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山
“吱呀”一声门开了，从里面急急的迎出来一个老道士，声音里透露着欣喜：“是马识途马老弟？”高光定睛一看，那老道士穿一身青木色的破旧道袍，打满了五颜六色的布丁，长长的白眉垂在脸上和杂乱无章的胡须纠缠不清，花白的头发胡乱的挽成一个髻，上面插着一个古朴的木簪，双鬓间竟有一些逆生的黑发，面庞红润，脚步轻盈，一点也不像一个年逾古稀的老者。那老道士从屋里奔出来紧紧攥住马识途的手，高声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马老弟，我们自上次一别可有近二十年了？”马识途也是激动不已，说道：“已有十九年之久了，萧道兄风采依旧，可喜可贺啊！”高光在一旁暗笑：“怎么这些修道的人说话都文邹邹的，真有意思！”萧庭荫眼光一转注意到马识途身旁的高光，问道：“这位年轻人是...？”马识途连忙介绍：“这是我的助手高光，这次能找到萧师兄，可全亏了小高一路上的照顾，要不然以我的老胳膊老腿，怕是要成了这山里的化肥了。小高，快给萧道长打个招呼。”高光赶忙上前鞠了一躬，也依着那文邹邹的语调说道：“晚辈高光见过萧前辈。”萧庭荫连连称好，笑道：“地阁方圆，天庭饱满，好一副面相。不过桃花还是少沾惹些好，免得坏了气运。”说罢转身对那少年道士说道：“小雨，去沏壶茶来，我和马老弟要好好叙叙旧。”
茅屋依山而立，由成人臂粗的木桩架空，离地两尺有余，虽这深山里更深露重，但屋里却舒适干燥。屋内一侧有一精巧的木质长桌，上面摆满了笔墨纸砚，正对着就是一个竹窗，推开可见万丈悬崖，放眼望去，云层渺渺，远处的山尖若隐若现。屋内的另一侧一排木质书架，摆满了藏书典籍。书架旁挂着一副丹青，笔锋锐利，画着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执剑而立，身旁卧着一只灵狐。
那小道士泡来一壶茶，不知是什么茶叶，清香四溢。一杯下肚，通体舒泰，飘飘欲仙。高光长途跋涉，口干舌燥，遇到如此好茶，大口吞咽，只喝的肚里咣当乱响。马识途又气又笑，连声呵斥他注意礼节。萧庭荫笑道：“无妨无妨，小雨，带小高去四处逛一下，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我们老人家还有些事情要谈。”高光早盼着这话，拉着笑的直不起腰的周灵雨从茅屋里奔出来，急急问道：“厕所在哪？”周灵雨忍住笑意，抬手一指崖边：“没有厕所，去那里吧。”高光愕然，旋即一想：“也对，这深山老林的要什么厕所啊。”一阵小跑奔到崖边，解了腰带就对这那山下一顿扫射。
周灵雨自记事起便随师父在这深山里修道，除了这满山的飞禽走兽，并无一个伙伴。而这高光年纪相仿，性格洒脱，言谈举止又与自己大为不同。不一会的功夫，两人便如多年的老友一般相见恨晚，相谈甚欢。
屋内，气氛变得有些沉闷。萧庭荫抚着花白的胡须，好像在沉思什么。半晌，才向着马识途问道：“你确定不是生病？而是邪法？”马识途说道：“萧道兄，虽然我全真门下如今以修身为主，不善奴鬼驱魔，但是是不是邪法道术我还是认得的。现在，有人使出这么恶毒的邪法，你作为太一道传人，理应出手相助，这本就是我等修道之人的宗旨和义务啊。”萧庭荫站起身来，依窗而立，花白的胡须随风轻摆，沉声说道：“按你的描述，那姑娘定是中了引魂术。这功法是道家搜神诀演化而来，本是一门修身养气的正宗法门，但不知为何会传入邪魔外道手里。听说早已失传了，怎么如今竟会有人使出。真是奇也怪哉！”萧庭荫正在沉思之际，马识途突然翻身拜倒，嘴里不住的求救。萧庭荫急忙上前将马识途扶起，面有愠色：“你这是做什么？驱除邪魔，匡扶正道我辈义不容辞。刘樱的事我定不会袖手旁观，你放心吧！”听到萧庭荫答应救助，马识途心中大定，喜道：“那事不宜迟，我们就此动身吧。我怕我那凝神珠也支撑不了多久。”萧庭****不急，那引魂术须七天施法，又有你的凝神珠加持，一时半会也还没有大碍。待你们休息一夜，明日里我让我徒周灵雨与你们前去救那姑娘也来得及。”马识途听罢，急忙问道：“萧师兄不一同前往吗？”萧庭荫捋了捋长长的胡须，微微一笑道：“我年事已高，这山高路远的你都挨不住，我这将入土之人又怎么经受的住那舟车劳顿啊。”马识途有些踌躇，萧庭荫立刻便看了出来，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这徒弟虽然年纪不大，但天资卓越，已得了我的真传，你大可不必担心。”马识途听到这里也不好再说什么，张了张嘴也只好作罢。
