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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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梅朵

    经过将近5个小时的崎岖山路,我们终于到达了康定境内,老阿妈的家就在318国道的边上,这里距离康定还有一定的路程,站在路边上能看见远方若隐若现的雪山,第一次看到雪山一天的疲劳一下便烟消云散,心理恨不得连夜我就偷渡上去,触摸山顶上的尼玛堆。

    老阿妈家的碉楼是依山而建的,外形端庄以石砌墙,墙的外壁涂着规则的白色图案顶部为红色图案,淳朴粗狂向上收缩,窗户上挂有蓝、绿、红的彩色布条,随风飘向拉萨的方向,一层是草房、车库和圈养牲口的地方,二层除了卧室、客厅、厨房和厕所还专门布置了一间华丽的经堂,彩雕精致的巨大佛龛基本占据了半面墙,美轮美奂的唐卡直击你的眼眸。都说按一个藏民的家庭条件如何,就去欣赏他们家的经堂。客厅充满了西藏的地方特色,彩饰装修异彩纷呈,就连天花板上都布满了栩栩如生的彩色雕饰仿佛描述着一段热闹的场景,色彩斑斓的门窗,镶嵌着绿松石的铜壶勾金苗银。充满着民族特色的屋内,又摆放着液晶电视,电冰箱,甚至于空调这些现代化用品,让人很亲近。

    “阿妈,有客人来了么?”一句不标准的藏普,从里屋传了出来,听声音很年轻。

    “梅朵,是我邀请来的,在路上遇见的年轻人,阿妈邀请他们来家里做客,你把客房收拾一下,晚上就住这”老阿妈解释道。

    害羞的梅朵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客房走去,老阿妈便去厨房给我们做晚饭。梅朵的穿着到不像是藏族的少女,她穿着一间淡粉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运动裤,李宁的板鞋格外的显眼,不过立体的五官,宽大的骨架又是标准的藏人模样。梅朵眼眶很大,眼神深邃,和她稍微对视一眼便不能自拔,像吸铁石一样,把你吸入了时空隧道。我记得第一次和狮子接吻的时候,便是这样,不过我不是被吸过去的,而是为了聚焦她那无处安放的眼神。

    “你好梅朵,我叫朴刘来自祖国的大北方”朴刘伸手想要和梅朵握手,从他的眼神便可看出他又动心了,他就是这样,我总觉得说他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而他总说自己是还没有找到真爱。

    “哦,你们要去拉萨么”梅朵很认真的问到。

    “是的,我们要走着去拉萨”朴刘吹牛到。

    “我最崇拜你们这些有想法的哥哥们,你们很勇敢。”梅朵说道。

    “没有,我们也就没有事干,走着玩玩,没有什么可羡慕的”我便不好意思的抢先答道,不然朴刘又会开始一顿神吹,我可以肯定。

    “你不知道,为了这次我们专门参加了一个月的徒步培训,上个月还深入了野人山无人区,已检验我们这一个月以来的学习成果。我才敢来走这一趟,这次拉萨后,我们准备再接再厉登顶珠峰,明年要徒步新疆,后年打算出国了,比如说外蒙古、印度都是我们考虑的目标。”朴刘这次是超水平发挥了。

    “真羡慕你们,生活在梦里一样,我连拉萨都没有去过”梅朵显得有些失望。

    “我一会给你阿妈说说给你放放风,你放心”朴刘拍着胸脯说

    “梅朵,他是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忘记给吃药了,别听他瞎胡说”说实话我不喜欢朴刘这种胡侃,显得轻浮没有技术含量。

    “哥哥,你生病了,还在吃药,还要去拉萨后面的海波会逐渐高起来的”梅朵说道。

    “没事,我的身体我知道,我肯定是可以坚持到我的梦想完成”朴刘故意咳嗽了一声。

    老阿妈这时已经把饭做好了,一大盆的干炒的青稞面,酥油茶,奶酪、酸奶还有我的最爱风干牛肉,把青稞面放进酥油和奶酪的混合物里用手搅匀,捏在一起就是我们都知道的糌粑了,这种食物和新疆的馕一样都是古代为了行军打仗方便产生的,这就好比我们现在吃的方便面一样。不同的就是味道,糌粑我是吃不习惯的,它有点咸是因为酥油茶里面是放盐的,因为高原地区海拔高,昼夜温差大食物里面放盐热量会高一些。又有点腥,是因为奶酪是用纯的鲜牛奶制成的,不想我们从小便喝的是加工之后的牛奶,所以不习惯这鲜味。

