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谋天下之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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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黑暗曙光

    又过一日。

    贵妃中毒已是第五日,给司徒瑾颜的期限又少一天了,可是眼下却仍旧一点眉目也没有,司徒瑾颜没有办法,只能派人在花卉进贡那天的晚上到处寻探,看能否碰上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御花园里,司徒瑾颜正满心惆怅地与汀兰并排散着步。

    “娘娘,您说,会不会是皇后派人往花里下的毒?”汀兰在一旁疑惑地问道。

    司徒瑾颜直接否定地摇了摇头,“不会是皇后,就算贵妃独得圣宠惹皇后妒忌,但贵妃始终没有子嗣,对皇后构不成威胁,其次,那日我曾听皇后说紫苑花乃是月寨国的名花,贵妃娘娘正是因为知晓皇后喜欢此花,才故意争抢的……”

    说着说着,司徒瑾颜忽地眸光一顿,再次陷入了一片回忆。

    汀兰正面露疑惑想要询问时,司徒瑾颜却突然抓住了她的双臂。

    “我知道了!凶手的目标是皇后!”司徒瑾颜恍然大悟地说道。

    “可是明明中毒的是贵妃呀?”汀兰不解她的话。

    司徒瑾颜只好耐心地跟她解释道:“我们都被先入为主的假象蒙蔽了,凶手应该是很熟悉后宫情况和皇后喜好的人,她知道紫苑乃是月寨名花,是皇后的钟爱,所以把毒下在紫苑花壤里,可没曾想贵妃从中插了一脚,非与皇后争抢才误打误撞地中了毒,而皇后心高气傲,偏偏不屑与贵妃养一样的花,就故意把紫苑都摆在了殿外,这才侥幸免于一场灾难啊!”

    听完这番话,汀兰才如梦初醒地频频点下了头,“原来如此,那我们应该对着皇后展开调查了。”

    “去凤仪宫!”司徒瑾颜定定地说道,和汀兰默契地看了一眼后,纷纷朝着东宫方向而去。

    恰巧这个时候皇后感染花毒,她们可以借着探病的名义去拜见,皇后就算再怎么不喜司徒瑾颜,总不会将唯一一个能诊穿肠粉毒的人拒之门外吧。

    而司徒瑾颜想要知道的,是皇后最近都与什么人结了深仇大怨。

    ……

    凤仪宫的夏珂前去通禀,司徒瑾颜仅有的一次才半盏茶功夫就被入请栖鸾殿。

    温皇后今日没再高高独坐她的贵妃椅,而是老老实实地卧在榻上,在一旁的梨花木凳上置了一碗已经喝尽的汤药。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恭请娘娘金安。”司徒瑾颜温婉地朝她欠了欠身,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忘。

    “起身吧。”榻上温皇后难得和气地将她请起。

    司徒瑾颜在嘴角挂着浅浅笑意,故意将皇后挤眉弄眼示意夏珂的细微动作装做没看见,很快,夏珂就讨好地对她说道。

    “昨日听承安殿的许太医说,良娣是唯一一个诊出贵妃怪病的人,不巧,皇后娘娘也不幸轻微感染了此毒,可否请良娣也帮

    我们娘娘看看?”

    “当然可以。”司徒瑾颜泰然答道,在夏珂高兴地作出请的姿势后,于皇后榻前坐下。

    其实温皇后将有毒的花摆在殿外,感染穿肠粉的几率理应很小,可司徒瑾颜从给她把脉的情况来看,却发现温皇后也中毒不浅,只是还在合理的控制范围内。这间接说明了温皇后其实是极爱此类花的,但是碍于身段,她便在无人时静悄悄地去观赏,因此才吸入了更多有毒的花香。

    由此便更加证明了下毒的人绝对不是温皇后,因为没人会蠢到去爱护自己下过毒的花。

    “皇后娘娘请放心,您的身体并没有大碍,相信御医也给您开了解毒的药方,您只要按时喝下,过些时日便能康复了。”司徒瑾颜从良地对榻上的人说道。

    温皇后听完,这才如释重负地送了口气,极不自然地对司徒瑾颜说了一句,“多谢良娣。”

    司徒瑾颜受宠不惊,只是以淡淡的笑容回之,随后,坐在了夏珂搬来的圆凳上。

    “皇后娘娘,贡花被下毒,您最近可是与什么人结了怨?”趁着温皇后态度还算良好,司徒瑾颜抓紧问道。

    温皇后讥讽地嗤笑一声,道:“这后宫的女人都在抢同一个丈夫,谁的心里没有怨?本宫与贵妃都位及权重,有人想一箭双雕取而代之,有什么好奇怪的。“

    司徒瑾颜听着她云淡风的描述,这后宫的勾心斗角看在温皇后眼里就像家常便饭一般,尽管事关人命,她依然可以简单地用一句“有什么好奇怪“带过,除了眼角依旧的狠戾,证明她对此事不会善罢甘休……

    “娘娘的意思,下毒的人是后宫妃嫔?“司徒瑾颜试探性地问道。可是也不对啊,就算有其他妃子因妒生恨想害死皇后,最大收益的不应该是贵妃吗!

