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征
壤平城外西郊军营，操练场。
“镯子，咱这也算是回家了，也不知那李家妹妹是不是又找了野男人，把我给忘了。”周昊阴阳怪气的说道。
周昊对面，正是之前指认他们两人的那个地痞，此刻听到周昊开口，骂道:“你个臭狗宝的，上了那骚娘们，也不怕染上病，叮当棍都他娘烂没了。”
王卓听的烦闷，插话道:“吵蛋兄弟，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必记仇呢。咱们行走于江湖之间，怎能因这等鸟事情害了感情，坏了江湖道义。周子，你也是，也不管好自己的鸟，你当初喜欢李家妹子，说了就是，区区一个小女子，吵蛋兄弟还会吝啬么？”
这吵蛋，大号严赋。名字虽叫的比较有韵味，但却与其本人行迹外貌丝毫不符，又生的一副公鸭嗓，说话大嗓门，就多了吵蛋这么个诨号。
严赋和周昊听了王卓的调解，又碍于旁边兵丁不时扫来的目光，只得偃息旗鼓，不再嚣张。瞧着那到处飘荡的蜀字军旗，和外面站的整整齐齐的兵丁，不免心中发虚，到这军营里是什么个意思？
王卓眉头紧皱，向前望去，这操练场上密密麻麻数千人，大都衣衫褴褛，怎么看都是些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苦命人。心中暗叹:“这多半是哪里又要打仗了，抓这些人来充军，待日后死在了战场上连给家里的抚恤金都省了，这算盘打的不可谓不精啊。”
操练场上乱糟糟一片，不多时，在兵丁的组织下，渐渐有了秩序。真如王卓所想那般，登上花名册，每个人领上一套蜀国制式的皮甲，藤木盔，就此也就成了吃朝廷俸禄的大头兵了。
如此一天，如同虚幻，本是在街头琢磨口饭吃的苦哈哈，却是摇身一变成了“军爷”。王卓有些反应不来，虽说能解决的了温饱问题，但王卓却意不在此。北蜀立国不久，刚刚结束了血腥动荡的年代，稳定平和了这么些年，却不知为何，又要开战。难不成这刚继位的皇帝不甘寂寞，想开疆扩土，也要干出一番不亚于先帝打下万里山河的不世功勋？
打小爹娘见得这家那家的汉子去充了军，基本再也见不得面，留下孤儿寡母的，怕的厉害，便教育自己的儿子，“好男莫当兵。”王卓周昊等人潜移默化的受了影响，打心底里想:“挺大的好老爷们儿，谁当兵啊。”
忙碌完，这被抓来的三千大头兵，被整成一个个歪歪扭扭的方阵，成了一支大队，又给每个人都发了干粮，可是乐坏了这群苦哈哈。只要有饭吃，干啥不一样？
刚过晌午，这三千人在两千兵丁的看守下，浩浩荡荡的直奔西方。
......
一月后，除去中途跑掉，挑事被杀立威的，虽已不足三千，却也在半路又抓来不少，人数也未短缺，最终到了这壤平城三千里外乌金高原的川洛城外。
王卓看着那比壤平城不知小了多少的小城，心中唏嘘。莫名其妙的成了军爷，莫名其妙的赶了一个月路，时至今日王卓也难以明白，这是为何？在路上他也曾向陪同他们赶路的兵丁问过，但人家不是不理，就是不知道，好不容易套出了话，得到的回答却是:“我们只是负责看着你们到地方而已。”
大队在川洛城外扎营，埋锅造饭。王卓与周昊吵蛋聚在一起，周昊先开口道:“刚我问了与我们一起来的兵痞子，他们说咱们这就是到了地方了，他们刚收到上面命令，让他们在这里休整三天就拔营回壤平了。”一个月的军旅生活，虽然只是天天赶路，但也让人满身风尘，周昊和吵蛋也没了精力对骂，只是两人偶尔搔着裤裆，一脸惆怅:“**，难过。”显得大煞风景。
王卓心中疑惑，问道：“回壤平？到这休整三天就回壤平？这是干啥？溜脚呢？”
周昊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别嚷嚷。我还没说完，我当时也和你一样啊，但是人家说了，三天后回壤平的就是人家来的那两千壤平城的护城军，至于咱们，就留在这了。”
王卓啐了一口道：“奶奶的，再往西走个千来里，就到了西方国。也不知道是打成了什么样子，竟从壤平城征调了这么几个人，也不知道能在两军阵前挺上几息。”
严赋在一旁说道:“西方国有什么好的，再说，人家的骑兵那么厉害，还去人家地盘和人家打，一片阔马平原，就指咱这一身小皮甲，躺在地上装死都得被马蹄子跺成一地渣渣。”
三日后，原本看守着三千人而来的两千人拔营回壤平，使得众兵丁沸腾起来，纷纷开始出逃的计划。但随之而来的一则消息，却使得这一气氛冷却了些。将有一位朝廷的将军来巡营，众人好奇，是哪一位将军？这个营有什么好巡的？
......
