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途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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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逼宫

    公司的气氛变得格外紧迫,我听蔡叔说,私底下大伯专门请了股东们一起去吃饭。我甚至都不用花费脑子都能想到他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公司就剩下我一个人,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女娃娃,根本就不把我看在眼里,而宋氏对药厂的事,也没插手,他们就越发肆无忌惮了。

    股东会如期举行了,我提前了十分钟来到会议,其实也是有人是站在母亲一边,最早跟着母亲干的人,但他们大多都是淳朴的人,又不懂耍什么心机。

    他们见着了我,还是客客套套的,但我也指望不上他们了。

    将近过了半个小时,大伯带着他的人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可能是近几年来,他的日子过得太高了,养尊处优惯了,又不怎么锻炼,身体就跟吹气似的,变得越来越胖,就跟个猪差不多了。

    他完全就当自个是主人,就坐上了最高的位置,本来那是我母亲的位置。

    他中气十足地下令道,“那今天的股东大会开始吧!”

    我转过身朝着蔡叔做了个手势,他就将手里的文件发放了下去。

    我率先开口道,“在大家投票重新选择公司的执行人前,请各位股东为了自身的利益,先看一下文件。”

    大伯压着眉神经凝重地讽刺道,“乐乐,你妈不是生病了吗?她正需要有人看护,人家都说百事孝为先,你为人子女,怎么能为了事业不顾自己的母亲,也太没良心了。”

    我宛若未闻扫了在座所有的人一眼,接着就打开了投影,出现了文件里的数据。

    我镇定自若地站起身说道,“这是近十年来,我们采购药材的数据,以及药材的质量评估,大家应该看得出前五年药材的价格和市场扯平的,后五年明显超出了市场,而质量也打了折扣......”

    大伯轻咳嗽了声打断了我的话,“这年头物价蹭长,你看看那房价的变化,有点偏差算什么了?”

    我仰头看向了大伯嗤笑着反问,“对,有偏差没什么不对,可我们却比同市场贵了百分三十的点,难道就涨了我们这家吗?大家都比我混市场,比我更清楚其中的缘由,我也不想点破。”

    我又翻转了一页,接着又说道,“这是我们销售部的年绩,这房价涨得那么高了,我们的销售量倒是每况愈下,都是负增长了,根本就是靠着老客户维系着,根本没有老客户.......”

    我用力地重拍了下桌面,冷笑着说道,“大家都说我们公司若不是有资金融资进来,早就倒闭了。我们需要强有力的转型,有个新的领导人。我研究了公司的数据,觉得说法确实是有讲究。我们不仅需要有秩序的管理条例,也得要扫除我们公司里的蛀虫。

    李豪民没想到我会旧事重提,本来我是打算他闭嘴就行了,留他下来,不过斩草要除根。

    他站了起来不服气地说道,“你认为现在搞月绩容易吗?谁不想销售量高起来,那也是没办法。你才进公司多久,就懂得坐在办公室纸上谈兵,有本事就自个去跑市场。”

    我又翻开了一页,似笑非笑地说道,“对啊,李总,您不是坐在办公室,这是你一月来的行程,你都是出入各种高档会所,你随便吃顿饭都花上万块,全都是公司报销。”

    “好了,好了!”大伯开口解释道,“乐乐,我们国情就那样,你不请人吃喝玩乐,谁搭理你了。”

    我笑看着大伯回道,“那他也能拉回几个客户,不管吃喝的,就连他老婆和女儿去欧洲旅游买的名包都拿来公司报销,你说又是怎么回事了?我们公司请他来工作,难道要管他一家享受人生吗?”

    我妈忙着扩大月绩,又太相信手底下的人,大伯又罩着他们,就出现一层瞒着一层,全都跑来找公司报销了。

    花了整整两个月,我把公司的藏污纳垢的地方都挖了出来。

    股东们听见我有理有据地指出来,也不好说什么,因为他们大部分都做了不该做的事,几乎都是乌合之众。

    大伯显然不想再听我说下去,也霸气地站起身数到,“喜乐,你说的,我们都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我们才要召开股东大会,重新选公司的领导人。”

    我呵呵地笑出声,挑着眉反问道,“我妈就是做个简单的切除手术,再过几天就出来了,你急什么?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夺权了?”

    我终究是学不会拐弯抹角,话太直了。

    大伯就跟个老狐狸打太极,“喜乐,这个结果都是股东们选出来,若是大家选我,我自然是义不容辞了,肯定会全心全意为公司服务了。”

    我朝着大伯走过去,“是吗?那你和表弟开的小药厂该怎么办?你有那么多精力管两个药厂吗?”