    温皇后用眼角睨了司徒瑾颜一下,半会,语气幽幽地回道:“本宫可没这么说,良娣不要误解意思了。“

    闻之,司徒瑾颜受教地低下了头,“娘娘说的是。“

    她嘴上答得恭谨,心中却在暗念皇后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定然不会将心中所想告诉自己的,再问下去也没有意思了。

    “皇后娘娘这便请歇吧,臣妾先行告退了。“说罢,司徒瑾颜婉婉起了身,见榻上的温皇后点下了头后,才退出了殿外。

    出了凤仪宫,才传来了汀兰细小的抱怨声:“皇后的话意犹未尽,分明是有了针对的人,却偏生不告诉娘娘。“

    “她并不知道是谁,就算知道,也一定猜错了。”司徒瑾颜回头用十分笃定的语气对汀兰说道。

    “为什么?”汀兰不解。

    “皇后是以为凶手的目标是她与贵妃才这么说的,除开宫内独大的两主,唯一较为受宠的便是林贵嫔或者惠妃

    了,惠妃是贵妃娘娘的亲妹妹,定是不可能的,所以按照皇后所述的结论,她应该在怀疑林贵嫔,但林贵嫔就更不可能了!”

    汀兰被她说得一头雾水。

    司徒瑾颜便继续道:“且不说林贵嫔是依仗皇后的架势才能在后宫横行无忌的,就算是她,她把毒下在皇后最爱的紫苑花里,万一贵妃没有与皇后争抢,最后没有中毒呢,那皇后一死受益最大的不正是贵妃与惠妃吗!她何必自己冒着被识破的风险,去成全别的妃嫔?”

    听完司徒瑾颜一番长解,汀兰才茅塞顿开地不断首肯点头。

    “所以凶手的目标只有皇后,贵妃完全是一个意外牵连!”汀兰补充道。

    “嗯。”司徒瑾颜确信这点。

    只是,如果凶手谋杀皇后不是为了争宠和权益,那会是为什么呢?司徒瑾颜实在想不出来何人竟与皇后如此深仇大恨。

    一路边想边走着。

    突然在行径百花园的一处甬路时,从一旁的花圃内传来一阵对话。

    “我前几日喊你,你怎么不理我呀?”一个声音尖细的太监不满地质问道。

    旁边的小宫女不高兴了,忙回嘴道:“你什么时候喊我没理你了,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三号那晚在内务房门外啊,我明明看见你从里面出来了,可我一叫你名字,你非但没停下,反而走得更匆忙了!”

    两人的对话无意被司徒瑾颜听见,顿时,脚下的步子猝在了原地。

    三号,正是贡花搬进内务房的那天!

    “你说什么!三号那晚你看见有人从内务房出来?”司徒瑾颜忙将两人的争执打断。

    两人被她突来的声音一惊,忙把正在偷吃的糕点藏在了身后花圃里,双双狼狈地起了身,一脸知错的模样。

    “是什么时间段?”司徒瑾颜再次问道。

    被问话的小太监畏低着头,弱弱答道:“约莫子时的时候。”

    话一出口,无疑是司徒瑾颜在黑暗里看到的一线曙光,当下惊喜对他道:“你别害怕,把当晚的所见所闻皆数告诉我。”

    小太监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说道:“三号那晚,我因吃多了地薯半夜闹肚子,于是便出来大解,恰巧路过内务房门外时,看见她慌慌张张地从内务房出来,我就唤了她的名字一声,没想到她居然不理我,反倒走得更加匆忙了。”

    “我哪有,我那天早早就入睡了,你怎么可能看到我。”这时,旁边的宫女还不忘小声辩驳道。

    司徒瑾颜疑惑地看向小太监,“当晚她打了灯笼?”

    “并没有。”

    “那你凭何确定那人就是她?”

    “因为她有一套宫服比较特别,早先因为抱猫被抓坏了,于是衣领便被换成了白色布料,那天晚上

    月光姣好,白色要比其他统一的粉色更显眼些。”小太监坦然道。

    司徒瑾颜思忖着他说的话,觉着也不是没道理,便又问向一旁的宫女,“那你当天晚上究竟有没有去过内务房?何人能给你作证?”

    “奴婢当晚真的只在寝房睡觉,共事的宫女们都能替奴婢作证,况且,奴婢那件白色衣襟的宫服早在五天前晾出去晒时就遗失了。”宫女解释道。

    听完他们所述,司徒瑾颜很快就和汀兰明悟地对视了一眼,显然,宫女的白襟衣服事先就被凶手盗走了,然后当晚去内务房下毒时,又恰巧被小太监撞见!

    但是,司徒瑾颜还要再确认一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