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钠斯神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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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不幸的消息

    卡纳罗又一次的来到了兽牢,这地方跟她还真是很有缘分,当初,他从这里救出了阿蜜西,现在又是他自己被关到了这里,命运无常,造化弄人呐。

    高大的牢房在那一次被毁坏之后,又被重新的修缮了一番,比原来还要坚固,比原来还要壮观,比原来还要戒备森严。

    在无意识中,他被拖了进去,一只毫无反抗力的死鸟,任由人百般摆弄,只听得嘭的一声,那是兽牢的铁笼子的响声,卡纳罗被关了进去,立刻的,一大帮人就跑进来,死死的围住了铁笼子,看着这一只死鸟般的人。

    兽牢内部变化是不大的,上一次遭受了攻击,那只是有损皮毛,而没有彻底的将这里毁坏。

    那曾经被放出去的野兽,现在好像是一一被抓了回来,虎啸龙吟,野生的山雀在笼子里面胡乱的翻飞,最边上的那只大蝙蝠匍匐在地上,嘴里面发出了丝丝的声音,在卡纳罗旁边是一条蟒蛇,它的周身花纹呈现出彩色的,别致的颜色,它缠绕着,只有尖尖的头部在四处探试,在不断的寻找出路,却找不到一条出路,时而吐一吐蛇信,那便是向世人证明它还活着……

    诸般凶恶,都被锁在这里,那都是一些珍禽异兽,它们都像是卡纳罗一样——在外猖獗之后,被人或者神制服,然后被关在这里。

    要说,这里这么饿多凶恶的动物,自从被关进来了,就显得格外的温顺,不吵不闹的那种,因为野兽一旦被囚禁,就会失去野性。

    平静的兽牢里面来了一个新人,这儿的野兽们大吼着,似乎是在举行一个类似于欢迎仪式似的。

    如同一潭死水,突然有一天被注入了活水一样的,令人也激动,令兽也激动。

    他醒来的时候,只一抬头,便看见了数十双眼睛看着他,那些眼睛,都是隐藏在一个个结实的铁盔之下的——那是派来看守他的亲卫军。

    他们的手里面都拿着长刀,腰间挎着短剑,全身都装在那个结实的铁笼子里面。

    他的全身都很疼,属于被火烧灼的刺痛感,向站起来。都很难,腿就像是没有了一样的,活像一只蛤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天气格外的干燥,连风也不吹了,铁笼子外面的泥泞都干了,难闻的恶臭还是有,只是消散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的刺鼻。

    卡纳罗叹了一口气,表示无可奈何,他明明想到是这样一种结果的,不是被囚禁就是干脆被杀掉,可是他还是回来了,“怎么这么笨?怎么能够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简直就不可以被原谅!”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事已至此,他又被关注了,野兽被囚禁了,尚且失去那原有的野性,况且他是个人,一个曾经勇敢,现在变得消沉的人。

    某一天的夜晚,月圆之夜,他终于站了起来,趴了很长时间的人,在站起来那一刻,那感觉就跟双眼失明的人在某一天突然看见一样。他大大的、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空气固然是污浊的,可是,他的气息终于算是通顺了。

    圆月挂在天上,这令他想起了月神的故事,那是久远的故事吧,那个牧羊的女孩,怎么幻化成了如此美好的存在?月光皎洁,夜色怡人……

    现在,在他周围的侍卫,也已经出去了,因为这个地方,到了晚上是格外的恐怖的,那些野兽张着眼睛,那眼睛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光,红色的眼睛,紫色的眼睛,幽蓝的颜色,伴随着颜色的,还有长长的嘶吼,好比住在兽牢东北角的那一只狼,那家伙,一到晚上,就开始嗷嗷的叫,朝天长啸,似乎在呼唤着什么,它一叫,还会惊着别的野兽,别的野兽一发怒,这儿就会完全的变成一个森林的派对,各施技巧,狐狸也叫,老虎也掺和一嘴。

    唯独只有那个边角上关着的那个老婆婆没有什么动静,她那里,既没有发出什么光,也没有什么声音从那里传出来,她被关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在阿蜜西被救出的时候,她也没有趁乱出去,所以到了现在,她还是在这里。

    空荡荡的,到了后半夜,月亮已经偏移了,鬼哭狼嚎已经停止了,那些野兽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只发出沉重或者轻微的鼻息。

