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关山害惨她了2
檀晶没想到这个贵夫人闹起小性子还挺可爱，莞尔一笑，看看墙角快要蒙尘的手推椅，笑道，“秦阿姨，要不……我现在推你出去逛逛？”
看着窗外漫天霞光，秦岭喜洋洋地坐上轮椅。
檀晶想了想，起身去饮水机上倒了一杯温水，躲到墙角拆开刚买来的药，冷不防有人劈手夺去她手里的包装盒！
秦岭手按在轮椅轱辘上，蹙眉看了看外包装上的说明，脸上开始刮风起雪，“年轻人不知爱惜身体，这样的药能常吃吗？”
檀晶窘得缩缩脚尖，“秦阿姨，我这也是第一次吃，出了点意外，我……”
秦岭气得摇摇头，追问她：“是不是跟山子？”
“嗯。”檀晶心虚地垂下脑袋，声音低不可闻。
“一对毛孩子！”秦岭微嗔，“以后要提早做保护措施，我和老廖刚结婚那两年，他工作忙，暂时不想要孩子，就陪我去医院上了环，你也可以……”
檀晶一听，吓得连连摇头，“不行的秦阿姨，我怕疼！”
冰冷的器械探进自己最隐秘的部位……她光用想的就头皮发麻。
“医生刚给我开了三个月的避孕丸，很方便的。”她一口咽下手里的药，咕咚咕咚喝光杯子里的温水，呛得差点咳嗽起来，满脸狼狈的推着轮椅手柄，往电梯走去。
西天的霞光含蓄温驯，懒洋洋地穿透路边高大的杉树，零零碎碎的光点照在身上，整个人都明亮起来。
檀晶微微吃力的推着轮椅，昨晚关山实在把她折腾狠了，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给留下，枝头扑棱棱飞过几只归巢的倦鸟，她受惊的嘘了声口哨。
秦岭立刻回头盯了她一眼，嘴角藏着笑，指着路旁两排遮天蔽日的云杉，“我离开医院的时候，它们才刚栽下，现在都这么粗了。”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她顿了顿，开始旁敲侧击，“檀晶，你跟山子认识多久了？”
“时间不长，春天的时候他受了伤，江副院长安排他来我们科住院，就跟他走得近了些。”檀晶老实的可爱，“他老爱欺负我！”
秦岭莞尔，“是不是欺负的多了，就喜欢上了？”
檀晶下巴高高地扬起来，不满地嘀咕：“我才不喜欢流氓！”
秦岭正色纠正她，“山子不是流氓！”淡然的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檀晶这才察觉她一直昵称关山“山子”，这可是她让他狠狠折腾了一整晚，才破天荒“恩准”的特权，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秦阿姨，您跟关山……很熟吗？”
秦岭叹了口气，点点头，“他小时候，我常带他呐……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檀晶安安静静地听着，胸口突然感到窒息，无声的摇晃几下，眼前的霞光开始一点一滴褪去，整个人似乎陷进一片黑暗的流沙，隐隐有无数萤火虫般的光点快速流窜，她只觉
得天旋地转，手脚发冷，胃里也躲着一团会扎人的稻草……
秦岭接下来的话，她一句也没听清，身体软绵绵地瘫倒下去。
察觉身后许久没有动静，秦岭微微转过脸去：“檀晶？檀医生？”
身后寂然无声，她连忙抓住轮椅轱辘，吃力的调转方向，果然看见檀晶倒在她身后一米远的草地上，她惊骇的用手驱动轮椅，扑过去察看伤势……
不知过了多久，檀晶晃晃悠悠地醒过来，惊讶地发现自己躺在1001房的病床上，秦岭正用手支着下巴，嘴里还哼着一首好听的小曲，她吃力地挪动身体，想坐起来。
听到动静，秦岭立刻清醒过来，忙上前帮她坐起来，嗔道，“你这丫头！乱吃药就算了，饭也不吃，医生说……”
檀晶脑袋昏昏沉沉，讨饶道：“阿姨，我好晕，还想吐。”
“我问过医生了，你吃的那种事后药，体质不稳的人反应挺大，过一阵子就没事了。”秦岭递给她一个大大的抱枕，垫在腰后靠着，继续数落她，“这两天跟山子，是不是就只顾着这点事了，不吃、不喝、不睡？”
