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终聚首
惊龙会一方，龙头秦无前只带了长老裴云生一人，余下便是丁榆，林羡鱼两个。
而三十三间堂这边，则是厉万霆加上第一堂主谷怀虚，与常无忧，沈星河两个年轻的后辈子弟。
两派之外，又有一个凑热闹的夜红鸾，跟随在林羡鱼身旁，不住地打量着众人，红眸闪烁，兴奋不已。
双方坐定，厉万霆便望了丁榆一眼，又望向秦无前。
“果然如传闻中所说，丁榆已经被龙头大人招揽入会么？”
秦无前笑笑：“不是招揽，是合作。”
“哦？”
“丁榆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能改变，所以如今我惊龙会和他的土狼帮，是结盟的关系。”
谷怀虚皮笑肉不笑：“一个小小的土狼帮，居然能以平等之姿和惊龙会结为盟友，老夫闭关多日，不想惊龙会已然堕落如斯。”
“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普天之下，如丁榆这等资质绝尘之少年，又有几人？秦某虽然不才，所谓礼贤下士，倒也不敢屈居人后。”秦无前淡然应道。
谷怀虚便冷哼一声：“好个资质绝尘，龙头大人对这少年居然评价如此之高？”
秦无前微微一笑：“当日丁榆小兄弟与贵帮的无忧公子一战，我秦某人便在现场，无忧公子已然是人中龙凤，而丁榆兄弟更以不及弱冠之年岁，略胜一筹，岂非是资质更为不凡？”
“谷堂主对丁榆虽是初见，但此事不可能不知，你怀疑秦某人对丁榆的评价，难道是质疑无忧公子的才能？”
常无忧听闻他提及当日一战，更是怒火攻心，但他经历那一败，心胸反而沉稳了不少，虽然盛怒，却硬生生压抑自己，未曾爆发。
“当日一战，老夫虽未曾亲眼所见，但听闻侥幸之处甚多，若非如此，这位名叫丁榆的少年人，也未必当真便胜得过无忧。”
秦无前哑然失笑：“然则谷堂主的袖口，岂非为丁榆所破？”
谷怀虚神情陡然一变，将长袖收拢，遮掩住那一处残破裂缝，沉声道：“秦龙头，当真以为得到此子，便可后继有人，高枕无忧了？须知天地之间，惊才绝艳之辈络绎不绝，但当真成长为天下栋梁的，恐怕十之一二罢了。”
秦无前听闻他此言之中，分明有威胁伤害丁榆之意，脸色不由微微一变，放在桌上的右手食指轻轻一抬。
谷怀虚长袖无风自动。
刹那间，杀意有如实质，冰冻十方。
如满弓之弦，一触即发。
丁榆也不由地为之一凛，微微皱眉，林羡鱼，夜红鸾，沈星河三人，未入气境，并非天人，更是不堪抵挡，冷汗已经纷纷流下。
剑拔弩张之际。
电光火石之间。
忽的楼梯之上，有脚步之声轻轻传来。
有三个脚步声。
当先之人，手持折扇，丰神俊朗，飘逸如云气，昂扬若神龙，正是相忘小侯爷，洗剑司司卿，封神帮帮主，柳白斋。
而其背后，是一名老者，满面沧桑之色，脸颊之上沟壑丛生，皱纹遍布，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霜雨雪，好似一位躬耕陇亩，操劳半生的老农。
最后一人，却是一位熟人。
林羡鱼惊呼一声。
丁榆微微一怔。
竟是林渊。
丁榆从林羡鱼口中知晓，自从柳白斋窃取封神帮主之位，林渊便日日消沉，饮酒度日，不问世情，不料今日竟会随同柳白斋一同出现在
此。
不过丁榆见他神情，依旧十分阴沉，垂首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白斋上得楼来，似乎便感应到这一股兵戎相见，针锋相对的紧张气氛，折扇一收，微微一笑道：“难得两位帮主有雅兴一聚，怎得不叫上晚辈一起？”
秦无前神色如常：“我与厉总堂主也只是巧遇而已，不过，柳帮主居然也正巧来此，真是缘分不浅。”
柳白斋轻笑不语，对着厉万霆拱了拱手，又对丁榆点头相应，随后目光扫过众人，却落在夜红鸾的身上，眉头微微一皱。
