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钠斯神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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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欲加之罪or无妄之灾

    阿蜜西被关进了黑屋子,里面阴冷潮湿,湿气袭人,间歇的还能听见水滴的声音,她的手被捆在了身后,双脚被捆在一起,身体半躺在地上,冰凉的湿气袭遍了全身。

    “要是这个时候能出现个人来拯救我,那就好了。”心里暗自这样想着。

    “你的手被打开了,现在,由你自己把脚下的链子解开就是。”有一个人,就在她的面前,跟她讲。

    “原来这世界上祈祷还真是起作用的。”阿蜜西就这样发觉她的手倏地被松开。

    张开手,先拿掉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这样就刻意大略的看清周围的状况了。

    站在她面前的果然是一个女子,与她的年纪相仿,是一个少女,不过,这个少女在气质方面与阿蜜西比起来却是有很大差别的,虽然阿蜜西在埃及国宫廷里面呆了足够长的时间,也逐渐的沾染了贵族女士的气势,可是,看眼前的女子,却有几分仙气,站在她的对面,就是一尊女神的雕像似的。

    模样甚是好看,娇滴滴的,皮肤犹如凝脂般白皙,身上披着纱裙,轻飘飘的,头顶上还有微微的光环,就更具有某种神话的气息了,声音倒是跟她的模样很不相符,有些粗犷的声音,按说少女的声音应该趋向于甜美细腻,可是她的声音听起来总有一种成熟在里面。阿蜜西就是凭借着声音判断这是一个中年女子。

    “她来找我做什么?”阿蜜西一边解开拴在她脚下的铁链子,一边通过余光看看她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以为这是一个洞穴,或者,是某处监狱,再或者,是某一个地下室。”阿蜜西以为自己会被关进监狱,睁开眼才知道这里是一栋楼房,她就在第一层,大门被关着,光通过门缝投了进来,这才看得清。

    她勉强站起来,因为地上潮湿,加上被捆绑了很久了,她的腿脚都发酸,身上,尤其是背上,也是发麻的,“唉……”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说吧,找我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阿蜜西揉揉自己的肩部还有捶捶自己的背,很不在意,虽然刚刚还在祈祷有一个救星,救星真的来到了,也就那么回事吧,反倒觉得就那么一回事情,失去了感恩戴德的感恩品格。

    “我就是那个给你传信的人。阿蜜西。”

    “不简单呐,这个我从未见过的人,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她又想起了被抓之前传来的那封莫名其妙的信件。什么恶魔……然后还有个什么冈钠斯……还有遥远的东方……“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都忘了。”

    “你想表达什么呢?这又有什么意义呢?”阿蜜西问她,满是疲倦和懈怠,满满的负能量占据了她的身心。其实她想说的是这个人对于她自己到底有什么帮助。

    “没有什么重要的意义,至少我现在没有要将你拯救出去的打算。”

    这就让阿蜜西更加的心灰意冷了,她的生死未卜,到了注定绝望。

    “不过,我的确是过来帮助你的。为了你肚子里的胚胎而来的。”

    阿蜜西听到这里就沉默了,“看来,此事确人尽皆知了。没有办法了,我是死定了。根本就用不着国王还有宫廷法官的判决了。”

    “为了卡纳罗,你不应该让这个孩子降世,那是个罪孽!”

    一个陌生人告诉自己抛弃掉自己的孩子,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如同天荒夜谈一般,很有几分滑稽可笑的意味,让人难以接受。

    “你没有资格,这是我的孩子,除了我,谁也没有资格来决定他的生死。”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开始啜泣起来,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这份母性生出的感情,别人自然是不会懂得的。

    “可是……他不是卡纳罗的孩子。”

    “要你管!他只要是我的孩子,这也就够了。”

    在无法改变事实之后,阿蜜西在内心里面已接受了自己腹中的胎儿了,还未出世的胎儿是她唯一的依靠了,那是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呀,尤其是在威胁到他的生命的时候,阿蜜西就越发的要保护他。

    “这只会积攒仇恨!仇恨!难道你不懂么,在以后,仇恨会毁掉所有人的,冈钠斯绵延到后代的时候,那会是灭顶之灾!”

