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官太太的窝心事
秦岭竭力压抑情绪，避免歇斯底里，“我就想不明白，自从孩子上高二那年你重病一场，我出国在外没有陪在你身边……之后你就逼着我，非要把孩子送去国外的寄宿学校，对我也不冷不热……”秦岭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多少年的无辜和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看她抽噎的上气不接下气，檀晶顾不得礼貌，赶紧推开虚掩的房门进去，在她背部缓缓推拿按摩。
秦岭很年轻的时候就患上心悸症，情绪波动过大，很容易诱发心脉休克，甚至心肌梗死。
檀晶忙活完，扶着她坐上床头，偷偷打量了房间里的男人，西装革履，身材高大，五十岁上下的年纪，浑身散发出儒雅精干气息。
察觉檀晶看他，那人线条分明的五官微微展开，透着亲切随和，“你是这里的医生？”他的目光从檀晶的胸牌逡巡上她的脸，透着询问和惊讶，彷佛乍见阔别几十年的故人。
“她是碧云的女儿，”秦岭不满地哼哼几声，酸溜溜地添上一句：“放着自己漂亮亮的女儿不亲，对人家的倒挺上心！”
檀晶瞄了一眼苦笑无语的中年男人，抿嘴莞尔，“秦阿姨，您身体刚好，别动气了，好好休养。”
秦岭攥着她的小手开始诉苦，“他这个人就知道张罗仕途，女儿扔到国外不理不睬，跟我也貌合神离……”因为情绪激烈，她竟然把轻易不可对人言的私密家事，对着一个小辈大肆张扬。
檀晶看了拧眉吸气的中年男人一眼，惴惴劝解道：“秦阿姨，我爸爸常说：年少夫妻老来伴，上了岁数，自然不像小夫妻那样形影不离，廖叔叔职务那么高，工作肯定很忙，您……多体谅点。”
秦岭不以为然地扭过脸去，“天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中年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我只不过受点小伤，还死不了，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她冷嘲热讽，廖显农随着岁月沉淀而日趋含蓄的情绪，微微有了波动，“秦岭，我——”
他叹了口气，看着懵然站在一旁的檀晶，尴尬地笑了笑，“檀医生，麻烦你好好照顾她，我上午还有个会议要主持……先回去了。”说罢看了看背对着他闭目假寐的妻子，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走了，返身关上房门的时候，貌似不经意地扫了檀晶一眼。
房间里重新恢复宁静，几秒钟之后，秦岭原本平稳的肩膀开始微微抖动，越来越剧烈，檀晶束手无策地坐在床头，讷讷劝道：“秦阿姨，廖叔叔他刚接管一个大省，肯定很繁忙，您别伤心了。”
几分钟后，秦岭平静下来，接过檀晶递上来的面巾纸，擦擦红肿的眼睛，“傻孩子，大人的事，你不懂。”
每次秦岭看着檀晶跟关山甜蜜蜜地闹别扭，总是忍不住想起二十多年前，她跟廖显农的热恋时光。
岁月荏苒，
那个儒雅温情的人儿已不再，眼前只看见一个位高权重、前呼后拥，常年板着大理石面孔的封疆大吏。
也许是寻常百姓家的烟火腐蚀了她的旧梦，也许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屑熏染了她的容颜。
她大半的生命都用来爱他，彼此血气交融，密不可分，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转移目光，甚至放弃的力气都不再有。
二十多年了，她为了他的坦途，从一个青春热血的小护士，蜕变成圆滑通融的官太太，个中滋味，冷暖自知，因为有他，所以无悔。
檀晶看着默然不语、唇角绽笑的秦岭，担心地按住她略显枯干的手，“秦阿姨？秦阿姨？”
秦岭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目光下垂，落在她手背上发紫的针孔上，吓了一跳，“怎么了？”
“昨晚有点发烧……急性心肌炎，已经没事了。”
她轻描淡写的模样，听在秦岭耳朵里成了少不更事，“都心肌炎了，还大大咧咧，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老了有你好受的！”
檀晶被她轰炸怕了，赶紧表白，“已经开了一个礼拜的药。”
秦岭稍微放下心来，按住她的手腕，想替她掐掐脉搏，正看见昨晚关山滥发情留下的淤青，她吓得咝咝吸气，沉下脸来追问：“怎么弄的？”