北蜀，永兴六年，四月。永兴大帝第五成世，谴骠骑大将军闻盛秘密组建军队，军队番号“潜龙”，只听永兴皇帝一人号令。
这一日，乌金平原，川洛城外一处杂乱的军营中，在众多营帐拥护着的中军帐前，整整齐齐的站着三千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营帐。王卓在队伍里，看到这军营中升起几杆大旗，暗红色的旗面，上有“龍”字，随风而动，能隐约看到上面绣了一条龙，在日光之下忽隐忽现。
川洛城外，中军帐中。正座上一须发斑白的老者，头顶凤翅兜鍪，身着奇重纹金山文甲。老者看向站在左右两边的青年，开口问道:“三千人已在帐外，可要动身？”
那老者右手边一白衣青年抱拳说道:“闻老将军，可曾想好杨某昨日所说之事？”这人看之不像军中之人，再看堂下诸人，皆是如此。
闻姓将军不曾想被人反问，眉头微皱，心底叹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杨姓的白衣青年见状，微笑说道:“还望闻老将军尽早出发。”
闻姓将军听罢，不做耽搁，起身走出帐外，两旁的青年也随之鱼贯而出。
......
午时刚过，王卓站在队列里，只见那中帐之中出来一位威严老者，身后跟着数个年轻人。原本乱糟糟队伍霎时安静下来，齐齐看向高台上的一众人等，那老者看了看台下，悠悠开口:“老夫闻盛。”
闻盛话未说尽，台下却又乱起来，嗡嗡声不绝于耳。闻盛也不做表示，站在那里微眯着双眼，他身后的一众青年，俱是面带笑意，甚是古怪。
台下王卓脑中一片轰鸣，闻盛？闻盛是谁？那是北蜀的开国元老，当世名将，少年时与先帝第五戚征战沙场时，便已名扬天下，如今虽说年岁已大，却是老当益壮，在民间的声望更是如日中天。这闻老将军可是王卓这一代人所崇拜的存在，虽说好男不当兵，但成为一个如闻盛一般的英雄却是可以接受的。
台下的三千人在此时彻底沸腾了，“这就是闻老将军，终于见到真颜了。”“这闻老将军本尊可是比那说书的嘴里讲的要威严的多啊。”
也不知乱了多久，有机灵者看着台上的闻老将军闭着眼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后的一众青年带着笑意看着台下，似在嘲讽，连忙制止身边的同伴，稳稳的站着。很快，台下安静下来，闻盛睁开眼，缓缓道:“老夫领圣上旨意，建军潜龙。”说着看了看那暗红色军旗，继续说道:“潜龙新建，老夫已多年未曾组建新军，现如今将你们交付在我手上，我也不想做多余的事情，你们自己抓住机会去成长，努力的活下去，努力的积累。废话老夫不再多说，即刻出征。”
话语不重，台下却一片热情，纷纷喊道:“出征！出征！”
闻盛面无表情，其身后的众青年笑容更盛。
王卓看了看身边亢奋不已的周昊与严赋，有望向台上以闻盛为首的几人，心中疑惑更重。这早已从战场上退下，常驻壤平的开国功勋领军，不知道这北蜀西边又起了什么战事，如此兴师动众。
永兴六年，四月初八，闻盛领潜龙军自川洛向西北而行。
队伍里，周昊悄声对王卓道:“镯子，这是西北方向，奔的是乌兰国。”
看着面露喜色的周昊，王卓苦笑:“乌兰多大漠，那里似是也没有什么值得打的。”
周昊没听出王卓言外之意，似自语道:“哪顾的了，被迫从了军，好歹打上几仗。怎么？你小子怕死？”
王卓看出周昊眼里的笑意，眼睛一瞪，说道：“上了战场，谁往后退一步就是龟孙子。”
周昊嘿嘿一笑。
王卓无奈，别看嘴上说的漂亮，他从心底里打颤，从小到大虽说过得不富裕，但家里老爹老娘都是老实人，他又是家里的独子，尽管不富裕，还是把他娇惯的了得。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却因整日和村里的几人游手好闲，求不到婚事，把家里的两位老人愁的双双撒手人寰。家里的荒地不想去打理，整日混吃混喝也没了盼头，这才和同样没了爹娘的周昊南下都城。可不曾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欲哭无泪。
