生意
，太苦太累利润也不高，以后会结合项目整体规划，开发商业地产和别墅，现在他们硬冲进来，把我的布局全打乱了！”
“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做人要灵活，见招拆招，不能死抱着一棵歪脖子树不放，楚市长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凶多吉少，没有他罩着，你那些战略那些规划全都是空谈！坐下来跟拆迁方谈判，是你最好的选择。”
“谈？怎么谈？真要买断的话，四十万株珍贵苗木，是按照现在的市值算，还是按照将来长成的价钱算？他们请的技术员根本是脑残，一点不顾我们今后的死活！”
“有困难找政府，你表哥虽然垮了，还有其他领导，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嘛，也可以麻烦他们给你做主。”
“我找了，他们说要买断，但是价钱要我自己提，我压根就不愿意卖，还让我提！双方根本就在两条轨道上，找不着结合点。汉东集团的人领着几百号民工，几十个城管冲进苗圃园，说上面下了死命令，当天一定要动土！我实在挡不住了，去找区长，希望叫停野蛮搬迁，她翻脸不认人，像打发叫花子似地看着我，说什么政府是帮我来搬苗木的，也点了数计了价，最后会给赔偿……还说他们这样干也是为人民谋福利！狗屁！他们是为三木集团谋福利！”
檀晶没想到向来儒雅内敛，甚至有些做作的罗鑫，会被气得当众爆粗，低下头抿嘴偷笑。
其实罗鑫大可不必如此激愤，被三木蚕食的公司，鑫鑫不是第一家，也不会是最后一家。疯狂如周森，旗下螺蛳湾国际商贸城一期、二期之后，三期开发盖起了物流城、电器城、建材城、和三个超级批发市场，他占用的那些地，诡异地采用了“倒排法”，先操作项目，再补办手续。
即便是罗鑫那片两百余亩的宝地，在市国土局网站上，也看不到本该有的“招拍挂”。
有暴力必有暴利，鑫鑫地产跟官方协商数次，却没有机会跟三木集团这个直接受益方面对面。
关山现在韬光养晦，不想跟这个对手硬碰，他看着满脸悲戚的罗鑫，心思斑驳。
覆巢之下无完卵，楚市长倒下之后，他的秘书杨中也被控制，突破口是他的情人，也就是海蜈蚣名义上的老婆，这些年“小仨口”背靠大树好乘凉，垄断经营全市户外广告牌，赚得盆满钵满，做梦都是笑着的。
海蜈蚣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城市综合治理小组下发通知，文件名称很正面也很辉煌，说是要治理城郊两地的环境。利国利民的好事，一大堆正面阳光的词汇之下，暗藏刀锋。在整治的旗号下，当初明里暗里真金白银取得合法经营权的大批广告牌，一夜之间变成浮云。
接下来，跟罗鑫的遭遇一样，是义正词严地强拆。
海蜈蚣不服气，拿着盖有政府大
印的合同要申诉，打官司却找不到被告，当初给他出文件的，只是一个不具备主体资格的“领导小组”，场面有点像周星驰电影中的琴音杀人，人家砍你，刀刀见肉，你砍对手，无影无形。
他跟陈红是老乡，也靠着她攀上关山，现在物是人非，事却没休，他苦兮兮地跑到山河大厦，找本城大律师袁大头，希望死马当活马医地写一份申诉状，讲到伤心处，涕泪横流。
关山毫不客气地告诉他，这种做法除了自我安慰以外，没有任何实际用处，楚市长还在审查中，弄不好拔出萝卜带出泥，让人抓住把柄，倒更大的霉。
海蜈蚣立马收声，就在前几天，他一个同行，因为不知内情，借钱给一个正跟政府打土地官司的老板，立马被视为不安定因素，领导只动了动小指头，让税务局去查他家的帐，一查两查滴，轻飘飘地把他查到牢房里去了。
罗鑫也好，海蜈蚣也罢，身家过亿不掩弱势地位，跟农民工和钉子户相比，他们是另一类弱势群体，荣辱不由己，又掌握了数额不菲的财富和资源，更容易被食肉动物盯上。农民工、钉子户被逼急了，敢爬高塔、敢引火自焚，他们因为住豪宅、开宝马，在网络引不来围观，想自残放不下面子，只能任人宰割在无声无息处。