    “我就是不懂,一个还未出生的婴儿,你居然说成是仇恨的种子,作何居心?你妈生出你,那才是十足的祸害!”不觉间,阿蜜西激动的破口大骂,就是一个泼妇模样了。

    “哼~,我就说这么多,你最好自己解决掉,否则别人会来收拾你的,现在还来得及!”女子几乎就要被气炸了。

    女子伸出她一直放在背后的左手,一个光亮的圆球在她的手心转动,转的越快,那圆球就显得越发的亮,最后简直是很刺眼的。

    阿蜜西的眼睛因为泪水都已经模糊了,这强光也没有让她觉得闪眼睛,却是那种彻骨的伤悲让她觉得绝望无依靠,尤其是现在她发现有人要夺去她的孩子!

    女子再也没有多话了,可能她也知道,多说是不会有结果的。张开的玉臂在空中托着那个发光的圆球划了整整一个圆圈,有种仿佛是空气被撕裂的感觉。

    两只手凭空一抹,那女子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大屋子就又变得安静下来了,仿佛从来没有这么安静似的,在阿蜜西的后面,就还有几个房间,有一个没有了门,外面的光能透出来,其他的基本就是关着门的,在屋里的小走廊尽头就是一个楼梯,从那里就能够上到二楼去。

    阿蜜西靠在墙边上的,在这阴暗的楼房里面,她一度陷入沉默中间,只能听到她的抽泣声,并排过去有三间房,在她的对面,也就是走廊的另一边,还有两间房子,最边上的就是那额上二楼的楼梯。

    阿蜜西知道这栋楼房的,这是一座三层楼房,二楼和三楼的格局也应该是和一楼一样的,以往,她只是在外面看这座楼,方方正正的房子,全是石头垒起来的,窗子做的很多,也很大,窗子上面按的是细铁棍,这样就完全同外界隔开,想偷着进去,是不可能的,何况,外面还有一些守卫。

    她在寂静的氛围中间,默默的流着泪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她一点儿也不在乎是白天还是黑夜,白天也好,黑夜也罢,都是绝望的颜色。

    呼哧一声,光带着风进来了,进来的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匆匆的跑了进来,然后就抱住了阿蜜西。

    卡丽姬王妃凑到阿蜜西身上,什么都没有说,就把她抱在怀里了,不管怎么样,现在总算是有一丝的温暖了。

    “不要紧的,什么事情都会有处理的办法的,总会有处理的办法的。”

    阿蜜西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事实就摆在面前,她还是没有什么办法。

    “好了,我是偷着过来看你的,卡纳罗又有消息了,正在浪池举行大战,呃……应该在不久就会回来的……只是你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情。”王妃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还时而的注意看门口的动静,生怕在这个时候王公贵族闯进来。

    “我相信你,那不是真的,对不对?”

    阿蜜西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

    “告诉我,真相是什么。”王妃在鼓励阿蜜西,在王妃的心里,很同情阿蜜西。

    “我是被迫害的,莫里安他纯属诬陷我,因为他是一个昏庸而且十分邪恶的人……”

    “不!你不可以这样讲,莫里安是王子,他的贤明我们有目共睹,他无比正直……你应该思索你自己的存在的问题。”

    阿蜜西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看着卡丽姬王妃。怎么她也说这话,“这是要自己乖乖的认罪,这样也好免些罪受。”

    “你要知错,趁着卡纳罗还没有回来,这些事情都应该处理合适。”

    “那您说呢?”

    “听我的话,早早的处理掉肚子里的孩子,这样也就可以风平浪静了。”

    没想到,还是一样的路子,真是怀疑刚刚的那个凭空就消失的女子和卡丽姬是不是有过商量,“可那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就是这个孩子带来了祸患不是。”

    “不是,他是无辜的,纵然我有错,那他也没有错。”

    “我实话跟你讲吧,如果你自己不识趣,就不仅仅是幽禁你这么的简单了。”

    他们都只是碍于卡纳罗,才迟迟没有动手……这些阿蜜西心里是清楚的。

    “孩子没有了,你和卡纳罗迟早还会有的,可是你得为你自己着想……所以……你听话……”

    阿蜜西头脑一热,她真的有了去死的冲动,一时间就觉得众判亲离,绝望得触到了底线。

    人最怕的就是没有人理解,然后在自己的意志和别人的意志之间作挣扎。

    “话不能多说了,现在被别人看见我们两个人单独见面不好。”王妃就推门离开了。

    阿蜜西眼看着门被关上,她进了就在她身旁的房间,这间房没有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雕像,雕像旁边就是一推白骨,还有一个骨架紧靠着雕像,雕像是一个人,是一个老人,白色石灰石像,除了白骨,就剩下一扇窗,能够看到外面的模样,蛛网密集的在这里分布着,蚂蚁也有,虽然空洞的房间,却也是脏乱差,充满了腐朽的气息。

