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枭妃:最强狂后
字体: 16 + -

第二百九十一章 拜访

    正在这时,门被轻轻叩击了几下,传来许超温和的声音,“武夫人,您睡了吗?”

    武安然直起身,困意消失了大半,她示意小砚子去开门,自己转身坐到原来的椅子上。

    门开了,许超走了进来,脸色有些白,精神却尚好,他的一只手臂被白带捆了好几道,然后挂在脖子上在后面打了个结,看着有点滑稽。

    武安然迎上去,道:“许大哥,您还没有好,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就好了。”

    许超道:“没事,我听说有人死了?”

    武安然神色不禁黯然,道:“是,就是那个杏儿,说是失足坠楼而亡。”

    许超蹙眉,道:“我想看看她的尸体。”

    武安然一愣。

    许超解释道:“你该知道你中的蛇毒不是一般的毒,中毒者无一幸免,而当日若不是暗卫发现的早又做了急救措施,只怕你现在……”他吞下了后面的话。

    武安然想起那几日濒临死亡的绝望和痛楚不由地打了个寒噤。

    许超继续道:“这种蛇称之为幽冥之王,它的存在数量极少。最喜欢盘住在百年坟穴中,几乎不见天日,曾经是南风炼蛊者的最爱,得之者以精血养之,一旦被驯服,便终生视其为主,甘心为之驱使。”

    武安然眉尖挑了挑,沉吟着道:“这么说,这蛇来得奇怪?”

    许超点头,道:“本来我想要好好查探一番,却不料出了这件变故。闲下来想了想,将这几件事联系起来,我觉得有些疑点。”

    武安然沉默着,她出身将门,寡母和哥哥在世时也是百般宠爱,却不同于一般深闺女子,生性爽直大方,风光月霁,所以得葛黎倾心相交。至于后来西凉国破,葛兮立国,再然后南风入侵,国破家亡,在颠簸流离中活了下来,心性早已非平常女子能比。更何况,这三年来,她以一己之力保住了傅氏皇商的皇商地位,其心智能力韧性可堪当世奇女子。

    她隐约察觉出一点端倪,对方是针对自己而来,而原因很可能与那个人有关。也就是说,傅禺书一直在这里!

    她烦躁,她怨怒,却又思念不舍。

    她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拳头,慢慢又松开,道:“如此,我们去看看。”

    许超没有异议,两人说着便往外走,小砚子跟在后面随手带上了门。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门被吱呀一声关上时,梨花木床上的枕头微微动了动,伸出一小截斑斓的尾尖,又缩回了枕头下。

    天阴沉沉的,风潮湿而带着凉意,吹到身上有丝丝的凉意。

    武安然缩了缩脖子。

    小砚子道:“爷,您和许大人先走,奴才给您去拿披风。”

    武安然想了想,道:“我枕头下还有一瓶药,也一起拿来。”

    “是。”小砚子返身回去了。

    两人出了客栈,早有人赶了马车等着。

    许超示意她先上去。

    武安然一手把住

    车门使力蹬上,却晃了几晃。

    ”小心!“许超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递了力。

    武安然回头感谢地笑了笑。

    许超低了眼,动作麻利地上了车,与她对面正襟而坐。

    武安然没有介意。

    马车哒哒出了城门,直奔城外的一处坟岗。

    因为杏儿出身贫寒,死后也只是草草埋葬,只有一个小小的黄土堆,上面插着根招魂幡,迎风猎猎作响。

    无声地出现两个黑衣人,恭敬地向武安然施礼后便用备好的铁锹开始挖土。

    许超站在一边,一眼不眨地看着。

    武安然手下意识地揪着衣襟又放下,目光漂移不定。

    不大会儿,一台红漆薄棺木被拖了出来,掀开盖子,一股子淡淡的臭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因为时间不久,尸体还没有腐烂,衣裙的颜色尚鲜艳,脸色白生生的看着甚是瘆人。

    武安然捂住了嘴。

    许超神色如常,用一枚小小的薄刃划开尸体肋下寸许处露出一块肌肤,然后取出一根手指长短的银针扎了进去,再拔起,放在鼻尖闻了闻,神色凝重。

    须臾功夫后,他示意两人将棺木重新封上推回墓穴,盖土,然后拍拍身上的土向着武安然走过来。

    武安然道:“可是有什么发现?”