关山看罗鑫磨磨蹭蹭不肯走，有些纳闷，“楚市长已经这这样了，自顾不暇，你还指望他替你出头争地？”
罗鑫尴尬地挪动双脚，嗫嚅道：“只是审查而已，他现在还是明公正道的市长，说一句话，肯定比我四处无头苍蝇瞎撞管用，苗圃已经挖空了，几十万株苗木堆在汉东集团的工地上，天天用高压水龙头喷水抗晒！技术员说了，一个礼拜之内，再找不到新地块移植，只能当废柴烧！我看中城郊五指山那边一大片河滩地，虽然还没有招拍挂，但是无人耕种，苗圃立即就可以搬过去，重新栽活，以后还可以开发景观房产……”
关山扶着檀晶坐到风景带上的长椅上，转身看向罗鑫，鹰眸闪烁，“那块地你不用想，已经归我了。”
看罗鑫发懵，他好心的答疑解惑，“那里是无人耕种，却有人居住，而且刁民匪类辈出，坦白说不是你这样的小公司能搞定的。”
罗鑫牙疼似地吸了一口气，“关总，能不能先让给我？把树载上再说，都是好多年的珍贵树种，不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渴死晒死吧？”
“那块地我打算开发别墅，河滩上光溜溜地，景观是个问题，你可以把那四十万株苗木全部栽过去，布局规划上听我的，三天之内做成图纸给你，完了我给你算钱，你先说个数吧？”
罗鑫一听，俨然又是一桩趁火打劫的霸王生意，根本没有说“不”的余地！
他万念俱灰地声讨：“关总不愧是大
哥出身，手段、胆量一样不缺，我找评估公司估算过，苗木价值两亿五千万，房屋建筑物和附属设施、管道沟槽、喷灌设备价值两亿五千万，总共是五个亿。后一半钱我找政府要，前一半你出吧。”
关山二话不说，拨通手机，几分钟后挂断，笑得像只狐狸，“罗总，负责给你做评估的领导说，你整个公司，全部打包估价也才两个亿，怎么，狮子大开口，想讹我？”
“那是他们刻意压低估价！”罗鑫咆哮。
“这个我管不着，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记住一点，我出的价跟你移植成功比例挂钩，成活地越多，得的钱越多，拖久了对你没好处。”
檀晶看着罗鑫气急败坏地背影，不满意地嘟嘟鼻子，“你怎么学会趁火打劫了？”
“这不叫打劫，叫双赢，他不满意可以找别人，我不勉强。”关山闲闲说着，眉头慢慢拧起来，“你没事瞎转悠什么，挺着个大肚子，顶着个大太阳，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孕妇！”
“我听小军说这有吵架的，过来看看热闹。”檀晶不以为意地辩解。
“看什么热闹？唯恐天下不乱是吧？有热闹的地方你更得远离，万一被人挤倒了，几双大脚丫子踩过来，会出人命知不知道？”关山瞪着眼数落，“你男人呐？怎么不管不问，这孩子他到底要不要？到底想不想跟你结婚？”
他连珠炮地发问，檀晶默然无语，“他爸爸情况不好，捐肾也挺危险，忙不过来，再说，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你就嘴硬吧！”关山盯着她皮球似地肚子，又嫉又恨，小心翼翼地支招，“宝贝儿，要不然……别生了？甘主任过一阵子去美国，你跟她一起……”
檀晶受惊似地抱住肚子，“别打她们的主意，我一定要生出来，谁也挡不住！”
关山没料到她反应如此激烈，气得一甩手，回公司找戚晓白商议怎么把那些珍稀苗木弄到手。
檀晶顺道去看病房里的梁老太，她正摆弄一支诺基亚手机，看见有人进来，摇头叹息，“老了，真的老了，眼睛看不清，手指也不灵活，想发个短信，都这么费劲。”
“梁阿姨，要不我帮您发，我打字快。”檀晶说着，凑过去坐在老人床头的凳子上。
