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是是非非惹人恼
眼看着猎物坐上路虎，关山长吁一口气，旋即拧起两道蚕眉，“檀大医生，我看你是不是饥不择食啊？光天化日也敢勾引领导？”
檀晶气急，“关山，你自己无耻，不要把别人也想得跟你一样脏！”
“我冤枉你了吗？大庭广众之下就投怀送抱！幸亏我去得及时，不然又一顶绿帽子！”关山把车拐上人迹稀少的岔道，满脸忿忿，“知不知道那里是医院？江叔是领导？你猪脑子吗？懂不懂什么是瓜田李下，什么是避嫌？！”
檀晶哑然，刚才那一幕虽然事出有因，若是让罗鑫、孙骏那样别有用心的人看见，不知道会怎么造谣生事。她脚正不怕鞋歪，江院长就被动了。
看她垂了脑袋不吭声，关山继续声讨，“那天我问你心急火燎找我干嘛，死撑着不说，还敢挂我电话……现在怎么样，快出人命了吧？要说我死后下油锅都是你这种人害得！”
“没有我妈、我哥的命，你死后也得下油锅！”檀晶气咻咻反驳，“杀人一千下地狱，杀人八百也上不了天堂，你血债累累，不多我们一家三口！”
关山“嘎”一声停下车，“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他语气和煦的像春风，檀晶却吓得连连后退，半晌哭得花枝乱颤，“我以为我妈说自杀是气话，没想到她真的……”
“儿子是当妈的心头肉，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关山抽出纸巾，小心翼翼替她拭泪。
“我爸爸前年不在了，妈整天说她这辈子就指望我哥。”檀晶抽抽噎噎，“关山！关山我求求你，早点放了我哥吧，我妈醒了以后看不见他，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关山攥着方向盘，一言不发。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檀晶再也顾不得女生的矜持，“我长这么大，从没交过男朋友，不懂得哄男孩子开心，上大学的时候，吴越就整天笑话我……不过你放心，我会用心学，变得跟你身边的女人一样——”
“你要真变她们那样，我就不要你了，直接要她们多好，何必将就你这半瓶醋。”关山坏笑着继续替她揩眼泪，“你跟江叔很熟吗？”
中山医院上千员工，不可能某个小医生的家人出事，堂堂副院长就撇下工作，随传随到。
“我跟江副院长——”檀晶斟酌词句，想不出怎么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不会真的跟他有一腿吧？”关山脸上的笑容一丝一缕褪掉，“或者他利用职权胁迫你？”
“去死！”檀晶唾弃，“满脑子色情糨糊！”
“那他干嘛对你另眼相看？”关山不依不饶，“难不成，是你妈当年跟他有一腿？你是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他之前调查过，田碧云也是这家医院的护士，曾经还是人人垂涎的院花。
“你才是私生女呐，我
是我爸爸的女儿！”檀晶惊叹他的想象力。
“你当然是你爸爸的女儿！问题是这个爸爸姓什么，是檀还是江！”关山非要刨根问底，“你要是她女儿我管不着，要是她的女人，从今天就给我一刀两断！”
“听江副院长喊你‘山子’，你们很熟吗？”檀晶懒得跟他胡扯，问出最好奇的部分。
“我们熟不熟……你管不着。”关山跟她卯上了，“别打岔，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就她这样呆板拘谨，鬼才信她会随随便便钻进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怀里。
檀晶不是绕弯子耍赖不回答，而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若真要说起来，恐怕要回溯到几年前，她快要大学毕业的时候。
高校连年扩招，医学院毕业生人满为患，三级甲等教学医院的工作岗位，差不多像大熊猫一般稀缺，应届毕业生没有过硬的关系，即使博士、硕士也不容易进去。
檀晶没有任何背景，学历也只是干巴巴的本科，虽然老妈在这家医院工作二十多年，也只是个不顶事的护士。
综合以上因素，在实习结束的时候，檀晶根本没想过能留下来。
孰料几天以后，第一批被批准留院的名单张榜公布，她赫然位列其中！
后来她才知道，医学院另一个叫“谭晶”的女生，是省卫生厅某位新贵的侄女，也在中山医院实习，具体经办这件事的院领导，粗枝大叶，以为此“檀晶”即是彼“谭晶”，一笔勾取。
