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你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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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镇定剂

    “夜鹰?”乔雪儿小心翼翼地呼喊着丈夫的名字,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这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颤抖。

    没有人回答,她的声音仿佛被投掷进了无尽的深渊一般,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在这样的夜晚,乔雪儿觉得更加孤寂冷清。

    伸出手摸了摸右侧的枕头,一如既往的冰冷。事实上,它已经空了很久了,费夜鹰已经有很久没有踏足过这个房间了。

    又是一声惊雷,窗外飞速亮起又湮灭的闪电照得屋内终于有了一丝光线。乔雪儿突然脑袋一炸:自己是什么时候拉上了卧室的窗帘的?!

    乔雪儿努力在脑海中回想,自己上床之前明明特意拉开了窗帘,再这样漆黑的夜晚总需要一点外面路灯的光线才让她不至于太过害怕。可是现在,卧室的窗帘被拉得密不透风,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哪怕有人藏身其中她也绝对发现不了!

    恐惧一点点袭上了心头,乔雪儿伸出左手一点点摸索在床头柜上,试图打开上面的台灯。可是,在一声清脆的“啪嗒”开关声后,房间里并没有到来任何光明。

    “怎么回事?”乔雪儿慌了,用力反复按着开关,可是那盏灯始终没有亮起,像一个失去了光明的老头,奄奄一息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乔雪儿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就往卧室吊灯的开关处跑去。可是无论她怎么按,屋子里所有的灯都亮不起来,只有她急促而恐惧的喘息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突兀。

    “咚……咚……咚……”

    突然,卧室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乔雪儿的心蓦地被一只阴冷的大手狠狠攫住,让她几乎呼吸不过来。

    “是……夜鹰吗?”乔雪儿一步一步挪到了卧室门口,倚靠着冰冷的房门,她战战兢兢地开口,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快要听不见了。

    可是很快,乔雪儿便意识到了错误。这个声音根本就不是费夜鹰发出的。他的步伐一向稳健有力,即使再疲惫都不会拖沓着脚步。可是这个声音明显是踏着节奏一步步走上楼梯的,步履虚浮,像一个女人!

    乔雪儿惊恐地捂住了嘴巴,可是已经无济于事!那个声音明显越来越近,朝着卧室门的方向缓慢而坚定地走了过来。

    飞速反锁上卧室的门,乔雪儿死死攥住门把手,心扑通扑通地已经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叩叩叩!——”突然间,卧室门从外面被敲响,乔雪儿头皮猛地一炸,差一点就失声尖叫出来。

    “开门……”那头传来一个空灵的女人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渗人。

    “你、你是谁?!”乔雪儿此刻已经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打着哭腔质问,身体已经抖如糠筛,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赤脚踩在地面上太冷的缘故。

    门的另一边传来了一声嗤笑,似乎在嘲讽乔雪儿的愚蠢,没有回答她。可是门把手却传来了钥匙插入的声音!

    “啊!——”乔雪儿的心理防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拼命尖叫着,死死握住门把手,好在房间门一旦从室内反锁外面即使有钥匙也打不开,可是她却不敢保证外面的人真的进不来。

    “乔雪儿……你连我都忘记了么……”门外的声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突然一瞬间音量提高了好几度,以一种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凄厉声音在哭喊,“我是你曾经最好的朋友啊!你为什么要害死我!——”

    电光火石间,乔雪儿一片空白地脑海里闪现出了一张脸——封霓云!极度惊恐之下,乔雪儿彻底癫狂:“你胡说!不是我!我没有害死你!”

    可是那一头的女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边声嘶力竭地怒斥着哭诉着,一边发了狠一般猛力推撞着这扇不算牢固的门,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一向养尊处优、被呵护得无微不至的乔雪儿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顿时惊恐到了极点,开始口不择言:“封霓云……不、不是我害的你啊!你要怪就怪你的好姐妹宋清晓,都是因为她你才惨死的……”

    乔雪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脑缺氧越来越严重,开始语无伦次:“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找人动刹车……可是那天的车祸我没有想过会害死你,该死的人明明应该是那个宋清晓!这都怪你自己为什么要坐宋清晓的车!是你自己运气不好……”

    突然,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女人的凄厉哭喊声都瞬间停止了,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静得让乔雪儿发慌。

    不知过了多久,乔雪儿蜷缩在冰冷的墙角,直到双脚已经发麻失去知觉,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没等她站稳,肚子猛地传来一阵剧痛,或许是因为惊惧太过的缘故,或许是因为受冻太久,乔雪儿一声呼救还来不及喊出,只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一黑重重晕倒在了地上。

    等到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乔雪儿发现自己正安安稳稳躺在明亮舒适的卧室大床上,身边坐着满脸担忧的费夜鹰,自己的手也正被他温暖的大手牢牢握住。

    “夜鹰!”乔雪儿一声惊呼,还没有从经历过的恐惧中恢复过来,惊慌地四下张望,“有鬼!有鬼啊!她来找我报仇了……”

    乔雪儿花容失色,紧紧抱住费夜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费夜鹰也轻轻搂住她,在她后背一下一下地抚拍着,低声安慰着:“雪儿,你是做噩梦了吗?”

    听了这话,乔雪儿这才渐渐冷静下来,自知说漏了嘴,急忙点头附和:“……也许是吧。可是我怎么会在床上?”

    费夜鹰似乎并没有听出什么端倪,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一回来就看见你躺在地上,医生一会儿就到,雪儿,你辛苦了……”

    听到这话,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和委屈愤懑都顷刻间化为乌有,有什么比丈夫此时的关怀更有效的镇定剂呢?乔雪儿抱紧了费夜鹰,听见他胸膛里有力地心跳声,觉得分外心安。

    刚刚发生的一切,或许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