    她走出来,朝着那座楼梯走过去,其它的房间她不想再看了,说不定那里面还是一堆白骨,或者一具尸体,又或者是僵尸,她一个女孩子,还是很害怕的。

    她扶级而上,二楼除了中间的大厅没有之外,果然跟一楼的布局是一样的,东西向的一条幽暗的走廊,并列在走廊两边的是两排房间。楼梯口左手边是两间房,最尽头是一扇窗,窗子上的铁棍是锈蚀掉了,断了好几根,一眼看过去,就能看见旁边,那里还有一栋楼,只能看到那里的石墙,要看全貌,就要走近到窗边。

    阿蜜西哪还有什么看风景的心情,倒是走向右手边的昏暗空间才好。

    她不去推门,不去打扰这里所有的寂静。

    到了这层楼的尽头,她就猛地回头,目光如炬,快步走回来,直接的走到了那扇窗边,往外一看,就看到眼前那栋楼的侧面,形状跟这栋楼很有些相似,只不过,在山墙上,布置着外置的楼梯,所以那块墙上开了三个大门。

    空荡荡的窗户,空荡荡的楼梯,紧闭着的山墙门,她试着探出身子,很久没有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了,总有些急切,她希望她能完完整整的呼吸一番外面的新鲜空气,哪怕下一秒她就会死去。

    再一次的,绝望之后,就会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冷静,将死之人也会有的回光返照。

    “你从来不孤单,你看!我也在这里呢!呵呵呵。”那个小人儿重新出现了,阿蜜西当然记得他,他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这个会施用蛊惑之术的小人儿可把她害惨了。”

    小人儿就站在对面的悬梯上,他的身高还是不见长,也还是那么一副调皮轻浮的模样,笑嘻嘻的,但是这笑容绝不是那种刻意的嘲笑,百分百是那种示意友好的笑容。

    “你在这里干嘛?”

    “嘻嘻,等你呀。”

    “等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由我操纵的每一个目标我都能在很长时间之后再一次的找到它。”

    阿蜜西咬咬牙,愤怒和仇恨从那双眼睛里面露了出来。那个小人儿不以为意,他才不管她的心里怎么想,怎么恨他呢。

    她赌气,越是要她生气的,她偏不会让那个人得逞,再说,反正她已经是这样了,还有什么是不可以豁出去的呢?开心一点,放浪有什么不好呢?

    “你到底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也没有用处,因为不是我把你给睡了的。”

    她真是到了要爆炸的地步了,可是,“不能够看着他得意地样子。”

    保持着沉默。就这样僵持着。“看他到底说不说。怎么着也要把这一切弄清楚,死也不能够作糊涂鬼。”

    看她也不说话了,小人儿在旋梯上很无奈,他的扁平鱼嘴吧啦吧啦的,“我是鱼人·乌儿克,尤宁国的小法者,奉喀西国王子莫罗之命协助他拿住你这个小娘子。后面的事情你就应该清楚了。”

    “你的父亲,是他救了我。是这样的吗?他也叫乌儿克。”

    鱼人·乌儿克被阿蜜西的觉悟给惊到了,“这你都知道?”

    “不,我不知道,我是猜的,乌儿克是一个姓氏。”

    “呃……他其实也有名,只不过很长,平时都很少叫全名,都叫乌儿克就可以了。他叫尤里斯儿克纳福·乌儿克。”

    “那你呢?应该叫鱼人。”

    “你猜对了,我就是他的儿子鱼人。”

    呵呵呵,阿蜜西笑了起来,“鱼人,长得倒是真像一条鱼,不过奇怪的是,他长得一点儿也不像是他的父亲……”

    “你亲爹不是他吧,因为你一点儿也不像他。”

    “谁说的……是他把我养大的,我只是完整的继承了我母亲的基因而已……她是东边沧海鱼族……”

    “那你生出来的时候可不是把你周围的人吓坏了?”

