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狂妃,女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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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石门后是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面空无一物,却布满了冰块,冰雪覆盖着整个空间,有的地方甚至凝结起了长长的冰挂,从上方高高的垂落,似天然的屏障,寒气袅袅,隔绝着一切。

    白衣男子快步向着最前方走去,他的脚步带着几分焦急,不似之前的那样平稳。宽敞的冰室内,只有他的双脚踏在冰面上的沙沙生声,还有他微弱的呼吸声,他口中呼出的白气,融入空气中,凝结成冰。

    他穿过长长的冰挂,走到后方,在一具华丽冰冷的的冰棺旁坐下。

    冰棺没有盖子,往里看,里面则躺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静静地躺在冰棺里,一动不动,她的神色柔和,无悲无喜,常年处于寒冷的环境,极低的温度并没有把她的身体冻坏,反而是完好无损,周边萦绕着一股暖意。她的身下铺着鲜红欲滴的玫瑰花,铺满了整个冰棺。玫瑰未谢,美人沉睡在冰天雪地里安详沉睡。

    她穿着一身洁白无瑕的衣裳在冰棺里静静地躺着,与雪色融为一体。

    如果莳幽破晓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十分惊讶。因为这个女子,长着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除了右眼下的樱花印记,还有那双一直紧闭未睁开的美眸。

    白衣男子深深的望着冰棺内躺着的女子,面带忧色,墨黑的眸底含着深情与愧疚。

    他伸出手,触摸着冰棺内女子的脸庞,动作轻柔至极。

    他的侧脸被夜明珠白色的光线照射着,轮廓深深,晕出几分淡淡的光影。他的面容如玉,眉目温和,雅致天成,一眼望去,极尽温柔。如果说司空澜清给人的第一感觉感觉是圣洁的话,那他就是温润如玉,两者极为相似,却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他温柔的声线在空荡的室内响起,如三月春风,不同于司空澜清的那种近乎缥缈的温柔,而是一种属于人间的温度:“落落,又是深冬了,你怎么还不醒?

    他的眼底含着笑意,深情的望着棺中女子姣好的脸庞,眼神迷离,似乎想起了什么美好的记忆。

    那年烽烟四起,大雪纷飞,他在雪地里偶遇了正在被人追杀的她。

    她一身狼狈的趴在雪地上,浑身是血,白衣被染成红裙,而那双眼睛却纯粹无比,如刚出生的婴儿般纯净。明明被人围杀着,命悬一线,却在生死攸关的时刻,目光无悲无喜,好似这时间一切污秽,都入不了她的眼底。

    他本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之士,却在触及那双纯净的眼眸后,开启了在他人生中唯一一次不带任何目的出手相助。

    他想,所谓的一眼情深,大致是如此吧。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后来,他将她带了回去,悉心照顾,日夜陪伴,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她的眼底终于不再是无悲无喜,渐渐开始有了万物,也有了他。

    不管经历过多少事情,流逝过多少时光,她的眼底始终清澈明亮,纯粹无比,一如初见,亦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而他的那一颗死寂的心,在长长短短的数年时光里,深深沦陷,因她悲,因她喜,再次鲜活的跳动着。

    前生受过太多磨难,杀孽太重,纵然是入佛门清修,亦洗刷不了清他的罪恶。他曾多次想过,她或许是上天赐予他的救赎,让身处黑暗的他,感受到一丝光芒,虽不强烈,却照进了他的心底,重生希望。

    可是,那所谓的命运,似乎从来没有善待过他,在给予他光芒之后,又让他自己亲手残忍的掐灭。

    白衣男子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全身的气息慢慢发生着变化,由原先的温柔变为暴虐,眼底酝酿着风暴,嘴角的弧度,似讽非讽。

    整个冰室似乎受了他的情绪影响,慢慢开始颤动,摇摇欲坠。

    白衣男子的眼中慢慢恢复焦距,看着眼前的场景,慢慢收起暴虐的气息,整个空间,恢复平静。

    他慢慢俯下身子,在棺中躺着的女子光洁而冰冷的额头上,缓缓落下一吻,动作温柔。

    “落落,你快些醒来吧。”他在她的耳畔说道,如情人之间的低语,温柔入骨。

    稍后,他不带的一丝迟疑的起身,大步离开,向着出口走去。

    石门再次关闭,白衣男子顺着来时的路,顺着一道道楼梯,盘旋而上。

    落落,我知道你恨我。然而,纵然你恨我,我依旧想把你留在身边。呵呵,你知道的,我从来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呐。

