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莲子
六耳听到求仙门后，想了想又回到了座位上。说也奇怪，掌柜本见他抽身离去，也没追要酒水钱的意思。但见六耳再次坐回，掌柜不禁有些漠然，看来掌柜此时的心全然不在钱财之上。
绿姬仙子没有理会扇门三兄弟，只顾盯着莲池，淡淡道：“她来了。”
只见莲池雾气顿生，琼香缭绕，瑞霭缤纷。
舞人从天而降，形舒意广。一个身穿雪白纱衫的女子，身段纤细苗条，长发披向背心，中间有一束银发，很是特别。长发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六耳望着她的背影，在这飘渺薄雾中，远非尘世中人能及……
白衣女子脚尖在莲瓣上旋转，转过面来，她眉宇间神色淡然，浑身上下，散发出足以冻死人的冰意，好似一块由千年寒冰所雕的女仙。在场众人也屏住了呼吸，害怕呼出的一分热气使其消融离去。
“每月的十五，若有圆月彩月便会前来，算了算也有不少日子了。”彩月仙子看了看在场众人，续道：“今日可多了不少陌生面孔，彩月不才，若是舞技不能入眼，还望包涵一二。”
灰扇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彩月，咽了咽唾液，说道：“彩月仙子可真会说笑，我等早闻‘这天下第一舞’之名，能见到彩月仙子已经是万幸的事了。”
彩月仙子抿嘴一笑，“那小女子献丑了……”
“仙子且慢！”绿姬道：“舞蹈怎能少了乐曲陪衬，绿姬不才，愿为仙子伴凑一曲。”
言罢，绿姬起手在身前一抚，桐木古琴浮现在身前。
琴声、琴韵、静而美。
彩月点了点头，暗赞绿姬的不凡琴技。她随着琴音起手而舞，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
俯身之间可见半抹酥胸，修长的玉腿在雾气之中，若隐若现。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是那样的雍容不迫，又是那么不已的惆怅，实难形容。接着舞下去，像是翱翔天地，又像步行云端；像是辣立，又像斜倾，不经意的动作也决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应着琴声。
莲池之水开始沸腾起来，不时还有金色光芒溢出，扇门三兄弟见状，暗自使了个眼神。
此间，无形波动在客栈内乱撞，许多修为不高的人，难以抵御，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没有刀光剑影，却也是血肉横飞。
六耳自然也是吐血之人，几股无形真气灌入体内，四处乱窜，好像有一根铁杵在搅动肠胃，翻江倒海，难受之极。
客栈掌柜暂且运功抵抗这些真气，但也被其限制无法动弹，他望向莲池，叹道：“金莲子出世了！哎，都为求长生不死，却难免一场死伤。”说时，他发现一个白发老者，正定自若地坐在桌子旁，完全没有受外界一点影响。
“冥月老妖！”掌柜看着白发老者腰间挂的四个黑口袋，每个口袋上面绣着一枚残月，冥月老妖有个癖好，他不杀弱者，若是强者，他将取下死者的门牙装入袋中，如今腰间已有满满四袋门牙，可想这些年他杀了多少高手。
绿姬见扇门三兄弟运气突然袭击，于是双手骤然加快，她手腕上的金黄小玲，忽如发了疯似地跳动发出铃音，一时间，琴声和铃音结合产生了变化。声音变得很是沉重，如似鬼泣一般，狂风骤雨洒向正堂各个角落。
听到如此杀伐之音，扇门三兄弟忽如泥塑木雕般立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不好，噬魂魔音！”
冥月老妖手中持着的酒杯在魔音中震得粉碎，“小小年纪，便得到‘魔音谷’真传，这倒有些趣味了。”
