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秋天的下午，天气微凉，御花园里觥筹交错，流觞曲水，俨然一副欢乐的景象。
刘骜好笑地想，那些人心里巴不得他死吧，却仍然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刘骜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众爱卿不必拘束，朕先干为敬，今日没有君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君臣同乐，还挺像那么回事。
“好酒！”刘骜眯了眯眼，众妃嫔都到齐了，但怎么好像少了谁呢……
赵飞燕出身低微，但是她处处小心谨慎，刘骜待她也甚是宠爱。
她也知道身在后宫，要想活得比别人好，就得讨得皇上欢心。
“皇上，臣妾自请跳一支舞，为皇上助兴！”女子低眉顺目，声音婉转好听。一身水绿色的衣裙，衬得她如出水芙蓉，美得出尘。
“哦？朕也很期待燕儿的舞呢，莫让朕失望。”刘骜靠在龙椅上的身子微微离开椅背，眼神迷离，笑容放荡。众妃嫔纷纷羡慕嫉妒地看向赵飞燕，咬牙切齿。
赵飞燕笑着应了声是，水袖一舞，翩然若仙，二几个统一深色衣着的男子站在她周围，没有一个女子伴舞，却不觉得突兀，反而有种娇小柔美之态。水绿色的衣裙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曳生姿，仿佛花中仙子。
随着乐声变得急促，赵飞燕越舞越快，轻巧一跃立于男子的手掌之上，纤巧得像没有分量，仍然如履平地，舞得从容华美。
一舞毕，群臣妃嫔都屏住呼吸，失了言语。
刘骜先道了声好，想到那人若能一舞，定然更教河山失色，心中钝痛，却不显分毫。“燕儿果然身轻如飞燕，妙人，妙舞！”
“臣妾谢皇上！”盈盈一拜。
“朕该如何赏你呢……”刘骜低声，恍如自语。
“臣妾能搏皇上一笑，已是荣幸之至，今生得以陪伴皇上左右，已是最大的奖赏，蒙皇上宠爱，不敢再承恩宠。”言语之间不卑不亢，虽然伏下了身子，却仍然从容。
像，真像……
“皇上，微臣愚钝，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王莽上前一步，恭敬地跪在地上。
“要讲便讲！”
“臣……听闻皇后娘娘整日命人在后宫为皇上作法祈福，说是……怕宫里的妖物靠近皇上，今日宫宴都未参加。我大汉有如此识大体的国母，实乃天下子民之大幸！臣请皇上厚待娘娘。”王莽低着头，一副为国为民的样子，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臣等请厚待皇后娘娘……”一众老臣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刘骜只听见，妖物，妖物……
莫非，是说赤凤？
“皇上去哪里！”一众太监宫女急急跟在后面。
“去长定宫！”许娥……他就说谁没到场……
一向温吞纵情声色的皇上怒气冲冲地朝他的发妻去了，一干太监大气不敢出，群臣也只得被晾在御花园面面相觑。
赵飞燕没有得到准许起来，只得跪在那里，美丽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忧。
相貌平平，穿着官服的王莽却嘲弄地笑了。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王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不属于他这副平凡长相的邪魅，黑色的瞳孔闪过一丝赤红。
赵飞燕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浑身发冷。
皇上虽然有点荒唐，可把皇家颜面彻底丢在一旁，不讲分寸的行事却还是第一次……
“皇上！”容颜渐老的皇后一脸惊喜，这是他第一次对她上心。
满心的欢喜，让她顾不得细想皇上的怒容是怎么回事。
许娥满心欢喜，觉得这空荡荡的长定宫好久没有这么温暖过了。
可她又转念一想，担忧会不会太寒酸了让皇上不悦……
“你在干什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
“臣妾听人说，宫里有不干净的妖物，臣妾怕……”女子解释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神色有一瞬间的诧异和受伤。
女子迎上来，代表她正宫身份的暗红色凤袍刺痛了刘骜的眼。
“妖物？”刘骜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向笑脸相迎的皇后娘娘，“你好大的胆子！”
青春不再的女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男人。
神色惊惶地跪坐在地上，愣得忘记起来。
“皇上……臣妾只是想为您做点什么！臣妾哪里做错了？”她不安地问。
“为朕做点什么？你知道朕想要什么吗！”刘骜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为他做点什么？真要为他做点什么……就让他的赤凤活过来啊！
“臣妾……”
“来人！”皇上气急败坏，哪里有一丝昔日相敬如宾的影子，“皇后祸乱朝政，擅自命人施巫蛊之术，将她给朕押到昭台宫，贬为庶人！”
“皇上……您要废后？”皇后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爱了一世的男子。