等发现这是个错误以后，校方和院方想过若干个处理手段，无奈她大学四年成绩优异，又是颇有名气的校园社团活跃分子（这个沾了吴越的光），方方面面无懈可击，拖到最后，他们商定临时增加一次面试，把她挤掉。
这件事在某个小圈子里成了公开的秘密，她沉浸在从天而降的幸运里，压根没有注意到身边闪闪烁烁的眼神，还是吴越偶然从系书记那里知晓内情，跑来告诉她。
此时市内大规模的人才招聘会，都已经结束，她成了最后一条上岸的美人鱼，眼看同伴都进了海洋馆，她还在酷热的沙滩上挣扎。
接下来的事她是听吴越转述的，据说面试结束之后，江副院长力排众议，坚持要留下她，受命办理此事的人拍案而起。
江牧不为所动：“那这个人，就留在我手下好了。”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消耗掉一个几十年之内不可再生，通常留待送人情的住院医生名额。
甫出校门，遭逢大变，这是檀晶第一次对别人感激涕零。
正式上班第一天，她乖乖跟在江副院长身后，来到心脑外科俞主任面前——又一个可爱到固执的小老头，五短身材，精力充沛，手把手教会了她各类手术，后来才知道他看似貌不惊人，其实声名煊赫，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开刀匠。
虽然科室风传她是江副院
长的亲戚，她也就此事询问过老妈，得到的答案语焉不详。眼前只看得见江副院长是个不苟言笑的大高个儿，衣装得体，儒雅斯文，不像院里很多领导那么古板和官僚。他不声不响地把分管领域协调地顺风顺水，大小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又是科班出身，上上下下心服口服。
工作满一年之后，江副院长又出面替她申请读在职研究生，说是为了提高心脑外科总体理论水平，俞主任也很欣赏她刻苦钻研的劲头，大笔一挥同意了。
五六年下来，她从一个初出校门的青涩女大学生，成长为心脑外科骨干医生，跟江副院长不遗余力的提携是分不开的，私底下她也纳闷：深不可测的江副院长，为什么单单对她青睐有加？
她也曾经在可可的怂恿下，主动敲开院长办公室的门，腼腆尴尬的汇报工作心得，江副院长领导式的关怀非常公事公办，看不出丝毫曾经冒着开罪权贵的风险，替她出头的痕迹……
关山耐心听完这些，若有所思，“最大的可能，是你妈曾经跟她相好过。”
“去死！”打死檀晶都不信这种鬼话。
“今天以前我还不敢乱说，刚才看了江叔守在病房外的样子，我确定。”关山说得自信满满，“一个堂堂副院长，一个退休老护士，八竿子打不着，可你看他，居然不避嫌的亲自坐镇。”
“那是江副院长体恤下属，甚至是已经退休了的下属，再说我现在还是医院的医生，公认是他培养起来的。”檀晶不知道自己是在说服关山，还是在说服自己。
“行行行！你爱这么认为就认为吧。”关山懒得跟她较真，看看腕表，“你哥现在应该已经站在你妈面前了。”
“啊！”檀晶惊讶，“你这么容易就放了他？”
关山笑得满脸诡谲，“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准丈母娘以死相挟，他早就站到你妈面前了。”
“去死！”檀晶气咻咻推开车门，打算下车。
“刚知道檀伟没事，就这么嚣张？”关山一把揪住她，他目的还没达到，自然不能这么便宜她离开。
把车子泊在避人的角落，坏笑着凑上她的唇。
檀晶用力去推车门，纹丝不动，气急道：“放开我……流氓！”
“流氓？”关山不悦地吻上她的鼻尖，“从你认识我第一天开始，我先是奋不顾身，替你挡了一堆子弹，身负重伤你一句谢都没有，开口闭口就骂我是流氓、坏蛋、色胚！”
“什么呀！”檀晶赶紧坐直身体抗议，“那子弹本来就是冲你去的，连累我吓个半死。再说你住院那么久，我天天伺候着，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跟朗朗那坏小子联手欺负我，一对没良心的！”
关山笑得刀眼眯起。
檀晶不依不饶，“你趁人之危胁迫我，害我哥失踪，害我妈服毒，害——”
“行了行了
！有完没完？”关山收敛好脾气，拧眉反驳，“你哥什么时候失踪过？是他自己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去骗了他的那家公司讨公道，每天耍尽无赖……要不是人家以为他有我这个老板撑腰，早把他扔江里喂鱼了。”
檀晶讪讪，这个她可不知道。
“所以，你妈服毒不是我害得，是被你哥的自以为是、你的死要面子害的，那天你明明打通了我的手机，只要大大方方告诉我你妈妈以死相挟，不就没这事了？”
“我——”
