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枭妃:最强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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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喜讯

    一阵风过,一个暗卫出现在傅禺书的面前,道:“爷,西陵传信。”

    傅禺书振作了下精神,道:“说。”

    暗卫道:“主子已经过了边关,很可能很快便来到这里。”

    傅禺书露出喜色,道:“甚好,甚好,”

    “可是,”暗卫迟疑了下,“榆关危在旦夕,原门关很危险的。”

    傅禺书道:“我明白,但是不真正看到主子,我不放心。”停了下,“今晚将夫人送走。”

    “是。”

    “记住,”傅禹书肃然道:“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以夫人的安危为最重!”

    “是!”

    第二日晚上的月亮依旧,而周边的红色加深蔓延,仿佛有着不好的征兆。

    武安然刚刚入睡便被外面地动山摇的声音惊醒,透过窗户只见熊熊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喊杀声,兵器相击声,马蹄声,哭喊声……

    武安然第一个念头就是南风攻城了!想不到对方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慌乱间,门被大力地撞开,傅禺书冲了进来一把拉住她,脸色凝重,“快走!”

    武安然顾不得什么紧随其后,出了门发现院子里早就等着几个暗卫,她突然想了起来,“带着阿嘉他们!”

    傅禺书脚不停步道:“我的人去接他们了。”

    几个人出了客栈的后院门,只见外面停着一辆马车,通体黑色,精巧轻便。

    武安然知道这是他特制的马车,上了马车,果然阿嘉姐弟两也被暗卫带来。

    阿嘉的脸色苍白,但还算镇定,阿顾却不同了,他似乎吓得有些傻了,反应行动都很慢。

    马车移动,暗卫骑马紧随其后一路直往南门疾驶而去,一路上,遇到许多人哭天喊地,仓皇奔走,加上攻城愈加激烈的声音,整个城池犹如被煮沸的热油,一两滴的火星便燎成大火。

    傅禺书将武安然紧紧地搂在怀里,对面的阿嘉则抱着阿顾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仓皇逃窜的百姓拥堵了街道,却如无头的苍蝇般胡乱冲撞着,马车一度被围堵,只得又调转头专寻僻静的巷道,这一来二去耽搁了不少时间。

    而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城门方向的火光先是暗了下又轰然亮起丈许的高度,将整个原门关都照得通亮。

    他们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倒塌半边的城墙,洞开的城门,蜂拥而入的藤甲兵……来不及退走的士兵转眼便倒在对方的刀下,被碾落被践踏,奔走哀嚎的百姓,整个场面混乱而又惨烈。

    马车疾驶着,车厢里的人被颠得东倒西歪。黑暗中,武安然紧握住傅禺书的手,彼此的手心都是汗。

    傅禺书贴近她的耳边,轻声道:“没事,没事,别怕……”

    武安然被颠得头昏眼花,心里像是翻江倒海般,她不是养于深闺的小姐,当年葛黎兵城下她也不曾如此恐惧惊慌。

    此时,她能清清楚楚地听到那藤甲兵铁蹄的

    声音愈加近,箭矢如雨般射到马车的车厢上又落下来,甚至周围有轻轻的闷哼声,什么液体溅落在马车上。

    她用尽力气抓紧对方的手。

    骤然,马儿长嘶一声,马车剧烈地颠簸了下,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砸在了车顶上,震得几个人耳朵一阵轰鸣。

    傅禺书松开武安然,将她往里面推了推,道:“抓紧了!”

    他爬起来凑近了前面的门板,却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一支箭穿过门板露出一点白亮的尖儿,尖上还沥着一滴血。

    透过门缝,他看到马车已经出了巷口,前面突然出现一队藤甲兵,还有几个飘忽的僵尸!

    其中一个藤甲兵正拉弓引弦,一箭正中马眼,一箭射杀了马夫。

    他回过头,跟在身后的暗卫全部死了,唯有的两个正在和追赶来的藤甲兵搏斗。

    这边,被利箭贯穿胸膛的车夫奋力劈出一刀,落到对方的藤甲上却弹了下。倏然,一支箭又射中了他的咽头,他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身子往一边倾倒。

    傅禺书情急中扬手洒出一把粉末。

    那几个藤甲兵惨叫一声,倒地打了个滚。

    乘着这个空隙,傅禺书推下那马夫的尸体坐在座位上,狠狠地对着马屁股抽了一鞭,马儿拼了最后的力气扬蹄狂奔,也不辨方向。

    有人注意到这辆马车,呼喝了声,更多的藤甲兵向着这个方向涌来,火光中可以看见他们嗜血的眼睛,狰狞的表情。

    傅禺书死死拽紧了缰绳,控制着疯马穿过一条条的巷道街口,前面出现一个黑黝黝的林子,道路坑洼得厉害。他回头,厉声道:“然儿,听着,跳!跳下去!”

    武安然全身像是散了架般,她知道如果被抓住会是什么结果,跳下去还有一丝希望,可是,他怎么办?她趴着,揪住薄毯努力想要靠近他一点,泪水糊了一脸,大声道:“要跳一起跳!”

    傅禺书喝道:“听话!跳!”红着眼睛,“我一定会找到你!记着等我!”