他就这样任太监拽着她的衣服，拽得她生疼。疼得泪都流出来了。
男子看都不曾看她一眼，一甩衣袖拂去她拽着他龙袍的手，毫不留情地大步离开。背影还是那么高大，却那么决绝。
她从来不曾奢望他能温柔地对她，所以就算他再喜爱班婕妤，卫婕妤等人，她都努力说服自己不去在意……后来，又来了个年轻貌美的赵飞燕，赵婕妤，她即使妒忌，也总能安慰自己，她许娥毕竟是皇后啊，她们再怎么得宠爱，也不过是妾，只有自己，才是正妻。
但这一刻，许娥深切地明白了，原来刘骜不仅仅是她爱的人啊……他还是一代帝王。
他若爱她，她便是皇后，他若不爱，她就是一个摆设。
是了……当年她那可怜的一儿一女刚出生不久就夭折，可她心心念念的皇上……却连问，都没问一句。
她不甘心！为什么身为女人，即使贵居皇后之位，也爱得这么卑微！
“臣妾，臣妾只是爱皇上！”她从来都是端庄大方的，何曾哭得这么伤心过。人只道许皇后端庄贤淑，才气过人，可她的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应当知道，朕不爱你。”刘骜隐含怒意，她占了正宫的位子也就罢了……还敢肖想属于赤凤的爱？！
“可臣妾爱皇上！”
“那又如何。”他冷笑一声，离去的脚步一瞬未停。
“臣妾做错了什么！难道爱也有过错吗！”声音颤抖，已有些沙哑。深秋的寒气从膝盖一直蔓延到心里，冷得她单薄的身体猛地一哆嗦。
可拽着她的太监，仍然没有丝毫动容。“放开我！我是皇后！”她尖声叫道。
“不可理喻！”刘骜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冰冷得不带一点感情。瘫软在地上的许娥心如刀绞，那么多年的相敬如宾都是假的么？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吗。
不，不会的。他不会如此对她的……一定是妖物在作祟！许皇后的眼里闪过一丝狠绝和脆弱。
呵……昭台宫！
“今日因一点琐事搅扰了大家的兴致，朕在这里向众爱卿赔个不是了。”刘骜坐在上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很好地掩饰了眉眼中的疲惫，却没有瞒过王莽的眼睛。
太阳渐沉，阳光在微微晃动的干枯枝桠间显得斑驳陆离。
王莽一众跟着举杯，看起来恭敬老实的人掩去了嘴角微微上扬的邪肆的弧度。
“皇上，臣妾有一事不解。”众人走得差不多了，赵飞燕规规矩矩地跟在刘骜身后，随着他的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垂首道。
“讲。”刘骜回过头看她，微微蹙眉。
“……皇上恕罪！”赵飞燕跪了下去，模样虔诚，看过去很是柔弱。
“有话便说，跪来跪去算怎么回事？朕还能欺负了你去不成！”刘骜住了脚，语气有些不耐。
(本章完)
刘骜好笑地想，那些人心里巴不得他死吧，却仍然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刘骜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众爱卿不必拘束，朕先干为敬，今日没有君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君臣同乐，还挺像那么回事。
“好酒！”刘骜眯了眯眼，众妃嫔都到齐了，但怎么好像少了谁呢……
赵飞燕出身低微，但是她处处小心谨慎，刘骜待她也甚是宠爱。
她也知道身在后宫，要想活得比别人好，就得讨得皇上欢心。
“皇上，臣妾自请跳一支舞，为皇上助兴！”女子低眉顺目，声音婉转好听。一身水绿色的衣裙，衬得她如出水芙蓉，美得出尘。
“哦？朕也很期待燕儿的舞呢，莫让朕失望。”刘骜靠在龙椅上的身子微微离开椅背，眼神迷离，笑容放荡。众妃嫔纷纷羡慕嫉妒地看向赵飞燕，咬牙切齿。
赵飞燕笑着应了声是，水袖一舞，翩然若仙，二几个统一深色衣着的男子站在她周围，没有一个女子伴舞，却不觉得突兀，反而有种娇小柔美之态。水绿色的衣裙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曳生姿，仿佛花中仙子。
随着乐声变得急促，赵飞燕越舞越快，轻巧一跃立于男子的手掌之上，纤巧得像没有分量，仍然如履平地，舞得从容华美。
一舞毕，群臣妃嫔都屏住呼吸，失了言语。
刘骜先道了声好，想到那人若能一舞，定然更教河山失色，心中钝痛，却不显分毫。“燕儿果然身轻如飞燕，妙人，妙舞！”
“臣妾谢皇上！”盈盈一拜。
“朕该如何赏你呢……”刘骜低声，恍如自语。
“臣妾能搏皇上一笑，已是荣幸之至，今生得以陪伴皇上左右，已是最大的奖赏，蒙皇上宠爱，不敢再承恩宠。”言语之间不卑不亢，虽然伏下了身子，却仍然从容。
像，真像……
“皇上，微臣愚钝，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王莽上前一步，恭敬地跪在地上。
“要讲便讲！”
“臣……听闻皇后娘娘整日命人在后宫为皇上作法祈福，说是……怕宫里的妖物靠近皇上，今日宫宴都未参加。我大汉有如此识大体的国母，实乃天下子民之大幸！臣请皇上厚待娘娘。”王莽低着头，一副为国为民的样子，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臣等请厚待皇后娘娘……”一众老臣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刘骜只听见，妖物，妖物……
莫非，是说赤凤？
“皇上去哪里！”一众太监宫女急急跟在后面。