    “可不是嘛,人家一看出来这么一个玩意儿,都吓坏了呢?”鱼人在自嘲,也可以视作倾诉,就像是朋友一般。

    阿蜜西倒是感到些许的快乐了,不过建立在鱼人惨淡的命运之上的。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乌儿克按部就班的教授我法术,在他的所有法术中,尤喜欢蛊惑之术,“我最喜欢将人迷惑,看他们按照我的意愿来做事情。”

    “那么,扮演上天的角色感觉如何?是不是感觉很爽!”

    “很嗨哟!以我的蛊惑之术,已经无人能出其右,可是我感觉还是不够,因为有时候还是不受我的控制。呃……就比如说,对你施以法术之后,你原本的意志还是没有完全的屈服……”

    “这个自卑而又孤单的家伙,还有几分可爱。”阿蜜西细细的听着他的叙述。

    这个谈话的场面一度陷入了沉默。无话可说了,鱼人似乎沉浸到自己的心思中间去了。

    “乌儿克!”这直呼其名的声音传过来。

    鱼人看都来不及看,“呃……那个……老家伙来了,我得走了。别告诉他我来过。”

    鱼人短小的身躯爬上一级一级的梯子,打开山墙上的那扇门,匆匆的关上了。

    不一会儿,乌儿克就找过来了,他的胡须在风中轻轻的抖,头上裹着头巾,手里还拿着权杖之类的东西。一摆一摆的,意识到了头上有什么似的,抬头一看,就看见了阿蜜西在窗台上的脸。

    “请问王子妃,您可曾看见一个长得像鱼的人,很矮,很奇怪的东西在这儿来过?”

    阿蜜西听着乌儿克的描述就觉得好笑,“像鱼、矮、奇怪的东西。”一结合那鱼人·乌儿克的形象,还真是好笑。

    “没有,我从未见过像您描述的这样的人。”

    “好吧。”

    “我就说没见过。即便是我知道他躲在哪里,也不告诉他……这是我的权力。”她做出很无奈、无法帮忙的神态。

    乌儿克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就要走开了。

    可还是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了,“难道他发现我在撒谎了。”

    “我为您的事情感到遗憾,不过,我希望您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的……您腹中的胎儿并非您和卡纳罗的……这一点我可以作证。”

    “那么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阿蜜西看着乌儿克揶揄,生怕说错什么。

    “您要怎么结束这件不幸的事情呢?”

    “我不知道。”

    “王子殿下已经在多日之前就在领兵回归,不多时就会回来的……这个孩子您还是早些时候处理掉好了,这无辜的孩子一旦降生,定是格外的困难。”

    “难道您也认为……”她的眼里绝望泪水又流了出来,痛苦不堪,一见到这样,乌儿克摇摇头,离开了。

    独留阿蜜西在那冷风中泪水肆掠。

    “这人间……倒是这么无爱,绝望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必周游人间,如同困于泥潭之中,离开了世间,应该会万般皆空,就没有这么多的烦恼了,不需要挣扎,不需要……”

    就在冷风中,阿蜜西探出了她的身子,婀娜的身姿悬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忽的一下,闪了一下,她的下半身也出来了,她就往下跌,那种急速下降的状况,禁不住大喊,嘭的一声,脑袋就要着地了。

    这下一切都要完蛋了。

    嗖的一声,一个黑影在地上横向的冲了过来,准确的挡在了阿蜜西的身下,扑通一声,阿蜜西昏死过去了。

    之后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

    醒过来的时候,她还是在楼里面,那里依然是潮湿,依然是有水滴从上面低落的声音……

    所有的东西,都是真切,这里还是人世间,不是什么地狱,要是地狱,倒还正中其下怀。

    “这是在地狱么?我已经死去了是不是?”

    “不,你想错了,你还活着。”她的眼里赫然出现一个鱼头。

    “我救了你,你现在应该感谢我。”鱼人的嘴叭叭的说着,语气之中不乏俏皮。

    他天生就具有搞笑的能力,不管是在什么样的状况下。是呀,可能长得丑的人都能够自带乐观和幽默。

    “不,我这是活该,你不应该救活我,你在害我,你个死鱼……你个死鱼!”

    “哎呀,这么一摔,把你的礼貌还有优雅全带走了。真是可悲!”