“是以前照顾我的小姑娘，刚跟我说现在换了个东家，家里做花木生意，还开发房地产，钱多得不得了，为人就刻薄，大事小事都斤斤计较，把她当旧社会的佣人使唤。”梁老太摇摇头，叹气。
（本章完）
罗鑫气不打一处来，他打开手机视频给檀晶看，挖土机嘈杂的轰鸣声过后，园林里一片忙碌景象，一排排大树被放倒，树种有苏铁、红枫、银杏……拿着锄头移栽苗木的民工密密麻麻，好几十辆吊车同时开动，把一棵棵被刨出土的大树扔上汽车，呼啸而去。
大概是为了装运方便，几十个人手持电动锯木刀，“呲呲”有声，大刀阔斧地砍剪幼松树苗，旁枝和针叶纷纷落地，转瞬间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只剩下光秃秃地干瘪枝干，几千棵松树就此被杀戮掉，为了方便养护人员穿行的小径上满是残枝碎叶。
檀晶看得两眼发直，“这样也太野蛮了吧？”红松是观赏树种，四季常青，没了针叶，哪里还有观赏性？
罗鑫不吱声，示意她接着往下看，果然，遇见树形高大的观赏木，这些人采用更加夸张的搬迁方式，用钢缆绳紧紧捆住树身树冠，然后用起吊机直接拔起来，不一会儿，树木被吊车整个吊起来，断裂的根系残留着星星点点的新鲜泥土。
檀晶被这种“旱地拔葱”的移栽方式逗乐了，罗鑫气得脸色涨红，“这哪里是移栽，是脑袋搬家！成活率连三成也没有！”他看着檀晶的肚子，若有所思的诉苦：“养护这些珍贵树木，一点不比养孩子轻松，成本高得吓人。”
说完这些，他话锋一转，“檀医生，你跟关总结婚了吧？孩子都有了。以前那点事，希望你别放在心上，朗朗的死，事后我也很内疚，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你能不能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请关总帮帮忙？”
檀晶窘迫难当，“罗主任，您误会了，这个孩子不是关山的，我们也没结婚。”
她话音刚落，身后蓦然想起一串笑声，“罗总，你想请我帮忙，干嘛不直接过来，跟女人磨叽什么！”
关山接到艾小军的线报，开着路虎过来，正撞见罗鑫痛说革命家史，忍不住出演调侃，“听说你不拿手术刀了，改行种树，好事啊。”
罗鑫尴尬地笑了笑，“关总，三木集团这么个拆迁法，也太霸道了，简直不给人留活路！”
关山无声坏笑，“赔偿款他们怎么跟你商量的？”
“两个方案，一是土地置换，把七个苗圃全部迁移到其他地方去，在郊县另外给我一块地，只补偿搬迁费用；二是把土地连同苗圃一起买断。”
“听起来都还不错，前一种你不过换了个地方，后一种你得了钱，想干什么干什么，省得整天操心。”
关山说得轻描淡写，罗鑫听了怒火攻心，“关总，话不能这么说，我的苗圃公司开了十几年，现在又扩张成房地产公司，就是不想只做养树卖树的生意
，太苦太累利润也不高，以后会结合项目整体规划，开发商业地产和别墅，现在他们硬冲进来，把我的布局全打乱了！”
“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做人要灵活，见招拆招，不能死抱着一棵歪脖子树不放，楚市长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凶多吉少，没有他罩着，你那些战略那些规划全都是空谈！坐下来跟拆迁方谈判，是你最好的选择。”
“谈？怎么谈？真要买断的话，四十万株珍贵苗木，是按照现在的市值算，还是按照将来长成的价钱算？他们请的技术员根本是脑残，一点不顾我们今后的死活！”
“有困难找政府，你表哥虽然垮了，还有其他领导，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嘛，也可以麻烦他们给你做主。”