    许超点头道:“她的脾胃里残留着一种毒,这种毒会让人产生迷幻的感觉……”

    武安然脸色微白,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证实,而似乎所有的事都串成了一条线。从那个老道士的出现,测字算命,祈愿,到自己被毒蛇咬伤……再后来,醉平生楼上坠落的花盆却被许超推开……黑暗中,有人一点一点地算计着将她推向死亡,一环连着一环,计划堪称完美。

    她的脊背处渗出细细的冷汗。

    许超看了她一眼,目中露出一丝关怀,道:“冷吗?”

    武安然木然摇头,突然想起来什么,“小砚子呢?”

    几个人都恍然,好像对方回去拿披风就一直没有跟着过来。陡然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脏。

    武安然急促地道:”回去!快!“

    不多久,几个人急匆匆地赶回客栈。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簌簌的声音。

    许超和武安然互相看了眼,不约而同地跨进了主院厢房,推开。

    风吹帷幔,隐约只见一人趴在床沿上。

    “小砚子!”武安然抢步进去,却见对方上半身歪在床上,一只手往前伸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披风被挽在臂弯,一动不动。

    武安然心胆俱裂,刚要伸手,眼前人影一闪,暗卫挡住了她,上前,扶上对方的肩膀轻轻一扳。

    小砚子翻过身,扑通一声跌落在地上,整个人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而一双眼睛睁大,满是惊恐,嘴微微张着,脸上笼了层黑色,早已没有了呼吸。

    “小砚子!”武安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是一

    个时辰的功夫,原先还灵动活泼的人儿如今变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

    许超倒吸了口凉气,蹲下身,仔细察看着。而同时,暗卫已经将房间里仔细查看了一圈,却一无所获。

    许超的目光落在小砚子那只往前伸着的手的食指上,那里有两点如针眼般大小的血点,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他用布包住手,捏住那手指,脸色沉凝,将目光移向床上,最后落到枕头处。

    枕头被斜斜地推开,露出一个白瓷小瓶,那是他专门为武安然配置的药丸,因为自从那次武安然中毒后,虽然捡回了条命,气血却有些虚,他便专制了药丸让她随身带着。

    当时,武安然急着要走便落在了枕头边,想不到成了小砚子催命的符!

    他脱口道:“又是它!”

    武安然本能地反问,“谁?”

    许超道:“她是中毒而死,这毒和你的一样,可惜……”他摇头,想起昔日那个跳脱可爱的小姑娘不禁觉得惋惜。

    武安然更是如雷轰顶,喃喃道:“蛇毒?又是那蛇?可是,那蛇不是死了吗?”

    许超道:”这蛇虽然稀少,但有心人能用特有的方法捕捉,并为己用。“

    武安然喃喃道:”这么说,那人想害的人是我,如果小砚子不是为了拿药就不会去翻枕头,如果不翻枕头就不会被蛇咬。……”

    “是。”许超肯定地道:“这蛇应该一直藏匿于枕头下,小砚子惊动了它才引来杀身之祸。不过,如果不是她惊动了这蛇,躺在这儿的可能就是你……”

    武安然已经听不见他说什么,她头脑嗡嗡的,有个声音在反复着,……如果不是她,那蛇咬的应该是你……你才是那蛇的目标……”

    慢慢地,她像是被抽尽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椅子上,脸色灰白,“是我,是我害了她……”

    许超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顿住了。

    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沉闷。武安然蹲下身,手颤颤地想要抚上小砚子圆睁的眼睛,停住了,字字像是从齿缝里挤出,带着彻骨的恨意和丝丝森冷,“小砚子……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你等着……”