    他依旧那样站着,凝望着月亮,亲眼看见天上的月亮如何的变化,在高墙之内,天空就是唯一的景色了,月圆之夜,星子就会格外的稀少。

    如果不看天空的话,四周就是黑乎乎的,月亮虽然照亮了地面,可是看见毫无违和感的地面,还是令人伤心沮丧的。

    就好比,你站在很高的山巅之上,你最好是仰望天上的月色还有星空,若是你往下看得话,那便是很悲壮的场景。

    在高墙头上,一只黑影飘然而过,像一只速度很快的蝙蝠,在夜空中盘旋了一周,然后才找准了机会,然后才俯冲下来,稳稳地站在了卡纳罗的前面。

    那个人,不,长得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人,他扁平的鱼嘴巴,宽宽的胸,关键是还有一双翅膀,他大大的眼睛没有光,却格外的灵敏,从高空中就可以看到下面的状况。

    “你还记得我么?呃——,就算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的神奇的相貌也会如此的动人。”

    “鱼人·乌儿克。我没有猜错的话。”

    “你没有猜错,就是我,我曾经是你的向导?不是么?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那么,你又有何贵干?”

    “呃——。”鱼人的脸一沉,瞬间加重了一种沉痛的语气。“我来告诉你这世界上最沉痛的消息!”

    “那是什么呢?”

    “是阿蜜西,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她出了很大的意外,只能说很遗憾。”

    卡纳罗觉得他的头顶被惊雷击中了一样,差些把他在原地给击倒了,他不能想象这么悲惨的故事竟然发生在了他自己的身上,还有瞬间而至的,那是深深的自责,他的头脑里面翻江倒海,一遍一遍的想,事情怎么会这样发生。

    “是的呀,我被抓了,那么她怎么可能幸免呢?”

    鱼人看着他,看着卡纳罗那充满了血丝的眼睛,他本来就很虚弱,重重的坐到了地上,鱼人那瘪嘴也不说话,鱼人的眼睛里面流出了眼泪。

    “你得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怎么一回事?”

    “哦,你走后,莫里安篡位了,他挟持了查尔哈王,并且控制了整个国都。”

    “怎么可能?这么会这样?”

    “他得到了喀西国王子莫罗的协助,莫罗协助莫里安登上王位,唯一的条件就是埃及国变成喀西国的附属国。”鱼人的这样说,在讲一个悲惨的故事,“你被关起来了,舒克王也被软禁起来,而阿蜜西被认为是一切罪恶之源,被带到绞刑架上,付诸于绞刑……”

    “我早就应该知道的……我早就应该知道的。”

    “是呀,从那次国母被刺杀就应该防范的。”鱼人说完这一句话就打住了,不往下说下去了,因为那件事,他也献出一份力。

    可是卡纳罗并没有特别的想起那件事情,反倒是被冲昏了头脑,头脑里面反复无常的思考,可是都没有考虑到重点上。

    “我的父亲还活着么?”他突然这样问,在这时候,他想起了他的父亲,曾经的查尔哈四世,现在莫不是沦为了阶下囚?

    “再怎么大逆不道的人,也不会弑父。你放心好了,你的哥哥这一点良心还是有的。”

    “那就好。可是我回来没有人给我讲述这些事情。”

    “当然不会了,新的国王查尔哈五世——莫里安,在加冕之时,便有号令,谁谈论他攥位的事情,就会被杀掉。所以,没人告诉你也很正常,即便是舒克王,他一向小心的,可还是犯了错误,就是跟你搭上了关系。”鱼人这么说,就像是卡纳罗是万恶之首一般。

    “好了,我得走了,还有告诉你,他们就要对你动手了。”鱼人说完,他就拍打着翅膀开始往上飞。

    “放心好了,我不打算活到明天了。”

    鱼人却停住了,“是的,士可杀不可辱!”

    随之鱼人拍打着他的小翅膀,往上飞,很快就冲出了兽牢的高墙,消失在夜空中。

    卡纳罗的泪水已经不可以遏制了,年轻的时候,遭遇了无情的杀戮,遭受了背叛,痛失了爱人……沦为了阶下囚,这不是灭顶之灾,又能是什么?

    他绝望透顶,如果现在他的手中有一把剑的话,他一定立刻将其拔出来,插入自己的心脏,以结束自己的命运……可是他没有,他什么也没有。

    冰冷牢固的铁笼子,松软的泥土,明朗却又很无奈的月光……这一生,这一世,怎会如此悲惨?怎会如此不堪?拿什么去拯救?拿什么能够逆转命运的齿轮?

    他几乎知道,一定会死在这里,用不着别人来动手的,曾经誓死捍卫的国土,现在沦为敌国之附属,曾经的人,业已逝去,国破家亡,又有什么可以牵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