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枭妃:最强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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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绝望

    嬷嬷松了口气,道:“娘娘能这样想就好,您是长公主的嫡亲姨母,尉迟府全靠您了……”

    静妃点头,疲乏地摆摆手。

    嬷嬷迟疑了下,躬身退下。

    灯光中那个孤零零的身影脊梁笔直地独坐着,无尽的寂寥,绝望像是这黑夜般无孔不入,一点一点缠绕上她的身心……

    第二日,崔莹娘懵懵懂地坐在床上似乎还没有从晚上的激情中反省过来,一身的衣衫半褪,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印满了青紫不一的痕迹。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掀开了被子,被褥上有一抹暗紫色的红印,她松了口气,敛了眸掩饰了其中的得意和庆幸。

    幸好,她早就有了准备。昨夜,她终于真真切切地拥有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人,即使不是那个人,但是仅仅是看着与那人相似的眉眼,她就已经很满足!

    帘幕一响,进来两个眉清目秀的宫女,行礼道:“婢子吟月(吟雨)见过崔女官。”

    崔莹娘下意识地想要遮住身上的痕迹,想了想还是松开了,淡淡地道:“伺候我穿衣吧。”

    吟月恭敬地道:“是。”便过来伺候。

    吟雨则去收拾床褥,看到那抹红色略顿了下,小心翼翼地收拾了便退了出去。

    崔莹娘眼角的余光撇过,嘴唇抿了抿。

    她刚刚穿好了衣裙便听到外面传来一个清冷偏尖细的声音,“崔莹娘接旨!”被吟月扶着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

    高至展开一方黄色绢布,一字一句地读着,“……崔氏莹娘,温婉端淑,蕙心纨质……朕喜之,擢升为莹贵嫔……赐玉如意一支,牡丹葛凰纹浣花锦一件,赐住储芳宫……钦此!”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崔莹娘双手高举过头,接过,始终以来神情沉静淡然,举止得体。

    高至也不禁暗暗赞叹,道:“恭喜莹贵嫔,所有人手老奴已经安排好了,若是有什么不妥的,贵嫔尽管来告知老奴。”

    崔莹娘道:“多谢公公。”

    这边高至刚走,吟月两人便拜倒恭喜,口称贵嫔。

    崔莹娘抿唇,唇角微弯起。

    这时,一嬷嬷走进跪伏行礼,道:“奴婢叩见贵嫔,贵嫔大喜了。”

    崔莹娘一愣,皱眉道:“丁氏?”

    那嬷嬷将腰弯得更低了,谄媚地笑道:“娘娘是不认识奴婢的,奴婢是崔府的家生子丁氏,一直跟着怜妃娘娘身边伺候。”

    崔莹娘恍然,这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嫡姐怜妃的贴身嬷嬷丁嬷嬷。

    怜妃死后,怜芙宫里的宫人太监都遣散到其他宫里,而这丁嬷嬷再也不复当年的威风一直待在浣衣坊。如今被人遣到自己的面前,想必是崔家所为,毕竟,他对自己还是不放心的。

    她压住心头憎恶,微笑道:“原来是丁嬷嬷,在府里时听母亲说过,可怜了我那个姐姐了!”说着用绢子拭了拭眼角。

    丁嬷嬷闻言,想起当年自己

    主子的显赫,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受的委屈也不禁悲从中来,哽咽道:“贵嫔是没有见到娘娘,娘娘最是心善,想不到遭了那般……”愤恨地,“若不是荛良媛使坏,娘娘怎么至于,还有那小皇子……贵嫔,您可得给娘娘讨个公道啊。”

    崔莹娘见她如此,知道她是仗着势想要拿捏自己。

    毕竟自己在崔家是个并不得宠的角色,而对方在这深宫多年必然有一定的人脉和手段,这也是崔家将她留着送到自己面前的原因。

    她根本犯不着和这样的奴才计较,若真的如何也等以后寻个机会。

    她道:“我知道你对姐姐的忠心,唉,你以后便跟着我,有不少地方需要嬷嬷提点。”

    “可不是?”丁嬷嬷来了精神,满脸堆笑,有着几分得意,道:“这宫里奴婢知道得多了,贵嫔放心,奴婢日后慢慢告诉您。”

    说着话,便拿了梳子给她梳着头发,嘴里道:“奴婢一看就知道贵嫔是个聪明的主,以后肯定会得皇上的宠。”

    崔莹娘手里扒拉着一朵簪花,淡淡地道:“我也没什么可求的,只想着好好伺候皇上就是。”

    丁嬷嬷道:“贵嫔这话最是中肯,这天下最大的是皇上,这宫里最大的也是皇上。要说咱们这个皇上是个英明的主子,不见得对哪位娘娘特别好,赏罚也是分明。”停了手,“其实,贵嫔不要担心静妃荛良媛木贵人她们,静妃仗着有长公主,荛妃呢不过是昔日的情面,至于木美人还有其他的人无论容貌才情还是家世都不能和贵嫔相比,也从来没有入了皇上的眼。”

    崔莹娘道:“这么说,皇上心里念念的是先王妃?”