檀晶担心的可不是这个，“秦阿姨，你不会跟我们科室的人说，我吃药的事吧？”那样她可真要羞愧到去跳楼了。
“才不会！我自己拿着包装盒，偷偷去妇产科找医生问，说是我女儿吃的。”秦岭替她掖好被角，“你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让人知道你私底下吃这个……看你怎么好意思出门见人！”要不然她才不会拄着拐杖，费劲巴拉地避开扰人的护士，溜去找人问。
檀晶感激地垂下脑袋，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鱼香，她贪婪地抬起头，秦岭正把几个饭盒摆上床头柜，“清蒸鲫鱼，糖醋排骨，爆炒猪肝，还让人炖了锅乌鸡汤，叶护士长说你常年体虚，小小年纪，可得注意，留心以后落下病根！”
檀晶顾不得客套，像只欢快的小燕子拆开筷子。
秦岭抢过她眼巴巴夹起的排骨，贴心地替她舀了一小碗煲鸡汤，“别心急火燎的，你胃不舒服，先喝点汤，快！”
檀晶接过碗，滋滋喝完，又招来微嗔：“女孩子吃饭要斯文，动静大得吓跑水牛！像什么话？”说罢夹了一块鱼送到她碗里，“上次看你吃饭，居然左手拿筷子！”
檀晶不好意思地笑笑，“小时候好多人都说我是左撇子，后来我慢慢学着用右手，现在可以左右开弓！”语气颇为自豪。
秦岭抿嘴笑她，“那你拿手术刀，是用左手，还是右手，不会也左右开弓吧？协和有一位姓李的医生，就擅长此道，人称小李飞刀。”
她闲闲打趣，檀晶愈发不好意思，“俞主任以前也这么问，还想把我打造成第二个小李飞刀，偏我左手拿筷子、拿画笔都行，就是拿手术刀不好使！”
秦岭挑出她话里的重
点，“你还会画画？”
檀晶嘴叼着鲫鱼尾，连连点头，“小时候学的，不过我最喜欢的是跳舞，学了十几年呢。”高考那年才歇了下来。
上了大学，又在吴越引荐下，当了校歌舞团的骨干。
秦岭的目光意味深长，“看来你妈妈对你挺用心……没事常回家看看。”
檀晶心虚地垂下头，她上次过家门而不入，屈指算来已经好一阵子没在家里过夜，现在又闹拆迁，房子的事迫在眉睫，她更不敢回家。
秦岭敏感的察觉她的心思，“是不是跟家里闹别扭了？”
檀晶默然点点头，嘴里含着的鲫鱼，也变得木屑一般毫无滋味。
秦岭放下手里的筷子，“现在的女孩子，真是没办法管，我家里那个，她爸爸不过是偶然心情不好，吼了她几嗓子，就闹得跑到国外好几年，逢年过节也不肯回来，每次都要我穿洋过海，万里迢迢，才能见上一面。”
一声叹息，爆出一颗几乎揉碎了的慈母心。
檀晶听得恻然，“阿姨的女儿真幸福，有你这么疼她的妈妈。”
“怎么，难道你妈妈不疼你？”秦岭夹起一大块鲫鱼，放在她空空的碗里，“她年轻的时候心气高，这些年过得不大如意，你是小辈，多多体谅着点，别动不动就使小性子。”
“嗯。”檀晶忍不住想哭，她不是不想使小性子，而是从来就没有人肯给她那样的机会，闺中女儿家的心事，陡然涌到嘴边，她突然想找个人倾诉——身边老妈咄咄逼人，哥哥自顾不暇，可可身陷囹圄，吴越远在万里，关山就知道滥发情……
“秦阿姨，我没有使小性子，”檀晶一抽一噎的模样滑稽可爱，“是我妈她……”
秦岭拿起桌上的餐巾纸，小心地替她揩拭泪珠，“乖，别哭，有心事说给阿姨听听。”
檀晶半遮半掩地说完，秦岭气得脸色发紫，“你妈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死要面子！”她顿了顿，继续追问，“江枫前天来看我，说你是被山子胁迫的，依我看，是被你妈胁迫的吧？”
檀晶埋头想心事，一个不小心，喉间卡上一根刺，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差点背过气去！
秦岭赶紧拍上她的背，拿起桌上的南瓜饼递给她，檀晶咬了一大口，总算把那刺顺了下去，憋得小脸通红，满脸尴尬地看着手里吃剩下的点心。
一碗汤递到她面前，“再喝点吧，小心别噎着。”
檀晶这次不敢再发出吱吱声，小口小口的啜饮着，秦岭很满意自己的教育成果，继续说道，“没房子住是挺麻烦的，阿姨相信一套房子难不倒山子，只要你跟他开口，他一准会给你。”