“我找了，他们说要买断，但是价钱要我自己提，我压根就不愿意卖，还让我提！双方根本就在两条轨道上，找不着结合点。汉东集团的人领着几百号民工，几十个城管冲进苗圃园，说上面下了死命令，当天一定要动土！我实在挡不住了，去找区长，希望叫停野蛮搬迁，她翻脸不认人，像打发叫花子似地看着我，说什么政府是帮我来搬苗木的，也点了数计了价，最后会给赔偿……还说他们这样干也是为人民谋福利！狗屁！他们是为三木集团谋福利！”
檀晶没想到向来儒雅内敛，甚至有些做作的罗鑫，会被气得当众爆粗，低下头抿嘴偷笑。
其实罗鑫大可不必如此激愤，被三木蚕食的公司，鑫鑫不是第一家，也不会是最后一家。疯狂如周森，旗下螺蛳湾国际商贸城一期、二期之后，三期开发盖起了物流城、电器城、建材城、和三个超级批发市场，他占用的那些地，诡异地采用了“倒排法”，先操作项目，再补办手续。
即便是罗鑫那片两百余亩的宝地，在市国土局网站上，也看不到本该有的“招拍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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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现在韬光养晦，不想跟这个对手硬碰，他看着满脸悲戚的罗鑫，心思斑驳。
覆巢之下无完卵，楚市长倒下之后，他的秘书杨中也被控制，突破口是他的情人，也就是海蜈蚣名义上的老婆，这些年“小仨口”背靠大树好乘凉，垄断经营全市户外广告牌，赚得盆满钵满，做梦都是笑着的。
海蜈蚣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城市综合治理小组下发通知，文件名称很正面也很辉煌，说是要治理城郊两地的环境。利国利民的好事，一大堆正面阳光的词汇之下，暗藏刀锋。在整治的旗号下，当初明里暗里真金白银取得合法经营权的大批广告牌，一夜之间变成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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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蜈蚣不服气，拿着盖有政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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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陈红是老乡，也靠着她攀上关山，现在物是人非，事却没休，他苦兮兮地跑到山河大厦，找本城大律师袁大头，希望死马当活马医地写一份申诉状，讲到伤心处，涕泪横流。
关山毫不客气地告诉他，这种做法除了自我安慰以外，没有任何实际用处，楚市长还在审查中，弄不好拔出萝卜带出泥，让人抓住把柄，倒更大的霉。
海蜈蚣立马收声，就在前几天，他一个同行，因为不知内情，借钱给一个正跟政府打土地官司的老板，立马被视为不安定因素，领导只动了动小指头，让税务局去查他家的帐，一查两查滴，轻飘飘地把他查到牢房里去了。
罗鑫也好，海蜈蚣也罢，身家过亿不掩弱势地位，跟农民工和钉子户相比，他们是另一类弱势群体，荣辱不由己，又掌握了数额不菲的财富和资源，更容易被食肉动物盯上。农民工、钉子户被逼急了，敢爬高塔、敢引火自焚，他们因为住豪宅、开宝马，在网络引不来围观，想自残放不下面子，只能任人宰割在无声无息处。
关山看罗鑫磨磨蹭蹭不肯走，有些纳闷，“楚市长已经这这样了，自顾不暇，你还指望他替你出头争地？”
