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人生之辱
见落羽转身离去，落明辰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一沉，连忙几个纵跳追上，拦在落羽的面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的行为几乎是下意识的。
脸色羞愧心虚道：“落羽，刚才我们只是在开玩笑，你…你…可别放在心上……”
落羽看了他一眼，当被落羽那冷冷的目光扫过时，落明辰心中一惊，顿时他感觉自己在落羽面前就矮了一头，仿佛自己莫名的又变了成平日里那个对他恭恭敬敬，一副羡慕嫉妒恨的可怜虫。
不过…下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眼前的人，早已不是曾经那个需要他仰望的存在了，如今的他只是一个毫无修为连普通人都尚且不如的半废之人而已。
这让他突然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屈辱，心中一股怒气徒然涌上心头，双目通红，面色狰狞的向落羽大吼道：“不错！我们刚才就是嘲笑你了！怎么了？从前你厉害，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也就算了。但是现在，你已经不是从前的落羽了，你现在不过是一只可怜虫，一个废物，一个被宗室除名的矿奴而已，你以为…你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吗？我呸！”
落羽多年压抑在心底的记恨，今天他终于可以在落羽面前毫无顾忌的统统吐露出来了。此刻的他只感觉心中一阵畅快淋漓，从前的郁闷之气也一扫而空，他终于可以站在高处傲然的俯视落羽了，这是他几乎每天做梦都想拥有的时刻，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
从此以后低声下气的人不再是他，而应该是从天才的神坛上坠落而下来的落羽！
落羽脸色漠然的听完了他所有的话，而后淡然道：“明辰，真没看出来，从前在我面前唯唯若若的你，原来说话声音也可以这么大。”
听到这话，和落羽那气定神闲的模样，落明辰心中的快感顿时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屈辱之感涌上心头，落羽分明是在嘲笑他小人得志。自己刚才大吼大叫，换来对方如此平淡的反应，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像小丑一样的人。
从前的落羽不把他放在眼里，此时他在落羽眼中仍然看不到自己一丝的存在，那种轻蔑的眸光，那种被无视的滋味，那张傲然的面孔，都不禁让他更加怒不可遏，大吼一声道：“我的声音不但大，今天我还要让你知道，我的拳头有多重。”右手紧紧攥起一拳便向落羽的脸部砸去。
以前的他，在落羽面前根本没资格出手，但现在…他要打碎落羽所有的骄傲，让他跪地求饶，让他知道自己现在才是一条可怜虫！
“明辰，住手！”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苍劲的手掌抓住在了落明辰的手腕上，落明辰的拳头戛然而止停在了离落羽脸部不到三寸的地方，一股拳风拂面将落星辰的头发都吹的飘动了一下，可见这一拳的力道之大，若被击中，必定皮肉开花，血流如注。
落明辰猛地转头看去，阻挡他的赫然是落上辰，落明辰当即一愣吃惊道：“上…上辰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落上辰在再一众年轻弟子们的心目中地位还是很高的，不但人长得俊朗不凡，修真天赋在门中更是出类拔萃，再加上他是门主之子，可以享受门中一切最有利的资源，所以他的修为在年轻弟子中更是别人都望尘莫及的存在。
以前唯一能够和他媲美的只有落羽，而现在…落羽已废，他在落日门的地位可谓稳如泰山。
落上辰面色微沉故作严肃，冷哼一声道：“明辰…你在干什么？怎可对宗室同门出手？以前落羽天赋之高，值得你等敬佩。如今落难，身为宗室同族更应该守望相助才对，怎可向其出手欺凌弱小？我宗室子弟的修养何在？若是传扬出去，岂不被他人笑话。”