檀晶放下碗，抹抹小嘴，恨恨道，“他给，我还不要呢！”
秦岭看着她，微笑打趣，“这么恼他，怎么还跟他折腾地昏天黑地，一整天饭都顾不上吃？
”
“我才没有！是他——”后面的话，檀晶说不出口，懊恼地咬住樱唇，筷子狠狠戳进眼前的清蒸鲫鱼。
“年轻人谈恋爱，不见外不好，太见外也不好，你现在碰到难处，跟山子开口很正常，”秦岭通权达变，洞察入微，“你是不是觉得，开口跟山子要东西，挺没面子，今后在他面前会矮一截？”
“房子他答应给，不过有附加条件！”檀晶夹起一片洋葱，“那条件我死都不会答应！”
秦岭看她铁齿铜牙，笑嗔道，“年纪轻轻的，怎么把死呀活呀的挂在嘴边，也不忌讳！听这么说，山子也知道房子的事了？那就不急，等他自己耗不住了，乖乖给你送过来。”
檀晶听得好笑，“那种坏蛋，会这么好心？”
除非天下红雨，才有可能。
秦岭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不信走着瞧！”
当晚檀晶没有回宿舍，就在1001陪护床上睡下，津津有味地听秦岭聊起医院里许多过往的趣事，她也把进医院工作的点点滴滴，从刚进来时的阴差阳错，悲喜两重天，到江副院长不遗余力的提携，俞主任的悉心栽培，罗鑫的小人得志，删繁就简，娓娓道来……
一直说到凌晨时分，双双困倦至极，一起当了周公俘虏……
太阳升起来了，又是崭新的另外一天。
似乎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那么缠绵的夜晚，那么温柔的感觉，那么讨厌的关山，全部像是江水冲过卵石，事如春梦了无痕。
檀晶木木呆呆地推着轮椅，秦岭刚去了康复中心做完按摩，疲惫中透着神清气爽，自顾回病房吃早餐去了，撇下她独自站在窗前想心事——
昨天，或者前天，不管她承不承认，她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彻底改变，整整一个晚上，她融化在他强悍的臂弯里。
他凑近她耳畔，低沉嗄哑地说出：“今晚，我要定你了！”
（本章完）
看着窗外漫天霞光，秦岭喜洋洋地坐上轮椅。
檀晶想了想，起身去饮水机上倒了一杯温水，躲到墙角拆开刚买来的药，冷不防有人劈手夺去她手里的包装盒！
秦岭手按在轮椅轱辘上，蹙眉看了看外包装上的说明，脸上开始刮风起雪，“年轻人不知爱惜身体，这样的药能常吃吗？”
檀晶窘得缩缩脚尖，“秦阿姨，我这也是第一次吃，出了点意外，我……”
秦岭气得摇摇头，追问她：“是不是跟山子？”
“嗯。”檀晶心虚地垂下脑袋，声音低不可闻。
“一对毛孩子！”秦岭微嗔，“以后要提早做保护措施，我和老廖刚结婚那两年，他工作忙，暂时不想要孩子，就陪我去医院上了环，你也可以……”
檀晶一听，吓得连连摇头，“不行的秦阿姨，我怕疼！”
冰冷的器械探进自己最隐秘的部位……她光用想的就头皮发麻。
“医生刚给我开了三个月的避孕丸，很方便的。”她一口咽下手里的药，咕咚咕咚喝光杯子里的温水，呛得差点咳嗽起来，满脸狼狈的推着轮椅手柄，往电梯走去。
西天的霞光含蓄温驯，懒洋洋地穿透路边高大的杉树，零零碎碎的光点照在身上，整个人都明亮起来。
檀晶微微吃力的推着轮椅，昨晚关山实在把她折腾狠了，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给留下，枝头扑棱棱飞过几只归巢的倦鸟，她受惊的嘘了声口哨。
秦岭立刻回头盯了她一眼，嘴角藏着笑，指着路旁两排遮天蔽日的云杉，“我离开医院的时候，它们才刚栽下，现在都这么粗了。”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她顿了顿，开始旁敲侧击，“檀晶，你跟山子认识多久了？”
“时间不长，春天的时候他受了伤，江副院长安排他来我们科住院，就跟他走得近了些。”檀晶老实的可爱，“他老爱欺负我！”
秦岭莞尔，“是不是欺负的多了，就喜欢上了？”
檀晶下巴高高地扬起来，不满地嘀咕：“我才不喜欢流氓！”