高光和周灵雨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不觉间已来到山顶处。此时夜幕降临，满天的繁星如一颗颗钻石挂在天上，仿佛伸手可摘。高光张开双手，迎着山风，惬意的闭上眼睛。“你看过泰坦尼克号吗？我现在就像杰克和露丝站在船头的感觉，要飞起来咯！”高光嘴角带着微笑。周灵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尴尬的笑道：“什么泰坦尼克号？”高光睁开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周灵雨：“你该不会连电影都没有看过吧？”周灵雨负着一双手，道袍在风中咧咧作响，话语中听不出一丝的心理波动。“何为电影？泰坦尼克号是为何物？”
“你能不能不这样老气横秋的呀！我的周道长，周仙师，你能不能自然一些呢？”高光说话间将周灵雨负在身后的手拉了下来。周灵雨负惯了手，突被拉下来，一时不知该摆放在哪里，动作别扭怪异，惹的高光一顿嬉笑。周灵雨佯怒，追着高光嬉闹了一回。直到有些累了，两人在一块巨大的，被山风打磨的异常光滑的石板上并排躺了下来。
“小雨，从小跟你师傅在这山里，从来就没有出去过？”高光问道，伸着一双手在空中捞啊捞，好像在摘那天上的星星。
周灵雨头枕着胳膊，嘴里咬着半截狗尾巴草，望着漆黑的夜空，回答道：“是啊，我从来没有出去过。你是除师傅外和我说过话的第一个人，哦不对，第二个，第一个是马道长。”
“你难道不想出去看看吗？”高光转过身看着周灵雨。
周灵雨没有看他，依然望着天空，说道：“我也不知道。”
高光饶有兴趣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周灵雨，好奇的问道：“说说看，你都会什么道法？给我表演一个呗。”
周灵雨转过头，望着高光，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噗的一声将狗尾巴草吐在高光脸上，叫道：“变！”
高光一个激灵，从石头上跳起来，仔细一看自己并没有什么异样，疑惑的望着周灵雨。
周灵雨哈哈一笑，说道：“我将你变成一只狗啦，哈哈哈哈”。说完跳起来往山下跑去。
高光怒道：“敢戏耍我，看我捉住你不弄死你。别跑！”说完便追了上去。
山中幽静，夜里更甚。马识途和高光二人一路上奔波劳累，睡的十分香甜，相继醒来时竟已日上三竿。推门出来，才知道昨夜不知何时竟落了一场雨。略带潮湿的山风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拂面而来，他二人多日的疲惫一扫而空，顿感精神抖擞。萧庭荫见二人起床，急忙招呼两人吃饭。周灵雨早就为二人准备好了早饭，野菜就粗粮馒头，对于吃惯了美味佳肴的马识途和高光来说，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马识途尚碍于面子，细嚼慢咽间那高光可不管那么多，如风卷残云般的狼吞虎咽，瞬间将菜肴馒头打扫了个一干二净。马识途涨红了面皮，暗骂这高光太过给自己丢人现眼。偷眼看萧庭荫笑吟吟的似乎并没有在意高光的失礼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饭后，马识途心中记挂刘樱安危，但又不好催促，坐立难安。萧庭荫早已看在眼里，招马识途近前，将一页符纸交到马识途手里，说道：“你们先行回去，我与我徒儿还有些叮嘱，他随后就到。这页符纸你务必带在身上，不可遗失了。”马识途打开符箓一看，黄纸上笔走龙蛇，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符。马识途不解的问道：“这是？”萧庭荫答道：“太一寻踪术！”马识途惊叹不已，连声说道：“大开眼界！大开眼界！”说完将那符纸放入贴身之处，别了萧庭荫，带着高光下山去了。