彩月长袖舞动，卸去魔音之力，显然也极为吃力，片刻功夫额头上就已渗出细细汗珠。
她心中苦道：“这般下去一定会耗费过多真气，但金莲子惟有在‘冷月之舞’的滋养下才会出世，这些人一定也是来争抢金莲子的，可为了救师父，不容闪失。”
寒气蔓延，在彩月的身前凝结了一道冰墙，阻隔了大半的魔音之力。
无端卷入这场争斗的六耳，缩卷在桌子碎屑旁，他觉得好像有无数条铁链捆住了身体，连嘴唇动一下都很吃力。寒气入体，加上那噬魂魔音的侵蚀，可谓比地狱里还阴沉痛苦。
耀眼的光芒陡增，透过冰墙，如有金佛盘坐在莲池里。
“出世了！金莲子出世了！”扇门三兄弟相互示意了一眼后，黑白灰三色扇子逐渐变大，最终有一人多高，两米多宽，三人持扇猛地扇向冰墙：“狂风怒吼！”
一时间，客栈中狂风大做，毫光四射，又有阵阵雷鸣涌动。六耳只觉已经到了身体极限，眼前金星乱冒，早就看不清什么了。
正当六耳坚持不住之时，客栈中突然一颗豆大的莲子，散发出强烈光芒，破冰墙而出！与此同时，六耳身上的压力骤失，胸口一甜，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嘭！”地一声，金莲子猛然放出一圈金光，如似利刃一般，向四周划去。客栈遭此一击，就如豆腐一般，被拦腰切断。霹雳哗啦，客栈跌跌撞撞便向下坍塌。
金莲子光芒溅弱也飞了出去，人影闪动，均是向外追赶而去。
就在六耳迷迷糊糊之际，又听到一个妩媚的声音响起：“臭猴子，姑奶奶顺手救你一命。”一股音波及至，将他推出了客栈，此刻客栈轰然倒塌。
‘幽居’早无了悠然之态，倒像是荒野废宅，六耳躺在泥地里，瞧见天空中无数人影，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不时还有些许鲜血滴在他脸庞。
六耳身受重创，闭上眼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
虽说他目无所见，但也能听个大概，这时候许多人在天空恶斗。六耳体内寒气难清，锥心刺骨，令他恨不得就此昏死过去，忘记疼痛。
奈何越是不去想，这冰冷痛楚却越发明显，反而是有增无减。隐隐中，他都能听到自己体内结冰的声音，现在他看起来整个就是冰雕。可想而知，当中的痛苦，若是普通人躯，怕早已死在这寒冰之下。
扇门三兄弟已悄悄退出了战斗圈，不敢在进入圈中半分。他们时而望着圈中上方的那颗金莲子，时而死盯着冥月老妖的嗜血长爪，眼中透露出些许的惧意，紧握大扇的手竟也微微有些颤抖。
虽然金莲子近在咫尺，但由于刚才一番争抢，许多股真气被它吸附在周围，这时候更加磅礴，它相当于绝世高手，论谁也无法靠近半分。
冥月老妖的长爪生生嵌在手指中，奇怪的是他只有九根手指。爪子通体漆黑，黑芒暗蕴，乌气缠绕在爪子周围。这乌气着实难缠，先前几个扇门弟子，无意中碰到乌气便全身腐朽而死，最后只剩下一堆森森白骨，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绿姬手握金铃不停抖动着，产生无限气浪，在身遭形成一层防护。她悄悄后退一步，也是感受到这乌气的厉害，但还是不输气势笑道：“我以为只有扇门三个小喽啰来此，没想到这隐藏多年的冥月老妖也来凑这热闹！看来今日少不得有一番较量。”
“小娃娃，你虽然习得噬魂魔音，但比起你家祖师爷差的可不止一两点。”冥月老妖哈哈笑道。
“是啊，我家祖师爷是厉害，不然也不会废掉你的一根手指，当初祖师爷在‘魔音谷’放你一条生路，没想到你却不知好歹，反倒四处杀我谷中弟子。今日，取不取金莲子也要杀了你报此仇。”绿姬将琴一立，说道。
“哈哈，口气真不小，魔老怪没教会你谦虚吗？”冥月老妖手一甩，乌气凝聚成一把黑剑。
“谦虚？试试才知谁在夸大！”绿姬翻转古琴，最后浮于胸前，双手波动起来。
而一侧的彩月得知绿姬是‘魔音谷’的人后，身体一颤，拳头紧握看着后者。沉寂片刻后，她微微摇头，重新看向上空的金莲子。