罗鑫尴尬地挪动双脚，嗫嚅道：“只是审查而已，他现在还是明公正道的市长，说一句话，肯定比我四处无头苍蝇瞎撞管用，苗圃已经挖空了，几十万株苗木堆在汉东集团的工地上，天天用高压水龙头喷水抗晒！技术员说了，一个礼拜之内，再找不到新地块移植，只能当废柴烧！我看中城郊五指山那边一大片河滩地，虽然还没有招拍挂，但是无人耕种，苗圃立即就可以搬过去，重新栽活，以后还可以开发景观房产……”
关山扶着檀晶坐到风景带上的长椅上，转身看向罗鑫，鹰眸闪烁，“那块地你不用想，已经归我了。”
看罗鑫发懵，他好心的答疑解惑，“那里是无人耕种，却有人居住，而且刁民匪类辈出，坦白说不是你这样的小公司能搞定的。”
罗鑫牙疼似地吸了一口气，“关总，能不能先让给我？把树载上再说，都是好多年的珍贵树种，不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渴死晒死吧？”
“那块地我打算开发别墅，河滩上光溜溜地，景观是个问题，你可以把那四十万株苗木全部栽过去，布局规划上听我的，三天之内做成图纸给你，完了我给你算钱，你先说个数吧？”
罗鑫一听，俨然又是一桩趁火打劫的霸王生意，根本没有说“不”的余地！
他万念俱灰地声讨：“关总不愧是大
哥出身，手段、胆量一样不缺，我找评估公司估算过，苗木价值两亿五千万，房屋建筑物和附属设施、管道沟槽、喷灌设备价值两亿五千万，总共是五个亿。后一半钱我找政府要，前一半你出吧。”
关山二话不说，拨通手机，几分钟后挂断，笑得像只狐狸，“罗总，负责给你做评估的领导说，你整个公司，全部打包估价也才两个亿，怎么，狮子大开口，想讹我？”
“那是他们刻意压低估价！”罗鑫咆哮。
“这个我管不着，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记住一点，我出的价跟你移植成功比例挂钩，成活地越多，得的钱越多，拖久了对你没好处。”
檀晶看着罗鑫气急败坏地背影，不满意地嘟嘟鼻子，“你怎么学会趁火打劫了？”
“这不叫打劫，叫双赢，他不满意可以找别人，我不勉强。”关山闲闲说着，眉头慢慢拧起来，“你没事瞎转悠什么，挺着个大肚子，顶着个大太阳，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孕妇！”
“我听小军说这有吵架的，过来看看热闹。”檀晶不以为意地辩解。
“看什么热闹？唯恐天下不乱是吧？有热闹的地方你更得远离，万一被人挤倒了，几双大脚丫子踩过来，会出人命知不知道？”关山瞪着眼数落，“你男人呐？怎么不管不问，这孩子他到底要不要？到底想不想跟你结婚？”
他连珠炮地发问，檀晶默然无语，“他爸爸情况不好，捐肾也挺危险，忙不过来，再说，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你就嘴硬吧！”关山盯着她皮球似地肚子，又嫉又恨，小心翼翼地支招，“宝贝儿，要不然……别生了？甘主任过一阵子去美国，你跟她一起……”
檀晶受惊似地抱住肚子，“别打她们的主意，我一定要生出来，谁也挡不住！”
关山没料到她反应如此激烈，气得一甩手，回公司找戚晓白商议怎么把那些珍稀苗木弄到手。
檀晶顺道去看病房里的梁老太，她正摆弄一支诺基亚手机，看见有人进来，摇头叹息，“老了，真的老了，眼睛看不清，手指也不灵活，想发个短信，都这么费劲。”
“梁阿姨，要不我帮您发，我打字快。”檀晶说着，凑过去坐在老人床头的凳子上。
“是以前照顾我的小姑娘，刚跟我说现在换了个东家，家里做花木生意，还开发房地产，钱多得不得了，为人就刻薄，大事小事都斤斤计较，把她当旧社会的佣人使唤。”梁老太摇摇头，叹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