    嬉皮笑脸的模样。没有使得阿蜜西缓和好多,生出了更大的厌恶感。

    阿蜜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时而睁眼,时而又闭眼,之前,她要结束自己的命运,现在没有死,就变得格外坦然了,她的所有经历,就是理所当然的了,那些所谓的罪恶,不过是谎言和阴谋,一介女子,无法左右,任其自然,也只能够任其自然。

    “现在不想看见这个丑东西了。”在她的眼里,鱼人有些许的可爱,倒是他阻挡了自己的死亡,就万分的厌恶他了。

    “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不是?”鱼人,要是摆在今天,就是那种传说中的24k纯钢铁直男!无药可救。

    “谁和你是朋友?昂!”简单的训斥,就将鱼人彻底的伤心了。

    他转过头去,这个小人儿的眼里终于流出了孤独和伤心的泪水,不再理会她了。“不算是朋友,那算是什么?唉!我都快忘了。最终还是我害了她。”

    哈哈,这小子居然一厢情愿的认为他们之前已经是朋友了。

    第二天,早上,晨起的鸟儿还在啾啾的叫着,正要四处去觅食呢,那栋小楼安静的要命,小楼里面,那鱼人缩着矮小的身体,躲在屋子的角落里,最里面的哈喇子,不时地流到地上,呼呼的睡着,虽然是冰冷的地,虽然,没有被褥,他依旧是睡得很香。

    在一旁,就躺着阿蜜西,事实上,从那二楼摔下去,被接住了,还是受了些伤,现在她还使不上力气,站不起来,腰没有力气了,只能躺着,她肚子越来越大,新的生命就快要来临。

    鱼人则像是守护神一样。

    忽的门就被什么东西撞开了似的,传来了熟悉的铁铠甲的声音……

    莫里安腰挎着长剑,就进来了,后面跟着乌儿克,一队卫兵,冲着阿蜜西过来了。

    那鱼人一闪就到了阿蜜西的前面,张开手就挡在了他们的前面,那两只手呀,整整两个鱼翅。很真诚,很锋利,也很滑稽。

    莫里安没有拔出剑,而是示意乌儿克,鱼人早已经做好准备了,他的两只锋利的手往中间一合,再次展露出来的是强壮的肌肉和凶猛的杀气。

    鱼人的嘴里面呜呜的喘息。

    乌儿克二话不说上前来,顺手拔出了莫里安的剑,刺了过来,他躲过一剑,侧身过去朝着乌儿克的眼睛刺了过去,乌儿克转身,剑一下平过去,斩掉了鱼人的手上的指头——几片锋利的刀刃。

    剑落下来的时候,鱼人的鲜血流了出来,他用另外一只手去挡,不想,那乌儿克抬腿一脚狠踹在他的胸部,他后退几步,乌儿克眼里冒火,剑过去,他还未及抬头,再一次的剑起剑落,鱼人的另一只手也受到了重创。

    没有眼泪,没有嚎啕大哭,在墙角,看着乌儿克——自己的父亲。将那把伤他的剑插进了莫里安的剑鞘,亲眼看到他们把他新交下的“朋友”抓起来带走,接着就是几个卫兵把自己拖走。

    当天日正午,阿蜜西和那个鱼人就被捆到了大殿的外面,十字架上,已长出了很多的苔藓,就是说,很长时间都没有用过了,两个十字架曾经是行刑架——把人捆在上面,双手张开,作飞鸟状,而后远处的羽箭齐发,把人完全的钉在十字架上。

    十字架就在大殿的下面,站在宫殿的最上一级台阶,正对着的就是这两个左右分布的十字架。

    “是要审判,还是直接行刑?”这都不重要,也无须紧张和害怕,阿蜜西目光呆滞,空留一副肉体在十字架上。

    鱼人因为流血过多,昏睡过去了,阿蜜西认为他这就是死去了,看也不要看他。

    查尔哈和卡丽姬出现打破了正午所有的安静,一干王公大臣在后面,很笨拙的跟随着。

    没有人注意他们,知道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这是国王停下了。

    莫里安这个时候就上前了,他一直呆在大殿前,他到国王面前说了几句话,国王和王妃听了思考了一会儿。

    这阵势没有什么可怕的,阿蜜西已经司空见惯了,下面的大臣似乎有的听到了莫里安的话,一片躁动。

    一个红袍的人往前面去,那是个老人,阿蜜西也是见过他好几回的,他就是埃及国势力较大的舒克家族,那个老人就是查尔哈三世亲封的舒克王。

    这舒克家族的在鼎盛时期是绝对可以和查尔哈家族分庭抗礼的。但是,舒克家族绝对是最为低调的家族之一,舒克家的人很少抛头露面,十分有神秘感,家族到底具有多大的实力,谁也不清楚,有多少财富,更是不为人知……