“你什么啊？”关山一只大掌蓦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扭过头来看着他，灼热地鹰眸上下游走，“宝贝，我们……”
檀晶像一只被入侵领土的小狗竖起了毛，全身的细胞都发出警戒讯号，“关山，现在还是大白天，别滥发情，快点放开我！”
关山的手机轰鸣，他不耐烦地挂上耳机，“谁？说话！”
一秒钟后，他骤然做起身体，“朗星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几乎同时，檀晶的手机也响了，电波那端传来可可惊惶的声音：“檀晶，快点回来，朗朗死了！”
晴天霹雳！
朗星的钢管匕首算是白挨了，那三十万开颅手术费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如果非要说有作用，就是让朗朗少活了三个月或者一辈子。
手术进行到一半就失败了，那张早上还微笑着朝众人打招呼的脸，永远闭上了眼睛……
知道真相以后，檀晶也痛苦地闭上眼睛——
耳边响起罗鑫气急败坏的怒吼：“病人的手术方案是你定的，你要为此负责！”阴恻恻的语调，劈头盖脸砸上她的耳膜。
她气不过，怒冲冲的顶回去：“你堂堂一个外科副主任，居然失手划破患者脑颅主动脉！真有能耐！”
为了替朗朗争取一线生机，她委曲求全，一再放弃，最后反而害了人。
他脑袋里的癌细胞扩散很广，很多紧贴在脑颅主动脉附近，也是这次手术的最大难点，罗鑫浮躁地看出这是一个奇妙构想、一次攀登仕途高峰的机会，却忽略了这个方案对技术上的诸多要求。
大意可以失荆州，大意也可以失手，划破患者脑颅主动脉，相信心脑外科任何一位资深医生上台，都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却匪夷所思的发生在业内名人罗鑫身上。
本来他打足了如意算盘，自己动过第一刀之后，就籍口给年轻人更多的锻炼机会，金蝉脱壳，让檀晶负责具体手术，他负责在一旁调度指挥。
这样做最大的好处是：一旦手术成功，他功劳最大；一旦失败，就把檀晶抛出来当替罪羊。一旁辅佐手术的都是他的弟子、亲信，她百口莫辩，可以趁机整垮这个异端。
半路杀出程咬金，罗鑫千算万算，算不出田碧云会在手术当天服毒！副院长江枫不知道是看出了他的险恶用心，还是真的关心一个退休老护士的死活，一言九鼎，非要檀晶立即退出手术，金鲤摆尾脱钩去，他势成骑虎，不得不挑起大梁……
（本章完）
檀晶气急，“关山，你自己无耻，不要把别人也想得跟你一样脏！”
“我冤枉你了吗？大庭广众之下就投怀送抱！幸亏我去得及时，不然又一顶绿帽子！”关山把车拐上人迹稀少的岔道，满脸忿忿，“知不知道那里是医院？江叔是领导？你猪脑子吗？懂不懂什么是瓜田李下，什么是避嫌？！”
檀晶哑然，刚才那一幕虽然事出有因，若是让罗鑫、孙骏那样别有用心的人看见，不知道会怎么造谣生事。她脚正不怕鞋歪，江院长就被动了。
看她垂了脑袋不吭声，关山继续声讨，“那天我问你心急火燎找我干嘛，死撑着不说，还敢挂我电话……现在怎么样，快出人命了吧？要说我死后下油锅都是你这种人害得！”
“没有我妈、我哥的命，你死后也得下油锅！”檀晶气咻咻反驳，“杀人一千下地狱，杀人八百也上不了天堂，你血债累累，不多我们一家三口！”
关山“嘎”一声停下车，“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他语气和煦的像春风，檀晶却吓得连连后退，半晌哭得花枝乱颤，“我以为我妈说自杀是气话，没想到她真的……”
“儿子是当妈的心头肉，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关山抽出纸巾，小心翼翼替她拭泪。
“我爸爸前年不在了，妈整天说她这辈子就指望我哥。”檀晶抽抽噎噎，“关山！关山我求求你，早点放了我哥吧，我妈醒了以后看不见他，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关山攥着方向盘，一言不发。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檀晶再也顾不得女生的矜持，“我长这么大，从没交过男朋友，不懂得哄男孩子开心，上大学的时候，吴越就整天笑话我……不过你放心，我会用心学，变得跟你身边的女人一样——”
“你要真变她们那样，我就不要你了，直接要她们多好，何必将就你这半瓶醋。”关山坏笑着继续替她揩眼泪，“你跟江叔很熟吗？”
中山医院上千员工，不可能某个小医生的家人出事，堂堂副院长就撇下工作，随传随到。