四下一看，一个个歪歪扭扭的顶着藤盔，王卓心里一片死灰，当炮灰也就罢了，走了半个北蜀却是连个铁器都没曾摸上一把，想来朝廷想把这帮人顶到前面，就没指望这些人能多活下来几个。又因为都是地痞流氓，每次发下来的口粮都只够一人活上一天，怕也是怕他们骗了几天的伙食就跑了去。
朝廷信不过这群地痞流氓，地痞流氓中的王卓同样信不过朝廷，时时刻刻都在找机会溜走。当初从壤平出来被人押着，不管白天黑夜都有人提着家伙盯着，也就没能找到机会。好不容易把那些壤平的护城军盼走，如今却还是有人在左右盯着，人不多，只有个二百来号人。
看着那二百来号人，王卓不敢轻视，这些人一个个的漆黑战甲，铁具覆面，腰挂三尺大刀。一看就是精兵强将，真要和那两千壤平护城军对上，未必会败。不由得想起了说书先生所讲的闻盛老将军有一队亲兵，没有名号，被人叫做黑虎军。据传当年闻盛征战时，曾派遣五百黑虎军只用半月打下了一个小国，虽是小国，但也有近十万兵马，半月不到就被五百黑虎军攻克。黑虎百人，可敌万人。
看了看两边的黑甲身影，王卓心里又重了几分。
日渐央，夕将食，太阳落山。天色将黑未黑，昏黄一片，朦胧中三千大军得令扎营。
这一路走的甚是奇怪，不止是王卓，周昊与严赋也察觉了异样，从川洛城离开，这一路也就是走了三十几里地，却是在路上走走停停，走了将近三个时辰。一开始还算沉得住气，但是，等到后来那些被闻盛出发前的话语所煽动起来的人，却是不忿，几次喊道:“将军，我们这样赶路是会延误了战机的。”
闻盛也没有露面，只是传下话来：“自有安排，莫要多话。”
(本章完)
“镯子，咱这也算是回家了，也不知那李家妹妹是不是又找了野男人，把我给忘了。”周昊阴阳怪气的说道。
周昊对面，正是之前指认他们两人的那个地痞，此刻听到周昊开口，骂道:“你个臭狗宝的，上了那骚娘们，也不怕染上病，叮当棍都他娘烂没了。”
王卓听的烦闷，插话道:“吵蛋兄弟，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必记仇呢。咱们行走于江湖之间，怎能因这等鸟事情害了感情，坏了江湖道义。周子，你也是，也不管好自己的鸟，你当初喜欢李家妹子，说了就是，区区一个小女子，吵蛋兄弟还会吝啬么？”
这吵蛋，大号严赋。名字虽叫的比较有韵味，但却与其本人行迹外貌丝毫不符，又生的一副公鸭嗓，说话大嗓门，就多了吵蛋这么个诨号。
严赋和周昊听了王卓的调解，又碍于旁边兵丁不时扫来的目光，只得偃息旗鼓，不再嚣张。瞧着那到处飘荡的蜀字军旗，和外面站的整整齐齐的兵丁，不免心中发虚，到这军营里是什么个意思？
王卓眉头紧皱，向前望去，这操练场上密密麻麻数千人，大都衣衫褴褛，怎么看都是些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苦命人。心中暗叹:“这多半是哪里又要打仗了，抓这些人来充军，待日后死在了战场上连给家里的抚恤金都省了，这算盘打的不可谓不精啊。”
操练场上乱糟糟一片，不多时，在兵丁的组织下，渐渐有了秩序。真如王卓所想那般，登上花名册，每个人领上一套蜀国制式的皮甲，藤木盔，就此也就成了吃朝廷俸禄的大头兵了。
如此一天，如同虚幻，本是在街头琢磨口饭吃的苦哈哈，却是摇身一变成了“军爷”。王卓有些反应不来，虽说能解决的了温饱问题，但王卓却意不在此。北蜀立国不久，刚刚结束了血腥动荡的年代，稳定平和了这么些年，却不知为何，又要开战。难不成这刚继位的皇帝不甘寂寞，想开疆扩土，也要干出一番不亚于先帝打下万里山河的不世功勋？
