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破局
萧牧野不待他出手，率先挥动五指，道道太白庚金剑气丝丝射出，洞穿空气，嗤嗤有声。
丁榆忙以大愚刀，小痴剑，天地六气无穷剑应对。
抵挡，交击，碰撞。
拦截。
其中四道为他所阻止。
却仍旧有一道朝着自己身后，地面之上激射而去。
那是林羡鱼的方向。
萧牧野早已看穿他的心思。
看破他和林羡鱼的关系。
这埋伏的一招剑气，不是为了丁榆，而是疾射向林羡鱼。
但他知道，若林羡鱼身死，丁榆会伤心欲绝，痛楚不堪。
远甚于将他自己杀死的痛苦。
萧牧野喜欢看到这种痛苦。
丁榆睚眦欲裂，惊怒不已，嘶声喝道：“羡鱼，小心！”
但已然来不及。
林羡鱼却早有防备。
她虽仍旧在激战之中，却时时刻刻，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丁榆。
是以也才会在第一时间，便发觉了萧牧野的那一道剑气。
并非朝着丁榆，而是朝着自己。
激射而来。
林羡鱼心中一片宁静，澄澈如水，这一刻，仿佛时间凝固，天地静止。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手中的碧落枪猛然回旋，陡然停驻，遽然回击。
以雷霆乍裂的气势，回击，以向苍穹。
以向苍穹之上，那一道斜斜射过的太白庚金剑气。
但太白庚金剑气是有形而无质之物，绝非碧落枪可以抵挡。
这一枪注定抵挡不住。
但碧落枪之上，却凛然刺击天际，倏地迸射出一道枪气！
碧落枪气！
湛然如苍穹，清澈如碧空的枪气！
枪气与剑气相交，刹那间骤然炸裂。
“枪气！气境！”
“不……那是，伪气境……”
“即便如此，这份资质，恐怕更胜过其兄长……”
丁榆大喜过望。
不为林羡鱼居然临阵突破，领悟了伪气境，只为她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萧牧野却更怒。
怒火之中，右手中指疾探而出，刺出了最凌厉刚猛，贯穿虚空的一击。
赤凰离火枪势！
一枪如火焰，焚尽万物。
丁榆正为林羡鱼劫后余生而欣喜，未免有一丝的放松，分神。
于是，一枪，正中，胸前。
枪气贯穿。
更有赤凰离火所附带的焰力，炽热，猛烈，灼烧，炙烤。
焚化伤口，鲜血未曾流出，都已然被焚化。
剧烈的疼，痛彻心扉。
“丁榆！”林羡鱼一声惊呼。
丁榆应声而倒，再也无法支撑天人手段，从虚空之中颓然落下，直直朝着大地摔落。
林羡鱼将碧落枪望地上一扔，忙飞身而起，将丁榆拦腰抱住，轻轻地接了下来，落到了地面之上。
然而丁榆此刻，面色如纸，苍白无已，胸前那一道枪气贯穿的伤口，甚至有焦灼溃烂的迹象。
“丁……丁榆……”林羡鱼珠泪盈盈，轻轻滑过脸颊。
丁榆奋力睁开双眼，对林羡鱼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萧牧野却已骤然而至，飞临到了二人身前的虚空之上，居高临下，傲然而立，轻轻一指丁榆道：“玄都城里传闻你有天命所归，上苍庇佑？”
“若当真如此，怎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刚才这一枪，恐怕还未必要了你的性命，接下来这一击，我便叫你命丧当场！”
“若当真有天命，此刻该会有人阻拦下我，救你性命才是。”
“还有
这个女人，既然你二人如此衷情彼此，我便送你二人一同上路吧……”
丁榆听闻最后一句，脸色骤变，挣扎欲起，却浑身无力。
林羡鱼却一脸淡然，似乎已然接受这宿命。
悄然等待，它的降临。
此刻玄豹营的大军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至，封神帮，惊龙会，三十三间堂的诸多江湖子弟，已是十不存一二，为这些凶兽悍卒所冲破，所斩杀，凋零散落，溃不成军。