    “小药厂?这是怎么回事了?”有股东不解地问出声来了。

    大伯的神色也慌了起来,大声地呵斥着我道,“喜乐,你胡说什么呢?”

    我双手撑在桌子的边沿,斩钉截铁地陈述道,“我们的业绩近两年下滑得太快,就连不少老客户都走了。他们都转向了一个叫亚康制药的小药厂,而我的表哥是最大的股东,这事恐怕在座也有些人清楚吧?只是你们也从中得到了利润,所以隐瞒下来。”

    大伯的同党互看了一眼,不言而喻了。

    我扭头阴狠都盯着大伯一字一句地问道,“大伯,我们要很多药都申请了专利,你们仿造做出来。我们可以告你的,还有你是销售部和采购部的上层,你也算是领导无方。你凭什么担任我们公司的执行董事长?你配吗?”

    或许是我的样子有些狰狞,大伯被我盯着不说话。

    过了半响后,他重重地拍着桌子,凶神恶煞地说道,“老子给药厂奔命的时候,你都不知在那里玩沙子,你也配来指责老子,你不是挺能的吗?那好啊,我就辞职不干了,我看你能怎么办?”

    大伯撂下狠话,跟着他的人也纷纷附和着,“对,我们也辞职不干了。药厂没了我们,看你能怎么办了?”

    看来他们就是想要逼宫,打算全都辞职不干,让药厂停止运转,恰好最近又一个大订单,本来时间就紧迫,一旦赶不上,就要面临着天大的违约金。

    他们凶狠狠地看着我,我活脱脱就是在狼窝里的羔羊。

    但我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人,这本来就是我的预料之中,否则前段时间,我又怎么可能费了大工夫,高酬薪去挖蒋学东的团队。

    药厂要发展,本来就得把他们都赶出去,而我正找不着理由。

    我装得很惋惜的样子,感叹道,“你们都是为腰缠打拼的老人了,就算是没有辛劳也有苦劳。若是你们能留下来,改过陋习,还是尊你们为长辈。若是你们另有高就,就不阻拦你们的前途了。”

    大伯粗鄙地手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唐喜乐,你他妈有本事就别回来求我们,我就不信你什么都不懂,还能把药厂给管理好了。”

    他气势汹汹地带着身边的人走了。

    顿时间,会议室就剩下不到一半的股东,他们全都用担忧的目光望着我。

    有个为首的年长老人感叹道,“乐乐,虽说你大伯有很不好的做事风格,但他掌控了公司那么久,公司是少不了他......”

    我走了过去,恭敬地说道,“张伯,你是药厂的老药师,谢谢你能留下来。大清没了,我们的国家不是还在吗?你就放宽心,我向你保证公司明天能顺利进展的。”

    “那若是药厂不能运转下去呢?”还是有人对我是极其不信任的。

    我展颜笑起来,“你们就算不信我唐喜乐,那就信我宋夫人可以吗?”

    虽然我并不再想要利用宋沐岩来给自己获得什么东西,但有时候不得不利用起来。

    在场地股东们听着我那么说,他们的脸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张伯感叹道,“唐强东的人实在是太胡扯了,也太贪了。上次他的儿子当采购部经理,让员工都吃地沟油,太可恶了。稍微上梁不正下梁歪,要是他真的当了执行董事长,说不定做出更出格的事。哎!”

    “是啊,不过药厂的人大部分都是那帮人的亲戚朋友,肯定也是跟着走,活也没人干。”

    股东们有人发愁,也有人欢喜,各说各的.

    我从会议室出来后,立刻就打电话通知蒋学东明天来上班,然后又联系猎聘公司的高层,幸好之前就有过接触,他们也留意了相关技能的求职人员。

    事情都有了盼头,那颗悬在我心口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喜滋滋地给宋沐岩打电话,藏不住幸福地冲着他大声说道,“今晚,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你可以挑北城最贵的餐厅。”

    可那头很安静,静得不太正常,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我迟钝地问道,“你是在开会议吗?”

    “嗯!”宋沐岩轻应了声,然后听见他对别人礼貌地道歉,接着就是脚步声。

    我耐心地等了片刻,他好似是从会议走出来,说话的音量大起来。

    他睿智的问道,“遇着什么好事了?”

    我并不善于伪装自己的真实情感,直率地说道,“我大伯和他的手下,想要以集体辞职来向我逼宫,不过我早就有所准备,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将他这尊佛请走了。”

    “那真的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他难得夸了我一次。

    我也善解人意地回道,“好,我去公司找你,你快点去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