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枭妃:最强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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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感恩

    母亲拖着病体去求皇上却连面也见不着反而被其他的嫔妃欺侮,回来后便吐血而死……

    接着,黎妃被立为皇后,十二皇子为太子……

    从此以后,他更加沉默寡言,在皇宫里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再后来,先皇病重,诸位皇子争夺皇位,先太子失踪。

    又一日,尚没有失宠的黎皇后遇到了他,很是怜惜他,便在先皇面前抬举他。他终于端端正正地站在了先皇的面前,跻身兄弟之列。

    所以,他应该对黎皇后感恩的……

    又一阵冷风灌进来,寒意让他头脑一醒将思绪又拉了回来。他吐了口气,十多年了啊,都过去这么久了,久得他好像忘了过去。

    高至道:“皇上,郑大人和国相大人一直等着,您看……”

    如今南方战事愈紧,战报一封一封堆了高高一摞,或是兵败,或是求救……

    宗决深吸了口气,目光落在案几上的战报上,“前方战报说是南风已经攻破南方五城?”

    “是,”高至应了声,觑着他的脸色,道:“老奴以为皇上可以向葛兮求救,自从葛兮新皇登基,休战养息,安抚了边界百姓,老奴以为那葛兮女皇对西陵是善意的。”

    宗决沉吟片刻,道:“容朕想想。”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皇上,长公主求见……”

    宗决顿了顿,这才想起他还有个女儿,道:“这段日子也疏忽了阿宝了,让她进来。”

    “是。”须臾功夫,长公主走了进来。

    小小的人儿刚刚留了发在头顶两侧梳了抓髻,缠着五彩的珠子,白毛貂裘裹着小身子,那色泽映衬着巴掌大的小脸愈发雪白精致。

    “父皇……”她叫了声,跑过来将头扎在他的怀里,呜呜咽咽地。

    宗决知道这段时间宫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一直缺少母爱,自然敏感些,不禁心底柔软,抱了坐在怀里,道:“阿宝这是受了什么委屈?说给父皇听听。”

    长公主吸了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揪着他的衣襟嘟哝着,“父皇好久都不来看我,静母妃去了外祖家这么久也不回来,还有莹娘也骗我……”

    她从小跟着静妃长大,虽然对方的性子沉静、木讷,关系比不上亲生母女,毕竟是有血缘关系又是最亲近的。

    当时尉迟一族被抄斩和流放,静妃自缢而亡,这些都是瞒着长公主的。

    静妃死后,宗决把她交给了自己的乳母照顾。

    而谢婉莹进宫时为了接近宗决刻意讨好她,一向对她是温柔宽容的,所以,她对对方的印象甚好。

    宗决窒了下,静妃的死是他一手所为。至于谢婉莹,他确实对她上了点心思,这次中毒醒来,被高至告知是谢婉莹与外界勾结下毒害他,他先是震惊,再就是愤怒。

    所以,谢婉莹疯了被关在天牢里他是不闻不问的。

    如今南风入侵,又出了百里

    君临和葛黎的事,他却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自己的中毒好像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长公主见他不说话,不禁委屈,扯了扯他的衣袖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柔和地道:“是父皇的不好,阿宝最乖了,等几天父皇病好了,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长公主眼睛一亮,再就懂事地道:“阿宝乖乖的,父皇的病快点好,阿宝陪着父皇。”

    宗决紧紧抱了她一下,放开,道:“来人,送长公主回宫。”

    长公主被领了出去,临出门还回头看了看他,明亮的大眼睛里是真真切切的担忧。

    宗决突然笑了下,还好,这个世上还有人是真心关心自己的。他想了想,道:“把崔氏送回储芳宫,着人伺候着。”

    “是。”高至应声。

    “还有,”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安排最得力的人手守着长公主,如果,如果有什么变化,便把她送走,送得越远越好。”

    高至楞了下,喉间突然有哽咽之意。

    南风来势汹汹,步步紧逼,大有颠覆西陵之势,虽然有西陵军民的顽强抵抗却节节败退,毕竟没有人能抵抗那些非人类的力量。

    一旦西陵皇都被攻破,将是流血千里浮尸漂橹,活下来的机会很少,宗决是皇上也是一个父亲,所能做的便是将长公主送走。

    宗决神色淡漠,他走到窗前,眺望着远处的冰天雪地,道:“继续追查那两人的下落,无论卓明儿真正是谁,朕都要她完整无缺地回来!”说着,他的手紧紧握住窗台,如猎食的鹰隼,狠戾、冷酷,又着浓重的煞气。

    卓明儿,朕不会放开你,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是我宗决的女人!

    还有,宗羡,因为你,我母亲猝死,因为你,明儿离开了我,所以,无论追到天涯海角,朕都要杀了你!