夜红鸾似乎也对柳白斋十分感兴趣，大大方方地上下打量着他。
玄都城江湖三大巨头势力，竟是在这样一家小小酒楼聚集一处。
这寥寥数人，便决定了整个天下江湖大势。
秦无前，柳白斋，厉万霆，三人对峙而坐，有如三足鼎立一般。
“不知二位帮主，适才在聊些什么，小弟倒是有些好奇。”
秦无前一笑：“哦，是在说丁榆丁兄弟的事情。”
柳白斋望了一眼丁榆，也笑道：“我丁榆兄弟最近名声正盛，江湖之中纷纷盛传，甚至有人认定他是天命所归，有上苍庇护，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啊……”
“难道柳帮主也相信那些愚夫愚妇之言？”谷怀虚又哼了一声。
柳白斋摇头笑道：“天命如何，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预料？”
“柳帮主也信天命？”厉万霆忽的出声问道。
柳白斋一怔，似乎触动了心中什么隐秘之事，但瞬息间便恢复如常，淡然笑道：“信与不信，也都是无用，即便真有宿命这种东西，也非人力所能改变，所以……倒不如，拟把疏狂图一醉。”
说着，他举起酒杯，对着二人道声请，随即一饮而尽。
众人于是也各自举杯，饮了一口。
“好一个拟把疏狂图一醉，妙，妙啊……”
随着拍手赞叹之声，又有二人由楼下拾阶而上，出现在众人眼前。
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动作神态却有如一致。
丁榆一望便乐了，来人居然是也曾在葬礼之上出现过的那两位官差。
唐乐天，宋知命。
矮胖的是玄都府都尉唐乐天，高瘦的百刑司少卿宋知命。
秦无前便笑道：“原来是唐大人和宋大人，二位居然也到这酒楼来了，莫非真的是天意如此？”
唐乐天嘿然一笑：“那倒也不是，只是听闻玄都城里的三大帮派巨头在此聚会，不由地让我和老宋胆战心惊，生恐出了什么大乱子，难以交待，故而一同来看看。”
“哦？两位大人来得倒快，消息真是灵通之极。”柳白斋也摇扇笑道。
宋知命咳嗽一声：“从先前这位姑娘……”
他指了指夜红鸾。
“和这位公子……”
又指了指沈星河。
“有些冲突之时，早已有人通知了我二人，本以为只是小打小闹，不想却竟真的在此碰见三位帮主，真是缘分缘分。”
柳白斋便笑道：“既然是缘分，不如二位大人也来喝上一杯。”
二人也不扭捏，应声道：“既然是小侯爷相邀，怎敢拒绝？”
这两位玄都城的官府人物到此，让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间消散了许多。
唐乐天连喝三杯，大声叫好，放下酒杯，却神秘一笑，问道：“前些日子，秦龙头和厉总堂主在附
近的两条街上有过些许冲突，惊龙会的一名天人长老，更是在城北突然自爆，震惊百里，上头严令责察，我和老宋的日子可真是不好过啊……”
宋知命接过话头：“不错，这三日来，我看两大帮派之间，似乎偃旗息鼓，化干戈为玉帛了，谁料今日又有异动，城北的惊龙会，城东的三十三间堂，都有大批人马往这里调动，不会……是又要大动刀兵吧？”
秦无前便道：“两位大人混的是官场，我们几位混的是江湖，虽是难免有些摩擦，但实则都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罢了……”
“江湖中人，四海为家，风刀霜剑，朝不保夕，生死都只能置之度外，无论是和厉总堂主的些许冲突，还是敝会的长老身逝，也都是迫不得已而已。”
唐乐天也叹息一声：“龙头大人说得是，其实官场之上何尝不是如此，多得是无可奈何。我和老宋也是如此，明明有名无实，有职无权，却还是要过问这玄都城的风风雨雨。有了功劳没得奖励，但凡有个阴差阳错，三长两短，反而就要我二人背锅，真的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好一个身不由己……”