    白衣男子的唇边绽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继续沿着蜿蜒的楼梯前行,消失在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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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东升,冬日暖阳慵懒的洒在大地上,虽是深冬,却未曾有过一丝寒意,依旧温暖如春。

    帝都已经有好几年未曾出下过雪,甚至连霜冻都不曾出现过,反而一到冬季,便温暖如春。

    对于这种情况,有人欢喜有人愁,最终还是“愁”占了上风。

    事出反常必有妖,冬季不再,如春温暖,此等情况,严重的违背了四季规律。比起气候宜人带来的好处,对许多平民百姓来说,损失是巨大的,由于冬季的突然变化,有些作物便不能再种植,在农耕方面的损失极大。

    同时,民间流言四起,说是由于昭帝在建国之初,手段太过血腥残忍,特别是对前朝遗民旧部的屠杀,导致了上天的降罪。这不,刚刚进入太平盛世没多少年,就出现了此类的天罚。

    昭帝该曾为这件事忙得焦头烂额,大发雷霆。

    一方面用血腥手段镇压流言,一方面颁布了一些政令去安抚百姓,同时还利用一些术士,推测星象,创造合理的说辞来平息留言。

    最后,事情才不了了之,流言平息,帝都再次恢复平静。

    莳幽破晓相往常一样,按照规定的时间起床。

    她刚穿好衣物从床上起身,绿漪便端着一盆洗漱用的热水推开门走进来。

    见莳幽破晓已经起身,她快步向前,急忙把水端到她的身旁,伺候着她洗漱。

    待莳幽破晓洗漱完毕后,绿漪端着盆子离开。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刚踏出第一步,莳幽破晓叫住了她。

    绿漪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诧异的看着她。

    “绿漪,我今日不出去了,帮我准备一些纸墨笔砚,我要作画。”

    今日姑娘不出去了吗?

    绿漪对她的行为感到有些奇怪,面上却不敢直接质疑她,慢慢退了出去,为她准备纸墨笔砚去了。

    大约过了半刻钟,绿漪带着一大推白纸走了进来,交给莳幽破晓。

    莳幽破晓接过那一堆白纸,放在桌上,笑意盈盈的倒了一杯茶递给绿漪。

    绿漪看着她的动作,眼底划过一丝惊讶,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迟疑再三,她最终还是接过了莳幽破晓的那杯茶,放在唇边,轻轻的喝了一口。

    一股眩晕感袭来,她的意识渐渐迷失,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了莳幽破晓面上的愧疚与决绝。

    砰的一声,绿漪的身体直接倒在了地上。

    莳幽破晓面色冷静,看着绿漪倒在地上的身体,神色幽幽。

    确认过药效发作,绿漪是真正昏迷之后,她弯下腰,将绿漪的身体拖到床上,盖上锦被,而她自己,则直接出了殿门。

    殿外并没有巡逻的侍卫走过。她快速走出主殿,身影隐蔽,就算是司白那样的高手,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发现她。

    看来昭阳公主把人拖住了。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脚步加快。

    然而,她并没有按照昨晚和昭阳公主约定好的线路走,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后山。

    昨晚她故意没有放倒绿漪,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她知道绿漪昨晚没有睡着,特意让她听到了自己和昭阳公主的谈话。

    这几天,她看似是在沿着行宫散步,实则是在研究整个行宫的布局和方位,几天的密切观察,她已经弄清楚了很多东西。

    骨子里的谨慎和小心,让她第一时间去分析自己所处的环境,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所以,她花时间画出了那副“简单的”地图。

    至于绿漪,她昨晚故意让她听到她们的谈话,为的就是让她去向司白禀告。

    绿漪每日辰时都会去向司白禀告她的情况,这点她很清楚。为了不妨碍计划的进行,她迷昏了绿漪,但是那药效大概只有一个时辰。

    不过,对于她来说,这点时间,完全足够了。

    至于昭阳公主,从见到那个女人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是个蛇蝎美人。纵然伪装得再好,也改变不了她那美艳皮囊下的腐烂黑透的心脏。

    和谈只是一个幌子,她只不过需要她帮她拖住那些巡逻的侍卫即可。昭阳公主肯定不会放过她,就算帮了她。她敢肯定,昭阳会在之前的那条路的最后,派人直接杀了她。

    而她迷晕绿漪,没有直接杀了她,一是因为在这几天内一直很照顾她,甚至帮过她;二是因为她需要给绿漪一个机会去禀告,算是给昭阳公主的报复。

    莳幽破晓脚下生风,穿越七拐八拐的路线,在后山出口的某棵大树后躲着,粗大的树干巧妙的掩饰了她娇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