周灵雨站在崖边，目送着一步三回头的高光和马识途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那茫茫的丛林深处才转身回到茅屋中。虽然他和高光只相处了短短的时光，但两人惺惺相惜，已成了很好的朋友。此刻高光离去，他竟已有诸多不舍。
茅屋中，师傅已经等他多时。师傅将周灵雨唤至近前，露出罕见的慈爱神色，抚着他浓密的头发，缓缓说道：“小雨，师傅年事已高，不知哪天就会命归黄土，你终将独自面对这个世界。所以，借这次机会，我派你下山。一是让你履行我辈职责，斩妖除魔。二是让你历练一番。你可愿意？”周灵雨自知此次替师下山在所难免，点头道：“灵雨全听师傅吩咐。”萧庭荫俯身从墙角的夹层里取出一个古朴的盒子，放在桌子上，神情肃穆的说道：“灵雨，这是我太一道传世至宝。今天我就将它们传给你，你要好生保管并妥善使用。如果你敢用本教法器做伤天害理之事，为师必将清理门户，你可明白？”周灵雨急忙跪倒在地，对着师傅叩首，连声说道：“徒儿一定谨记师傅教诲！”萧庭荫点点头，扶起周灵雨，叮嘱道：“徒儿，你的太一三元法箓虽已有小成，但不足以催动法器的全部力量，要量力而行，以免被反噬？太一奴鬼经你自幼熟读，我并不担心。只怕你临阵经验不足，所以你切记万事一定小心行事，不可鲁莽。”微微一顿，萧庭荫捋了捋胡须，接着说道：“我已替你卜了一卦，下兑上乾，乃是吉象。预示你此去有惊无险，但也不可掉以轻心。我太一道三元法箓包罗万象，你下山期间要勤加修习，不可懈怠，知道吗？”周灵雨连连点头，答道：“徒儿谨记！”萧庭荫摆一摆手，说道：“好了，下山去吧！”周灵雨答一声“是”，跪下身子，恭恭敬敬的叩了一个头，想起要与师傅离别，不禁泪如雨下。
盒子中到底是哪些法器呢？一共四件，三尺斩魂剑，鎏金乾坤葫，八卦阴阳镜，五行玉罗盘。这四件宝物件件威力巨大，进可斩妖除魔，退可自保无虞，乃是道家稀世珍宝，能流传至今实属不易。
师徒情长，离别之际自然牵绊难舍。爱徒远行，做师傅的难免担心牵挂。萧庭荫一狠心，转身进了茅屋。周灵雨望着师傅苍老落寞的背影，又落下泪来。
来到山下，周灵雨找了一个开阔的地方，盘膝坐下。一闭目，一道神识从脑中飞出，追着那道金光而去。太一寻踪术！马识途贴身保管的那道符箓瞬间化作一团灰烬，飘散在风中。周灵雨睁开眼，心下已然明了。他手捏了一个奇怪的诀，嘴里喃喃的念了几句咒语，喝了一声：“遁”，便凭空消失不见了。
(本章完)
茅屋依山而立，由成人臂粗的木桩架空，离地两尺有余，虽这深山里更深露重，但屋里却舒适干燥。屋内一侧有一精巧的木质长桌，上面摆满了笔墨纸砚，正对着就是一个竹窗，推开可见万丈悬崖，放眼望去，云层渺渺，远处的山尖若隐若现。屋内的另一侧一排木质书架，摆满了藏书典籍。书架旁挂着一副丹青，笔锋锐利，画着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执剑而立，身旁卧着一只灵狐。
那小道士泡来一壶茶，不知是什么茶叶，清香四溢。一杯下肚，通体舒泰，飘飘欲仙。高光长途跋涉，口干舌燥，遇到如此好茶，大口吞咽，只喝的肚里咣当乱响。马识途又气又笑，连声呵斥他注意礼节。萧庭荫笑道：“无妨无妨，小雨，带小高去四处逛一下，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我们老人家还有些事情要谈。”高光早盼着这话，拉着笑的直不起腰的周灵雨从茅屋里奔出来，急急问道：“厕所在哪？”周灵雨忍住笑意，抬手一指崖边：“没有厕所，去那里吧。”高光愕然，旋即一想：“也对，这深山老林的要什么厕所啊。”一阵小跑奔到崖边，解了腰带就对这那山下一顿扫射。
周灵雨自记事起便随师父在这深山里修道，除了这满山的飞禽走兽，并无一个伙伴。而这高光年纪相仿，性格洒脱，言谈举止又与自己大为不同。不一会的功夫，两人便如多年的老友一般相见恨晚，相谈甚欢。