    现在的查尔哈四世见了舒克王,也称他哥哥——舒克王同查尔哈四世曾结为异姓兄弟。

    这个老人,可想而知,其权利有多大。

    阿蜜西看着前面有羽箭冲着自己,正在拉弓,可是在舒克王示意之后,这一切又都停下来了。

    莫里安看到这一幕,急的直跺脚,他的目的没有达到。自然恼羞成怒,可是又不敢大肆的发泄出来,在场的那么多人,有气不敢撒的味道应该很难受吧。

    莫里安举着剑过来,气势汹汹的,就要劈到鱼人的头,阿蜜西大声的喝住了他,轻蔑的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你要杀的人是我,不管你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舒克王过来手挡住了莫里安,啪的一大嘴巴子,扇在了莫里安的脸上。

    “叔父!”

    “都说了暂停行刑,你怎么如此的冲动,违背父辈的旨意,你想怎么样?昂!当一个乱臣贼子?”

    莫里安这就退却了,阿蜜西也就松了一口气,鱼人是很可恶,可他终究还是救了自己一命,自己还是不能够熟视无睹。所以在手起剑落之间,她决定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除去阿蜜西不知道的一面,舒克王是一个慈祥的老人,面带微笑,正直豁达……这就让阿蜜西想起了老约翰爷爷。

    舒克王看着阿蜜西,眼里充满了怜悯,让阿蜜西真就觉得自己是他的孙女一样的。

    “诸位!诸位!安静,安静……”国王讲话了。都安静下来。“我的儿子,卡纳罗在前线浴血奋战,不瞒诸位,他将在不久之后凯旋,他在前线浴血奋战,可是,身为他妻子的……呃,阿蜜西……竟然早已通敌,并且怀上了……这都是公开的秘密了,今天不妨敞开天窗说亮话,我决定处决掉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可是,善良的舒克王,我的哥哥说我的儿子卡纳罗还未归来,这样做会寒了三军将士的心,会伤了我儿子为国奋战的感情,所以,并不将她处以极刑,但是,恶人必将受到惩罚!”

    最后的结果就是阿蜜西解下十字架,要关押到铁牢之中去,等到了卡纳罗归来之后再做处理,而鱼人就没有那么的幸运了,由于其协助了莫罗攻击埃及国国都,是要处以极刑的,有意思的是,鱼人是被他的父亲乌儿克举报的,当然,也是由乌儿克捕捉到的。

    阿蜜西被捆着下了十字架,是莫里安亲自押着她,“你是一个无耻至极的人!”

    “随你怎么说咯!反正你的事情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人人都恨你入骨……”

    “你有什么目的。”

    “坚持正义!”

    马上就要对鱼人行刑了,阿蜜西望着上面,鱼人就像一件破烂的衣服被挂在十字架顶端,等待羽箭齐发。

    “他不是你的手下么?为何这样对待他?算不算卸磨杀驴?”

    “他是一个叛徒……”

    高度密集的羽箭横空而过,嗖嗖的声音,射向了十字架,鱼人尖叫着,如那波涛汹涌,如那海鸥的尖声鸣叫……鱼人的前面张开了一张大网,一时间把所有的羽箭都吸了进去。

    查尔哈王看到这么个小东西在兴风作浪,举起法杖,法杖聚集的力量射了过去,在那张网吸进去之后,一股强风反射出来,那些射进去的羽箭,还有国王加进去的能量皆被反弹出来。

    飓风过后,那些羽箭射中了一大片执行的士兵,那股法杖的能量则打在了大殿前的石阶上,轰塌了一大片。

    从那十字架的后面徐徐飞过来一个女人,环绕那十字架石柱一圈,就解开了鱼人……

    查尔哈国王要再一次攻击,被舒克王拦下了。

    众人已被吓得魂不附体,一退再退的。

    那女人拉着鱼人不紧不慢的离开了,天外飞仙的场景落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面,甚是震撼。

    “上天还是有良知的……”阿蜜西的心终于松下来了,现在好了,不管是把她关进铁牢还是铜牢,都无所谓了。

    已经落得了众叛亲离,绝望的时期已经过去了,不再绝望了,也不再有洗完了,想通了,自从离开奥克拉,她就完全的失去了自由,爱情刚开始是很甜蜜,后来发现时间长了完全就是一种束缚,到现在留下了糟糕的烂摊子。

    为了自由,一只鸟儿选择飞向另外一片天空,它欣喜若狂,以为再也没有任何烦恼,再也不需要痛苦,可是……在那片陌生的天空中间,迎接它的,是另外的辛酸和束缚,它甚至觉得那苦楚盛于以往……罢了罢了,再怎么疲于奔波,都没有什么意义的……

    这是什么?一只鸟的绝望之旅?还是一个人,万千大众的既定命运?