便是三大帮主秦无前，柳白斋，厉万霆，加上诸多长老裴云生，谷怀虚，常无忧，乃至林渊，沈星河等人，也都是各自拼死应战，奋勇抵挡而已。
本就与杨忘川一场厮杀，各自精疲力竭，又怎能抵挡得住这虎狼之师？
人人自危。
更有谁人可堪解救？
丁榆垂死。
萧牧野中指如枪，升腾起一股火焰般的枪势，夜色之中照耀着他粗犷硬朗，如石雕木刻般的脸庞，眼眸之中仿佛散发出妖族般的阵阵红芒。
“死。”
他轻轻说出这一个字，随后，中指刺出，枪势如龙。
玄都城的江湖，如同退潮一般，大势已去，只余下残兵余勇。
夜色如墨。
月光如水。
有一剑，从百丈之外而来。
不，那不是剑，而是……
剑气！
无形无相的剑气。
轻轻掠过夜空，流过暮色，穿过月光，刺破清辉。
在天地之间轻轻一抹。
抹去了一道火光。
一道枪势之中挟带的火光。
萧牧野惊怒无以复加。
“不留行剑！”
百丈开外，一个人影如同他的剑气一般，倏然而近，穿梭掠过夜幕之下。
声音刹那间已经近在咫尺。
“二皇子手下留情。”
待声音传递到所有人耳旁，那身影已然来临，轻轻地凌虚屹立于当空，与二皇子萧牧野遥遥相对。
来人竟是大司空府三公子，拭天司司卿，不留行剑古拂衣。
他一身白衣如雪，在夜幕之中轻轻飞舞。
“古拂衣，这是什么意思？”萧牧野背负双手，十指相扣，暗中运势。
便是一众的玄豹营骑士，与玄都城的江湖子弟，也都为之一愣，暂时停止了各自的征战杀伐手段。
古拂衣微微一笑，拱手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父皇？”萧牧野微微一怔。
“是。”
“哼，既然如此，恭请父皇的圣旨。”
古拂衣笑道：“只是一道口谕，令玄豹营即刻返回，不得再作杀戮。”
萧牧野冷笑一声：“父皇从未干预我玄豹营行事，今日一战，更是与玄都城这些江湖贼子决死之期，他怎会突然阻止于我？古拂衣，你莫不是矫诏？！”
古拂衣眉头一蹙。
萧牧野却不待他辩驳，冷声道：“玄豹营军士听令，杀！不得有误！”
古拂衣也不由得怒道：“二皇子，你敢违抗皇上圣旨？”
萧牧野御下甚严，玄豹营诸多骑士早已是唯命是从，只听闻他一声令下，立时杀戮再起，便是有天子谕旨也不在话下。
“古拂衣，今日之战，是毕其功于一役的生死决战，本殿下怎会因你三言两语就此罢手，放过这些江湖贼子，致使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你！”古拂衣面色一白。
萧牧野冷笑一声：“你让我放过他们也未尝不可，只要你能够胜过本殿下，我便听你的号令如何？”
古拂衣压抑怒气，却微带嘲讽道：“在下怎敢跟殿下交手？”
手中的不留行剑却在雀跃而鸣。
萧牧野五指之间，元气汹涌流动。
他二人本就皆是天纵奇才，除却那一位“神之子”以外，无人可堪敌手，只“不留行剑”于玄都七子之中排名第二，尚且胜过萧牧野一筹，每每思及于此，萧牧野早就有心与他一战，今日不过恰逢其会罢了。
眼见得剑拔弩张。
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拂衣，不得无礼。”
那人竟是在乱军之中。
也不知他从何而来，何时而来。
他轻轻地缓步而前，无论玄豹营的凶兽与骑士，亦或者玄都城的江湖子弟，不由自主地便自动让开一条通道，有如潮水一般退却开来。
玄都城三大帮派，加上玄豹营这等禁军卫队，高手如云，然而却竟无一人发觉此人何时到来，如何到来。
但他已到来。
便是萧牧野，古拂衣二人见状，也只得罢手，悄然落下地来，对着此人躬身行礼。
“大司空。”
来人便是天火神教传道大主教，同领天元皇朝大司空的古苍痕。
于是战事登时为之消弭。
玄豹营与江湖三大帮派，各自分开对峙而立，有如太极一般，形成两个半弧。
而当先的核心之中，一方是大司空古苍痕，不留行剑古拂衣，二皇子萧牧野，及玄豹营四大掌旗使，八大护旗统领。
另一方面，则是玄都城三大帮派首脑，秦无前，厉万霆，柳白斋，裴云生，谷怀虚，陈布衣，林渊，常无忧，沈星河。
及，林羡鱼，丁榆。