屋内，气氛变得有些沉闷。萧庭荫抚着花白的胡须，好像在沉思什么。半晌，才向着马识途问道：“你确定不是生病？而是邪法？”马识途说道：“萧道兄，虽然我全真门下如今以修身为主，不善奴鬼驱魔，但是是不是邪法道术我还是认得的。现在，有人使出这么恶毒的邪法，你作为太一道传人，理应出手相助，这本就是我等修道之人的宗旨和义务啊。”萧庭荫站起身来，依窗而立，花白的胡须随风轻摆，沉声说道：“按你的描述，那姑娘定是中了引魂术。这功法是道家搜神诀演化而来，本是一门修身养气的正宗法门，但不知为何会传入邪魔外道手里。听说早已失传了，怎么如今竟会有人使出。真是奇也怪哉！”萧庭荫正在沉思之际，马识途突然翻身拜倒，嘴里不住的求救。萧庭荫急忙上前将马识途扶起，面有愠色：“你这是做什么？驱除邪魔，匡扶正道我辈义不容辞。刘樱的事我定不会袖手旁观，你放心吧！”听到萧庭荫答应救助，马识途心中大定，喜道：“那事不宜迟，我们就此动身吧。我怕我那凝神珠也支撑不了多久。”萧庭****不急，那引魂术须七天施法，又有你的凝神珠加持，一时半会也还没有大碍。待你们休息一夜，明日里我让我徒周灵雨与你们前去救那姑娘也来得及。”马识途听罢，急忙问道：“萧师兄不一同前往吗？”萧庭荫捋了捋长长的胡须，微微一笑道：“我年事已高，这山高路远的你都挨不住，我这将入土之人又怎么经受的住那舟车劳顿啊。”马识途有些踌躇，萧庭荫立刻便看了出来，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这徒弟虽然年纪不大，但天资卓越，已得了我的真传，你大可不必担心。”马识途听到这里也不好再说什么，张了张嘴也只好作罢。
高光和周灵雨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不觉间已来到山顶处。此时夜幕降临，满天的繁星如一颗颗钻石挂在天上，仿佛伸手可摘。高光张开双手，迎着山风，惬意的闭上眼睛。“你看过泰坦尼克号吗？我现在就像杰克和露丝站在船头的感觉，要飞起来咯！”高光嘴角带着微笑。周灵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尴尬的笑道：“什么泰坦尼克号？”高光睁开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周灵雨：“你该不会连电影都没有看过吧？”周灵雨负着一双手，道袍在风中咧咧作响，话语中听不出一丝的心理波动。“何为电影？泰坦尼克号是为何物？”
“你能不能不这样老气横秋的呀！我的周道长，周仙师，你能不能自然一些呢？”高光说话间将周灵雨负在身后的手拉了下来。周灵雨负惯了手，突被拉下来，一时不知该摆放在哪里，动作别扭怪异，惹的高光一顿嬉笑。周灵雨佯怒，追着高光嬉闹了一回。直到有些累了，两人在一块巨大的，被山风打磨的异常光滑的石板上并排躺了下来。
“小雨，从小跟你师傅在这山里，从来就没有出去过？”高光问道，伸着一双手在空中捞啊捞，好像在摘那天上的星星。
周灵雨头枕着胳膊，嘴里咬着半截狗尾巴草，望着漆黑的夜空，回答道：“是啊，我从来没有出去过。你是除师傅外和我说过话的第一个人，哦不对，第二个，第一个是马道长。”
“你难道不想出去看看吗？”高光转过身看着周灵雨。
周灵雨没有看他，依然望着天空，说道：“我也不知道。”
高光饶有兴趣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周灵雨，好奇的问道：“说说看，你都会什么道法？给我表演一个呗。”
周灵雨转过头，望着高光，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噗的一声将狗尾巴草吐在高光脸上，叫道：“变！”
高光一个激灵，从石头上跳起来，仔细一看自己并没有什么异样，疑惑的望着周灵雨。
周灵雨哈哈一笑，说道：“我将你变成一只狗啦，哈哈哈哈”。说完跳起来往山下跑去。
高光怒道：“敢戏耍我，看我捉住你不弄死你。别跑！”说完便追了上去。