檀晶难堪地抽回手臂，好看的大眼睛滴滴转悠几下，有大颗大颗的水珠滚落，砸上地板。
秦岭露出了然的表情，“山子欺负你了？”
这混小子，小时候就是大院里的领头羊，懂事也算懂事，却霸道地可以！她小心翼翼地卷起檀晶的袖子，手肘上一大片擦伤，震惊得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檀晶赶紧解释，“这里不是……早上一个小男孩闯红灯，我救他的时候磕的。”
秦岭松了一口气，食指不满地戳上她脑门，嗔道：“自己都病了，还多管闲事！街上车那么多，万一撞上你怎么办？”
想想就觉得心惊。
她顿了顿继续追问，“跟山子这是怎么了？”
檀晶花容黯淡，鼻子一抽一噎，“他……他不是人！”
秦岭攥着她的手叹气，“你的事阿姨听江枫说起过，这阵子我冷眼瞧着，也不像他说得那么着，山子对你还挺不错，怎么几天不见，就——”
“有时候是还不错……”只要她肯像个木偶娃娃一样任他摆布，他可以给她妈妈房子，给他哥哥工作，给她优渥的生活，一旦稍有不顺他心意，翻脸比翻书还快。
“晶晶，你跟阿姨说句痛快话，还想不想跟山子好了？”秦岭快人快语，打蛇打七寸。
“我……我……”檀晶支支吾吾，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利索话。
“你不用怕山子发火，那孩子的脾气我还算了解，只要你铁了心跟他分手，他不会难为你的。”秦岭自信满满，“实在不行，我替你去跟他说。”
檀晶眨眨眼，感激地
看着她，“不用了秦阿姨，他已经烦我烦得透透的，以后再也不回来找我了。”
分手费都让钱喜带了来。
正说着话，护士敲门进来，说是要推病人去做出院前的理疗，檀晶赶紧擦擦眼退了出去，免得被人瞧见，惹来莫名猜测。
她百无聊赖地沿着枝叶婆娑的法梧大道，不知不觉来到人迹稀少的东大门，那尊青铜雕塑沐浴在阳光下，执着地抬头挺胸，翩然若飞。
一个中年男人徘徊其下，坚毅的国字脸上表情复杂。看见有人朝这边过来，他稍稍转过身，看见是她，脸上露出热切，“檀医生？”
“嗯。”站在一个多月前的事发现场，檀晶有些紧张，局促的盯着脚尖，“对不起廖叔叔，是我和朋友开车不小心，撞伤了秦阿姨……”
廖显农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目光转向雕塑，“你妈妈……她还好吗？”
“嗯。已经退休了，天天跟着一群大妈敲花鼓、唱白局。”她不等对方追问，又添了一句，“我爸爸已经过世了。”
一辆奥迪从不远处驰来，无声无息的停在两人身边，司机推门下车，“廖省长，会议快要开始了……”
廖显农看看腕表，点点头，正要坐车离开，突然又从车窗探出头，“听江院长说你是心脑外科的骨干医生，很优秀也很认真……年轻人要专心工作。”
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檀晶听不出他话里的重点，懵然的点点头，这阵子她被家事连累，业务上的确没有什么进步，是该好好反省收心的时候了……
钱喜大概是知道她失了宠，懒得鞍前马后看她的脸色，虽然还是开着莲花来医院游弋，却不像往日那般亦步亦趋。
他跟普外科的护士梅子合得来，一个虽然伶牙俐齿却不失厚道的女孩，把孔武有力的前侦察兵支使的团团转，一会儿帮老大爷领药，一会儿帮小姑娘推点滴车。
檀晶乐得逍遥，心想过一阵子关山另结新欢，这道岗肯定撤了，她又可以恢复成以前那个朝气蓬勃神气活现的美女医生，而不是躺在床上，任由一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折磨。
虽然挂了点滴，烧退了下去，心脏依然不太舒服，她无精打采地坐在休息室内翻最新医学杂志，护士长叶惠突然乐颠颠闯进来，手里抱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白玫，神秘兮兮地凑近她，“檀医生，昨晚是不是跟关总颠鸾倒凤，忘情到着了凉？”
“别胡说！”她被人说中心事，脸热心跳。
“不是胡说，是实话实说，”叶惠促狭地指着她脖子上若隐若现的吻痕，语气香艳：“我敢保证你胸前更多。”
“叶惠！”檀晶毕竟是云英未嫁的女孩子，脸皮薄，怎么禁得起别人如此直言不讳。
她满脸尴尬地接过玫瑰，花心没有插卡片，用膝盖想也知道是关山那滥人送来的，哼！昨晚把她折
磨的差点没了命，现在又想耍赖皮糊弄她，可没那么容易！
躺在宿舍的硬板床上，决绝念头一闪而过，仿佛像要提醒她似的，四周的墙壁、头上的天花板，就好像荧幕一般，自动上映一幕幕春光旖旎的画面……