六耳躺在战斗下方，他的呼吸渐渐消弱，脑中浮现一抹晚霞，其中一点绛紫。
绿姬仙子没有理会扇门三兄弟，只顾盯着莲池，淡淡道：“她来了。”
只见莲池雾气顿生，琼香缭绕，瑞霭缤纷。
舞人从天而降，形舒意广。一个身穿雪白纱衫的女子，身段纤细苗条，长发披向背心，中间有一束银发，很是特别。长发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六耳望着她的背影，在这飘渺薄雾中，远非尘世中人能及……
白衣女子脚尖在莲瓣上旋转，转过面来，她眉宇间神色淡然，浑身上下，散发出足以冻死人的冰意，好似一块由千年寒冰所雕的女仙。在场众人也屏住了呼吸，害怕呼出的一分热气使其消融离去。
“每月的十五，若有圆月彩月便会前来，算了算也有不少日子了。”彩月仙子看了看在场众人，续道：“今日可多了不少陌生面孔，彩月不才，若是舞技不能入眼，还望包涵一二。”
灰扇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彩月，咽了咽唾液，说道：“彩月仙子可真会说笑，我等早闻‘这天下第一舞’之名，能见到彩月仙子已经是万幸的事了。”
彩月仙子抿嘴一笑，“那小女子献丑了……”
“仙子且慢！”绿姬道：“舞蹈怎能少了乐曲陪衬，绿姬不才，愿为仙子伴凑一曲。”
言罢，绿姬起手在身前一抚，桐木古琴浮现在身前。
琴声、琴韵、静而美。
彩月点了点头，暗赞绿姬的不凡琴技。她随着琴音起手而舞，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
俯身之间可见半抹酥胸，修长的玉腿在雾气之中，若隐若现。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是那样的雍容不迫，又是那么不已的惆怅，实难形容。接着舞下去，像是翱翔天地，又像步行云端；像是辣立，又像斜倾，不经意的动作也决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应着琴声。
莲池之水开始沸腾起来，不时还有金色光芒溢出，扇门三兄弟见状，暗自使了个眼神。
此间，无形波动在客栈内乱撞，许多修为不高的人，难以抵御，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没有刀光剑影，却也是血肉横飞。
六耳自然也是吐血之人，几股无形真气灌入体内，四处乱窜，好像有一根铁杵在搅动肠胃，翻江倒海，难受之极。
客栈掌柜暂且运功抵抗这些真气，但也被其限制无法动弹，他望向莲池，叹道：“金莲子出世了！哎，都为求长生不死，却难免一场死伤。”说时，他发现一个白发老者，正定自若地坐在桌子旁，完全没有受外界一点影响。
“冥月老妖！”掌柜看着白发老者腰间挂的四个黑口袋，每个口袋上面绣着一枚残月，冥月老妖有个癖好，他不杀弱者，若是强者，他将取下死者的门牙装入袋中，如今腰间已有满满四袋门牙，可想这些年他杀了多少高手。
绿姬见扇门三兄弟运气突然袭击，于是双手骤然加快，她手腕上的金黄小玲，忽如发了疯似地跳动发出铃音，一时间，琴声和铃音结合产生了变化。声音变得很是沉重，如似鬼泣一般，狂风骤雨洒向正堂各个角落。
听到如此杀伐之音，扇门三兄弟忽如泥塑木雕般立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不好，噬魂魔音！”
冥月老妖手中持着的酒杯在魔音中震得粉碎，“小小年纪，便得到‘魔音谷’真传，这倒有些趣味了。”
彩月长袖舞动，卸去魔音之力，显然也极为吃力，片刻功夫额头上就已渗出细细汗珠。
她心中苦道：“这般下去一定会耗费过多真气，但金莲子惟有在‘冷月之舞’的滋养下才会出世，这些人一定也是来争抢金莲子的，可为了救师父，不容闪失。”