山中幽静，夜里更甚。马识途和高光二人一路上奔波劳累，睡的十分香甜，相继醒来时竟已日上三竿。推门出来，才知道昨夜不知何时竟落了一场雨。略带潮湿的山风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拂面而来，他二人多日的疲惫一扫而空，顿感精神抖擞。萧庭荫见二人起床，急忙招呼两人吃饭。周灵雨早就为二人准备好了早饭，野菜就粗粮馒头，对于吃惯了美味佳肴的马识途和高光来说，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马识途尚碍于面子，细嚼慢咽间那高光可不管那么多，如风卷残云般的狼吞虎咽，瞬间将菜肴馒头打扫了个一干二净。马识途涨红了面皮，暗骂这高光太过给自己丢人现眼。偷眼看萧庭荫笑吟吟的似乎并没有在意高光的失礼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饭后，马识途心中记挂刘樱安危，但又不好催促，坐立难安。萧庭荫早已看在眼里，招马识途近前，将一页符纸交到马识途手里，说道：“你们先行回去，我与我徒儿还有些叮嘱，他随后就到。这页符纸你务必带在身上，不可遗失了。”马识途打开符箓一看，黄纸上笔走龙蛇，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符。马识途不解的问道：“这是？”萧庭荫答道：“太一寻踪术！”马识途惊叹不已，连声说道：“大开眼界！大开眼界！”说完将那符纸放入贴身之处，别了萧庭荫，带着高光下山去了。
周灵雨站在崖边，目送着一步三回头的高光和马识途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那茫茫的丛林深处才转身回到茅屋中。虽然他和高光只相处了短短的时光，但两人惺惺相惜，已成了很好的朋友。此刻高光离去，他竟已有诸多不舍。
茅屋中，师傅已经等他多时。师傅将周灵雨唤至近前，露出罕见的慈爱神色，抚着他浓密的头发，缓缓说道：“小雨，师傅年事已高，不知哪天就会命归黄土，你终将独自面对这个世界。所以，借这次机会，我派你下山。一是让你履行我辈职责，斩妖除魔。二是让你历练一番。你可愿意？”周灵雨自知此次替师下山在所难免，点头道：“灵雨全听师傅吩咐。”萧庭荫俯身从墙角的夹层里取出一个古朴的盒子，放在桌子上，神情肃穆的说道：“灵雨，这是我太一道传世至宝。今天我就将它们传给你，你要好生保管并妥善使用。如果你敢用本教法器做伤天害理之事，为师必将清理门户，你可明白？”周灵雨急忙跪倒在地，对着师傅叩首，连声说道：“徒儿一定谨记师傅教诲！”萧庭荫点点头，扶起周灵雨，叮嘱道：“徒儿，你的太一三元法箓虽已有小成，但不足以催动法器的全部力量，要量力而行，以免被反噬？太一奴鬼经你自幼熟读，我并不担心。只怕你临阵经验不足，所以你切记万事一定小心行事，不可鲁莽。”微微一顿，萧庭荫捋了捋胡须，接着说道：“我已替你卜了一卦，下兑上乾，乃是吉象。预示你此去有惊无险，但也不可掉以轻心。我太一道三元法箓包罗万象，你下山期间要勤加修习，不可懈怠，知道吗？”周灵雨连连点头，答道：“徒儿谨记！”萧庭荫摆一摆手，说道：“好了，下山去吧！”周灵雨答一声“是”，跪下身子，恭恭敬敬的叩了一个头，想起要与师傅离别，不禁泪如雨下。
盒子中到底是哪些法器呢？一共四件，三尺斩魂剑，鎏金乾坤葫，八卦阴阳镜，五行玉罗盘。这四件宝物件件威力巨大，进可斩妖除魔，退可自保无虞，乃是道家稀世珍宝，能流传至今实属不易。
师徒情长，离别之际自然牵绊难舍。爱徒远行，做师傅的难免担心牵挂。萧庭荫一狠心，转身进了茅屋。周灵雨望着师傅苍老落寞的背影，又落下泪来。
来到山下，周灵雨找了一个开阔的地方，盘膝坐下。一闭目，一道神识从脑中飞出，追着那道金光而去。太一寻踪术！马识途贴身保管的那道符箓瞬间化作一团灰烬，飘散在风中。周灵雨睁开眼，心下已然明了。他手捏了一个奇怪的诀，嘴里喃喃的念了几句咒语，喝了一声：“遁”，便凭空消失不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