    “铮铮铮……”数箭连发,亏得葛黎闪避及时才能躲过,接着,便听到后面有人怒喝的声音,“住手!皇上有令,不许放箭,只需活捉!……”

    果然,不再有箭射来,身后马蹄声却愈加急骤逼近。又听得有兵刃相接的声音,她知道是暗卫拦截追兵,不知道暗影现在怎样了?能不能全身而退。

    然而情势容不得她多想,只有一个念头:逃!逃!要逃得远远的!……”

    “驾!”她狠狠地抽了马儿一鞭,蹄声更急。

    也不知道奔了多久,她的手脚冻得麻木了,后面的声音渐渐远了,听不到了,马儿也放慢了脚步。她稍稍松了口气,背过手去拉百里君临,却摸了个空,只听得“扑通”一声,身后一空。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生生勒住马儿,回头一看却是对方摔落在百米之外。

    “世子哥哥!……”她惊叫着,从马背上跳下来奔过去。

    对方脸向下趴着,似乎没有了声息。

    葛黎拖起他,全身冰冷,探了探鼻息还有呼吸,抬

    眼看去四顾茫茫,山路崎岖,看样子应该是逃出了皇城,进入了歧葛山一带。

    她很清楚,百里君临中毒过甚,武功尽失,形同废人,,尹太医的药也只能维持他活着而已。而宗决一定会穷追不舍,一旦落到他的手里,百里君临一定会没命的!她的头脑飞快地转动,想着自己现在该往哪个方向去?

    南方战事吃紧,西边是荒无人烟的沙漠,通往葛兮的路也是不安全的,如今只有前往葛国的方向,先躲开追杀再想办法联系暗影回到葛兮。

    她打定了主意,将马儿调转个方向,拔出短刀在它的縢部狠狠地划了一刀。

    马儿吃痛,撒开蹄子往着葛国相反的方向奔去。

    葛黎将百里君临架起来,一步一步地向山间小道走去。

    风沙挟了雪花,从衣领里往里面灌冰冷刺骨,如果在短时间里找不到栖身的地方很可能会被冻死。

    在山窝里转了多时,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座破旧的茅屋出现在眼前,屋顶上的茅草被风旋着已经掀了大半,木门只剩下个门框。

    葛黎却是欢喜,无论如何有个暂避风雨的地方总是好的,而且茅屋地处隐蔽,对方的人一时三刻是难以找到这儿的,她喘着气将百里君临拖进茅屋。

    只见里面空荡荡的,破烂不堪,靠着对面的墙有张木床,用石头垫起,上面是一堆干草还有些破烂的衣物,和一张断了的弓箭,很可能是猎人临时歇脚的地方。

    葛黎顾不得许多,将百里君临放在上面。

    对方嘴唇发紫,全身像是冰块一样。

    “世子哥哥,世子哥哥……”葛黎一边喊着,一边将掌心贴着他的背心大穴将源源不断的内力输送进去,然而他的体内像是有股子力量瞬间将内力吞噬,无论多少内力输进去都如泥牛沉入大海。

    葛黎不死心,一次又一次,直到筋疲力尽,她抱紧了对方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怀里像是抱了个冰坨子,冷得她打着哆嗦。

    她再抱紧了些,嘴里喃喃道:“不要死,不要死……你说过要陪着我,要陪我看海,看山,要帮我画像一直一直画到老的画不动为止……你还说过……”泪水从眼眶里不断地留下,又被冻住了,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仿佛是置身于冰窖中。

    她不断地叙说着,从两人的相识到相知,从相离到相思,点点滴滴,事无巨细。“……世子哥哥,我已经长大了……我们再也不要分开,无论是贫困还是疾病,一世不离不弃……”她微笑,糊了眼泪沙土的脸看着有些滑稽可笑,“在我们的那个时空,新娘会穿着洁白的婚纱,新郎牵着她,会给彼此戴上象征着爱与忠诚的戒指……那个戒指你一定不知道是什么,其实和指环差不多,可是意义不同……世子哥哥,你要为我戴上戒指好不好?……”她的声

    音渐渐低了下去,将头靠在对方的颈脖处。

    她想,如果就这样死了也好,毕竟他们又在一起了。

    突然,她感觉到对方搁在自己腰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这不吝是巨大的惊喜,“世子哥哥!……”

    她伸手去把他的脉门,倏然,百里君临睁开眼睛,死寂沉沉,直直的,他张口对着葛黎的咽头咬了下去。

    葛黎大惊,本能地伸手去推,却慢了动作,头一偏,将颈脖上的大动脉暴露在对方的面前。

    对方尖利的牙齿嵌入了她的皮肉里,她能听到鲜血兹兹冒出的声音,一阵刺痛从那里传过来。

    她闭上眼睛,忍受着。

    她知道对方的毒已经无药可救,而南风女皇下得毒实在霸道歹毒,即使人死了也是活死人,择血而嗜,如果自己的血能让百里君临暂且这样活着也好。

    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渐渐的,那痛变得麻木了,鲜血在不断地流失,她的意识也渐渐模糊,在最后刹那,她的手摸到了对方的背后用力戳了下去。

    百里君临停住了吞咽,僵住了,眼睛依然是直直的,唇齿间还有鲜血,衬着白惨惨的脸色与那僵尸死人无异。

    葛黎将他仰放在木床上,扯下一块裙布扎住伤口,再去探他的脉,脉搏缓慢却跳动,是他还活着的征兆。

    她的气力消失殆尽,靠着他,手,颤颤地抚上他的脸,慢慢摩挲着描画着他的眉眼五官,很久不见了,对方的五官更加深邃,棱角分明,她低低呢喃着,“世子哥哥,黎儿知道你一定舍不得的……没关系,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这时候,天色渐渐暗了,雪下得更大了,好在茅屋还能遮挡一二。

    葛黎勉强起身,捡了十几块石头在茅屋的前后左右各摆了几块,设了个阵法。

    如果京畿卫真的追到这,这阵法尚能抵挡住一段时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