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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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夜半敲门声

    俩人在床上笑成一团,早没了睡意,东拉西扯越聊越起劲,不知不觉又到了夜半。突然,两人同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来自楼下。急忙打开床头灯,俩人坐了起来,互相对看着,都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来聆听,半天又没了动静。

    “你也听到了吗?有人敲门?”珍妮问。

    晓月点点头,她看看时间,十二点一刻。又是这个时候!晓月心一凛,眼睛不自觉朝窗户望去,外面黑乎乎一片,什么也没有。

    “咚——”,又传来一声,似乎还夹杂着其它声音。

    “这么晚会有谁?为什么不按门铃?下去看看吧。”珍妮怯怯地说。

    晓月点头,俩人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把卧室门打开,脑袋先伸出去探望,楼下模模糊糊看不太清。晓月走出门,珍妮紧跟其后,顺手将走廊上的装饰灯打开,光线虽不明亮,但下面大厅里的一切立刻尽收眼底,并没有异常情况。两人松了口气,胆壮了很多,一前一后走下楼来。拐到燃烧檀香的立柜前查看,檀香早就烧完了,自从上次半夜失火后,珍妮每晚都是看着香烧完后再上楼睡觉。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咕咚”一声,接着似乎听到人嘴里发出的喑哑声。这么深更半夜,会有谁来?晓月和珍妮挪到门边,轮流扒在猫眼上往外瞄,廊檐下安装的声控灯亮着,灯下却什么都没有。

    “谁在门外?”晓月隔着门大声问道。

    静悄悄没有回声。

    “外面有人吗?”珍妮也问。

    仍然没有回声。

    两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这门开还是不开?如果是朋友,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即使有什么急事,那也会先电话联系,就是敲门,也不会敲得这么奇怪;会不会是坏人呢?新闻上经常看到歹人半夜闯到屋中杀人越货,如果真是这样,两人可不是对手。正紧张时,门似乎被猫爪子抓了似的,发出“扑扑”声,接着传来模糊的呼叫:“救救我——”,是个女人,声音虽小,但能够听清。

    两人不再犹豫,打开大门,一个人影从门边顺势滚了进来。两人赶紧弯下腰来搀扶,等看清她的脸时,都大吃一惊,原来是邻居葛太太!只见她头发蓬乱,脸色惨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额头上细细一层汗珠,仿佛正在遭受极度的痛苦,身体疲弱如虚脱了一般。再看她身上着一件淡蓝色针织睡衣,睡衣的腰带并未结上,松松垮垮拖在地毯上,光着腿,脚上穿着绣花拖鞋,一只掉在门外。

    晓月和珍妮同声惊呼:“葛太太,你怎么了?”

    葛太太被扶坐在地上,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晓月赶紧到门外将另一只拖鞋拾进来,弯下腰给葛太太穿上,接着跟珍妮要扶她到沙发上,她却使劲摆了摆手,费了很大力气才吐出话来:“我——中毒了,你们,——救我。”

    “你中毒了?”两人惊愕地叫道。

    她无力地点点头。

    “怎么搞的?我们现在送你去医院吗?”晓月问。

    葛太太再次点头。

    “你们家葛先生知道吗?姑妈在哪儿?”珍妮急问。

    葛太太拼命摇头:“不,不……”

    晓月和珍妮都以为葛太太说家里人还不知道,两人商量一下,最后决定,珍妮去车库把车子开出来准备去医院,晓月赶紧去葛太太家看家里有没有人,通知他们。两人把葛太太暂时安顿好后,开始分头行动。

    晓月也不管自己只穿了件宽松睡衣,出得门外,拔腿就往西边跑去,脚上却是一双拖鞋,“叭嗒叭嗒”响着。此时正是午夜,小区内无一人身影,四周格外寂静,这脚步声尤显响亮刺耳。一阵凉风刮来,晓月打了个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毕竟是秋天的夜晚,早已没了夏日的暑热。紧接着眼前出现一片暗影,晓月知道是葛太太家的竹林,穿过院子,来到门外,她停住脚,歇了口气,见大门半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光来。

    她推开门,站在那里,喊了声:“有人吗?”

    没人答应。

    她又提高了嗓门:“有人吗?葛总,姑妈,你们在家吗?”

    仍然无人答应。

    她朝屋内走去,隐隐闻到那股熟悉的中草药味。屋顶的照明灯并未打开,暗淡的光线来自东头墙上的壁灯。她环顾四周,客厅内摆放的似乎都是些很古老的中式家具,颜色很深,暗沉沉一片,很多地方都有着细小的窗格似的装饰图案。晓月抬头,看到大厅正中壁炉上方的墙面上有一幅巨大的油画,一位少女腾空而起,双腿前后成“一字马”,手中甩着飘逸的长长的红丝绸带,姿势挺拔优美,脸部轮廓不很清晰。晓月定住了几秒钟,无心细看,她朝楼上喊去:“有人吗?”

    仍静悄悄地无人应答。

    晓月奇怪,家里怎么会没人?即使葛总不在,姑妈也一定在家的,这么晚他们都去哪了?

    这时她看到大厅最右边有一扇门微微开了条缝,里面透出一线光亮。她朝那里走去,心脏不由地“咚、咚”跳了起来。

    “有人吗?”她轻轻问了句。

    没有反应。

    她鼓足勇气,用手一推——“吱嘎”,门开了。

    紧接着,她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神情,不由地大喊一声:“啊——”

    她想转身逃跑,但双脚如被钉住一般动弹不得,只能呆呆地望着里面:一个女人,悬挂在窗户边,长长的黑色头发垂下来,看不到脸,底下是长长的白色连衣裙。

    晓月感觉自己就要昏厥过去,“吊死鬼”这三个字立刻涌入她的脑中,她想移开目光,却被对方牢牢抓住,长长的头发,没有脸,脸在哪里?也看不到舌头,应该有长长的舌头,都被头发挡住了吗?再往下看,裙子底下没有腿,也没有脚,却露出一节木棍。晓月使劲眨了眨眼,再定睛细看,顿时放松下来,长长吐了口气,出了一身冷汗。她跨进门去,目光始终不离那长长的头发——果然是自己眼花了,不过这大半夜猛然看到,无论是谁都会被吓个半死。她取下衣架上那长长的假发,又摸了摸挂在假发下撑起的连衣裙,再看看四周,原来这是间洗浴室。她一转身,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惊疑不定。她抚住胸口长吐出一口气,抬手揉揉自己僵硬的脸。

    就在这时,“啪,啪,啪”,有人猛烈地拍门,紧接着传来喊叫声:“太太,太太,快让我出去,太太,你在哪里?”

    晓月忙把假发挂回原处,快步往门外走,却未想右脚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有水溅了出来,淋湿了脚面。晓月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盛满水的塑料盆,里面正游着一条鲜红硕大的金鱼。晓月奇怪,蹲下身来仔细一看,这不是自己的“月月”吗——头上的肉球缺了一块!晓月呆住了。

    “啪,啪,啪”,拍门声越来越急促,“太太,太太,快开门——”喊声也越来越大。

    晓月清醒过来,站起身重新回到客厅。声音来自楼上,她从楼梯爬上二楼,顺着声音一扇门一扇门摸过去,最后停了下来,叫声就来自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