“我跟江副院长——”檀晶斟酌词句，想不出怎么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不会真的跟他有一腿吧？”关山脸上的笑容一丝一缕褪掉，“或者他利用职权胁迫你？”
“去死！”檀晶唾弃，“满脑子色情糨糊！”
“那他干嘛对你另眼相看？”关山不依不饶，“难不成，是你妈当年跟他有一腿？你是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他之前调查过，田碧云也是这家医院的护士，曾经还是人人垂涎的院花。
“你才是私生女呐，我
是我爸爸的女儿！”檀晶惊叹他的想象力。
“你当然是你爸爸的女儿！问题是这个爸爸姓什么，是檀还是江！”关山非要刨根问底，“你要是她女儿我管不着，要是她的女人，从今天就给我一刀两断！”
“听江副院长喊你‘山子’，你们很熟吗？”檀晶懒得跟他胡扯，问出最好奇的部分。
“我们熟不熟……你管不着。”关山跟她卯上了，“别打岔，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就她这样呆板拘谨，鬼才信她会随随便便钻进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怀里。
檀晶不是绕弯子耍赖不回答，而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若真要说起来，恐怕要回溯到几年前，她快要大学毕业的时候。
高校连年扩招，医学院毕业生人满为患，三级甲等教学医院的工作岗位，差不多像大熊猫一般稀缺，应届毕业生没有过硬的关系，即使博士、硕士也不容易进去。
檀晶没有任何背景，学历也只是干巴巴的本科，虽然老妈在这家医院工作二十多年，也只是个不顶事的护士。
综合以上因素，在实习结束的时候，檀晶根本没想过能留下来。
孰料几天以后，第一批被批准留院的名单张榜公布，她赫然位列其中！
后来她才知道，医学院另一个叫“谭晶”的女生，是省卫生厅某位新贵的侄女，也在中山医院实习，具体经办这件事的院领导，粗枝大叶，以为此“檀晶”即是彼“谭晶”，一笔勾取。
等发现这是个错误以后，校方和院方想过若干个处理手段，无奈她大学四年成绩优异，又是颇有名气的校园社团活跃分子（这个沾了吴越的光），方方面面无懈可击，拖到最后，他们商定临时增加一次面试，把她挤掉。
这件事在某个小圈子里成了公开的秘密，她沉浸在从天而降的幸运里，压根没有注意到身边闪闪烁烁的眼神，还是吴越偶然从系书记那里知晓内情，跑来告诉她。
此时市内大规模的人才招聘会，都已经结束，她成了最后一条上岸的美人鱼，眼看同伴都进了海洋馆，她还在酷热的沙滩上挣扎。
接下来的事她是听吴越转述的，据说面试结束之后，江副院长力排众议，坚持要留下她，受命办理此事的人拍案而起。
江牧不为所动：“那这个人，就留在我手下好了。”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消耗掉一个几十年之内不可再生，通常留待送人情的住院医生名额。
甫出校门，遭逢大变，这是檀晶第一次对别人感激涕零。
正式上班第一天，她乖乖跟在江副院长身后，来到心脑外科俞主任面前——又一个可爱到固执的小老头，五短身材，精力充沛，手把手教会了她各类手术，后来才知道他看似貌不惊人，其实声名煊赫，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开刀匠。
虽然科室风传她是江副院
长的亲戚，她也就此事询问过老妈，得到的答案语焉不详。眼前只看得见江副院长是个不苟言笑的大高个儿，衣装得体，儒雅斯文，不像院里很多领导那么古板和官僚。他不声不响地把分管领域协调地顺风顺水，大小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又是科班出身，上上下下心服口服。
工作满一年之后，江副院长又出面替她申请读在职研究生，说是为了提高心脑外科总体理论水平，俞主任也很欣赏她刻苦钻研的劲头，大笔一挥同意了。
五六年下来，她从一个初出校门的青涩女大学生，成长为心脑外科骨干医生，跟江副院长不遗余力的提携是分不开的，私底下她也纳闷：深不可测的江副院长，为什么单单对她青睐有加？
她也曾经在可可的怂恿下，主动敲开院长办公室的门，腼腆尴尬的汇报工作心得，江副院长领导式的关怀非常公事公办，看不出丝毫曾经冒着开罪权贵的风险，替她出头的痕迹……
关山耐心听完这些，若有所思，“最大的可能，是你妈曾经跟她相好过。”
“去死！”打死檀晶都不信这种鬼话。
“今天以前我还不敢乱说，刚才看了江叔守在病房外的样子，我确定。”关山说得自信满满，“一个堂堂副院长，一个退休老护士，八竿子打不着，可你看他，居然不避嫌的亲自坐镇。”
