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枭妃:最强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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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欺主

    赵嬷嬷脱口道:“三钱银子!”这话出口,她瞠目结舌地看着对方笑微微的模样,再看看一屋子人脸上的了然,在林三夫人的脸上停了下,颓然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像是死狗般地瘫倒在地。

    无论是荔枝还是红果,既然确定了是金桃花银子从她手里买的,那么自己欺主之责是逃不了了。

    她呜呜地哭着,嘴里反复地道:“是老奴糊涂了……老太太饶了奴婢吧……”

    段老太太脸色铁青,冷笑道:“好,好,这奴才都敢玩弄心思,算计主子了!真是……真是……你,你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赵嬷嬷哭得鼻涕眼泪一把,兀自摇头。

    段老太太道:“很好,是个嘴严的货!我记得你兄弟在外院当值,还有个侄子在大厨房采办,这事儿也脱不了他去!给我捆了报官去!”

    “老太太不要啊!”赵嬷嬷凄厉地哭叫着。

    林三夫人霍然起身,愤怒地道:“你这老货!竟然算计九儿,我险些被你骗了去!现在喊冤,做这些龌龊事前怎么不想想你的家人兄弟?迟了!”她近前,拉住段久九,“好孩子,差点冤枉了你,你是我三房的嫡女,再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段久九忍住把手抽出来的冲动,感动地喊了身,“嫡母……”

    赵嬷嬷瞧着,张张嘴,眼里露出绝望,眼一翻昏了过去。

    紫草在旁边早就吓得簌簌发抖,趴在那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众人看着,都沉默不语,心思各异。

    段老太太道:“大媳妇儿,你瞧这么处理?”

    大夫人起身告罪,道:“都是媳妇儿这些日子疏忽了,一个奴才竟然敢克扣主子的膳食,甚至算计主子,真是胆大妄为!母亲放心,媳妇一定好好整治这些个奴才,给九丫头一个交代。”扬声,“把这个老货拉下去关到柴房里,等我慢慢再问!”

    两个粗使婆子把赵嬷嬷拖了下去。

    一番闹剧收了场,众人纷纷告退,紫草慢慢退了出去。

    房间里唯独留下了段久九。

    段老太太目光落到剩了小半盅的米粥上,语气冷淡,道:“九丫头,你是不是胆子太大了?任谁都算计呢?”

    段久九不做声,走到下方撩起裙子跪了下去,端端正正地叩了三个头,道:“九儿知道错了。”

    段老太太不为所动,道:“错在哪了?”

    段久九道:“错在不应该算计祖母。”

    段老太太脸有些绷不住,眯眼睨着她。

    段久九道:“孙女儿那日回府差点被当做讹诈的被赶了出去,若不是祖母得了信,或许现在流落街头。可是祖母能保孙女儿一时却保不了时时刻刻,孙女儿明着是三房的嫡女,却连三房的一个二等丫鬟都不如,嫡母心里排斥我,奴才看不上我,甚至那赵嬷嬷之流都欺负我无依无靠。这次,她做了套让金桃钻,就是想要打孙女

    儿的脸,让孙女儿从此抬不起头。祖母,您说,孙女儿除了反击还能做什么?总不能任由着人欺负,或许有一天被作践死也不知道……”她说着说着,那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鼻尖通红,一下一下地抽搭着,又可怜又委屈。

    段老太太心里的气去了大半,依然本着脸道:“那你说说,这碗里是什么?”

    段久九吸了下鼻子,道:“是那红果的肉,配着糯米莲子小米红枣熬煮,可以健脾胃。当时金桃说的时候,孙女儿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红果与荔枝虽然相像,却比荔枝更珍贵,孙女儿碰巧认的,一是想引对方入瓮,二是,做了粥孝顺祖母。”

    段老太太气急反笑,道:“左右,我成了你的一步棋,给我吃了,即使这事儿弄得不好,我还得护着你。”

    段久九泪眼眨巴眨巴,道:“九儿就祖母一个最亲,难道祖母不该护着吗?”

    段老太太被她噎住了,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段久九道:“爹爹说,段家的人都是亲人,可是真正疼九儿的是祖母。”

    段老太太有些楞忡,长出了口气,示意她起来,道:“你受到委屈祖母都清楚,祖母能护着你的自然会护着你……”欲言又止,“你放心,是你的只要祖母有一口气就会争了给你!”

    “嗯!”

    段久九知道这事揭过了,见她疲乏的样子便道:“祖母,孙女儿给你捏捏脚,您睡会儿?”

    段老太太意味深长地道:“好孩子,你的孝心我知道,这伺候人的活做了那么一两次就好,有丫鬟呢。”

    这边,松香打了热水过来,笑道:“可不是?九小姐,您这么着抢着伺候老太太,婢子都失落了。”

    段久九眨眼道:“谁不知道松香姐姐是祖母心尖上的人?祖母这是嫌弃我呢!”

    三人都笑着。

    松香伺候她擦了脸,又絮叨了几句,段久九便告退出来。

    出了门,外面雪后初霁,冷风习习,她深吸口气,眸色沉凝晦暗。

    金桃紧跟其后,耷拉着头。

    段久九道:“好了,不是没事了吗?”