说完，转身看着落羽语气平和的赔礼道：“落羽，刚才的事，为兄替明辰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大家同为宗室子弟，你可别往心里去。”
落羽皱了皱眉，心下道：“今天这落上辰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会帮他说话。”以往的他，可以对任何人都笑脸相迎，但…唯独对落羽却总冷颜相对的
，这不禁让落羽颇感意外。
可他刚要出声，却见落上辰脸色一变，露出一抹阴邪的微笑，嘲弄道：“哦，哦，哦…对不起…我说错了，如今你已经不在是宗室子弟了。而…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下贱之人…而已。打你…实在是怕脏了我们的手啊。”
落羽狠狠的看着落上辰一眼，“哼…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说罢…转身离去。
“哈哈…可怜的矿奴…好好享受你在落日门接下来的短暂时光吧。”
“哈哈哈哈…”
落明辰嚣张的大笑声从身后传来：“上辰大哥，还是你厉害，轻而易举便把那个碍眼的家伙气个半死，真是太爽了！哦…对了…上辰大哥，等那个矿奴走后，他的那处宅院，你可不能给别人，我可要先预定喽。
“你想要的话…就随你好了。”看着那一抹远去的落寞身影，落上辰嘴角微勾，显得很是得意。
随之一阵刺耳的哄笑声传来，其他的宗室子弟也纷纷上前，恭维落上辰。
落羽脸色暗沉，心中更是寒透，原来在这个家族之中，自己早已是个多余的存在，所谓的同族之情早已淡如清水。所有的交集都建立在利益与实力之上。
只要拥有了足够的实力，即使是那些本就不喜欢你的人，都会对你摇尾乞怜。只要有足够强的力量，别人就会敬你，重你，仰视你，膜拜你。而一旦你失去了以仗，便会像今天的自己一样，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宗室同族，也会任意践踏你的尊严，而自己…却只能像条狗一样任人欺凌！毫无还手反抗之力。
落羽眼眸微凝，双拳紧紧的握了握，心中暗暗发恨道：“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你们这些混蛋都给我等着吧。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看到，我这个矿奴，是如何重塑修为，重新夺回属于我的荣光的，咱们走着瞧！”
…………
回家途中经落羽过一处别院，忽然听到院子里一道沙哑苍老的声音缓缓传来，慢条斯理道：“星柔，这些天为了给那个废物少爷买药，补身，你已经向我借了不少钱了！现在又来借？你打算拿什么还我？难道还指望你家的那个废物少爷？那小子已经废了，再过个把月就要被发配到西山矿场做个矿奴，以后注定不可能有什么出息了。”
落羽眉头微皱停下前行的脚步，寻声看去，却看见苏星柔正跪在一个发须花白面目阴冷的老者面前，面色哀求。
那老者是落日门外门的管家，名叫落叶离，负责管理外门事物。
落日门分为宗室和外门，外门指的就是那些投师落日门学习修真之道的弟子们。他们人数众多，虽然不是核心弟子，但却是落日门的中流砥柱。
落叶离其实并非宗室门人，他之所以也姓落，是得到某位宗室长老的特别恩赐。赐他落姓，虽非宗室却可享受宗室待遇，地位在外门之上。且子孙在落日门也可被高看一眼，这在落日门可是一种极其特别的殊荣，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到的。
云江城虽小，但，落日门在这里也算是久负盛名的修真门派，即使像落叶离这样的下人奴才，也颇精修真之道，这老家伙便是数百家奴中排名前列真人境五星的高手，他在落日门中的地位，甚至比一些宗室旁系子弟还要高上一些。
“叶离老管家，星柔求您行行好，在借我一点银两，少爷身上的伤还没好，急需药材补品，以后…就算要星柔给您当牛做马，星柔都会还给你的。”苏星柔双目含泪恳求道。
“星柔，不是老夫无情，跟着这么个没用的主子，这些银子，恐怕你这辈子都未必还的起！”不过他话锋又一转道：“不过呢，老夫怜惜你，可给你指一条明路。”