    丁嬷嬷叹气道:“若说先王妃那般的人物是没有人能比上的,容貌性情都是上等,静妃不过得了她三分而已。可惜了,终究是个福薄的。”笑了下,“要说贵嫔要防的不是这些个娘娘,而是一个小医女。”

    崔莹娘从镜子里看着她。

    丁嬷嬷道:“或许贵嫔以为奴婢是浑说的,奴婢见到人和事多了,看得也明白,这小医女虽然年龄不大,容貌也不是上等的,但是皇上信她。”

    她想起死去的田妙萱和徐公公不禁目中露出戾气,随即掩饰了去,道:“皇上为她破了很多例,就是看她的眼光也不一样。要知道这宫里只要皇上愿意,宠自然是有的,可这信就难得了。所以,”她压低了声音,“娘娘得当心啊!”

    崔莹娘低了眼睑,慢腾腾地道:“她叫什么?”

    丁嬷嬷道:“卓明儿!!”

    崔莹娘手一动,那簪花断了,对上对方疑惑的眼神,道:“这花没有嵌好,拿去让人补补。”

    “是。”

    崔莹娘待她离开,若有所思看向一处,想起那日在歧葛山上的茅亭里所见的卓明儿,虽然容貌不像,但是那双眼睛她却永远忘不了!

    她又想起自称卓敏儿的那个少女,似乎窥得了一点端倪,不由地冷冷一笑,带着彻骨的恨意!

    葛黎,因为你我才落到如此地步,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幸福你又要破坏,我恨你,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那么,既然上天给了我机会,我一定会让你尝尽曾经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臣遵旨。”工部尚书应声。

    崔国公踟蹰了下,道:“那个,这次赈灾粮款的事,皇上可有什么定论?”

    宗决向着金国相道:“国相以为呢?”

    金国相面有愧色道:“微臣彻查下去,却始终没有得到有利的线索……”

    宗决淡然道:“既然如此就慢慢查吧。”调转了话头,“我听说国相在故里修了祠堂,甚是花费了一番?”

    金国相眼角微抽了抽,面色如常道:“承蒙皇上垂询,老臣离家多年,不过是乡里一族筹集修缮,老臣已经使人回乡查问此事。”

    宗决不置可否,翻着几本奏折,和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这时,高至从外面探头看了看,又缩了回去。

    宗决道:“什么事?”

    高至进来,跪伏着将一封密件递上去,道:“启禀皇上,密件。”

    宗决接过,撕开看了眼,突然脸色大变,猛地起身,却摇晃了几下直往后面栽去。

    “皇上……”几人都惊叫起来。

    高至眼明手快,一把抱住他,却见对方面如金纸,手足冰凉,只吓得连连呼叫,“太医!太医!……”

    忙乱中,那封密信飘飘摇摇地落到案下,飘到崔国公的脚下,一眼扫过几行字映入了眼帘:明大人遇袭,如今生死不明……他垂下了眼皮。

    四五天以来,寝宫里气氛凝滞,四五个太医匆匆进出着,脸色凝重。

    崔国公金国相工部礼部尚书,甚至久不出现的尉迟太师也守在外间,手里都端了茶,却没有心思喝。

    此时,梁太医出来,几人忙围了上去,道:“怎么样?皇上怎么样?……”

    梁太医抹了把汗,花白的胡子翘着,道:“众位大人容禀,容禀,皇上,皇上这是积劳成疾,郁结于心,一时间气血上涌所以晕过去了……”

    “真的?”金国相半信半疑。

    梁太医含糊了下,道:“具体的,还等众位太医诊断了商定了再说。”

    似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尉迟太师尚淡定,他握着茶杯凑近唇边啜了口。

    然而,宗决这病生得突然,严重程度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多日来昏迷不醒,根本无法处理政事。无奈之下,朝堂交给了以尉迟太师为首,金国相和崔国公为辅的辅政大臣,朝堂上表面上平和暗地里却波涛暗涌,人心惶惶。

    而众人焦虑之余便想到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宗决膝下仅有一个公主,没有皇子,若是有个什么,这皇位继承人会是谁呢?

    于是,有人坐不

    住了,暗地里开始出入三家,刚刚经历了战乱的西陵是风雨欲来风满楼。

    崔莹娘好几天都没有睡好,眼底下一抹淤青连脂粉也遮盖不住,此时她僵硬地坐在椅子上,一点一点揪着绢子听着丁嬷嬷的絮叨。

    丁嬷嬷道:“昨儿静妃去看皇上,被高公公挡住了,就是长公主也没能进去。”顿了下,“还有,荛嫔天天哭啼啼的……”

    崔莹娘冷嗤了声。

    丁嬷嬷瞧了眼她的脸色,道:“宫里都传开了,说皇上这一病实在凶猛,只怕……娘娘,您如何打算?”

    崔莹娘反问道:“你说呢?”

    丁嬷嬷不知怎的对她有种莫名的忌惮,嗫嚅了下,道:“主子不妨找国公爷商量?”

    崔莹娘没有说话,她很清楚一点,不要说她还不是崔府的真正主子小姐,就是怜妃活着也不会让崔府顾及什么。女儿本就是来固宠的,若是失了宠,或是有了变故,她哪里还有什么退路?一念及此,她心头一颤,道:“你去寻国公爷,偷偷儿的。”

    丁嬷嬷忙应着去了。

    崔莹娘焦灼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走着,目光落到窗外一株秋海棠上愣愣出神。

    叶子碧绿重叠,朵朵的花儿依然娇艳绚丽,如那夜的旖旎,那张脸近在咫尺,彼此呼吸交缠肌肤相亲,让她沉溺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