“去长定宫！”许娥……他就说谁没到场……
一向温吞纵情声色的皇上怒气冲冲地朝他的发妻去了，一干太监大气不敢出，群臣也只得被晾在御花园面面相觑。
赵飞燕没有得到准许起来，只得跪在那里，美丽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忧。
相貌平平，穿着官服的王莽却嘲弄地笑了。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王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不属于他这副平凡长相的邪魅，黑色的瞳孔闪过一丝赤红。
赵飞燕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浑身发冷。
皇上虽然有点荒唐，可把皇家颜面彻底丢在一旁，不讲分寸的行事却还是第一次……
“皇上！”容颜渐老的皇后一脸惊喜，这是他第一次对她上心。
满心的欢喜，让她顾不得细想皇上的怒容是怎么回事。
许娥满心欢喜，觉得这空荡荡的长定宫好久没有这么温暖过了。
可她又转念一想，担忧会不会太寒酸了让皇上不悦……
“你在干什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
“臣妾听人说，宫里有不干净的妖物，臣妾怕……”女子解释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神色有一瞬间的诧异和受伤。
女子迎上来，代表她正宫身份的暗红色凤袍刺痛了刘骜的眼。
“妖物？”刘骜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向笑脸相迎的皇后娘娘，“你好大的胆子！”
青春不再的女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男人。
神色惊惶地跪坐在地上，愣得忘记起来。
“皇上……臣妾只是想为您做点什么！臣妾哪里做错了？”她不安地问。
“为朕做点什么？你知道朕想要什么吗！”刘骜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为他做点什么？真要为他做点什么……就让他的赤凤活过来啊！
“臣妾……”
“来人！”皇上气急败坏，哪里有一丝昔日相敬如宾的影子，“皇后祸乱朝政，擅自命人施巫蛊之术，将她给朕押到昭台宫，贬为庶人！”
“皇上……您要废后？”皇后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爱了一世的男子。
他就这样任太监拽着她的衣服，拽得她生疼。疼得泪都流出来了。
男子看都不曾看她一眼，一甩衣袖拂去她拽着他龙袍的手，毫不留情地大步离开。背影还是那么高大，却那么决绝。
她从来不曾奢望他能温柔地对她，所以就算他再喜爱班婕妤，卫婕妤等人，她都努力说服自己不去在意……后来，又来了个年轻貌美的赵飞燕，赵婕妤，她即使妒忌，也总能安慰自己，她许娥毕竟是皇后啊，她们再怎么得宠爱，也不过是妾，只有自己，才是正妻。
但这一刻，许娥深切地明白了，原来刘骜不仅仅是她爱的人啊……他还是一代帝王。
他若爱她，她便是皇后，他若不爱，她就是一个摆设。
是了……当年她那可怜的一儿一女刚出生不久就夭折，可她心心念念的皇上……却连问，都没问一句。
她不甘心！为什么身为女人，即使贵居皇后之位，也爱得这么卑微！
“臣妾，臣妾只是爱皇上！”她从来都是端庄大方的，何曾哭得这么伤心过。人只道许皇后端庄贤淑，才气过人，可她的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应当知道，朕不爱你。”刘骜隐含怒意，她占了正宫的位子也就罢了……还敢肖想属于赤凤的爱？！
“可臣妾爱皇上！”
“那又如何。”他冷笑一声，离去的脚步一瞬未停。
“臣妾做错了什么！难道爱也有过错吗！”声音颤抖，已有些沙哑。深秋的寒气从膝盖一直蔓延到心里，冷得她单薄的身体猛地一哆嗦。
可拽着她的太监，仍然没有丝毫动容。“放开我！我是皇后！”她尖声叫道。
“不可理喻！”刘骜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冰冷得不带一点感情。瘫软在地上的许娥心如刀绞，那么多年的相敬如宾都是假的么？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吗。
不，不会的。他不会如此对她的……一定是妖物在作祟！许皇后的眼里闪过一丝狠绝和脆弱。
呵……昭台宫！
“今日因一点琐事搅扰了大家的兴致，朕在这里向众爱卿赔个不是了。”刘骜坐在上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很好地掩饰了眉眼中的疲惫，却没有瞒过王莽的眼睛。
太阳渐沉，阳光在微微晃动的干枯枝桠间显得斑驳陆离。
王莽一众跟着举杯，看起来恭敬老实的人掩去了嘴角微微上扬的邪肆的弧度。
“皇上，臣妾有一事不解。”众人走得差不多了，赵飞燕规规矩矩地跟在刘骜身后，随着他的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垂首道。
“讲。”刘骜回过头看她，微微蹙眉。
“……皇上恕罪！”赵飞燕跪了下去，模样虔诚，看过去很是柔弱。
“有话便说，跪来跪去算怎么回事？朕还能欺负了你去不成！”刘骜住了脚，语气有些不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