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跟慕容宸摊牌
他说：“小暖，我累了，你给我一件披风……”
当年，她还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小丫头，他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年，如今时光荏苒，她就像柳条抽出新芽一样越长越高，而面容也变化极大，当初那个瑟缩瘦小的小女孩已经远去，现在的她，已经算是风姿绰约的少女了。
恐怕她就是站在他面前，让他细细打量，他恐怕也认不出了吧。
这次，是她先离开，从此之后，音讯全无，她甚至不知道虞城边陲的那间小草屋是否还矗立在那里，那个少年是否还会在小屋里安静弹着琴，静静听那窗前滴落的雨珠。
她安慰自己，终究，是过客……
她所有关于年少的憧憬全部无疾而终，就像撞见了鬼一样，她与平常少年的爱恋都无法两全，更何况是慕容宸！
更何况，她现在可是男儿身！
她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蓦然睁开清明的眼睛，冷声道：“慕容宸，你忘了我当初为什么到你府里来吗？我说了，因为凤栖梧骚扰我，既然我会讨厌凤栖梧，凭什么不会讨厌你？”
一句话说出口，郁暖就像失掉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变回了那个泄气的皮球。
也许，她早就应该狠下心说出口的，这样，就不至于让他泥足深陷，只要从一开始，她就可以狠下心离开他，只要从一开始，她就将不喜欢他这件事说清楚，也许就能够避免现在这么尴尬的处境了。
现在说出来，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但是，她实在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隔山隔海，她在底层混了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当初她对凤栖梧那么好，凤栖梧还是背叛了她，她对邻家哥哥掏心挖肺，他也斩钉截铁地说要带她走，可是结果呢，结果就是，她到那座桥的时候，只看到了脉脉斜阳和波光粼粼的江面，其余，空无一人……
她与他们相识了那么久，最终他们全部背叛了她，而她与慕容宸相识了才不过三个月，他凭什么会认为，他从不会背叛……
凤青已经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想让她去偷布防图，他能想到，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她在明敌人在暗，她不能够成为慕容宸的软肋，如果有人挟持她去威胁慕容宸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她心里还有一个过不去的坎……城破那夜，那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将她压倒，拨开她的腿，压抑地怒吼着，一遍遍刺穿她的身体……
她并非完璧，她已经失身了。
慕容宸那样一个尊贵骄傲的、高高在上的人儿，他能接受吗？
她已经累了，千帆过尽，洗尽铅华，她想要的不过是平静的日子，不想在卷进天下的纠纷，在一团团迷雾中起起伏伏，她也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
所以，她只能拒绝！
做不成朋友就算了！
她要快刀斩乱麻，谁都不能阻止她！
“所以，其实你早就察觉到了我的心意，你一直冷眼看着我越陷越深，然而你早已抽身而退，作壁上观，对不对？”慕容宸一字一顿，句句锋利如刀。
郁暖心尖颤了颤，勉强一笑，“你说得对，就是从你把我赶出王府之后，我就知道了你的心意，我为了让你死心，特意住在青.楼里，我任由流言满天飞，我以为你喜欢洁身自爱的，没想到，你更喜欢放.浪不羁，爱自由的……所以，我改变策略，对你极为冷淡，没想到你居然那么贱，恬不知耻地缠上来……”
郁暖说出“贱”字之后，就彻底闭上了眼睛，如果慕容宸再细心一点，就会发现她的手一直在颤抖，她拼着用指甲掐着，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手臂……
心一直在滴血，她却忍住不吭声。
怨就怨那支直抵自己胸口的毒箭，彻彻底底将她和慕容宸两个绑在了一起，从此，就开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孽缘。
也许从那天起就应该明白，他们终有一日要摊牌。
其实，她当时对他的冷淡，只不过是因为他将她赶了出去，而且没有挽留她，她气不过，才想要离开的，却没想到，那时的置气，今天却变成了可以焚烧一切的火种，足以燎原……
慕容宸蓦然上前一步，将她逼在树上，锋利的眸子怒视着她：“那么说，你担心我的安危，为我虞城送信，也是假的了？”