叶离轻轻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干涩而深邃的目光贪婪的在苏星柔身上扫了一遍。苏星柔年纪虽然尚幼，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这几年出落得越发楚楚动人。脸蛋自不必说，身材虽然还不成熟，但…也算得上凹凸有致，初具规模。就算是云江城中的一些大家闺秀，也未必如她这般水灵。落叶离这老家伙早
就惦记的不是一日两日了。
以前他是落羽的贴身婢女，没人敢对她下手。可是现在情况却是不同了，落羽都自身难保，更别说保护一个下人了。
“当牛做马，自是不必，老夫哪能舍得。”
苏星柔看到他的目光，身子不由一颤，似乎明白了什么。
落叶离这个老东西在落日门的名声可并不怎么好，半条老腿都已经迈进棺材里了，却还是无比好色，利用自己的权利威逼利诱，已经祸害了不少落日门的婢女了，这一次他却把他那龌龊的脑筋放在了苏星柔的身上。
落羽昏迷时，离他而去的那些家丁婢女们卷走了不少财物，而落羽又身受重伤，急需钱财，很快便将家中所剩不多的钱财都花个精光。而且因为落羽已经被宗室除名，他已经没有了宗室的特殊待遇，所以逼的苏星柔只能到处去找人借钱。
往日因为苏星柔是落羽的贴身婢女，行走在落日门，众人都是百般恭维讨好。而现在，曾经的那些人顿时都换了一副脸色，就连那些平时相处甚欢的好姐妹见到她都仿佛躲避瘟神一般。
她低声下气的求了不少人，可是却没有人愿意对她伸出援手。迫不得已只能冒险求到落叶离这个老东西身上。
而落叶离也正好可以利用她救主心切的好机会，胁迫苏星柔就范，乖乖答应他所有的要求。
“呼噜！”
落叶离褶皱的喉结鼓动了一下，而且恬不知耻的淫笑道：“今天晚上你到我房里来，只要你能乖乖听老夫的话，伺候的老夫舒舒服服的，别说你欠我的银子可以一笔勾销！就是在借你个百八十两都不是问题，怎么样。”眼放绿光的看着苏星柔，就如一头饿狼正盯着一只它心仪已久的猎物般的迫不及待，就差口水没就出来了。
苏星柔心里纠结的轻咬着红唇，小手攥紧拳头，指甲惨白，俏颜之上一片苍白。
片刻后…他玉手松开似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看到苏星柔的表情，落叶离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自己的图谋终于得逞。
而就在苏星柔刚要出声之时…
一道蕴涵怒意的声音幽幽传来“星柔…起来…跟我回去。”
苏星柔娇躯一振，连忙回头看去，只见落羽正寒着脸站在不远处的小院门口。心中既是忐忑，又惊讶的连忙起身，低着头乖巧的回到到身旁，落羽手指绞着衣角，她深知落羽为人高傲，如果事先知情断然一死，也绝不会允许她如此这般作贱自己。声如蚊讷道：“羽哥哥，你…你怎么来了……”
“我如果不来，你今晚是不是就要背着我，委身这个老不死的！”落羽冷哼一声道。
“我…我…”顿时吓的苏星柔一时无言。
但随即语气突然又温柔下来，道：“你买的药很好，我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用再吃药了。答应我…以后不要在做出傻事，跟我回去吧……”
“嗯！”
苏星柔，心中一暖，乖巧的应了一声。
可就在他们刚要转身离去时，一道沙哑阴邪的笑声传来，道：“落羽少爷，这就想走？只怕没那么容易，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落叶离缓缓道：“星柔这丫头为了给你买药，这些天来前后向我借了一百多两银子。常言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嘿，我们这些当下人的，这钱…攒的可不容易呢。既然落羽少爷来了，就麻烦少爷你把钱还了吧！”
落羽停下脚步，转身，眼神微眯的看着他。
“哦，对了…落羽少爷已经被宗室除了名，恐怕现在也拿不出这些钱来吧。那么…就把你这个贴身婢女留下伺候老夫两天抵账可好。”
落羽心中一股怒火腾腾而起，若是从前，凭他一个落日门的奴才岂敢这样与他说话！