    怎么说都是对的,如果你是一只鸟儿,那么就是绝望之旅,如果你是一个人,那便是命运旅途中的轨道。

    她的胳膊像是被卡住了似的,身体往前倾斜,就要倒下去了,她的脏兮兮的衣服在地上拖着,随之人也往前走。

    她被士兵架着往前走,阿蜜西很清楚,这是要把自己锁进大大的、方方正正的铁笼子里面,嘭的一声,铁门与铁笼的碰撞的声音。阿蜜西倒在铁笼子里面,眼睁睁的看着青天还有白云。

    看着,泪水就流出来……

    肮脏的地方,阿蜜西唯一的希望就是腹中未出生的胎儿,她始终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没有让胎死腹中,这不是他们一贯的善后打算么?怎会在集会上只字不提呢?就这样放过……她想不明白,也不多想,而满怀希望。

    没过几天,直到她刚出生的孩子被带走,她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的垮掉了。她临产的时候,疼的不行,失去知觉和意识了,隐约记得有几个女人匆匆进来为她接生,而在她醒过来的时候,孩子却不见了,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一个女人,忽的一下就垮掉了……

    那天傍晚的时候,天上就下雨了,瓢泼大雨,把铁牢浇了个遍——那铁牢是露天的。所谓的铁牢,就是用石头垒砌高高的围墙围住,然后在高墙之内放置高大的铁笼子,铁牢并不封顶,露天的牢狱很脏很臭,这铁牢可以锁野兽,像老虎,狮子之类的凶猛野兽,当然也可以用来关押犯人。

    人如野兽一般对待,可见,要么,此人的罪大恶极,要么,冤情至深。阿蜜西应该是属于后者。

    欲加之罪,无妄之灾,何患无辞?

    雨水顺着阿蜜西的脖颈流进她的身体里,雨水的冰凉已经不能让她有什么确切的感觉了,应该说,现如今,所有的外在遭遇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笼子里面的野兽呼哧呼哧的叫着,有几只野狼在长啸,这乌云密布的天空下面,野狼在召唤着什么,老虎发出震动人心的吼叫……还有在铁牢的角落里面的笼子里面,坐着一个老女人,黑乎乎的,她的身上只有一块残布,绝大部分都是她的脏兮兮的长头发掩盖着的……风雨一来,头发被掀开,她的下垂的、皱缩的乳房,痩的只剩下骨头的腿就露出来了……

    在阿蜜西来之前,这里只有这么一个人,现在也只有两个人,铁牢从外面关上。

    老女人动一动,抖一抖,她是坐着的,现在变成了蹲着的,冷了起来,蹲着更好受些。

    阿蜜西身子自然的打着颤,雨水肆无忌惮的冲刷着她,她就像是一块没有任何思想感情的石头,浸泡在泥水里面……

    到了晚上雨水就停了,她不清楚什么时候停下来的,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经不刻意记忆天道节气,后来干脆连一天之内的时辰也懒得算了。

    白天天就是亮的,天黑了就是夜晚。

    那个老女人从来没和阿蜜西说话,女人目光呆滞,时而躲躲闪闪,外面的人每次等到喂食的时候,就会连带着把他俩的食物捎进来,没有好气的扔给她们。

    她们和那些野兽,似乎没有区别了。

    阿蜜西失去了意识,刚开始变得狂躁,疯狂的咬着铁笼子,牙都掉了,一嘴的血,也不见她松懈。哈哈哈的傻笑,跳起来,拼命的往下摔,并不感到疼痛似的,扯着长头发把脑袋往铁框上撞,几度昏死过去,又几次站起来重复着疯狂……

    雨过天晴的时候,前来喂食的人发现,阿蜜西是彻底疯掉了,跟那个角落里的老女人一样了。

    ……

    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埃及国国都里面声响震天,四处张灯结彩……这都是在欢迎卡纳罗凯旋。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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