大司空古苍痕心念一动，一道又一道的火焰忽地悄然而生，从虚空之中诞生出来，轻轻悬浮于天际之上，有如圣火一般，照亮了这夜色。
众人不由地悚然动容。
一念生万法，这至少是意境之手段。
形气势意道，接近得道的终极境界。
这样的人物，纵然三大帮派势力齐至，玄豹营的精英皆临，也绝然不是敌手。
想想一个势境高手杨忘川，已然让三大帮派合力方才堪堪险胜，更是用了下毒、暗算、阴谋、围攻等诸多手段。
更何况，是意之境界。
林羡鱼望望柳白斋，又望向自己的兄长。
柳白斋早已走上前去，将自己的本命元气灌注而入，替丁榆维持性命。
一旁秦无前也踏步而前，将自己残存的元气不要命地灌注给他。
但二人本身也不过强弩之末，纵然全力施为，也不过是勉强为之，断断续续罢了。
于是惊龙会长老裴云生，红尘道长老陈布衣也一并上前，为丁榆灌输本命元气疗伤。
林渊望了望自己的妹妹，叹息一声，也走上前去。
林羡鱼泪痕犹在，紧紧攥住丁榆的手。
大司空一行人望着这一幕，悄然沉默，不知各自在想着什么。
萧牧野便问道：“大司空，当真是父皇的旨意，要我玄豹营停手么？”
古苍痕点头道：“确然如此。”
萧牧野便默然良久，面对古苍痕，他却知道，无力抗争什么。
“玄豹营听令，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退。”
他一声喝令，玄豹营轰然回应，所谓令行禁止，不外如是。
古苍痕点点头，忽的对江湖众人道：“若这一战继续，所谓玄都城里三大江湖势力便会瓦解冰消，今日皇上仁慈，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尽可自行离去。”
秦无前厉万霆二人对视一眼，都不由地暗叫惭愧，连呼侥幸。
他们自然知晓古苍痕所言不虚。
正当众人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之时。
古苍痕忽的抬手，指向丁榆：“一切不予追究，但此人却须留下。”
（本章完）
丁榆忙以大愚刀，小痴剑，天地六气无穷剑应对。
抵挡，交击，碰撞。
拦截。
其中四道为他所阻止。
却仍旧有一道朝着自己身后，地面之上激射而去。
那是林羡鱼的方向。
萧牧野早已看穿他的心思。
看破他和林羡鱼的关系。
这埋伏的一招剑气，不是为了丁榆，而是疾射向林羡鱼。
但他知道，若林羡鱼身死，丁榆会伤心欲绝，痛楚不堪。
远甚于将他自己杀死的痛苦。
萧牧野喜欢看到这种痛苦。
丁榆睚眦欲裂，惊怒不已，嘶声喝道：“羡鱼，小心！”
但已然来不及。
林羡鱼却早有防备。
她虽仍旧在激战之中，却时时刻刻，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丁榆。
是以也才会在第一时间，便发觉了萧牧野的那一道剑气。
并非朝着丁榆，而是朝着自己。
激射而来。
林羡鱼心中一片宁静，澄澈如水，这一刻，仿佛时间凝固，天地静止。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手中的碧落枪猛然回旋，陡然停驻，遽然回击。
以雷霆乍裂的气势，回击，以向苍穹。
以向苍穹之上，那一道斜斜射过的太白庚金剑气。
但太白庚金剑气是有形而无质之物，绝非碧落枪可以抵挡。
这一枪注定抵挡不住。
但碧落枪之上，却凛然刺击天际，倏地迸射出一道枪气！
碧落枪气！
湛然如苍穹，清澈如碧空的枪气！
枪气与剑气相交，刹那间骤然炸裂。
“枪气！气境！”
“不……那是，伪气境……”
“即便如此，这份资质，恐怕更胜过其兄长……”
丁榆大喜过望。
不为林羡鱼居然临阵突破，领悟了伪气境，只为她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萧牧野却更怒。
怒火之中，右手中指疾探而出，刺出了最凌厉刚猛，贯穿虚空的一击。
赤凰离火枪势！
一枪如火焰，焚尽万物。