打小爹娘见得这家那家的汉子去充了军，基本再也见不得面，留下孤儿寡母的，怕的厉害，便教育自己的儿子，“好男莫当兵。”王卓周昊等人潜移默化的受了影响，打心底里想:“挺大的好老爷们儿，谁当兵啊。”
忙碌完，这被抓来的三千大头兵，被整成一个个歪歪扭扭的方阵，成了一支大队，又给每个人都发了干粮，可是乐坏了这群苦哈哈。只要有饭吃，干啥不一样？
刚过晌午，这三千人在两千兵丁的看守下，浩浩荡荡的直奔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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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除去中途跑掉，挑事被杀立威的，虽已不足三千，却也在半路又抓来不少，人数也未短缺，最终到了这壤平城三千里外乌金高原的川洛城外。
王卓看着那比壤平城不知小了多少的小城，心中唏嘘。莫名其妙的成了军爷，莫名其妙的赶了一个月路，时至今日王卓也难以明白，这是为何？在路上他也曾向陪同他们赶路的兵丁问过，但人家不是不理，就是不知道，好不容易套出了话，得到的回答却是:“我们只是负责看着你们到地方而已。”
大队在川洛城外扎营，埋锅造饭。王卓与周昊吵蛋聚在一起，周昊先开口道:“刚我问了与我们一起来的兵痞子，他们说咱们这就是到了地方了，他们刚收到上面命令，让他们在这里休整三天就拔营回壤平了。”一个月的军旅生活，虽然只是天天赶路，但也让人满身风尘，周昊和吵蛋也没了精力对骂，只是两人偶尔搔着裤裆，一脸惆怅:“**，难过。”显得大煞风景。
王卓心中疑惑，问道：“回壤平？到这休整三天就回壤平？这是干啥？溜脚呢？”
周昊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别嚷嚷。我还没说完，我当时也和你一样啊，但是人家说了，三天后回壤平的就是人家来的那两千壤平城的护城军，至于咱们，就留在这了。”
王卓啐了一口道：“奶奶的，再往西走个千来里，就到了西方国。也不知道是打成了什么样子，竟从壤平城征调了这么几个人，也不知道能在两军阵前挺上几息。”
严赋在一旁说道:“西方国有什么好的，再说，人家的骑兵那么厉害，还去人家地盘和人家打，一片阔马平原，就指咱这一身小皮甲，躺在地上装死都得被马蹄子跺成一地渣渣。”
三日后，原本看守着三千人而来的两千人拔营回壤平，使得众兵丁沸腾起来，纷纷开始出逃的计划。但随之而来的一则消息，却使得这一气氛冷却了些。将有一位朝廷的将军来巡营，众人好奇，是哪一位将军？这个营有什么好巡的？
......
北蜀，永兴六年，四月。永兴大帝第五成世，谴骠骑大将军闻盛秘密组建军队，军队番号“潜龙”，只听永兴皇帝一人号令。
这一日，乌金平原，川洛城外一处杂乱的军营中，在众多营帐拥护着的中军帐前，整整齐齐的站着三千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营帐。王卓在队伍里，看到这军营中升起几杆大旗，暗红色的旗面，上有“龍”字，随风而动，能隐约看到上面绣了一条龙，在日光之下忽隐忽现。
川洛城外，中军帐中。正座上一须发斑白的老者，头顶凤翅兜鍪，身着奇重纹金山文甲。老者看向站在左右两边的青年，开口问道:“三千人已在帐外，可要动身？”
那老者右手边一白衣青年抱拳说道:“闻老将军，可曾想好杨某昨日所说之事？”这人看之不像军中之人，再看堂下诸人，皆是如此。
闻姓将军不曾想被人反问，眉头微皱，心底叹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杨姓的白衣青年见状，微笑说道:“还望闻老将军尽早出发。”
闻姓将军听罢，不做耽搁，起身走出帐外，两旁的青年也随之鱼贯而出。
......