真是龙卧浅滩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要本少爷的人伺候你，哼…只怕你这老东西没有这个福分！”落羽冷声道。
（本章完）
脸色羞愧心虚道：“落羽，刚才我们只是在开玩笑，你…你…可别放在心上……”
落羽看了他一眼，当被落羽那冷冷的目光扫过时，落明辰心中一惊，顿时他感觉自己在落羽面前就矮了一头，仿佛自己莫名的又变了成平日里那个对他恭恭敬敬，一副羡慕嫉妒恨的可怜虫。
不过…下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眼前的人，早已不是曾经那个需要他仰望的存在了，如今的他只是一个毫无修为连普通人都尚且不如的半废之人而已。
这让他突然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屈辱，心中一股怒气徒然涌上心头，双目通红，面色狰狞的向落羽大吼道：“不错！我们刚才就是嘲笑你了！怎么了？从前你厉害，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也就算了。但是现在，你已经不是从前的落羽了，你现在不过是一只可怜虫，一个废物，一个被宗室除名的矿奴而已，你以为…你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吗？我呸！”
落羽多年压抑在心底的记恨，今天他终于可以在落羽面前毫无顾忌的统统吐露出来了。此刻的他只感觉心中一阵畅快淋漓，从前的郁闷之气也一扫而空，他终于可以站在高处傲然的俯视落羽了，这是他几乎每天做梦都想拥有的时刻，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
从此以后低声下气的人不再是他，而应该是从天才的神坛上坠落而下来的落羽！
落羽脸色漠然的听完了他所有的话，而后淡然道：“明辰，真没看出来，从前在我面前唯唯若若的你，原来说话声音也可以这么大。”
听到这话，和落羽那气定神闲的模样，落明辰心中的快感顿时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屈辱之感涌上心头，落羽分明是在嘲笑他小人得志。自己刚才大吼大叫，换来对方如此平淡的反应，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像小丑一样的人。
从前的落羽不把他放在眼里，此时他在落羽眼中仍然看不到自己一丝的存在，那种轻蔑的眸光，那种被无视的滋味，那张傲然的面孔，都不禁让他更加怒不可遏，大吼一声道：“我的声音不但大，今天我还要让你知道，我的拳头有多重。”右手紧紧攥起一拳便向落羽的脸部砸去。
以前的他，在落羽面前根本没资格出手，但现在…他要打碎落羽所有的骄傲，让他跪地求饶，让他知道自己现在才是一条可怜虫！
“明辰，住手！”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苍劲的手掌抓住在了落明辰的手腕上，落明辰的拳头戛然而止停在了离落羽脸部不到三寸的地方，一股拳风拂面将落星辰的头发都吹的飘动了一下，可见这一拳的力道之大，若被击中，必定皮肉开花，血流如注。
落明辰猛地转头看去，阻挡他的赫然是落上辰，落明辰当即一愣吃惊道：“上…上辰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落上辰在再一众年轻弟子们的心目中地位还是很高的，不但人长得俊朗不凡，修真天赋在门中更是出类拔萃，再加上他是门主之子，可以享受门中一切最有利的资源，所以他的修为在年轻弟子中更是别人都望尘莫及的存在。
以前唯一能够和他媲美的只有落羽，而现在…落羽已废，他在落日门的地位可谓稳如泰山。
落上辰面色微沉故作严肃，冷哼一声道：“明辰…你在干什么？怎可对宗室同门出手？以前落羽天赋之高，值得你等敬佩。如今落难，身为宗室同族更应该守望相助才对，怎可向其出手欺凌弱小？我宗室子弟的修养何在？若是传扬出去，岂不被他人笑话。”
说完，转身看着落羽语气平和的赔礼道：“落羽，刚才的事，为兄替明辰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大家同为宗室子弟，你可别往心里去。”