丁榆正为林羡鱼劫后余生而欣喜，未免有一丝的放松，分神。
于是，一枪，正中，胸前。
枪气贯穿。
更有赤凰离火所附带的焰力，炽热，猛烈，灼烧，炙烤。
焚化伤口，鲜血未曾流出，都已然被焚化。
剧烈的疼，痛彻心扉。
“丁榆！”林羡鱼一声惊呼。
丁榆应声而倒，再也无法支撑天人手段，从虚空之中颓然落下，直直朝着大地摔落。
林羡鱼将碧落枪望地上一扔，忙飞身而起，将丁榆拦腰抱住，轻轻地接了下来，落到了地面之上。
然而丁榆此刻，面色如纸，苍白无已，胸前那一道枪气贯穿的伤口，甚至有焦灼溃烂的迹象。
“丁……丁榆……”林羡鱼珠泪盈盈，轻轻滑过脸颊。
丁榆奋力睁开双眼，对林羡鱼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萧牧野却已骤然而至，飞临到了二人身前的虚空之上，居高临下，傲然而立，轻轻一指丁榆道：“玄都城里传闻你有天命所归，上苍庇佑？”
“若当真如此，怎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刚才这一枪，恐怕还未必要了你的性命，接下来这一击，我便叫你命丧当场！”
“若当真有天命，此刻该会有人阻拦下我，救你性命才是。”
“还有
这个女人，既然你二人如此衷情彼此，我便送你二人一同上路吧……”
丁榆听闻最后一句，脸色骤变，挣扎欲起，却浑身无力。
林羡鱼却一脸淡然，似乎已然接受这宿命。
悄然等待，它的降临。
此刻玄豹营的大军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至，封神帮，惊龙会，三十三间堂的诸多江湖子弟，已是十不存一二，为这些凶兽悍卒所冲破，所斩杀，凋零散落，溃不成军。
便是三大帮主秦无前，柳白斋，厉万霆，加上诸多长老裴云生，谷怀虚，常无忧，乃至林渊，沈星河等人，也都是各自拼死应战，奋勇抵挡而已。
本就与杨忘川一场厮杀，各自精疲力竭，又怎能抵挡得住这虎狼之师？
人人自危。
更有谁人可堪解救？
丁榆垂死。
萧牧野中指如枪，升腾起一股火焰般的枪势，夜色之中照耀着他粗犷硬朗，如石雕木刻般的脸庞，眼眸之中仿佛散发出妖族般的阵阵红芒。
“死。”
他轻轻说出这一个字，随后，中指刺出，枪势如龙。
玄都城的江湖，如同退潮一般，大势已去，只余下残兵余勇。
夜色如墨。
月光如水。
有一剑，从百丈之外而来。
不，那不是剑，而是……
剑气！
无形无相的剑气。
轻轻掠过夜空，流过暮色，穿过月光，刺破清辉。
在天地之间轻轻一抹。
抹去了一道火光。
一道枪势之中挟带的火光。
萧牧野惊怒无以复加。
“不留行剑！”
百丈开外，一个人影如同他的剑气一般，倏然而近，穿梭掠过夜幕之下。
声音刹那间已经近在咫尺。
“二皇子手下留情。”
待声音传递到所有人耳旁，那身影已然来临，轻轻地凌虚屹立于当空，与二皇子萧牧野遥遥相对。
来人竟是大司空府三公子，拭天司司卿，不留行剑古拂衣。
他一身白衣如雪，在夜幕之中轻轻飞舞。
“古拂衣，这是什么意思？”萧牧野背负双手，十指相扣，暗中运势。
便是一众的玄豹营骑士，与玄都城的江湖子弟，也都为之一愣，暂时停止了各自的征战杀伐手段。
古拂衣微微一笑，拱手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父皇？”萧牧野微微一怔。
“是。”
“哼，既然如此，恭请父皇的圣旨。”
古拂衣笑道：“只是一道口谕，令玄豹营即刻返回，不得再作杀戮。”
萧牧野冷笑一声：“父皇从未干预我玄豹营行事，今日一战，更是与玄都城这些江湖贼子决死之期，他怎会突然阻止于我？古拂衣，你莫不是矫诏？！”
古拂衣眉头一蹙。
萧牧野却不待他辩驳，冷声道：“玄豹营军士听令，杀！不得有误！”
古拂衣也不由得怒道：“二皇子，你敢违抗皇上圣旨？”
萧牧野御下甚严，玄豹营诸多骑士早已是唯命是从，只听闻他一声令下，立时杀戮再起，便是有天子谕旨也不在话下。