    金桃红着眼睛,道:“婢子太没用了,差点连累了小姐。”

    段久九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遇事多想想,有事先告诉我。你记得,在这府里我俩是最亲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金桃连连点头,对对方的崇拜几乎到了极致,瞧瞧四周没人,压低了声音,道:“小姐,你真厉害,竟然把那老货震住了!婢子瞧着那老货当时的脸色心里痛快呢!”

    段久九笑而不语,橘香院是她的地方,她自然清楚里面的一举一动,古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是?

    她道:“赵嬷嬷完了,紫草也留不得了,还有紫叶,你想想有什么招解决?”

    金桃看着对方悠闲的背影,抓抓腮,苦了脸。

    平日里只是在下院做些粗使的活,每每见到其他主子身边的大丫鬟是羡慕和向往的,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段老太太寿辰之日,三房突然冒出个嫡女,接着,她和紫叶被拨来伺候,紫叶是个木讷懦弱的,只会逆来顺受,她却是怨怒而失望的。

    在她看来,这个九小姐是个无依无靠,荏弱无用的,甚至不如那两房的庶女,跟着她是看不到希望的。

    掌管橘香院的赵嬷嬷是个稍得脸的,她拐了弯的姑子是三房林三夫人面前最得脸的刘嬷嬷,又有家里人在外院,所以,丫鬟婆子平时都给她几分脸面。

    于是,她投了对方所好,期待着有一天能被调到段五爷或是其他主子面前当差,也有个奔头。

    第一次克扣九小姐的饭菜,虽然对方那暗沉沉的眸子让她脊背上生寒,但对方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让她心存侥幸。

    所以,后来赵嬷嬷要她诬陷金桃时,她不过稍稍迟疑了下便同意了,因为赵嬷嬷许了如果事成了,便将她调到五少爷的房里做大丫鬟。

    五少爷房里的大丫鬟,想想就激动。

    但是,她没有想到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完全出了她们的预料之外。一盒果子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坐实了是金桃所偷,金桃轻则被杖责赶出,重则被发卖。作为主子的九小姐即使有段老太太护着,也会落下个督管下人不严的罪名。府里踩低捧高的人多了,更何况有不少人根本没有把这九小姐放在眼里,这一次可能会让九小姐失了庇护,在段家再也没有抬头的日子。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看似荏弱,不哼不哈的九小姐三言两句竟然便将事情逆转,彻底赢得了段老太太的心。

    赵嬷嬷被发落,接下来可能就是自己。无状攀诬主子,罪责难逃,橘香院她不敢回,那样的九小姐让她害怕。

    她自怨自艾,漫无目的地走着,没有察觉到自己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几棵老树枝桠横亘交错,树下堆积着厚厚的枯叶被雪水掩埋了一个冬天,残破枯涸,凄落如她的心。

    她呆愣愣地站在那,没有察觉到身后慢慢走过来一个人。

    那人浓眉大眼,脸膛子又粗又黑,两只手骨节粗大,如老树皮般。一只脚有些跛,走起路来拖拉着。他两眼发光地看着对方的背影,那露出一小截比雪还有白上几分的脖子,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全身上下都让他垂涎欲滴。

    紫草霍然惊觉回头,正对着对方发着幽光的眼睛,心咚咚乱跳,往后退了步,道:“你,你是谁?”

    对方站住脚,龇牙,露出一嘴的黄牙,道:“小娘子莫怕,哥哥瞧着你有什么伤心事,过来看看。”

    紫草迅速地打量下四周,不由暗暗叫苦,这一处罕有人迹,即使呼救也不一定有人能听到。她慢慢后退,警惕地看着对方

    ,声音发颤,道:“谢,谢谢你……时候不早了,主子该叫我了,我,我走了……”转身就跑,胳膊一紧,被对方抓住了。

    对方身上多年积垢的臭气喷上她的脸,大黄牙在眼前晃动,“好妹子,哥哥想得紧,陪哥哥说会儿话?”

    “啊!”紫草尖叫,“拿开你的臭手!死跛子,滚开!”

    那人目色狠戾,一手反钳住她的胳膊,一手捂住她的嘴,将她往角落里拖。

    紫草嘴被捂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拼命地挣扎着,踢打着,枯叶被扬起如一只只褐色的蝴蝶,濒临死境最最后的挣扎……

    夜幕降临了,各个院子都点起了灯,煌煌然。

    橘香院,烛火兹兹燃烧着,段久九悠悠然地用竹签去拨着那灯芯,火光暗了下,忽地亮起,将房间里照得通亮。

    紫叶低垂着头,单薄的身体微微发颤,显然惧怕至极。

    一直以来,橘香院里除了金桃,这三个人都没有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三房九小姐当主子来看,紫叶却是其中最木讷和低调的一个。

    赵嬷嬷的被发落让她怕极了,实际上,她从来不敢正视这个九小姐,她总觉得对方的笑里挟着冰,带着刀,那眼神澄透,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

    “扑通”一声,她抵不住这高压的气息跪了下去,连连叩头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段久九好笑地道:“你做了什么了?”

    紫叶道:“好几次膳食都是赵嬷嬷克扣了……婢子,婢子害怕……婢子也不想的……”

    段久九懒洋洋地道:“哦……我知道……”

    紫叶身子一僵,蓦地想起那鸡汤里的死老鼠,那眉眼扭曲着,结结巴巴地道:“您,你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