郁暖看着他盛怒的眸子，突然笑了笑，“当然不是，真的，全是真的……我太担心了，毕竟在整个皇城里，只有你愿意罩着我，慕容风虽然也对我不错，但他却没有保护我的实力，慕容澈还需要我保护，所以，偌大一个皇城，我能倚靠的人只有你，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呢？”
这些话滴水不漏，听起来多真心哪！
她要是说是假的，反而并不那么诚心，这些话说的是事实，而只有事实，才会伤得人体无完肤。
“难道，都是利用吗？”死寂之后，慕容宸开口发问。
郁暖笑着，安静地陈述：“其实也不是吧，我毕竟用了一点点头脑，让你相信太不容易了，你看，我的手指都弹出血了……那首《离人曲》真不好弹，当初我怎么就选了这首曲子呢？真是的！”
她的语调那样沉稳，含着戏谑和调侃，仿佛在跟情.人说话似的，然而慕容宸高大的身躯却颤了颤，从未变换过的坚定眼神瞬间没了焦距……
他的拳头死死攥着，一滴滴粘稠的鲜血从手掌的缝隙中缓缓流下。
郁暖轻轻笑着，嘴角咧开得恰到好处，美，真的是美！
独一无二的美。
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愿意伤害她吗？
为什么！
慕容宸，你何必如此卑微！
慕容宸，你为什么不给我一拳，给我个痛快呢，也好让我的心好受一点……
“九皇子还有什么话说吗？如果九皇子没什么话可说的话，那我也就先离开了。”
她强硬地推开慕容宸，然而手碰到慕容宸的胸膛，却像碰到了烫人的烙铁一样，微微一滞，慕容宸已经抓住了她的手，歇斯底里地怒吼：“怎么，你已经累了，不想和我演戏了，所以便轻轻松松地暴露了，是不是？那么你下一个目标是谁？宫泓，慕容霆还是慕容静？你还想干什么？因为我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将我弃如敝履，搁置一边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郁暖莞尔一笑，云淡风轻，“九皇子何必如此执着，不过就是短短几个月罢了，九皇子好像也并没有损失什么，至于我下一个目标是谁，这是我的私事，我好像没有必要特意向皇子您交代吧，如果九皇子实在接受不了的话，郁暖在这里赔礼道歉了，请您大人有大量，宽恕则个，我年幼，不懂事，玩心大了些，如果做了什么让您误会的，还请您多担待，多担待。”
她咬牙推开慕容宸禁锢着她的手臂，才刚一扭头，一把剑就搭在了她的脖颈上。
明亮的剑身照亮她明媚的容颜，一刻永恒……
郁暖明亮的眼眸定定望着他，他面容冷酷无情，就像那冬季冷冽的寒风。
郁暖缓缓闭上了眼睛。
冰冷的剑气消失，有什么东西擦着她的耳朵飞过，重重砸在了一旁的树上，刹那间，木屑、鲜血飞溅，混合在一起落在郁暖心口，就像落下了一点朱砂。
郁暖整个人呆了呆，睁开眼睛，只看到一张徒然放大的脸，下一刻，唇上贴上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那东西就像一条渴死的鱼，飞快地撬开她的牙齿，蹿了进去，飞快地掠夺，攫取她所有的水和空气，水和空气很快被掠夺一空，巨大的窒息感袭来，她拼命推他，他的手却死死揽着她的腰，紧紧扣着她的后脑勺不放。
这种歇斯底里，嘶声力竭，不要命的吻法彻底让郁暖脑袋缺氧……
什么都消失了，仿佛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只剩下了他这个人。
慕容宸，慕容宸！
不知道多久，慕容宸才放过她，她立刻像一条泥鳅一样滑落到地上，怔怔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你们再干什么！”
不远处，一个女人的惊叫声响起，郁暖回过头，只见真武公主正捂着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
郁暖脑袋嗡得一声炸了，满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字：“完了”
慕容宸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树林，转眼就消失了。
而真武公主也在复杂地盯了郁暖一眼后，快步跑了出去。
偌大的森林里仿佛只剩下了郁暖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树下，头脑发懵。
她在树下坐了许久，等到集合的号角吹响，她才回过神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营地。
大家已经集合得差不多了，正在收拾行装，整装待发。
郁暖偷偷朝慕容宸瞥了一眼，只见他眼睛周围有一圈深深的紫青色，明明之前还没有的，本来就薄的嘴唇此时更是抿成了一条直线，如同锐利的刀锋，让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郁暖咬紧下唇，收回了视线。
