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枭妃:最强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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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安静

    终于,当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空气里充斥着腥甜靡的味道。壮子心满意足地从阿嘉的身上爬起来,随意地将那破碎的衣衫扔到她布满青紫淤痕的身体上,再冷冷斜睨了眼那僵直的傅禺书,啐了口,披了件衣服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阿嘉像是死了般一动不动地躺在那。

    傅禺书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身体靠近,却不敢去碰她。

    好久,阿嘉转动了下眼珠,有了动静。

    傅禺书喉咙里发出破碎嘶哑的声音,“阿嘉……”

    阿嘉慢慢转脸看着他,脸色惨白,嘴唇殷红点点鲜血,眼睛空洞。

    傅禺书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的无用!他抿紧唇,血,从嘴角沥出,眼睛里是悲哀,是愤怒,是痛恨,是杀气。

    他将仅有的一床被裹住对方的身体,用仅剩的力气抱着她。

    次日,露出本来面目的壮子索性用一根绳子拴住了阿嘉,握着锃亮的箭尖指着傅禺书的额间,冷笑道:“你敢跑?我先杀了这个臭男人!”

    傅禺书目眦欲裂。

    阿嘉却一只手按住他要扬起的手,一只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看着对方,笑,淡淡的,凉凉的,却偏偏有了几分风情媚意。

    对方酥了半边,忙放下了弓箭,咧嘴一笑,卑琐而丑陋。

    傅禺书悲哀地闭上了眼睛。

    当晚,阿嘉没有留在这间屋子里。

    傅禺书靠着床头沉默着,垂在两侧的手微微颤抖着,一夜未眠。

    半夜,阿嘉回来了,衣服整齐,容色淡漠。

    傅禺书依然僵直地维持着那样的姿势。

    阿嘉走近前,摊开手掌,血肉模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所划。

    他霍然抬头。

    阿嘉忽而挑了挑唇角,有丝冰冷的笑意。

    傅禺书不敢确定,道:“你………………他,他死了?”

    阿嘉点头,比划了两下,我们可以走了。

    直到天亮,傅禺书还没有从震惊中醒来。后来,他看到了壮子僵硬冰冷的尸体,那根箭从他的后心插了进去,他半裸着身子,嘴张大,本来突出的眼睛几乎要掉出眼眶,死相极为痛苦。

    屋后,是一张用几根木头和藤蔓扎成的木筏。

    城墙上混合着鲜血被冰冻成了一个光溜溜的镜面,里面有着可疑的物体。

    城下还横亘着不少尸体,散乱着兵器,这是双方多次激战后没有来得及整理的双方阵亡兵士。

    距离三里处驻扎着南风的大军,阵营严整。从西陵转战葛兮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南风势如破竹般连攻葛兮数城,所过之处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戮,十城有九城空,葛兮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灾难。

    如今已经逼到了葛兮的皇城之下,葛兮岌岌可危。

    正在瞭望葛兮动静的哨兵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只见城门缓缓打开,一队骑兵从里面、晃悠悠地走出来。到了双方临界线时,他们展

    开了条宽大的长长的赤红色布帛,映着白雪如一道蜿蜒燃烧的火焰,刺眼却不灼热。

    南风士兵正诧异间,突然感觉到地面的震颤,对方士兵像是得了什么暗示,调转马头便往回跑,成一个斜斜的角度。

    城门大开,四蹄的动物,头被一张张狰狞的面具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尖尖的角上绑着两把尖刀,背上驮着木桶般的东西,迈开四蹄像是疯了般冲这边跑过来。

    葛兮骑兵正好从边上擦过,手一扬,火星闪起,噼噼啪啪一阵鞭炮声,受了惊的怪物横冲直撞,冲进了南风的阵营中。

    南风士兵被这场面震撼住了,没等反应过来,整个阵营被冲得七零八落,不知道那些怪物背上的木桶经不起这般颠簸都炸了开,黄黄的液体四溅开来,躲闪不及的兵士被泼了一身,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火星溅到身上,顿时腾起了火苗。

    藤甲兵身上的盔甲是专制的藤蔓,水火不侵,却无奈面对的是一群疯牛。“啊!……”他们惨呼着,拍打着,整个南风藤甲兵乱成一窝粥,皮肉焦糊的味道充斥在上空。

    咚咚咚,战鼓擂起,万余人的葛兮骑兵倾城而出,高举着大刀长矛杀喊着冲了过来。

    南风兵士仓皇应战,对方却士气高涨,来势凶猛,一时间被砍杀无数,有被吓破了胆的纷纷往后退去,互相践踏挤撞,场面混乱惨烈。

    夜慕华站在神兽的脊背上,脸色铁青,挥舞着宝剑大声嘶吼着,“不许退!不许退!违令者斩!”然而,却止不住颓废之势。

    他咬牙,跃下神兽挥剑斩杀了一个士兵,提着他的头,喝道:“违令者如此!”