落羽皱了皱眉，心下道：“今天这落上辰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会帮他说话。”以往的他，可以对任何人都笑脸相迎，但…唯独对落羽却总冷颜相对的
，这不禁让落羽颇感意外。
可他刚要出声，却见落上辰脸色一变，露出一抹阴邪的微笑，嘲弄道：“哦，哦，哦…对不起…我说错了，如今你已经不在是宗室子弟了。而…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下贱之人…而已。打你…实在是怕脏了我们的手啊。”
落羽狠狠的看着落上辰一眼，“哼…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说罢…转身离去。
“哈哈…可怜的矿奴…好好享受你在落日门接下来的短暂时光吧。”
“哈哈哈哈…”
落明辰嚣张的大笑声从身后传来：“上辰大哥，还是你厉害，轻而易举便把那个碍眼的家伙气个半死，真是太爽了！哦…对了…上辰大哥，等那个矿奴走后，他的那处宅院，你可不能给别人，我可要先预定喽。
“你想要的话…就随你好了。”看着那一抹远去的落寞身影，落上辰嘴角微勾，显得很是得意。
随之一阵刺耳的哄笑声传来，其他的宗室子弟也纷纷上前，恭维落上辰。
落羽脸色暗沉，心中更是寒透，原来在这个家族之中，自己早已是个多余的存在，所谓的同族之情早已淡如清水。所有的交集都建立在利益与实力之上。
只要拥有了足够的实力，即使是那些本就不喜欢你的人，都会对你摇尾乞怜。只要有足够强的力量，别人就会敬你，重你，仰视你，膜拜你。而一旦你失去了以仗，便会像今天的自己一样，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宗室同族，也会任意践踏你的尊严，而自己…却只能像条狗一样任人欺凌！毫无还手反抗之力。
落羽眼眸微凝，双拳紧紧的握了握，心中暗暗发恨道：“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你们这些混蛋都给我等着吧。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看到，我这个矿奴，是如何重塑修为，重新夺回属于我的荣光的，咱们走着瞧！”
…………
回家途中经落羽过一处别院，忽然听到院子里一道沙哑苍老的声音缓缓传来，慢条斯理道：“星柔，这些天为了给那个废物少爷买药，补身，你已经向我借了不少钱了！现在又来借？你打算拿什么还我？难道还指望你家的那个废物少爷？那小子已经废了，再过个把月就要被发配到西山矿场做个矿奴，以后注定不可能有什么出息了。”
落羽眉头微皱停下前行的脚步，寻声看去，却看见苏星柔正跪在一个发须花白面目阴冷的老者面前，面色哀求。
那老者是落日门外门的管家，名叫落叶离，负责管理外门事物。
落日门分为宗室和外门，外门指的就是那些投师落日门学习修真之道的弟子们。他们人数众多，虽然不是核心弟子，但却是落日门的中流砥柱。
落叶离其实并非宗室门人，他之所以也姓落，是得到某位宗室长老的特别恩赐。赐他落姓，虽非宗室却可享受宗室待遇，地位在外门之上。且子孙在落日门也可被高看一眼，这在落日门可是一种极其特别的殊荣，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到的。
云江城虽小，但，落日门在这里也算是久负盛名的修真门派，即使像落叶离这样的下人奴才，也颇精修真之道，这老家伙便是数百家奴中排名前列真人境五星的高手，他在落日门中的地位，甚至比一些宗室旁系子弟还要高上一些。
“叶离老管家，星柔求您行行好，在借我一点银两，少爷身上的伤还没好，急需药材补品，以后…就算要星柔给您当牛做马，星柔都会还给你的。”苏星柔双目含泪恳求道。
“星柔，不是老夫无情，跟着这么个没用的主子，这些银子，恐怕你这辈子都未必还的起！”不过他话锋又一转道：“不过呢，老夫怜惜你，可给你指一条明路。”