秦岭正色纠正她，“山子不是流氓！”淡然的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檀晶这才察觉她一直昵称关山“山子”，这可是她让他狠狠折腾了一整晚，才破天荒“恩准”的特权，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秦阿姨，您跟关山……很熟吗？”
秦岭叹了口气，点点头，“他小时候，我常带他呐……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檀晶安安静静地听着，胸口突然感到窒息，无声的摇晃几下，眼前的霞光开始一点一滴褪去，整个人似乎陷进一片黑暗的流沙，隐隐有无数萤火虫般的光点快速流窜，她只觉
得天旋地转，手脚发冷，胃里也躲着一团会扎人的稻草……
秦岭接下来的话，她一句也没听清，身体软绵绵地瘫倒下去。
察觉身后许久没有动静，秦岭微微转过脸去：“檀晶？檀医生？”
身后寂然无声，她连忙抓住轮椅轱辘，吃力的调转方向，果然看见檀晶倒在她身后一米远的草地上，她惊骇的用手驱动轮椅，扑过去察看伤势……
不知过了多久，檀晶晃晃悠悠地醒过来，惊讶地发现自己躺在1001房的病床上，秦岭正用手支着下巴，嘴里还哼着一首好听的小曲，她吃力地挪动身体，想坐起来。
听到动静，秦岭立刻清醒过来，忙上前帮她坐起来，嗔道，“你这丫头！乱吃药就算了，饭也不吃，医生说……”
檀晶脑袋昏昏沉沉，讨饶道：“阿姨，我好晕，还想吐。”
“我问过医生了，你吃的那种事后药，体质不稳的人反应挺大，过一阵子就没事了。”秦岭递给她一个大大的抱枕，垫在腰后靠着，继续数落她，“这两天跟山子，是不是就只顾着这点事了，不吃、不喝、不睡？”
檀晶担心的可不是这个，“秦阿姨，你不会跟我们科室的人说，我吃药的事吧？”那样她可真要羞愧到去跳楼了。
“才不会！我自己拿着包装盒，偷偷去妇产科找医生问，说是我女儿吃的。”秦岭替她掖好被角，“你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让人知道你私底下吃这个……看你怎么好意思出门见人！”要不然她才不会拄着拐杖，费劲巴拉地避开扰人的护士，溜去找人问。
檀晶感激地垂下脑袋，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鱼香，她贪婪地抬起头，秦岭正把几个饭盒摆上床头柜，“清蒸鲫鱼，糖醋排骨，爆炒猪肝，还让人炖了锅乌鸡汤，叶护士长说你常年体虚，小小年纪，可得注意，留心以后落下病根！”
檀晶顾不得客套，像只欢快的小燕子拆开筷子。
秦岭抢过她眼巴巴夹起的排骨，贴心地替她舀了一小碗煲鸡汤，“别心急火燎的，你胃不舒服，先喝点汤，快！”
檀晶接过碗，滋滋喝完，又招来微嗔：“女孩子吃饭要斯文，动静大得吓跑水牛！像什么话？”说罢夹了一块鱼送到她碗里，“上次看你吃饭，居然左手拿筷子！”
檀晶不好意思地笑笑，“小时候好多人都说我是左撇子，后来我慢慢学着用右手，现在可以左右开弓！”语气颇为自豪。
秦岭抿嘴笑她，“那你拿手术刀，是用左手，还是右手，不会也左右开弓吧？协和有一位姓李的医生，就擅长此道，人称小李飞刀。”
她闲闲打趣，檀晶愈发不好意思，“俞主任以前也这么问，还想把我打造成第二个小李飞刀，偏我左手拿筷子、拿画笔都行，就是拿手术刀不好使！”
秦岭挑出她话里的重
点，“你还会画画？”
檀晶嘴叼着鲫鱼尾，连连点头，“小时候学的，不过我最喜欢的是跳舞，学了十几年呢。”高考那年才歇了下来。
上了大学，又在吴越引荐下，当了校歌舞团的骨干。
秦岭的目光意味深长，“看来你妈妈对你挺用心……没事常回家看看。”
檀晶心虚地垂下头，她上次过家门而不入，屈指算来已经好一阵子没在家里过夜，现在又闹拆迁，房子的事迫在眉睫，她更不敢回家。
秦岭敏感的察觉她的心思，“是不是跟家里闹别扭了？”
檀晶默然点点头，嘴里含着的鲫鱼，也变得木屑一般毫无滋味。