    血淋淋的头颅瞪着惊恐的眼睛,断颈血如泉涌。他的眼底血丝如网状,射出骇人的光芒,脸部扭曲,如煞神降临。

    所有的人都被骇住了。

    靠的最近的一个将领反应过来,挥着剑,喝道:“上!攻入葛兮!斩杀一名葛兮士兵者赏白银一千两!……”

    南风军队毕竟是训练有素,短暂的惊慌后,又真正慑于夜慕华的淫威,索性抱了必死的心态,挥着兵器反扑了上来。

    此时,疯牛或死或逃已经所剩无几,陷入南风阵营的葛兮士兵速度极快地转头便往城门口跑。

    局势转瞬有了改变,南风士兵紧跟不放,喊杀声震天。

    在葛兮士兵快要到了箭程之边时,城墙上一声断喝,“放!”无数枝火箭铺天盖地地倾泻而下,将追兵压得抬不起头来。

    城门在最后一名士兵退进去的同时霍然关闭。

    箭雨中,夜慕华抬头看向平京城楼,只见葛兮大旗招展,旗下一名年轻的将军正目光清冷地凝望着他。

    剑眉朗目,挺拔威严,正是永安候。

    两人目光对视,夜慕华突然哈哈大笑,指着对方,厉声道:“永安候,你这个不忠不义的小人!朕当年视

    你为心腹肱骨大臣,却不料你投靠那妖女,做下弑君之大逆不道之事!我呸!”他破口大骂,完全没有一国之主的形象。

    永安候神色淡漠,不置一词。

    骂了一会儿,不见对方回应,夜慕华气急败坏,再回头看看狼狈不堪的南风大军,怒极,却一时间又无计可施。

    他向那城楼投去狠戾的一眼,便挥手鸣金收兵,丢下了一地的残骸死尸。

    城楼上,葛兮将士们都欢呼起来,多日的憋屈和惨败的阴影终于稍稍淡了些。

    永安候却脸色凝重,手把住墙垛,青筋鼓凸。

    他很清楚以不到八万的人马对抗对方二十万的喋血之众,这一战实在是险胜。依着夜慕华的秉性,接下来可能就是一场生死恶战。当年百里君临兵临城下逼宫的一幕又似乎重演,只是不同的是,百里君临尽力避免伤害无辜,而夜慕华已经丧失了人的良知,手上沾满了西凉人的鲜血,一旦城破,只能剩下一城焦土。

    他深吸了口气,冰冷的带着血腥味和焦糊味的空气刺激得肺部如针扎般的痛,他沉声道:“此战告捷,再战更是凶险,葛兮生死存亡在此一举,传令下去,无论将军兵士还是百姓严守死守,一定要坚持住!”他目光灼灼,“监国大人已经拿下了南风回师,只要再坚持三天我们一定会得救!”

    “是!”众将齐声应诺,心里燃起了希望,热血在胸腔中沸腾着。

    晚上,南风中营帐里燃着如手臂粗的牛油灯,夜慕华坐在案几边,脸色在灯光的晃动中阴鸷得可怕。

    下面的将帅们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神色疲惫。

    良久,夜慕华道:“西凉守兵如此顽抗,众位可有什么良策?”

    众将低头不语。

    夜慕华动怒,将案上的一摞书札摔在地上,吐了口气,目光落在个豹目阔嘴的高大将领身上,道:“俿将军,先锋队伍是你的兵,死伤惨重,我记得女皇对你行兵打仗最是赏识,你有什么话说?”

    对方的左胳膊上裹着块纱布,渗出一片殷红,脸上还有没有洗干净的雪尘,看着有几分狼狈。他越队而出,大声道:“先锋队伍遭受如此惨重损失是末将的错,末将愿意领罚。但是,西凉这次用疯牛冲阵实在是前所未有。”言下之意,西凉的反攻,军队的损失并不完全是自己的错。

    确实,谁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利用疯牛给以藤甲兵重创。

    夜慕华沉着脸,道:“那么将军以为呢?”

    俿将军顿了下,道:“末将以为不可强攻,如今我军连连征战,从西陵到西凉实在是疲惫至极,士气低落,不若,不若撤军。”

    夜慕华眼角抽了抽。

    俿见他没有说话,胆子大了些,继续道:“南风攻打西陵时,王上早做了谋算,乱了西陵内部,打了个西陵措手不及,有十分的胜算。但是,突然转战

    西凉,让末将等实在想不通。”

    南风攻打西陵是蓄谋已久的事,本来一鼓作气便可以攻下西陵,但是没有想到又转战西凉,长途跋涉,连连征战,军士们纵然骁勇却疲累至极,刚何况经历今日一战,损失惨重,让不少人开始质疑西凉之战是否合宜。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道:“不错,不错,我们可以和西凉谈判,要西凉臣服……”

    “都闭嘴!”夜慕华勃然大怒。一直以来,他屈居南风女皇之下是因为他有个坚定的信念,一定要复国西凉。所以,他忍辱负重,步步为营,终于软禁了女皇将兵力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如今离目标仅有一步之距,他如何肯放弃?

    他厉声道:“撤兵不可能!无论如何,西凉必须拿下,明天,就在明天!”

    俿冷笑了声,带了点不屑,还有质问,道:“大人一心想要攻下西凉不知是为了什么?难道大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西凉被颠覆,夜慕华成了亡国之君,逃到南风被南风女皇下了蛊,神智混沌,专门伺养神兽,很少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在很多人的眼里,他不过是个男宠而已,自然被轻视。而南风女皇被软禁几乎没有人知道,很多决策包括放弃西陵转战西凉都是由夜慕华和绿奴传达女皇的旨意,对外说女皇染了风寒必须卧床休息,不见任何人。

    虽然有人怀疑,但是多年来女皇的淫威无人敢刺探一二。

    此时,众人都看向他,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不敬和质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