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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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成子疯了

    三春暖风吹不够,寒冬飘雪进屋来。

    有时候,灾难并不会因为你已经够惨而停止到来,他们不讲同情也不讲道理。

    冬花嫂的生活好像才从那发霉的栋梁柱忽而倒塌之中醒来,大家都觉得成子将会撑起这个家,风霜从此要远离,盼望儿子的福气就是如此。

    她整日在家里整理她的菜园子之外,做的稻子蔬菜还够吃,成子每次拖人寄钱会来给弟弟们上学,比起在家里赚钱,外面的钱好像更容易赚了。

    这年春节过后,成子照旧出去打工,走村子左边那小路去搭车,这时候的车中午有了一趟,只是人们大多时候会赶早的那一趟,后来听人们说,这成子那日走的时候是清晨5点的样子,冬天的早上天亮的晚,出门的时候,外面的霜踩的咯吱响,他背着一个黑色的大包,手上又提了两三个小包裹,一个人从家里一直走到上车的位置,就出去打工了。

    可巧不过一个星期就被他那堂哥送了回来,回来的时候,一脸傻笑。

    脑袋忽然坏掉了。

    坏掉了,咋了?

    不知道尼,就上次到了厂里,大家都在做事,他就忽然拿着那衣服料子摔的到处都是,抓都抓不住,送回住处,又把那宿舍的东西砸的一团乱麻,谁去拉他就打谁,跟疯了一样。

    成子坐在那椅子上,一脸痴呆的样子,时不时笑笑,又仔细看着手指甲,又不停的抓那头顶的头发。

    成子,你咋了,你说话呀。

    郑奶奶半蹲下来摸着成子的手。

    啊,有鬼。

    成子一把甩开郑奶奶,手抱着头,跑到那墙角处蜷缩着。

    这是个什么情况?

    莫不是有什么邪气。

    得去问问神呀。

    成子这疯疯癫癫的样子又喊着鬼神什么的,郑奶奶忽而就明白了,立马起身去问神去了。

    得出的结果是,成子出门那天早晨,走在村子靠河边的小路上,看见了阴兵了。

    村里人经常谈起阴兵,说出来都是恐惧的,也许是因为从前打仗产生的后遗症吧,觉得这种东西厉害,谁碰见了就是倒了大霉了。

    郑奶奶依照着对面那庙里女人的说法,喝香炉里的烟灰,给他叫魂,家里做道,什么都做了,成子依旧没有起色,冬花嫂挽着篮子在虾子的坟前哭泣,喊虾子照顾好成子,家里还有两个八九岁的小儿子,一切好像又再一次跌入深渊,无法挽救和改变。

    可是又有谁能改变尼。

    啊,有疯子。

    成子,成子,你怎么能打人。

    他现在是个疯子,你跟他说话,他哪里听的懂。

    赶紧跑,让家里的小孩子不要出门了。

    这样不行呀,完全是疯了呀。

    是呀,这也没有人能管的了。

    成子到后期发疯到在路上看见人就打,拿到什么用什么打,把人从村这头追到那头,小孩子看见就吓的哭。

    这个你们要想办法呀,不要让他出来了,吓得我家孩子都不肯出来。

    鲜嫂子专门到冬花嫂家里去说这个情况,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来讲,说要把成子抓起来,关起来,或者送出去。

    冬花嫂这回真的没有办法了,整日在屋子里哭,事情也没有心思做了,也跟成子一般,大多时候是呆滞的。

    最后是郑奶奶想办法把成子关在了他家里那个暗房里,用绳子系在窗户上,每日给送饭。

    这样倒是安静了,外面也没有人来讲了。

    在我记忆中,因为成子这件事情,郑奶奶忽而也变的精神恍惚,她的儿子们也没有来接她出去住,也或许是她根本不想出去,整日就想着,早日鼻子朝天是比较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