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公子,别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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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你怎么……”海棠心里有些恼火,她们本该不杀人的。

    “现在你们的公主死了,你们保护不周的罪名是但定了,也是死路一条,你们也看到了,如今此时此地,这里武功最高的便是我和海棠姐,方才在门口,拦我的狗非死即伤,若你们与我们为敌便要想清楚,追随是有实权的可以让你们衣食无忧,保你们性命的郦元教,还是选择一个没有实权,因保护公主不利而被杀头的女皇陛下。各位最好想清楚,是选择死还是选择活?”魏清漪的问题还是那般简洁明了立意清楚。

    “我们自然选活,不过,我们非是不忠不义之辈,从前我们效忠公主,未能保他周全是我们的不是,如今栽在两位姑娘手里,也是我们的无能,我们并非是愚忠,也不赞成公主以两位的家人作为要挟的做法,在家这便命人将二位的家人放出,不过!魏姑娘要答应我们日后江湖再见少下一份死手,还要写个字据,日后相见,我们也能有个说法。”领头的姑娘说道。

    那领头的是个眉目清秀的姑娘,不能说他长得有多么的美艳,至少她面上并无任何妆容,叫人看的很是舒服,身上的红衣也是最普通的红衣,她说起话来是那样的笃定、那样的从容,像是一朵八月的桂花,最美的不如牡丹艳丽,却芳香浓郁。

    “好,只要你放了我儿子,我答应你!不过我要先再见到我儿子。”魏清漪说道,她才不怕,会不会有人因着这一纸字据而拿捏她、编排她,依着她的性格,左右不过杀了那人,求个耳根清静。

    海棠本想劝阻魏清漪,可又想到自己的家人,心中更是担心,若是魏清漪不答应,万一牡丹暗卫有援兵赶来,倒是旁生枝节,便不再说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魏清漪问那领头的红衣女子。

    女子答道:“温糖糖”

    说话间,其余的牡丹暗卫带来了海棠的家人和楚云鲁,海棠的家人无人束缚,而楚云鲁责备牡丹暗卫抱着,楚云鲁看见娘亲,也是淡然:“娘亲!我没受伤,不要担心。”

    魏清漪看到楚云鲁,便要上前探看,可却被温糖糖拦了下来:“魏姑娘,先写字据。”

    此时纸笔已然备好,魏清漪见着那被拿在托盘上的纸笔,上前蘸了墨,写道:“今诺,日后凡见牡丹暗卫者,不论伤其如何,自当留其性命。魏清漪字。”随后咬破手指嗯了指印。

    温糖糖见此朝身后吩咐道:“放人!”

    牡丹暗卫听命放下,魏清漪赶忙上前:“没有受伤就好!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害怕吗?”

    “没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杨进来了就不害怕了。”

    魏清漪听见儿子这两句话,鼻子一酸,悬在悬崖边的心,这一回算

    是落实死在了地上,之后,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差一点就和眼前这个宝贝此生不复相见了。

    上一次魏清漪见到和自己哭得一样声嘶的还是谢君笑,还是谢君笑的自述,那一会写真想喝醉,说了一大堆半真不假的话,听着怪让人害怕的:

    我叫谢君笑,是当朝太尉的第二个儿子,六年前,我十六岁,父亲为我订了亲事。

    我的未婚妻是外祖母侄孙女,名唤汪故人,我从未见过她,不过听母亲说,她是个极其懂事的姑娘,我能有今日,结拜她一人所赐。

    ……

    所谓娶妻娶贤,我的妻子不必才华出众,不必貌美如花,她只需识大体懂人事即可,所以对于这个未过门的妻子,我心中还是有些许期待的。

    四年前,我十八岁,父亲因官职调动的缘故,我家举家来到灵州,灵州在北方,常年居于江南的我自是不适应北方的大雪。

    所以那一年未等开春,我便病倒在榻,请了许多大夫虽有还转可仍耐不住寒冬,终是不得大好,后来母亲没了法子,便请了个算命的道士算了一卦。

    那道士说,我命硬,切阳刚之气过重,需一阴气重的女子常伴身侧,九月九为重阳,而六月六则为重阴,我身侧的女子,若是六月初六出生,便最好不过了。

    母亲听后,想到汪故人便是六月初六的生辰,又想到恰巧汪故人那时又在灵州虞家做虞家小姐虞醉珑的陪读,便到派了一顶轿子到虞家将汪故人接到了谢家。

    与汪故人头一次见面是,正是寒冬腊月,我院中的白梅开的正好,只是映着大雪比起红梅少许颜色多了些许清冷的寒意。

    那一日,汪故人身着一件绣了藕色梨花的雪白曲裾裙,外面披了一件素色斗篷。

    母亲将她带到我面前之时,她已经叫窗外的寒气冻得面色苍白,如此寒冬腊月她穿得那样单薄,手里竟连个汤婆子都没有。

    第一次见面,我躺在床上,略微尴尬:“你就是故人?常听母亲说你是个识大体的姑娘,又有学问,如今见了,看来母亲说得不错。”