当年，她还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小丫头，他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年，如今时光荏苒，她就像柳条抽出新芽一样越长越高，而面容也变化极大，当初那个瑟缩瘦小的小女孩已经远去，现在的她，已经算是风姿绰约的少女了。
恐怕她就是站在他面前，让他细细打量，他恐怕也认不出了吧。
这次，是她先离开，从此之后，音讯全无，她甚至不知道虞城边陲的那间小草屋是否还矗立在那里，那个少年是否还会在小屋里安静弹着琴，静静听那窗前滴落的雨珠。
她安慰自己，终究，是过客……
她所有关于年少的憧憬全部无疾而终，就像撞见了鬼一样，她与平常少年的爱恋都无法两全，更何况是慕容宸！
更何况，她现在可是男儿身！
她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蓦然睁开清明的眼睛，冷声道：“慕容宸，你忘了我当初为什么到你府里来吗？我说了，因为凤栖梧骚扰我，既然我会讨厌凤栖梧，凭什么不会讨厌你？”
一句话说出口，郁暖就像失掉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变回了那个泄气的皮球。
也许，她早就应该狠下心说出口的，这样，就不至于让他泥足深陷，只要从一开始，她就可以狠下心离开他，只要从一开始，她就将不喜欢他这件事说清楚，也许就能够避免现在这么尴尬的处境了。
现在说出来，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但是，她实在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隔山隔海，她在底层混了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当初她对凤栖梧那么好，凤栖梧还是背叛了她，她对邻家哥哥掏心挖肺，他也斩钉截铁地说要带她走，可是结果呢，结果就是，她到那座桥的时候，只看到了脉脉斜阳和波光粼粼的江面，其余，空无一人……
她与他们相识了那么久，最终他们全部背叛了她，而她与慕容宸相识了才不过三个月，他凭什么会认为，他从不会背叛……
凤青已经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想让她去偷布防图，他能想到，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她在明敌人在暗，她不能够成为慕容宸的软肋，如果有人挟持她去威胁慕容宸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她心里还有一个过不去的坎……城破那夜，那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将她压倒，拨开她的腿，压抑地怒吼着，一遍遍刺穿她的身体……
她并非完璧，她已经失身了。
慕容宸那样一个尊贵骄傲的、高高在上的人儿，他能接受吗？
她已经累了，千帆过尽，洗尽铅华，她想要的不过是平静的日子，不想在卷进天下的纠纷，在一团团迷雾中起起伏伏，她也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
所以，她只能拒绝！
做不成朋友就算了！
她要快刀斩乱麻，谁都不能阻止她！
“所以，其实你早就察觉到了我的心意，你一直冷眼看着我越陷越深，然而你早已抽身而退，作壁上观，对不对？”慕容宸一字一顿，句句锋利如刀。
郁暖心尖颤了颤，勉强一笑，“你说得对，就是从你把我赶出王府之后，我就知道了你的心意，我为了让你死心，特意住在青.楼里，我任由流言满天飞，我以为你喜欢洁身自爱的，没想到，你更喜欢放.浪不羁，爱自由的……所以，我改变策略，对你极为冷淡，没想到你居然那么贱，恬不知耻地缠上来……”
郁暖说出“贱”字之后，就彻底闭上了眼睛，如果慕容宸再细心一点，就会发现她的手一直在颤抖，她拼着用指甲掐着，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手臂……
心一直在滴血，她却忍住不吭声。
怨就怨那支直抵自己胸口的毒箭，彻彻底底将她和慕容宸两个绑在了一起，从此，就开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孽缘。
也许从那天起就应该明白，他们终有一日要摊牌。
其实，她当时对他的冷淡，只不过是因为他将她赶了出去，而且没有挽留她，她气不过，才想要离开的，却没想到，那时的置气，今天却变成了可以焚烧一切的火种，足以燎原……
慕容宸蓦然上前一步，将她逼在树上，锋利的眸子怒视着她：“那么说，你担心我的安危，为我虞城送信，也是假的了？”