    马车猛地倾斜了下,咔的一声,车门被撞开,武安然靠近门边第一个滚落下去,慌乱中,她伸手一捞正抓住阿顾的腿,顺着这个势,三个人从马车里翻落,掉入了路边的荆棘丛里。

    在意识尚存的那一刻,武安然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越来越远,再接着,她听到后面的马蹄声如疾风骤雨般卷席而来……她彻底失去了知觉。

    雪,终于飘飘洒洒地落下来了,掩了遍地的鲜血和尸骸。

    一夜之间,原门关成了一座死城,一片废墟,葛兮的大旗被扯落,换上了簇新的绣着五爪金龙的西凉大旗,一队队青黑色的藤甲兵在城墙,废墟中巡视着。

    城外,最高的山坡上,武安然痴痴地凝望着城门的方向,经过那噩梦般的一夜逃亡,她在这个山坡上停留了七天了。七个日夜里除了昏迷实在站不

    稳了,她都固执地守着这个位置,看着这个方向。

    如今的她形销骨立,犹如一个幽魂,飘落的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衣裙上,渐渐地成了个雪人,她却浑然不觉。

    一个暗卫一跛一跛地走近,脸上的鲜血还没有洗净,暗色的衣服上颜色深浅不一。他沉默地站在她的身后,良久,道:“夫人,雪大了。”

    武安然不回头,声音如游丝般,道:“有消息吗?”

    暗卫摇头。

    南风攻下原门关后竟然大肆屠城,可以说城里没有一个活着的葛兮人或是一只活着的猫狗。白天是藤甲兵来回,晚上则是僵尸巡视,暗卫根本没有办法潜入寻找傅禺书的下落。

    于是,那一夜之后,彻底失去了他的消息,无论是生还是死。

    一片雪花飘到她的睫毛上,消融,成了一滴晶莹的水珠挂着。武安然的手曲握,长长的指甲刺入了肉里,痛已经麻木,嘴唇青紫,她道:“我会等他,一直等,他说,他一定会回来。”

    暗卫无言,却又无法劝阻。

    慢慢地,阿顾蹒跚着走近。

    那夜,他受了极大的惊吓,昏迷了好几天才醒来,却有些痴痴呆呆的,很多时候,他都缩在角落里,目光呆滞,一旦有人靠近,他便尖叫,踢打。

    而阿嘉,赶过来救援的暗卫却没有见到她,或许已经死了。

    现在的阿顾只认识武安然,也只有武安然才能让他安静下来,他把她当做了姐姐。

    他扬起脸,轻轻扯了扯武安然的衣襟,怯怯地道:“姐姐,冷。”

    武安然弯下腰,将他揽入怀里传递着自己的温度想要温暖他,轻轻地道:“阿顾不怕,有姐姐,姐姐会在这儿等着,一直等着。”

    阿顾懵懵懂懂地道:“等谁?”

    武安然道:“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人,”她轻声呢哝着,“其实,我不是真的生他的气,我只是,只是……”停了停,“我会告诉他,我心里不再怪他了,真的,我知道他是为了我才到这儿来的,即使不是也没有关系,我不在乎了……所以,我要等他,和他说这句话……”

    阿顾似懂非懂,点着头,往她的怀里缩了缩,道:“阿顾陪着姐姐等,一直等……”

    “嗯。”武安然的嘴角微微扬起,目光又落向远方。

    他想动一动,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火燎般的痛,几乎发不出声音。

    一人走到他的床边,那是一张清秀的脸,充满关切的眼睛,啊啊了两声。

    傅禺书一愣,勉强吐出两个字,“……是你?”

    阿嘉扯了下嘴唇,指指外面又指指他。

    傅禺书明白对方应该是说外面冷,自己受伤了只能躺在这儿。可是这是哪儿?看屋子的破败和仅有的一张破桌子和床,应该是一家农舍。

    他记得当时他命令武安然他们跳车后,自己拼命地打马向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

    来。扑面而来的寒风挟着雪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子割裂着他的脸,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马儿突然跌跪在地上,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掼了出去,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然后,他的身体在不停地下坠,下坠,仿佛是穿过一个狭小的通道,突出的四壁冰冷锋利,整个身体像是被生生地撕裂,那种痛是种毁天灭地的痛。最后残余的意识里,他想,然儿是不是又生自己的气了!……

    阿嘉端了碗热水过来,小心地扶起他将碗凑到他的唇边。

    他艰难地,一口一口地吞咽着,末了,他喘了口气,闭上眼睛调息着自己的呼吸。

    阿嘉慢慢将他放下,小心地掖了掖被子,然后退了出去。

    门外,铅灰色的天空,起伏的山脉在风雪中静默着,苍茫寂寥。

    远处,快步走来一个男人,身材不高却很结实,身上胡乱地裹着破絮和兽皮,脸很大,又黑,眼睛突出,嘴唇厚实。他背上背着一把弓箭,腰上挂着一只酒葫芦,手里还提了一只血淋淋的兔子。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猎户,刚刚冒雪打猎回来。

    他抬眼看到阿嘉,眼里露出欢喜,裂开嘴唇,露出黄垢的牙槽,声音粗噶,道:“姑娘,天冷,进去躲躲。”

    阿嘉脸色平淡,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兔子上。

    对方有些不好意思,嘟哝道:“天冷,山里没什么东西出来,只有兔子,”他的嘴咧得更大了,讨好地,“没关系,明儿再去,我看到野鸡印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