    “公子哪里的话,公子才是一表人才,故人家道贫寒,哪里担得起,公子这话。”汪故人蹙眉说道,切语气生冷,想是不情愿嫁与我的。

    但又想到汪故人的早年亡父,同着母亲一同长大,这期间孤儿寡母难免受人欺凌,说话生冷些应是没什么的,当初父亲为我说这门亲事时,便也是看重了汪故人吃的苦耐得住寒,即便从前富贵的时候亦不在人前张扬,故而说与了我。

    我知道烟雨不高兴,可我又能如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隐着,我不能让烟雨与

    我做妾,我是知道她的,她的母亲便是妾室,虽说我们周国不在乎那些虚礼,可身为妾室,大多是贫贱人家,非是穷人家,便是受了株连的人家,总之那些官家最是瞧不起。那时我想为烟雨谋个出路,她那样讨人喜欢,那样知道该如何过日子,她的日子则能差强人意。

    对于汪故人,我谈不上喜欢,但也说不上厌恶,所以当我痊愈后,母亲提出让汪故人过门之前做我的丫鬟时,我并不反对,而汪故人自己亦知自己出身寒微,加之母亲胁迫,她便也应了。

    起初我以为她是不情愿的,便想尽法子的试探她,没想到她竟真如同父亲所说那般好气性,除了说话带刺外,她还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一个人若是受欺凌久了之后,便会反抗……

    皆说最毒妇人心,我没有想到汪故人

    当年,我是万万不信的,娇柔的女子能有多么狠毒,不过是大大闹闹,一哭二闹三上吊罢了。

    可惜,当年只是当年,当年我这么认为了,所以我以及我的家人皆在这一句圣贤之语上栽了跟头 以至于,我们全家至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度日。

    那一年,我十九岁,汪故人的母亲去世了,听说是因为偷了我娘的金钗子,藏赃物时,被谢府厨娘发现了,羞愧自缢了。

    汪故人爱哭,可她从不哭出声,只是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里往出滑落,连抽噎声都没有,每当这个时候汪故人总是瞪着眼睛,无论近看远看总是那般渗人,每次,我同朋友们到青楼里听过几曲回到家中后,我都能看到她在背地里的哭相,她的母亲去世时,她依旧那副苦相,说实话,每当这个时候,我总觉得她实在令人作呕。

    对于父亲来说,家里出了这种事,总归算是家丑,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她母亲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父亲与汪故人商量后,并没有替她母亲办葬礼,汪故人虽说面上应了父亲,可背地里还是求助了自己的叔叔伯伯,再怎么说,死的人终归是自己的母亲,她岂能坐视不理。

    父亲是灵州节度使,好面子是应该的,所以在汪故人找到她的叔叔伯伯之前,父亲提早与那些人通了气,因此父亲的面子总算是保住了。而汪故人从此便再也没有开口与我说过话。

    那年夏天,我的祖母带着,我的小姨娘也就是汪玉人来到我家,祖母名唤汪温人,与汪故人本就同属一家,只是辈数隔的远些又不常走动,便生疏了。

    如今三代同聚我家,自是有说不完的话,我与我的家人不以为意。

    虽然小姨娘汪玉人与汪故人是姑侄关系,但很快,因她们年纪相仿,成了

    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那年秋天,昭陵王到灵州整调军队,父亲见我还算稳重,便叫我陪着昭岭王,带着昭陵王各处游览灵州城。

    那时我正是年少,昭陵王又喜爱美女,便常常同昭陵王出入烟花柳巷,汪故人是我的未婚妻,她为了讨好我,自是我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所以渐渐的她竟和昭陵王熟络起来。

    那时昭陵王似是有意于她,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意, 且发生了她母亲的事后,我们便生疏了许多,我心下便想与她退婚,可一想到她孤身一人,除了我家无别处可去,实在难开口。她如此,烟雨那边我实在难以交代,于是我便一忍再忍。,我想等到昭陵王来要人,我便可守得云开见月明。届时,烟雨便可大大方方的在谢家有一席之地,之后便不会有寄人篱下之感。

    如今昭陵王有意于她,昭岭王三十出头,正是男子一生中最风光的时候,又受女皇器重,对于家贫的汪故人来说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于是在一个中秋月圆之夜合家团圆之时,我向我的家人提出我的想法,当时父亲给了我两个耳光。

    那时,我想父亲定然嫌弃我没出息,竟连个女子的心都留不住,不但如此我还想成全那女子 真是丢尽了携家人的脸了。

    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喜欢便是喜欢,我对汪故人并无男女之情,且我谢家又做了那般对不起汪故人的事,我为何不能替汪故人谋一个好去处呢?父亲为何因此打我呢?

    如今遇见了谢官娘,我总算明白,父亲打我是因为我对汪故人的不负责,汪故人是我的未婚妻,我不能将她拱手相让,即使至始至终,我对她毫无爱慕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