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钠斯神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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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葬礼

    但凡错综复杂的事情出现在生命中的时候,除了心烦意燥还有灵魂保守煎熬之外,定下心来,还会发现生命还有生活在此时此刻是明确的、无比真切的。卡纳罗总是担心他的婚姻不被允许,为此烦恼了些许时日,后来呢,是哥哥莫里安,即使那是出于一种真挚的关怀,可是,总是深深的干扰到了卡纳罗的自由,那种偏执、固执、歧视……

    总之,那些就在前几天还令他头疼的事情,现在他觉得无足轻重了。

    他险些失去阿蜜西,如今还是生死未卜,他一定要让她醒过来,如果他可以的话,估计他会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他要看到那个有血有肉的,活波善良的阿蜜西!

    卡纳罗去问了医师,面对铁青色的阿蜜西,医师们忙前忙后,埃及国的宫廷主要医师是一个已经年迈的妇女,医术如何是无从查起的,算不上埃及国数一数二的医师,她的主要贡献在于安稳的接生了两位王子,还有后来出生的小公主……这是她留在宫廷里面的资格,虽然上了年纪,可是皮肤并没有老年的皱纹和粗糙的状况。

    她的这种相貌与年纪的不相符,人都归结于她医术高明,也即是因为她的医术,所以她依然是青春焕发的模样,人们信任她,王公贵族谁病了,都要重金请她前去诊断……

    她端详着从外面抬回来的阿蜜西,叫在场的男人全都出去,她要将阿蜜西脱光做检查,卡纳罗很不情愿,他心里很担忧再出什么差错,尽管这是很多余的。

    卡纳罗他们被医师连吼带轰的赶了出来。

    正殿里面的钟声已经响了很多遍,卡纳罗祖母的葬礼正式举行了,国王的母亲,封号为国母,国母去世应举行国葬,再加上这国母对于埃及国贡献非凡,她去世之后,埃及国的仪式自然是格外的隆重。

    卡纳罗要过去。他现在一想起祖母的去世,他就会觉得一种绝望,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他有过这么一种感觉了,很久以前,祖母在祖父去世之后操持国事,那时的卡纳罗还小,受祖母的宠爱,祖母总是带着他,不论公务多么繁忙。

    祖母拉着他的小手,在正殿前的台阶往上走,那时的宫殿并不像现在这般华丽,那时的埃及国国力也是贫弱的,祖母紧紧的握着卡纳罗的手,似乎他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祖母进入宫殿处理各个大臣的事情,卡纳罗出来,他站在台阶的最高一级,身形很小的他,看着自己的下面,好像是一部天梯,天地苍茫,四方皆莽荒……这种无依无靠,无所寄托的感觉在卡纳罗童年第一次出现。

    这感觉把卡纳罗吓到了,他双脚战抖,小手无力,多年以后忆起,就像是溺水者一样绝望……小小的他就要哭了,眼睛发酸……他一转身,祖母就在他身后出现了,依然拉住他的手,那个瞬间,简直就是出窍的灵魂又回归本位,溺水者于慌乱之中触及到了救命绳……

    祖母带他离开,祖母有时间就陪他,骑马,射箭……许多技艺都是在祖母的鼓励下学会的。

    祖母的离世,宫殿的丧钟,令卡纳罗的那种绝望无依有出现了,童年的印迹再一次的出现了,他从宫殿门前走过,俯看宫殿的金色阶梯,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他看到有很多人往正殿那边去,达官贵族都来,这是国葬的规矩。

    卡纳罗看见一行人往这边来。“王子,是我呀。”

    他反应过来,是萨特奇老将军到了,“哎呀呀,亲爱的王子,真是很久没有见到你了,你看,我的伤痛还没有完全好过……”萨特奇指着自己的被削了半截的小腿,还有胸脯前的长长的疤痕……“老将我就不行礼了。”

    “啊,这是哪里话,见我用不着……见国王也是……他们会体谅您的。”他用了一个“您”字来表示他对于老将军的敬意。

    他和一瘸一拐的萨特奇往正殿走,“我很遗憾,会发生这种事情,国母是多么好的人,为埃及国,她是多么的忘我……”

    卡纳罗觉得老将军是真诚的过来吊唁国母的,他们这一辈老将,大多是国母提拔起来的……

    “我希望王子能够撑起埃及国的大梁,我们已经老了,包括你的父亲。”萨特奇更加真挚的对卡纳罗讲。

    按照礼仪,他们先到正殿觐见国王,然后去灵堂,他们见到查尔哈王,他闭目坐在王座上,一边倚靠在王座的一边,一眼便知道,他的情绪是低落的。

    “啊,你们过来了。”

    “请您节哀顺变!”萨特奇先说到。

    查尔哈王看着他们,看了一眼他们,又看向别处,“国母去世了,我的母亲……”查尔哈王眼泪几乎就要流出来了。“帕米其,我的将军……”他一句话停顿了好几次才说完,“我们以最高的礼仪送他们离开……”

    查尔哈激动起来似的,他继续闭上眼睛。

    灵堂设在正殿的后面,国母的棺椁设在一处,而帕米其的棺椁则是设在不远处,来吊唁的人很多,卡纳罗到灵前,看着那儿的人,人来人去,萨特奇祭拜过国母之后,就到帕米其将军的灵前,他在那里,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人声嘈杂,没有人在意。

    突然,萨特奇将军在帕米其将军灵前一下子放声大哭起来,他的苍老的、低沉的哭声掩盖众人的嘈杂之声。

    老将军一度失语,他痛苦的捂住胸口,那种痛苦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他哭号,在他的暮年,怀念曾经沙场上的兄弟,怀念那些曾经烈风血雨的时间……

    人都会老去,人都会死去,人都会觉得生命的苦痛,尤其是在暮年,一个成熟的年纪,一个凄惨的年纪。

    卡纳罗在人群中,瞻仰了祖母还有帕米其。

    他同一些人交谈,遗憾,惋惜,悲伤……他虽是很悲伤,可是,逝者已去,生者如斯。他简单的同大臣们告别了。

    他到阿蜜西那里去探视,她还没有醒过来,老医师过来找他,“她受了蛊惑。”

    “蛊惑之术,乃是西方尤宁国国术。”卡纳罗在想,尤宁国之术又如何会在埃及国里出现,那等阴毒之术侵袭了埃及国,卡纳罗不禁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