午时刚过，王卓站在队列里，只见那中帐之中出来一位威严老者，身后跟着数个年轻人。原本乱糟糟队伍霎时安静下来，齐齐看向高台上的一众人等，那老者看了看台下，悠悠开口:“老夫闻盛。”
闻盛话未说尽，台下却又乱起来，嗡嗡声不绝于耳。闻盛也不做表示，站在那里微眯着双眼，他身后的一众青年，俱是面带笑意，甚是古怪。
台下王卓脑中一片轰鸣，闻盛？闻盛是谁？那是北蜀的开国元老，当世名将，少年时与先帝第五戚征战沙场时，便已名扬天下，如今虽说年岁已大，却是老当益壮，在民间的声望更是如日中天。这闻老将军可是王卓这一代人所崇拜的存在，虽说好男不当兵，但成为一个如闻盛一般的英雄却是可以接受的。
台下的三千人在此时彻底沸腾了，“这就是闻老将军，终于见到真颜了。”“这闻老将军本尊可是比那说书的嘴里讲的要威严的多啊。”
也不知乱了多久，有机灵者看着台上的闻老将军闭着眼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后的一众青年带着笑意看着台下，似在嘲讽，连忙制止身边的同伴，稳稳的站着。很快，台下安静下来，闻盛睁开眼，缓缓道:“老夫领圣上旨意，建军潜龙。”说着看了看那暗红色军旗，继续说道:“潜龙新建，老夫已多年未曾组建新军，现如今将你们交付在我手上，我也不想做多余的事情，你们自己抓住机会去成长，努力的活下去，努力的积累。废话老夫不再多说，即刻出征。”
话语不重，台下却一片热情，纷纷喊道:“出征！出征！”
闻盛面无表情，其身后的众青年笑容更盛。
王卓看了看身边亢奋不已的周昊与严赋，有望向台上以闻盛为首的几人，心中疑惑更重。这早已从战场上退下，常驻壤平的开国功勋领军，不知道这北蜀西边又起了什么战事，如此兴师动众。
永兴六年，四月初八，闻盛领潜龙军自川洛向西北而行。
队伍里，周昊悄声对王卓道:“镯子，这是西北方向，奔的是乌兰国。”
看着面露喜色的周昊，王卓苦笑:“乌兰多大漠，那里似是也没有什么值得打的。”
周昊没听出王卓言外之意，似自语道:“哪顾的了，被迫从了军，好歹打上几仗。怎么？你小子怕死？”
王卓看出周昊眼里的笑意，眼睛一瞪，说道：“上了战场，谁往后退一步就是龟孙子。”
周昊嘿嘿一笑。
王卓无奈，别看嘴上说的漂亮，他从心底里打颤，从小到大虽说过得不富裕，但家里老爹老娘都是老实人，他又是家里的独子，尽管不富裕，还是把他娇惯的了得。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却因整日和村里的几人游手好闲，求不到婚事，把家里的两位老人愁的双双撒手人寰。家里的荒地不想去打理，整日混吃混喝也没了盼头，这才和同样没了爹娘的周昊南下都城。可不曾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欲哭无泪。
四下一看，一个个歪歪扭扭的顶着藤盔，王卓心里一片死灰，当炮灰也就罢了，走了半个北蜀却是连个铁器都没曾摸上一把，想来朝廷想把这帮人顶到前面，就没指望这些人能多活下来几个。又因为都是地痞流氓，每次发下来的口粮都只够一人活上一天，怕也是怕他们骗了几天的伙食就跑了去。
朝廷信不过这群地痞流氓，地痞流氓中的王卓同样信不过朝廷，时时刻刻都在找机会溜走。当初从壤平出来被人押着，不管白天黑夜都有人提着家伙盯着，也就没能找到机会。好不容易把那些壤平的护城军盼走，如今却还是有人在左右盯着，人不多，只有个二百来号人。
看着那二百来号人，王卓不敢轻视，这些人一个个的漆黑战甲，铁具覆面，腰挂三尺大刀。一看就是精兵强将，真要和那两千壤平护城军对上，未必会败。不由得想起了说书先生所讲的闻盛老将军有一队亲兵，没有名号，被人叫做黑虎军。据传当年闻盛征战时，曾派遣五百黑虎军只用半月打下了一个小国，虽是小国，但也有近十万兵马，半月不到就被五百黑虎军攻克。黑虎百人，可敌万人。
看了看两边的黑甲身影，王卓心里又重了几分。
日渐央，夕将食，太阳落山。天色将黑未黑，昏黄一片，朦胧中三千大军得令扎营。
这一路走的甚是奇怪，不止是王卓，周昊与严赋也察觉了异样，从川洛城离开，这一路也就是走了三十几里地，却是在路上走走停停，走了将近三个时辰。一开始还算沉得住气，但是，等到后来那些被闻盛出发前的话语所煽动起来的人，却是不忿，几次喊道:“将军，我们这样赶路是会延误了战机的。”
闻盛也没有露面，只是传下话来：“自有安排，莫要多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