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途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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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他的突如其来的温柔

    我的呼吸声在空气中绵长而沉重,显得这个屋子格外的寂寥了。

    此时的我真的是糟糕透顶了,衣服凌乱,脸上红肿,身上遍布着抓痕,就像是一条死鱼躺在那里陈尸。

    我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眼睛有几分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表情也是麻木的。

    宋沐岩难得放下了架子,弯下腰来,他伸手要帮我系上衣服。

    我看见他修长如骨节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他是因为愧疚吧,原来他也是会内疚,也是够稀奇的事。

    他的动作带了几分轻柔,认真地帮我一颗颗系上纽扣,又体贴地捡起了丝巾,要帮我系上。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我想等他开口说声对不起。

    可等了很久很久,他都是抿着唇不发一言。

    愤怒就像是决堤的洪水泛滥开来,我劈手打开了他的手。

    我厉声怒吼,“脏,别碰我!”

    他仍是僵着脸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忍不住哈哈笑出声。

    我真是傻透了,他怎么会说对不起呢?

    他是多么独断的人,多么骄傲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说对不起,我在期盼什么呢?我还是不懂宋沐岩,还爱犯傻。

    我困难地要站起身,可双腿并没力气,刚站起来,身子又跌坐在了床上。

    宋沐岩弯腰下来要抱我,我伸手去推他,抗拒十足地重复说道,“别碰我,你别碰我。”

    他根本就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专横地把我抱起来,我气得扬起手去捶打他。

    可我的手也被扭伤了,根本就用不上什么力气,落在了他的身上,就无疑于就是雨点砸在身上,无关痛痒罢了。

    “宋沐岩,我让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我也挣脱不开,不想再白费力气,说不还会再次扯开伤口,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喊着。

    他瘫着脸抱着我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身上带着一种来自地狱的阴寒之气。

    我被他抱着走出了别墅,特助正守在外面,见着了我,伸手把车门拉开。

    宋沐岩轻柔地把我抱上了车子,转头对特助嘱咐道,“去医院!”

    “不,我不去医院!”我固执地反驳道。

    我不愿别人见着自己狼狈的样子,还有我也了解自己的情况,身体仅是轻微扭伤了,最严重的就是膝盖的伤,但我能自己处理好。

    这次宋沐岩倒是没和我僵持下去,让特助把我们送回了他的住处。

    一进了房间,我就要挪步去浴室,刚才在挣扎期间,我浑身都出了汗,有股酸酸的汗水味,更多的是,我觉得脏,真的是脏。

    尽管顾宛仪也是同性,但我打小身边亲近的人并不多,对别人触碰自己的身体有些反感,何况我几乎都被扒光了衣服。

    我跳着脚往前走,宋沐岩霸道地拦腰把我抱起来,重新放回床上。

    他也是个很霸道,向来都是由着人宠着的,所以见着我仍不安分,冷着声命令道,“躺着,你不能动。

    我又挪动着身子,又想要下地,他抓住了我的手按住,阴鸷地俯视着我。

    两个人僵持了良久,我重重地甩开了他的手,不悦地说道,“脏!”

    他松开了我的手,抱着我走进了浴室,将我放在浴缸旁边的白理石凳子,打开了花洒。

    我们谁都不说话,整个世界都静下来,静得就只有哗啦啦地水流声。

    我低头视线定格落在了脚底,看着自己的鞋子,看着镶着的碎钻,数着上面的片数。

    他也不说话,冷峻的面孔似寒冬的腊月般寒人。

    水灌满了浴缸,他才起身拉过浴帘,坐在了外面,根本就没出去的打算。

    我毕竟是女人,也有着腼腆和内敛的一面,同时也对宋沐岩有着警惕性。

    我戒备地缩坐着不动,两个人僵持着,谁都不肯认输。

    浴室里弥漫着水雾,越来越大,迷糊了我的视线,焦急地想着他为什么不离开,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不会碰你的。”一道带着清冷低沉的嗓音传入了耳朵。

    在圈子里人都懂得宋沐岩向来都是君子一诺,驷马难追,他说了不碰,就是不会碰的。

    我松了一口气,不过仍是呆坐了片刻,目不转睛地盯着隔着浴帘仍能见着人影。

    可身体混着粘湿的雾水,更加难受了,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反正两个人都纠缠了那么多次,他要是真的进来,就进来,还能又怎么样?

