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无辜
第四十九章无辜
苏析拍拍沈虞棠的头。
两个不善言辞的女人静静地坐在一起。
“苏析，我想不通。”
沈虞棠看着眼前潮涨潮落的海洋，夜已经深了，城市的斑驳灯光被她们甩在身后，可依旧可以看到对面的模糊光影。一盏盏一簇簇连成了又一片模糊的水域，朦胧的，很漂亮。
“那就不要想了，答案总会自己跑过来。”苏析喝了一口手里的啤酒，感受酒精在口腔里爆开，刺激着神经。
沈虞棠把玩着手里的酒，却并没有喝一口，她忧心忡忡，唐慕北那个电话压得她心情沉重。思糖的病情可能是复发了，不然唐慕北也不会放下身段来主动联系她。可她并不是孩子的妈妈，唐慕北用这样的谎言去骗孩子，为的究竟是什么？
谁也不知道。
苏析默默喝完了手里的酒，身旁是歪倒的已经空了的酒瓶。沈虞棠看着她，夜色在她的眼睛里变得更加漆黑，她是唯一一个越喝酒眼睛越亮的人，像只狡黠的猫有它自己的清醒。
“想走什么就去做，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阿虞，看看自己的心。”苏析喝完酒之后，说话会变得很文艺，沈虞棠每次都要笑她的小女孩情结，可她说的确实实话。
沈虞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海风灌进鼻腔，整个大脑都变得清醒。她一把拉起苏析，无视掉她还要继续喝酒的念头，一把塞进了车里。
“你不要乱动，别说话，别乱动。我要去个地方。”
沈虞棠伸手指着乱动的苏析，“听话，不然我真的会把你扔下去。”苏析很识相的乖乖缩了回去，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上，还自己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沈虞棠扭动钥匙，车子消失在了夜幕里。
尾灯忽明忽灭，像她此刻的心情。
医院有护士值班。
虽然在诧异为什么这么晚了她还同意她来探视，可终归算是进来了。苏析在一路的奔波早就睡着了，沈虞棠见她睡得香甜也不忍心把她叫醒，只是打了个电话给任然告诉他明天可能会晚去。
任然没有回复，估计是在忙着看今天的镜头。
想着明天还要看大导演的臭脸，沈虞棠对苏析的愧疚又加深了几分，不知道要被折腾多么惨。一路胡思乱想着，就走到了唐思糖的专属病房门前。
沈虞棠轻轻地推开房门，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房间里很黑，她正在找手机开手电筒，灯突然就被打开。沈虞棠眼睛被刺得一阵模糊，可她还是听到了熟悉的小奶音。“妈咪，是你吗？”
沈虞棠眨眨眼睛，看清了坐起身得唐思糖直勾勾地看着她。不是两个字卡到了嘴边，沈虞棠有点不忍心再给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带来伤害了。
她快步走过去，坐在床边。语气轻柔。
“思糖不听话哦，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小心妈妈要生气了
。”沈虞棠扶她躺好，盖好被子，唐思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她看，这次很乖倒是没有再哭闹了，不然沈虞棠真的不知道怎么脱身。
“你是来看我的嘛？”
“对呀，妈妈很想你啊，所以就从很远的地方跑来看你。你可要乖乖的，不要让妈妈担心啊。”思糖从被窝里伸出来肉肉的小胖手抓起沈虞棠的手不松开。
“我会很乖很乖，妈咪你可以留下来吗？”
沈虞棠鼻头一酸，摸了摸她的额头。她该怎么告诉她，她不是她的妈妈，可她再说不出口了，这个孩子可爱像是个小天使，每一句话都让人心里酸酸的。
“妈妈向你保证，会在晚上来看你，不过，这是我们得秘密，你要保密。”沈虞棠灵光一闪，想起了这个好主意。
唐思糖疑惑地眨眨眼，“为什么？”
“因为妈妈要赶很远的路，天亮的时候就会有人来接妈妈走啦。”沈虞棠轻轻拍着小被子哄她睡觉，她得小手紧紧拉着她的手指，死死地不松开。