她难堪地捂住脸，强迫自己记起他折磨她时，那副冷漠诡谲的暴君脸，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他那样残忍地对待她之后，心里眼里依然塞满他恶魔般的坏笑和昂然卓立的身影。
（本章完）
看她抽噎的上气不接下气，檀晶顾不得礼貌，赶紧推开虚掩的房门进去，在她背部缓缓推拿按摩。
秦岭很年轻的时候就患上心悸症，情绪波动过大，很容易诱发心脉休克，甚至心肌梗死。
檀晶忙活完，扶着她坐上床头，偷偷打量了房间里的男人，西装革履，身材高大，五十岁上下的年纪，浑身散发出儒雅精干气息。
察觉檀晶看他，那人线条分明的五官微微展开，透着亲切随和，“你是这里的医生？”他的目光从檀晶的胸牌逡巡上她的脸，透着询问和惊讶，彷佛乍见阔别几十年的故人。
“她是碧云的女儿，”秦岭不满地哼哼几声，酸溜溜地添上一句：“放着自己漂亮亮的女儿不亲，对人家的倒挺上心！”
檀晶瞄了一眼苦笑无语的中年男人，抿嘴莞尔，“秦阿姨，您身体刚好，别动气了，好好休养。”
秦岭攥着她的小手开始诉苦，“他这个人就知道张罗仕途，女儿扔到国外不理不睬，跟我也貌合神离……”因为情绪激烈，她竟然把轻易不可对人言的私密家事，对着一个小辈大肆张扬。
檀晶看了拧眉吸气的中年男人一眼，惴惴劝解道：“秦阿姨，我爸爸常说：年少夫妻老来伴，上了岁数，自然不像小夫妻那样形影不离，廖叔叔职务那么高，工作肯定很忙，您……多体谅点。”
秦岭不以为然地扭过脸去，“天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中年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我只不过受点小伤，还死不了，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她冷嘲热讽，廖显农随着岁月沉淀而日趋含蓄的情绪，微微有了波动，“秦岭，我——”
他叹了口气，看着懵然站在一旁的檀晶，尴尬地笑了笑，“檀医生，麻烦你好好照顾她，我上午还有个会议要主持……先回去了。”说罢看了看背对着他闭目假寐的妻子，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走了，返身关上房门的时候，貌似不经意地扫了檀晶一眼。
房间里重新恢复宁静，几秒钟之后，秦岭原本平稳的肩膀开始微微抖动，越来越剧烈，檀晶束手无策地坐在床头，讷讷劝道：“秦阿姨，廖叔叔他刚接管一个大省，肯定很繁忙，您别伤心了。”
几分钟后，秦岭平静下来，接过檀晶递上来的面巾纸，擦擦红肿的眼睛，“傻孩子，大人的事，你不懂。”
每次秦岭看着檀晶跟关山甜蜜蜜地闹别扭，总是忍不住想起二十多年前，她跟廖显农的热恋时光。
岁月荏苒，
那个儒雅温情的人儿已不再，眼前只看见一个位高权重、前呼后拥，常年板着大理石面孔的封疆大吏。
也许是寻常百姓家的烟火腐蚀了她的旧梦，也许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屑熏染了她的容颜。
她大半的生命都用来爱他，彼此血气交融，密不可分，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转移目光，甚至放弃的力气都不再有。
二十多年了，她为了他的坦途，从一个青春热血的小护士，蜕变成圆滑通融的官太太，个中滋味，冷暖自知，因为有他，所以无悔。
檀晶看着默然不语、唇角绽笑的秦岭，担心地按住她略显枯干的手，“秦阿姨？秦阿姨？”
秦岭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目光下垂，落在她手背上发紫的针孔上，吓了一跳，“怎么了？”
“昨晚有点发烧……急性心肌炎，已经没事了。”
她轻描淡写的模样，听在秦岭耳朵里成了少不更事，“都心肌炎了，还大大咧咧，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老了有你好受的！”
檀晶被她轰炸怕了，赶紧表白，“已经开了一个礼拜的药。”
秦岭稍微放下心来，按住她的手腕，想替她掐掐脉搏，正看见昨晚关山滥发情留下的淤青，她吓得咝咝吸气，沉下脸来追问：“怎么弄的？”
檀晶难堪地抽回手臂，好看的大眼睛滴滴转悠几下，有大颗大颗的水珠滚落，砸上地板。
秦岭露出了然的表情，“山子欺负你了？”
这混小子，小时候就是大院里的领头羊，懂事也算懂事，却霸道地可以！她小心翼翼地卷起檀晶的袖子，手肘上一大片擦伤，震惊得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檀晶赶紧解释，“这里不是……早上一个小男孩闯红灯，我救他的时候磕的。”