“那是江副院长体恤下属，甚至是已经退休了的下属，再说我现在还是医院的医生，公认是他培养起来的。”檀晶不知道自己是在说服关山，还是在说服自己。
“行行行！你爱这么认为就认为吧。”关山懒得跟她较真，看看腕表，“你哥现在应该已经站在你妈面前了。”
“啊！”檀晶惊讶，“你这么容易就放了他？”
关山笑得满脸诡谲，“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准丈母娘以死相挟，他早就站到你妈面前了。”
“去死！”檀晶气咻咻推开车门，打算下车。
“刚知道檀伟没事，就这么嚣张？”关山一把揪住她，他目的还没达到，自然不能这么便宜她离开。
把车子泊在避人的角落，坏笑着凑上她的唇。
檀晶用力去推车门，纹丝不动，气急道：“放开我……流氓！”
“流氓？”关山不悦地吻上她的鼻尖，“从你认识我第一天开始，我先是奋不顾身，替你挡了一堆子弹，身负重伤你一句谢都没有，开口闭口就骂我是流氓、坏蛋、色胚！”
“什么呀！”檀晶赶紧坐直身体抗议，“那子弹本来就是冲你去的，连累我吓个半死。再说你住院那么久，我天天伺候着，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跟朗朗那坏小子联手欺负我，一对没良心的！”
关山笑得刀眼眯起。
檀晶不依不饶，“你趁人之危胁迫我，害我哥失踪，害我妈服毒，害——”
“行了行了
！有完没完？”关山收敛好脾气，拧眉反驳，“你哥什么时候失踪过？是他自己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去骗了他的那家公司讨公道，每天耍尽无赖……要不是人家以为他有我这个老板撑腰，早把他扔江里喂鱼了。”
檀晶讪讪，这个她可不知道。
“所以，你妈服毒不是我害得，是被你哥的自以为是、你的死要面子害的，那天你明明打通了我的手机，只要大大方方告诉我你妈妈以死相挟，不就没这事了？”
“我——”
“你什么啊？”关山一只大掌蓦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扭过头来看着他，灼热地鹰眸上下游走，“宝贝，我们……”
檀晶像一只被入侵领土的小狗竖起了毛，全身的细胞都发出警戒讯号，“关山，现在还是大白天，别滥发情，快点放开我！”
关山的手机轰鸣，他不耐烦地挂上耳机，“谁？说话！”
一秒钟后，他骤然做起身体，“朗星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几乎同时，檀晶的手机也响了，电波那端传来可可惊惶的声音：“檀晶，快点回来，朗朗死了！”
晴天霹雳！
朗星的钢管匕首算是白挨了，那三十万开颅手术费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如果非要说有作用，就是让朗朗少活了三个月或者一辈子。
手术进行到一半就失败了，那张早上还微笑着朝众人打招呼的脸，永远闭上了眼睛……
知道真相以后，檀晶也痛苦地闭上眼睛——
耳边响起罗鑫气急败坏的怒吼：“病人的手术方案是你定的，你要为此负责！”阴恻恻的语调，劈头盖脸砸上她的耳膜。
她气不过，怒冲冲的顶回去：“你堂堂一个外科副主任，居然失手划破患者脑颅主动脉！真有能耐！”
为了替朗朗争取一线生机，她委曲求全，一再放弃，最后反而害了人。
他脑袋里的癌细胞扩散很广，很多紧贴在脑颅主动脉附近，也是这次手术的最大难点，罗鑫浮躁地看出这是一个奇妙构想、一次攀登仕途高峰的机会，却忽略了这个方案对技术上的诸多要求。
大意可以失荆州，大意也可以失手，划破患者脑颅主动脉，相信心脑外科任何一位资深医生上台，都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却匪夷所思的发生在业内名人罗鑫身上。
本来他打足了如意算盘，自己动过第一刀之后，就籍口给年轻人更多的锻炼机会，金蝉脱壳，让檀晶负责具体手术，他负责在一旁调度指挥。
这样做最大的好处是：一旦手术成功，他功劳最大；一旦失败，就把檀晶抛出来当替罪羊。一旁辅佐手术的都是他的弟子、亲信，她百口莫辩，可以趁机整垮这个异端。
半路杀出程咬金，罗鑫千算万算，算不出田碧云会在手术当天服毒！副院长江枫不知道是看出了他的险恶用心，还是真的关心一个退休老护士的死活，一言九鼎，非要檀晶立即退出手术，金鲤摆尾脱钩去，他势成骑虎，不得不挑起大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