    那人坐在轮椅上,膝盖上盖了块薄毯,随意地理了理,看向后面那辆马车上下来的人。

    阿嘉披着件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脸上涂了薄薄的一层粉,却依然能看出那份苍白,一双秋眸红肿着,泪意盈然,隐有怨怼之色。她不胜羸弱地半依在白芍的身上,一只手抓住披风上垂落下的流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一眼不眨地看着对方。

    傅禺书神色平淡,道:“所有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即使不能大富大贵也是保你此生无忧,白芍跟着你,你好好儿地去吧。”

    阿嘉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嘴唇动了动,“你,你真狠心将我送走?……”

    傅禺书道:“是,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他轻叹一声,“阿嘉,因为我欠你的所以我愿意容忍,但是不代表我没有底线。”

    阿嘉呆了呆,突然笑了,指着他道:“原来你一直和我演戏!……傅禺书,你都知道是不是?你知道我做了什么?……”看着对方冷漠的神态,她觉得是极大的讽刺。

    她七窍玲珑,费尽了心思想要留住这个男人,想要握住幸福,所以她以为对方的宽容是对自己的付出有了一点回应。她患得患失,又是欢喜又是甜蜜,忐忑着,试探着。却不料自己的所有都落在对方的眼底。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仿佛那天雪夜里她被剥光了在那个莽汉的身下痛苦挣扎、屈辱、难堪、甚至麻木。

    她无力地靠在白芍的身上,声音艰涩空洞,“你是不是觉得可笑?……我以为我做得很隐秘,我以为……”她笑着,笑着,泪水汹涌而下,“为什么你没有戳穿我?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可怜我?……”

    傅禺书沉默着,半晌道:“走到这一步是我的错……所以,你走吧。”

    阿嘉扑到他的膝盖上,揪住他的衣袖,扬起泪痕斑斑的脸,疯狂而热切,“跟我走!傅大哥,你知道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们走,离开葛兮,走得远远的,我们可以看看山水,可以结庐而居。我可以为你生很多孩子,男孩像你,女孩儿像我……”她抓住他的手,紧紧地十指相扣,贴着泪脸,“不要丢下我,不要……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傅禺书慢慢用力将手抽出来,目光沉沉地凝着她,轻启唇,道:“阿嘉,你该知道,我对你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如果不是……”他梗了梗,深吸口气,“你做的事是瞒不过去的,刑檀远不是傻子,武安然也不是……只要她想要查,就一定会查出来!……你的手上已经沾染了杏儿的血,或许还有其他人的,我,不想知道,我能做的就是让你离开,你明白吗?”

    阿嘉茫然地,呆呆地。

    傅禺书吩咐道:“白芍,过来伺候你家夫人上车。”

    “是。”白芍过来,怯怯地去拉阿嘉,“夫人,我们走吧。”

    阿嘉木然地站起身子,慢慢推开她,满脸的怨毒,冷笑道:“你真的要这么对待我吗?三年了,在你的心里始终不曾有过我的位置?即使,即使你和我……”

    “够了!”傅禺书暴喝一声,握紧了拳头,目光冷厉,“走!”

    阿嘉却没有丝毫惧意,唇角绽开一丝嘲讽的微笑道:“你害怕提起那一夜是不是?在你心里是你不堪回首的?……哈哈……傅禺书,你真的让我鄙视!”她风情万种地掠了掠鬓前段一丝碎发,悠悠地,“你想要为那个女人守身

    如玉?所以你痛恨那一晚,如果不是顾念曾经的情谊,你是不是会杀了我?”

    傅禺书紧抿着嘴唇,眸子里杀气一闪即逝。

    阿嘉却笑得灿烂,道:“我不会离开的,如果你真的要我走,就杀了我吧……”

    傅禺书瞪着她,呼吸渐渐粗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