叶离轻轻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干涩而深邃的目光贪婪的在苏星柔身上扫了一遍。苏星柔年纪虽然尚幼，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这几年出落得越发楚楚动人。脸蛋自不必说，身材虽然还不成熟，但…也算得上凹凸有致，初具规模。就算是云江城中的一些大家闺秀，也未必如她这般水灵。落叶离这老家伙早
就惦记的不是一日两日了。
以前他是落羽的贴身婢女，没人敢对她下手。可是现在情况却是不同了，落羽都自身难保，更别说保护一个下人了。
“当牛做马，自是不必，老夫哪能舍得。”
苏星柔看到他的目光，身子不由一颤，似乎明白了什么。
落叶离这个老东西在落日门的名声可并不怎么好，半条老腿都已经迈进棺材里了，却还是无比好色，利用自己的权利威逼利诱，已经祸害了不少落日门的婢女了，这一次他却把他那龌龊的脑筋放在了苏星柔的身上。
落羽昏迷时，离他而去的那些家丁婢女们卷走了不少财物，而落羽又身受重伤，急需钱财，很快便将家中所剩不多的钱财都花个精光。而且因为落羽已经被宗室除名，他已经没有了宗室的特殊待遇，所以逼的苏星柔只能到处去找人借钱。
往日因为苏星柔是落羽的贴身婢女，行走在落日门，众人都是百般恭维讨好。而现在，曾经的那些人顿时都换了一副脸色，就连那些平时相处甚欢的好姐妹见到她都仿佛躲避瘟神一般。
她低声下气的求了不少人，可是却没有人愿意对她伸出援手。迫不得已只能冒险求到落叶离这个老东西身上。
而落叶离也正好可以利用她救主心切的好机会，胁迫苏星柔就范，乖乖答应他所有的要求。
“呼噜！”
落叶离褶皱的喉结鼓动了一下，而且恬不知耻的淫笑道：“今天晚上你到我房里来，只要你能乖乖听老夫的话，伺候的老夫舒舒服服的，别说你欠我的银子可以一笔勾销！就是在借你个百八十两都不是问题，怎么样。”眼放绿光的看着苏星柔，就如一头饿狼正盯着一只它心仪已久的猎物般的迫不及待，就差口水没就出来了。
苏星柔心里纠结的轻咬着红唇，小手攥紧拳头，指甲惨白，俏颜之上一片苍白。
片刻后…他玉手松开似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看到苏星柔的表情，落叶离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自己的图谋终于得逞。
而就在苏星柔刚要出声之时…
一道蕴涵怒意的声音幽幽传来“星柔…起来…跟我回去。”
苏星柔娇躯一振，连忙回头看去，只见落羽正寒着脸站在不远处的小院门口。心中既是忐忑，又惊讶的连忙起身，低着头乖巧的回到到身旁，落羽手指绞着衣角，她深知落羽为人高傲，如果事先知情断然一死，也绝不会允许她如此这般作贱自己。声如蚊讷道：“羽哥哥，你…你怎么来了……”
“我如果不来，你今晚是不是就要背着我，委身这个老不死的！”落羽冷哼一声道。
“我…我…”顿时吓的苏星柔一时无言。
但随即语气突然又温柔下来，道：“你买的药很好，我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用再吃药了。答应我…以后不要在做出傻事，跟我回去吧……”
“嗯！”
苏星柔，心中一暖，乖巧的应了一声。
可就在他们刚要转身离去时，一道沙哑阴邪的笑声传来，道：“落羽少爷，这就想走？只怕没那么容易，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落叶离缓缓道：“星柔这丫头为了给你买药，这些天来前后向我借了一百多两银子。常言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嘿，我们这些当下人的，这钱…攒的可不容易呢。既然落羽少爷来了，就麻烦少爷你把钱还了吧！”
落羽停下脚步，转身，眼神微眯的看着他。
“哦，对了…落羽少爷已经被宗室除了名，恐怕现在也拿不出这些钱来吧。那么…就把你这个贴身婢女留下伺候老夫两天抵账可好。”
落羽心中一股怒火腾腾而起，若是从前，凭他一个落日门的奴才岂敢这样与他说话！
真是龙卧浅滩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要本少爷的人伺候你，哼…只怕你这老东西没有这个福分！”落羽冷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