    我颤抖着脱衣服,可右手扭伤了,用不上什么力气,膝盖也受伤了,脱裤子异常费劲,疼得我闷哼出声了。

    “扯到伤口了?”他说的话是肯定的口吻,看来是早就料到了。

    但是我并不想和他说话,更不想搭理他,咬紧唇不发声。

    我弯着腰试图把裤子拉下来,但裤子是修身款的,卡在了膝盖,疼痛一阵阵袭来,额头不停地流着汗水。

    哗啦一声,窗帘拉开了。

    我惊慌地抬起头,紧张得缩着身子,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视死如归地盯着宋沐岩。

    他脸色冷然的蹲下身,然后轻柔地帮我裤子拉下来,再微微地抬起了我的腿脱掉了裤子,他的神情很专注而认真,仿佛这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最后转过身又拉上窗帘。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我又呆坐了一会儿,再颤颤巍巍地继续下去。

    脖子上面有几条抓痕,泛着浅浅的粉红色,并没有流血,不会留下疤痕。不过丰盈处遭受到了暴力的袭击,出现了好几次淤青,轻微碰了碰都会疼。

    我疯狂地用水冲刷着身体,明明都清洗了好几遍,身体的皮肤因过于搓洗都通红,仍是觉得脏,有什么黏着不舒服。

    直至膝盖处猛烈地抽疼了下,伤口是不能碰水的,我再那么折腾下去,说不定就得破伤风,才止住了手,拿起浴巾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围了起来。

    我扶着墙壁将脚踩在地上,刚拉开窗帘,宋沐岩就走上来,又是武断地拦腰把我抱了起来,塞回了被窝。

    旋即他又进浴室拿了条毛巾和吹风机出来,先用毛巾把我的湿漉漉的头发给包起来,只剩下了我的脸。

    我睁大了眼狐疑不解的望着他,腹诽着这个大少又想要干什么?

    他拿着毛巾搓了搓,但向来都是被人伺候的主,动手能力真的不怎么样?

    他胡乱地擦拭着我的头发,有时候还抓着我的头发,疼得难受,揪着头皮都在发麻。

    他真的太笨了,我要自己动手,还有我是受宠若惊了,搞不懂他想干什么?

    他就用那种阴测测的目光来瞪我,我实在没精力和他争吵,就把自己当成娃娃,由着他来折腾。

    他格外的专注又认真,把我的头发揉成了个鸡窝后,再用吹风机来吹。

    吹风机呼呼地响着,温热地风吹到了我的眼睛,暖暖的,我舒服地半眯着眼。

    可不一会儿,头皮一阵阵疼痛袭来,他宋大少爷根本不熟悉操作,有时候在某处挨得太近了,吹得太久了,头皮都发热了,一丁点都不舒服,也不好受。

    白色的床单铺满了黑发,幸好我天生头发浓密,否则他再揪几把,我都能变成秃顶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头发终于干了,我以为自己能脱离魔掌了。

    他饶有兴致的用手去梳理我的发,一下又一下,相当有耐心,看来某人真的要把我当娃娃对待了。

    他修长的食指在头皮摩挲,有点儿痒痒的,手偶尔不经意划过我的耳朵,后脖颈。

    我这个人怕痒,又很格外敏感,碰一下就有感觉。

    他背对着我,我见不着他的神情,也猜不出他时不时故意的。我仅能缩着脖子,揪紧浴巾,躲开他的侵犯。他的手沿着头顶又缓缓向下滑,慢慢地又滑向我的耳根,沿着脖颈游弋。

    他的指腹温热,相触着有微热的点流感,酥酥麻麻的。

    类似的身体触碰多了,我断定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在他又要犯案时,我趁机扣住了他的手腕,气势汹汹地扭过头去想要对质,撞入了那双墨玉的深眸。

    他大大的眼睛折射着银色的光芒,闪闪发光,就跟钻石似的,璀璨夺人眼球。他正静静地凝视着我,表情平静,嘴角难得地微微上扬,弧度不大,但看得出他心情不错的。

    我看了他这张脸有好几个念头,也练出了几分免疫力,假装不在意地别过头去。

    突然,他双手捧着了我的头,我就跟个缩头乌龟似的,极其迅速地把缩短脖子,要自己的头给缩回去。

    但是太迟了,他挪动了下身子,正对上了我,又微用力把我的身子往上扯了扯,朝着他方向挨去。

    我的眼睛瞪得老大,都快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了。我不想开口和他说话,就用眼睛来抗议,来警告他。

    他视而不见,俯身向我靠近,他的呼气都扑在了我的额头上,空气中飘着暧昧的情绪。

    我反而不敢再瞪下去,眼珠子惊恐地转啊转,他的脸越挨越近,仅有几厘米的距离了,我吓得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