沈虞棠坐在她身旁，把大灯全部关掉，只留了很小的一盏，应该是唐慕北亲自给她买的，是一颗小小的爱心。沈虞棠看着墙上的灯光轮廓，越发感叹孩子带给他的柔情。
“妈咪。”
“嗯？”沈虞棠看着被子里只露出额头的唐思糖，她躲在被子里闷声说：“你可以在别的时候去看看爸爸和哥哥吗？他们也很想你啊。”
沈虞棠捏捏她的小手，“可你不是相见我吗？”
唐思糖探出头来，委屈巴巴地望着她，“可爸爸想你的时候总是会叹气。你不想让他不开心，对不对？”
沈虞棠不知道怎么回答，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了，小孩子怎么会懂这些爱恨情仇。她只能笑着点头，安抚这个不谙世事地小天使。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悄悄地解冻，只是她自己却不想要去承认，她害怕未出世的孩子会对她的无能感到埋怨。可她真的不忍心看到他们因此而难过，如果这样可以给他们的梦添上一点彩色的话，那撒谎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沈虞棠说：“好，妈妈会的。”
唐思糖满意地笑起来，笑容甜美，有那么一瞬间，沈虞棠真的以为她就是她的女儿。可她知道，她并不是。心里有个问题悄悄萌芽，她试探性地去问。
“思糖，你觉得爸爸爱妈妈吗？”
思糖听完，一骨碌爬起来，猛地点头。
“爱！”
沈虞棠扑哧一笑，刮她的小鼻头。“你一个小孩子，怎么懂什么是爱。”
唐思糖一本正经地皱着眉头，小大人的模样让沈虞棠憋不住笑。可听完她说话，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转眼就被泪水冲散了。
思糖说：“爸爸看妈妈照片的时候，眼睛是亮亮的，像小星星。”
苏析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开车。
沈虞棠想要抢下方向盘，苏析一眼瞪回去，沈虞棠就乖乖做了回去。后视镜里她的脸看起来比苏析的还要惨，一夜没睡，天边亮起第一抹光的时候她才离开。松开了唐思糖小手的那一刻，心里还有莫名的舍不得。
（本章完）
苏析拍拍沈虞棠的头。
两个不善言辞的女人静静地坐在一起。
“苏析，我想不通。”
沈虞棠看着眼前潮涨潮落的海洋，夜已经深了，城市的斑驳灯光被她们甩在身后，可依旧可以看到对面的模糊光影。一盏盏一簇簇连成了又一片模糊的水域，朦胧的，很漂亮。
“那就不要想了，答案总会自己跑过来。”苏析喝了一口手里的啤酒，感受酒精在口腔里爆开，刺激着神经。
沈虞棠把玩着手里的酒，却并没有喝一口，她忧心忡忡，唐慕北那个电话压得她心情沉重。思糖的病情可能是复发了，不然唐慕北也不会放下身段来主动联系她。可她并不是孩子的妈妈，唐慕北用这样的谎言去骗孩子，为的究竟是什么？
谁也不知道。
苏析默默喝完了手里的酒，身旁是歪倒的已经空了的酒瓶。沈虞棠看着她，夜色在她的眼睛里变得更加漆黑，她是唯一一个越喝酒眼睛越亮的人，像只狡黠的猫有它自己的清醒。
“想走什么就去做，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阿虞，看看自己的心。”苏析喝完酒之后，说话会变得很文艺，沈虞棠每次都要笑她的小女孩情结，可她说的确实实话。
沈虞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海风灌进鼻腔，整个大脑都变得清醒。她一把拉起苏析，无视掉她还要继续喝酒的念头，一把塞进了车里。
“你不要乱动，别说话，别乱动。我要去个地方。”
沈虞棠伸手指着乱动的苏析，“听话，不然我真的会把你扔下去。”苏析很识相的乖乖缩了回去，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上，还自己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沈虞棠扭动钥匙，车子消失在了夜幕里。
尾灯忽明忽灭，像她此刻的心情。
医院有护士值班。
虽然在诧异为什么这么晚了她还同意她来探视，可终归算是进来了。苏析在一路的奔波早就睡着了，沈虞棠见她睡得香甜也不忍心把她叫醒，只是打了个电话给任然告诉他明天可能会晚去。