郁暖看着他盛怒的眸子，突然笑了笑，“当然不是，真的，全是真的……我太担心了，毕竟在整个皇城里，只有你愿意罩着我，慕容风虽然也对我不错，但他却没有保护我的实力，慕容澈还需要我保护，所以，偌大一个皇城，我能倚靠的人只有你，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呢？”
这些话滴水不漏，听起来多真心哪！
她要是说是假的，反而并不那么诚心，这些话说的是事实，而只有事实，才会伤得人体无完肤。
“难道，都是利用吗？”死寂之后，慕容宸开口发问。
郁暖笑着，安静地陈述：“其实也不是吧，我毕竟用了一点点头脑，让你相信太不容易了，你看，我的手指都弹出血了……那首《离人曲》真不好弹，当初我怎么就选了这首曲子呢？真是的！”
她的语调那样沉稳，含着戏谑和调侃，仿佛在跟情.人说话似的，然而慕容宸高大的身躯却颤了颤，从未变换过的坚定眼神瞬间没了焦距……
他的拳头死死攥着，一滴滴粘稠的鲜血从手掌的缝隙中缓缓流下。
郁暖轻轻笑着，嘴角咧开得恰到好处，美，真的是美！
独一无二的美。
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愿意伤害她吗？
为什么！
慕容宸，你何必如此卑微！
慕容宸，你为什么不给我一拳，给我个痛快呢，也好让我的心好受一点……
“九皇子还有什么话说吗？如果九皇子没什么话可说的话，那我也就先离开了。”
她强硬地推开慕容宸，然而手碰到慕容宸的胸膛，却像碰到了烫人的烙铁一样，微微一滞，慕容宸已经抓住了她的手，歇斯底里地怒吼：“怎么，你已经累了，不想和我演戏了，所以便轻轻松松地暴露了，是不是？那么你下一个目标是谁？宫泓，慕容霆还是慕容静？你还想干什么？因为我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将我弃如敝履，搁置一边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郁暖莞尔一笑，云淡风轻，“九皇子何必如此执着，不过就是短短几个月罢了，九皇子好像也并没有损失什么，至于我下一个目标是谁，这是我的私事，我好像没有必要特意向皇子您交代吧，如果九皇子实在接受不了的话，郁暖在这里赔礼道歉了，请您大人有大量，宽恕则个，我年幼，不懂事，玩心大了些，如果做了什么让您误会的，还请您多担待，多担待。”
她咬牙推开慕容宸禁锢着她的手臂，才刚一扭头，一把剑就搭在了她的脖颈上。
明亮的剑身照亮她明媚的容颜，一刻永恒……
郁暖明亮的眼眸定定望着他，他面容冷酷无情，就像那冬季冷冽的寒风。
郁暖缓缓闭上了眼睛。
冰冷的剑气消失，有什么东西擦着她的耳朵飞过，重重砸在了一旁的树上，刹那间，木屑、鲜血飞溅，混合在一起落在郁暖心口，就像落下了一点朱砂。
郁暖整个人呆了呆，睁开眼睛，只看到一张徒然放大的脸，下一刻，唇上贴上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那东西就像一条渴死的鱼，飞快地撬开她的牙齿，蹿了进去，飞快地掠夺，攫取她所有的水和空气，水和空气很快被掠夺一空，巨大的窒息感袭来，她拼命推他，他的手却死死揽着她的腰，紧紧扣着她的后脑勺不放。
这种歇斯底里，嘶声力竭，不要命的吻法彻底让郁暖脑袋缺氧……
什么都消失了，仿佛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只剩下了他这个人。
慕容宸，慕容宸！
不知道多久，慕容宸才放过她，她立刻像一条泥鳅一样滑落到地上，怔怔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你们再干什么！”
不远处，一个女人的惊叫声响起，郁暖回过头，只见真武公主正捂着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
郁暖脑袋嗡得一声炸了，满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字：“完了”
慕容宸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树林，转眼就消失了。
而真武公主也在复杂地盯了郁暖一眼后，快步跑了出去。
偌大的森林里仿佛只剩下了郁暖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树下，头脑发懵。
她在树下坐了许久，等到集合的号角吹响，她才回过神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营地。
大家已经集合得差不多了，正在收拾行装，整装待发。
郁暖偷偷朝慕容宸瞥了一眼，只见他眼睛周围有一圈深深的紫青色，明明之前还没有的，本来就薄的嘴唇此时更是抿成了一条直线，如同锐利的刀锋，让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郁暖咬紧下唇，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