秦岭松了一口气，食指不满地戳上她脑门，嗔道：“自己都病了，还多管闲事！街上车那么多，万一撞上你怎么办？”
想想就觉得心惊。
她顿了顿继续追问，“跟山子这是怎么了？”
檀晶花容黯淡，鼻子一抽一噎，“他……他不是人！”
秦岭攥着她的手叹气，“你的事阿姨听江枫说起过，这阵子我冷眼瞧着，也不像他说得那么着，山子对你还挺不错，怎么几天不见，就——”
“有时候是还不错……”只要她肯像个木偶娃娃一样任他摆布，他可以给她妈妈房子，给他哥哥工作，给她优渥的生活，一旦稍有不顺他心意，翻脸比翻书还快。
“晶晶，你跟阿姨说句痛快话，还想不想跟山子好了？”秦岭快人快语，打蛇打七寸。
“我……我……”檀晶支支吾吾，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利索话。
“你不用怕山子发火，那孩子的脾气我还算了解，只要你铁了心跟他分手，他不会难为你的。”秦岭自信满满，“实在不行，我替你去跟他说。”
檀晶眨眨眼，感激地
看着她，“不用了秦阿姨，他已经烦我烦得透透的，以后再也不回来找我了。”
分手费都让钱喜带了来。
正说着话，护士敲门进来，说是要推病人去做出院前的理疗，檀晶赶紧擦擦眼退了出去，免得被人瞧见，惹来莫名猜测。
她百无聊赖地沿着枝叶婆娑的法梧大道，不知不觉来到人迹稀少的东大门，那尊青铜雕塑沐浴在阳光下，执着地抬头挺胸，翩然若飞。
一个中年男人徘徊其下，坚毅的国字脸上表情复杂。看见有人朝这边过来，他稍稍转过身，看见是她，脸上露出热切，“檀医生？”
“嗯。”站在一个多月前的事发现场，檀晶有些紧张，局促的盯着脚尖，“对不起廖叔叔，是我和朋友开车不小心，撞伤了秦阿姨……”
廖显农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目光转向雕塑，“你妈妈……她还好吗？”
“嗯。已经退休了，天天跟着一群大妈敲花鼓、唱白局。”她不等对方追问，又添了一句，“我爸爸已经过世了。”
一辆奥迪从不远处驰来，无声无息的停在两人身边，司机推门下车，“廖省长，会议快要开始了……”
廖显农看看腕表，点点头，正要坐车离开，突然又从车窗探出头，“听江院长说你是心脑外科的骨干医生，很优秀也很认真……年轻人要专心工作。”
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檀晶听不出他话里的重点，懵然的点点头，这阵子她被家事连累，业务上的确没有什么进步，是该好好反省收心的时候了……
钱喜大概是知道她失了宠，懒得鞍前马后看她的脸色，虽然还是开着莲花来医院游弋，却不像往日那般亦步亦趋。
他跟普外科的护士梅子合得来，一个虽然伶牙俐齿却不失厚道的女孩，把孔武有力的前侦察兵支使的团团转，一会儿帮老大爷领药，一会儿帮小姑娘推点滴车。
檀晶乐得逍遥，心想过一阵子关山另结新欢，这道岗肯定撤了，她又可以恢复成以前那个朝气蓬勃神气活现的美女医生，而不是躺在床上，任由一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折磨。
虽然挂了点滴，烧退了下去，心脏依然不太舒服，她无精打采地坐在休息室内翻最新医学杂志，护士长叶惠突然乐颠颠闯进来，手里抱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白玫，神秘兮兮地凑近她，“檀医生，昨晚是不是跟关总颠鸾倒凤，忘情到着了凉？”
“别胡说！”她被人说中心事，脸热心跳。
“不是胡说，是实话实说，”叶惠促狭地指着她脖子上若隐若现的吻痕，语气香艳：“我敢保证你胸前更多。”
“叶惠！”檀晶毕竟是云英未嫁的女孩子，脸皮薄，怎么禁得起别人如此直言不讳。
她满脸尴尬地接过玫瑰，花心没有插卡片，用膝盖想也知道是关山那滥人送来的，哼！昨晚把她折
磨的差点没了命，现在又想耍赖皮糊弄她，可没那么容易！
躺在宿舍的硬板床上，决绝念头一闪而过，仿佛像要提醒她似的，四周的墙壁、头上的天花板，就好像荧幕一般，自动上映一幕幕春光旖旎的画面……
她难堪地捂住脸，强迫自己记起他折磨她时，那副冷漠诡谲的暴君脸，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他那样残忍地对待她之后，心里眼里依然塞满他恶魔般的坏笑和昂然卓立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