任然没有回复，估计是在忙着看今天的镜头。
想着明天还要看大导演的臭脸，沈虞棠对苏析的愧疚又加深了几分，不知道要被折腾多么惨。一路胡思乱想着，就走到了唐思糖的专属病房门前。
沈虞棠轻轻地推开房门，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房间里很黑，她正在找手机开手电筒，灯突然就被打开。沈虞棠眼睛被刺得一阵模糊，可她还是听到了熟悉的小奶音。“妈咪，是你吗？”
沈虞棠眨眨眼睛，看清了坐起身得唐思糖直勾勾地看着她。不是两个字卡到了嘴边，沈虞棠有点不忍心再给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带来伤害了。
她快步走过去，坐在床边。语气轻柔。
“思糖不听话哦，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小心妈妈要生气了
。”沈虞棠扶她躺好，盖好被子，唐思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她看，这次很乖倒是没有再哭闹了，不然沈虞棠真的不知道怎么脱身。
“你是来看我的嘛？”
“对呀，妈妈很想你啊，所以就从很远的地方跑来看你。你可要乖乖的，不要让妈妈担心啊。”思糖从被窝里伸出来肉肉的小胖手抓起沈虞棠的手不松开。
“我会很乖很乖，妈咪你可以留下来吗？”
沈虞棠鼻头一酸，摸了摸她的额头。她该怎么告诉她，她不是她的妈妈，可她再说不出口了，这个孩子可爱像是个小天使，每一句话都让人心里酸酸的。
“妈妈向你保证，会在晚上来看你，不过，这是我们得秘密，你要保密。”沈虞棠灵光一闪，想起了这个好主意。
唐思糖疑惑地眨眨眼，“为什么？”
“因为妈妈要赶很远的路，天亮的时候就会有人来接妈妈走啦。”沈虞棠轻轻拍着小被子哄她睡觉，她得小手紧紧拉着她的手指，死死地不松开。
沈虞棠坐在她身旁，把大灯全部关掉，只留了很小的一盏，应该是唐慕北亲自给她买的，是一颗小小的爱心。沈虞棠看着墙上的灯光轮廓，越发感叹孩子带给他的柔情。
“妈咪。”
“嗯？”沈虞棠看着被子里只露出额头的唐思糖，她躲在被子里闷声说：“你可以在别的时候去看看爸爸和哥哥吗？他们也很想你啊。”
沈虞棠捏捏她的小手，“可你不是相见我吗？”
唐思糖探出头来，委屈巴巴地望着她，“可爸爸想你的时候总是会叹气。你不想让他不开心，对不对？”
沈虞棠不知道怎么回答，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了，小孩子怎么会懂这些爱恨情仇。她只能笑着点头，安抚这个不谙世事地小天使。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悄悄地解冻，只是她自己却不想要去承认，她害怕未出世的孩子会对她的无能感到埋怨。可她真的不忍心看到他们因此而难过，如果这样可以给他们的梦添上一点彩色的话，那撒谎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沈虞棠说：“好，妈妈会的。”
唐思糖满意地笑起来，笑容甜美，有那么一瞬间，沈虞棠真的以为她就是她的女儿。可她知道，她并不是。心里有个问题悄悄萌芽，她试探性地去问。
“思糖，你觉得爸爸爱妈妈吗？”
思糖听完，一骨碌爬起来，猛地点头。
“爱！”
沈虞棠扑哧一笑，刮她的小鼻头。“你一个小孩子，怎么懂什么是爱。”
唐思糖一本正经地皱着眉头，小大人的模样让沈虞棠憋不住笑。可听完她说话，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转眼就被泪水冲散了。
思糖说：“爸爸看妈妈照片的时候，眼睛是亮亮的，像小星星。”
苏析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开车。
沈虞棠想要抢下方向盘，苏析一眼瞪回去，沈虞棠就乖乖做了回去。后视镜里她的脸看起来比苏析的还要惨，一夜没睡，天边亮起第一抹光的时候她才离开。松开了唐思糖小手的那一刻，心里还有莫名的舍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