寒气蔓延，在彩月的身前凝结了一道冰墙，阻隔了大半的魔音之力。
无端卷入这场争斗的六耳，缩卷在桌子碎屑旁，他觉得好像有无数条铁链捆住了身体，连嘴唇动一下都很吃力。寒气入体，加上那噬魂魔音的侵蚀，可谓比地狱里还阴沉痛苦。
耀眼的光芒陡增，透过冰墙，如有金佛盘坐在莲池里。
“出世了！金莲子出世了！”扇门三兄弟相互示意了一眼后，黑白灰三色扇子逐渐变大，最终有一人多高，两米多宽，三人持扇猛地扇向冰墙：“狂风怒吼！”
一时间，客栈中狂风大做，毫光四射，又有阵阵雷鸣涌动。六耳只觉已经到了身体极限，眼前金星乱冒，早就看不清什么了。
正当六耳坚持不住之时，客栈中突然一颗豆大的莲子，散发出强烈光芒，破冰墙而出！与此同时，六耳身上的压力骤失，胸口一甜，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嘭！”地一声，金莲子猛然放出一圈金光，如似利刃一般，向四周划去。客栈遭此一击，就如豆腐一般，被拦腰切断。霹雳哗啦，客栈跌跌撞撞便向下坍塌。
金莲子光芒溅弱也飞了出去，人影闪动，均是向外追赶而去。
就在六耳迷迷糊糊之际，又听到一个妩媚的声音响起：“臭猴子，姑奶奶顺手救你一命。”一股音波及至，将他推出了客栈，此刻客栈轰然倒塌。
‘幽居’早无了悠然之态，倒像是荒野废宅，六耳躺在泥地里，瞧见天空中无数人影，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不时还有些许鲜血滴在他脸庞。
六耳身受重创，闭上眼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
虽说他目无所见，但也能听个大概，这时候许多人在天空恶斗。六耳体内寒气难清，锥心刺骨，令他恨不得就此昏死过去，忘记疼痛。
奈何越是不去想，这冰冷痛楚却越发明显，反而是有增无减。隐隐中，他都能听到自己体内结冰的声音，现在他看起来整个就是冰雕。可想而知，当中的痛苦，若是普通人躯，怕早已死在这寒冰之下。
扇门三兄弟已悄悄退出了战斗圈，不敢在进入圈中半分。他们时而望着圈中上方的那颗金莲子，时而死盯着冥月老妖的嗜血长爪，眼中透露出些许的惧意，紧握大扇的手竟也微微有些颤抖。
虽然金莲子近在咫尺，但由于刚才一番争抢，许多股真气被它吸附在周围，这时候更加磅礴，它相当于绝世高手，论谁也无法靠近半分。
冥月老妖的长爪生生嵌在手指中，奇怪的是他只有九根手指。爪子通体漆黑，黑芒暗蕴，乌气缠绕在爪子周围。这乌气着实难缠，先前几个扇门弟子，无意中碰到乌气便全身腐朽而死，最后只剩下一堆森森白骨，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绿姬手握金铃不停抖动着，产生无限气浪，在身遭形成一层防护。她悄悄后退一步，也是感受到这乌气的厉害，但还是不输气势笑道：“我以为只有扇门三个小喽啰来此，没想到这隐藏多年的冥月老妖也来凑这热闹！看来今日少不得有一番较量。”
“小娃娃，你虽然习得噬魂魔音，但比起你家祖师爷差的可不止一两点。”冥月老妖哈哈笑道。
“是啊，我家祖师爷是厉害，不然也不会废掉你的一根手指，当初祖师爷在‘魔音谷’放你一条生路，没想到你却不知好歹，反倒四处杀我谷中弟子。今日，取不取金莲子也要杀了你报此仇。”绿姬将琴一立，说道。
“哈哈，口气真不小，魔老怪没教会你谦虚吗？”冥月老妖手一甩，乌气凝聚成一把黑剑。
“谦虚？试试才知谁在夸大！”绿姬翻转古琴，最后浮于胸前，双手波动起来。
而一侧的彩月得知绿姬是‘魔音谷’的人后，身体一颤，拳头紧握看着后者。沉寂片刻后，她微微摇头，重新看向上空的金莲子。
六耳躺在战斗下方，他的呼吸渐渐消弱，脑中浮现一抹晚霞，其中一点绛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