“古拂衣，今日之战，是毕其功于一役的生死决战，本殿下怎会因你三言两语就此罢手，放过这些江湖贼子，致使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你！”古拂衣面色一白。
萧牧野冷笑一声：“你让我放过他们也未尝不可，只要你能够胜过本殿下，我便听你的号令如何？”
古拂衣压抑怒气，却微带嘲讽道：“在下怎敢跟殿下交手？”
手中的不留行剑却在雀跃而鸣。
萧牧野五指之间，元气汹涌流动。
他二人本就皆是天纵奇才，除却那一位“神之子”以外，无人可堪敌手，只“不留行剑”于玄都七子之中排名第二，尚且胜过萧牧野一筹，每每思及于此，萧牧野早就有心与他一战，今日不过恰逢其会罢了。
眼见得剑拔弩张。
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拂衣，不得无礼。”
那人竟是在乱军之中。
也不知他从何而来，何时而来。
他轻轻地缓步而前，无论玄豹营的凶兽与骑士，亦或者玄都城的江湖子弟，不由自主地便自动让开一条通道，有如潮水一般退却开来。
玄都城三大帮派，加上玄豹营这等禁军卫队，高手如云，然而却竟无一人发觉此人何时到来，如何到来。
但他已到来。
便是萧牧野，古拂衣二人见状，也只得罢手，悄然落下地来，对着此人躬身行礼。
“大司空。”
来人便是天火神教传道大主教，同领天元皇朝大司空的古苍痕。
于是战事登时为之消弭。
玄豹营与江湖三大帮派，各自分开对峙而立，有如太极一般，形成两个半弧。
而当先的核心之中，一方是大司空古苍痕，不留行剑古拂衣，二皇子萧牧野，及玄豹营四大掌旗使，八大护旗统领。
另一方面，则是玄都城三大帮派首脑，秦无前，厉万霆，柳白斋，裴云生，谷怀虚，陈布衣，林渊，常无忧，沈星河。
及，林羡鱼，丁榆。
大司空古苍痕心念一动，一道又一道的火焰忽地悄然而生，从虚空之中诞生出来，轻轻悬浮于天际之上，有如圣火一般，照亮了这夜色。
众人不由地悚然动容。
一念生万法，这至少是意境之手段。
形气势意道，接近得道的终极境界。
这样的人物，纵然三大帮派势力齐至，玄豹营的精英皆临，也绝然不是敌手。
想想一个势境高手杨忘川，已然让三大帮派合力方才堪堪险胜，更是用了下毒、暗算、阴谋、围攻等诸多手段。
更何况，是意之境界。
林羡鱼望望柳白斋，又望向自己的兄长。
柳白斋早已走上前去，将自己的本命元气灌注而入，替丁榆维持性命。
一旁秦无前也踏步而前，将自己残存的元气不要命地灌注给他。
但二人本身也不过强弩之末，纵然全力施为，也不过是勉强为之，断断续续罢了。
于是惊龙会长老裴云生，红尘道长老陈布衣也一并上前，为丁榆灌输本命元气疗伤。
林渊望了望自己的妹妹，叹息一声，也走上前去。
林羡鱼泪痕犹在，紧紧攥住丁榆的手。
大司空一行人望着这一幕，悄然沉默，不知各自在想着什么。
萧牧野便问道：“大司空，当真是父皇的旨意，要我玄豹营停手么？”
古苍痕点头道：“确然如此。”
萧牧野便默然良久，面对古苍痕，他却知道，无力抗争什么。
“玄豹营听令，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退。”
他一声喝令，玄豹营轰然回应，所谓令行禁止，不外如是。
古苍痕点点头，忽的对江湖众人道：“若这一战继续，所谓玄都城里三大江湖势力便会瓦解冰消，今日皇上仁慈，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尽可自行离去。”
秦无前厉万霆二人对视一眼，都不由地暗叫惭愧，连呼侥幸。
他们自然知晓古苍痕所言不虚。
正当众人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之时。
古苍痕忽的抬手，指向丁榆：“一切不予追究，但此人却须留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