秦岭放下手里的筷子，“现在的女孩子，真是没办法管，我家里那个，她爸爸不过是偶然心情不好，吼了她几嗓子，就闹得跑到国外好几年，逢年过节也不肯回来，每次都要我穿洋过海，万里迢迢，才能见上一面。”
一声叹息，爆出一颗几乎揉碎了的慈母心。
檀晶听得恻然，“阿姨的女儿真幸福，有你这么疼她的妈妈。”
“怎么，难道你妈妈不疼你？”秦岭夹起一大块鲫鱼，放在她空空的碗里，“她年轻的时候心气高，这些年过得不大如意，你是小辈，多多体谅着点，别动不动就使小性子。”
“嗯。”檀晶忍不住想哭，她不是不想使小性子，而是从来就没有人肯给她那样的机会，闺中女儿家的心事，陡然涌到嘴边，她突然想找个人倾诉——身边老妈咄咄逼人，哥哥自顾不暇，可可身陷囹圄，吴越远在万里，关山就知道滥发情……
“秦阿姨，我没有使小性子，”檀晶一抽一噎的模样滑稽可爱，“是我妈她……”
秦岭拿起桌上的餐巾纸，小心地替她揩拭泪珠，“乖，别哭，有心事说给阿姨听听。”
檀晶半遮半掩地说完，秦岭气得脸色发紫，“你妈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死要面子！”她顿了顿，继续追问，“江枫前天来看我，说你是被山子胁迫的，依我看，是被你妈胁迫的吧？”
檀晶埋头想心事，一个不小心，喉间卡上一根刺，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差点背过气去！
秦岭赶紧拍上她的背，拿起桌上的南瓜饼递给她，檀晶咬了一大口，总算把那刺顺了下去，憋得小脸通红，满脸尴尬地看着手里吃剩下的点心。
一碗汤递到她面前，“再喝点吧，小心别噎着。”
檀晶这次不敢再发出吱吱声，小口小口的啜饮着，秦岭很满意自己的教育成果，继续说道，“没房子住是挺麻烦的，阿姨相信一套房子难不倒山子，只要你跟他开口，他一准会给你。”
檀晶放下碗，抹抹小嘴，恨恨道，“他给，我还不要呢！”
秦岭看着她，微笑打趣，“这么恼他，怎么还跟他折腾地昏天黑地，一整天饭都顾不上吃？
”
“我才没有！是他——”后面的话，檀晶说不出口，懊恼地咬住樱唇，筷子狠狠戳进眼前的清蒸鲫鱼。
“年轻人谈恋爱，不见外不好，太见外也不好，你现在碰到难处，跟山子开口很正常，”秦岭通权达变，洞察入微，“你是不是觉得，开口跟山子要东西，挺没面子，今后在他面前会矮一截？”
“房子他答应给，不过有附加条件！”檀晶夹起一片洋葱，“那条件我死都不会答应！”
秦岭看她铁齿铜牙，笑嗔道，“年纪轻轻的，怎么把死呀活呀的挂在嘴边，也不忌讳！听这么说，山子也知道房子的事了？那就不急，等他自己耗不住了，乖乖给你送过来。”
檀晶听得好笑，“那种坏蛋，会这么好心？”
除非天下红雨，才有可能。
秦岭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不信走着瞧！”
当晚檀晶没有回宿舍，就在1001陪护床上睡下，津津有味地听秦岭聊起医院里许多过往的趣事，她也把进医院工作的点点滴滴，从刚进来时的阴差阳错，悲喜两重天，到江副院长不遗余力的提携，俞主任的悉心栽培，罗鑫的小人得志，删繁就简，娓娓道来……
一直说到凌晨时分，双双困倦至极，一起当了周公俘虏……
太阳升起来了，又是崭新的另外一天。
似乎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那么缠绵的夜晚，那么温柔的感觉，那么讨厌的关山，全部像是江水冲过卵石，事如春梦了无痕。
檀晶木木呆呆地推着轮椅，秦岭刚去了康复中心做完按摩，疲惫中透着神清气爽，自顾回病房吃早餐去了，撇下她独自站在窗前想心事——
昨天，或者前天，不管她承不承认，她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彻底改变，整整一个晚上，她融化在他强悍的臂弯里。
他凑近她耳畔，低沉嗄哑地说出：“今晚，我要定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