    我是个肉食动物,所以我对风干牛肉更感兴趣,更何况这还是西藏的牦牛,这一人一盘虽然很难咀嚼,但是嚼着很过瘾,每次嚼风干肉的时候我都感觉像是在吸烟,猛抽两口我就会上头(开始嚼的时候),但是继续下去的时候你就会感觉很平稳(已经嚼烂了),最后把烟吐出来感觉在那一刻已经别无他求了(咽了进去),当然这不是鼓励吸烟,我的烟已经戒了。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老阿妈便把青用坛子精心酿制的青稞酒和喝酒的银碗拿来出了。

    “尝尝吧,孩子,阿姨有点累就不给你们唱祝酒歌了”老阿妈欠着身子给我们倒满了一碗,青稞酒微黄挂碗壁,飘出一股浓厚的粮食味道,养身极品。

    我和朴刘双手捧着杯壁也欠着身子,表示尊敬和感谢。看着我们喝的很适应,老阿妈便起身说道:我去休息一会,你们年轻人聊,但酒不能喝多了,喝多了会难受。

    我和朴刘表面表示顺从,其实心里都想着必须喝好,醇酒陪着肉还有小美女,醉了又何妨?

    “朴哥哥,你们真的要走那么多地方么?我也好想去啊,可是阿妈总是那个不让我走,说我身体不好”梅朵羡慕的说道

    “真的啊,没事身体是锻炼出来的,你走着走着身体就好了”朴刘说着拍拍自己的身体。

    “嗯~~~~哥哥,你可以帮我个忙么”梅朵充满期望的看着朴刘。

    “只要不是违法乱纪花钱的事,包在我的身上。”朴刘斩钉截铁的答道。

    “你可以帮我,盖邮戳么?你走过的每个地方,帮我去邮局盖个邮戳吧,这样我也能看见山和草原以外的世界了”梅朵眼巴巴的望着朴刘,希望他能答应。

    “你自己去呗,要不带你一起走,邮戳你也看不全呢,还不如自己走出去看看”朴刘很奇怪这个小姑娘的这个要求。

    “我出不去,我不能剧烈运动,我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妈妈这次去成都就是给我拿药去了”。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她对这种要命的疾病没有丝毫的恐惧,亦或者已经习惯了吧,没有博得我们同情的意思,只是在叙述自己的一个暂时性困难,就像我今天肚子不舒服不能上课一样。

    “我尽力,再给你来张明信片怎么样”朴刘也不表现出悲伤或者同情,便立刻说道。

    “我会写风土人情和我的感受给你,到时候让你朴哥哥一起寄给你。”我补充说道,说完又有些后悔,因为我生怕梅朵察觉出来我是在同情他。

    “生死本就是轮回,死亡只不过是去朝佛,转一圈不就回来了么,我没什么可悲伤的,况且我的阿爸已经去拉萨给我祈福了”梅朵笃定的说道。显然梅朵是看我俩这么热情是在同情她。

    “梅朵,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只是想帮忙就帮的全面些,深化些,远一些。”朴刘半开玩笑的说着,同时朴刘和我也饮完了满满一碗酒,这碗酒喝的有些突然又喝的恰到好处,我们都有些上头了。

    不约而同的我和朴刘走进了卧房,我开始回想我遇到过的大事情,好像无外乎考试没有取得理想的成绩,女朋友不够爱我,挣的钱不够花,无非如此而已,这好像又都不是困难,也可以理解为咎由自取,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是因为自己的懒惰,而非天灾,这又让我想到了狮子。

    梅朵藏语的意思为花,我想那应该是盛开在雪山之顶的雪莲花吧,代表着坚韧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