一声咳嗽传出，一个苍老之极的嗓音沉声说道。
两名小厮吃力地撑着藤椅，抬着杨忘川缓缓从楼梯而上。
至此，玄都城三大帮会首脑人物尽数到齐。
“杨忘川！”
秦无前霍然而起，面目一寒，冷冷地喊道。
两名小厮将藤椅轻轻放下，杨忘川咳嗽一声，望了秦无前一眼，干笑道：“龙头大人，叫我有何贵干？”
“哼，你逼迫石长老为我而死，这笔血海深仇，我定然要你血债血偿！”
杨忘川嗤笑摇头：“龙头大人，你既然说石长老是为你而死，又缘何要找我复仇？未免太也可笑……”
“你！”
丁榆轻轻地拍了拍秦无前的肩膀，秦无前望了他一眼，渐渐冷静了下来，缓缓坐了回去。
杨忘川便望向柳白斋，沉声道：“帮主大人，你既然得到消息，惊龙会与三十三间堂突然秘密聚集，坐下商谈之事，为何不通知于我，反而孤身一人前来犯险？”
“若是这二人有意联合起来对付我封神帮，又合力动手伤害了帮主，教我封神上下弟子情何以堪呢？”
柳白斋面色一白，勉力一笑：“我也是猝然之下得到消息，一时心急，好奇二位帮主究竟所议何事，来不及通知杨元老，还请多多包涵。”
杨忘川干笑一声：“帮主如此说，真是折煞我也，似乎好像老夫在责怪帮主一般，老夫岂敢，岂敢……”
丁榆顿时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重压陡然而至，瞬间便明白了柳白斋所在的处境。
纵然名为帮主，实则处处受杨忘川的逼迫压制，无力摆脱，近乎窒息。
杨忘川终于将施放在柳白斋身上的威势一收，转而望向厉万霆和秦无前，不屑地冷笑一声：“这二人有意图谋帮主和我封神，留着早晚是个祸害，倒不如就在这里一并剪除，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秦厉二人瞬间色变，身后裴云生，谷怀虚，丁榆，常无忧，沈星河诸人，更是心中凛然，如临死敌。
若这位黄泉死神猝然出手，谁人可堪抵挡？
忽然之间，遽变陡生。
寒芒一闪。
黄泉一般的刀势突兀现世。
一道冷锋从虚无之中横生而出，竟直直刺入杨忘川的身躯之中！
（本章完）
而三十三间堂这边，则是厉万霆加上第一堂主谷怀虚，与常无忧，沈星河两个年轻的后辈子弟。
两派之外，又有一个凑热闹的夜红鸾，跟随在林羡鱼身旁，不住地打量着众人，红眸闪烁，兴奋不已。
双方坐定，厉万霆便望了丁榆一眼，又望向秦无前。
“果然如传闻中所说，丁榆已经被龙头大人招揽入会么？”
秦无前笑笑：“不是招揽，是合作。”
“哦？”
“丁榆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能改变，所以如今我惊龙会和他的土狼帮，是结盟的关系。”
谷怀虚皮笑肉不笑：“一个小小的土狼帮，居然能以平等之姿和惊龙会结为盟友，老夫闭关多日，不想惊龙会已然堕落如斯。”
“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普天之下，如丁榆这等资质绝尘之少年，又有几人？秦某虽然不才，所谓礼贤下士，倒也不敢屈居人后。”秦无前淡然应道。
谷怀虚便冷哼一声：“好个资质绝尘，龙头大人对这少年居然评价如此之高？”
秦无前微微一笑：“当日丁榆小兄弟与贵帮的无忧公子一战，我秦某人便在现场，无忧公子已然是人中龙凤，而丁榆兄弟更以不及弱冠之年岁，略胜一筹，岂非是资质更为不凡？”
“谷堂主对丁榆虽是初见，但此事不可能不知，你怀疑秦某人对丁榆的评价，难道是质疑无忧公子的才能？”
常无忧听闻他提及当日一战，更是怒火攻心，但他经历那一败，心胸反而沉稳了不少，虽然盛怒，却硬生生压抑自己，未曾爆发。
“当日一战，老夫虽未曾亲眼所见，但听闻侥幸之处甚多，若非如此，这位名叫丁榆的少年人，也未必当真便胜得过无忧。”
秦无前哑然失笑：“然则谷堂主的袖口，岂非为丁榆所破？”
谷怀虚神情陡然一变，将长袖收拢，遮掩住那一处残破裂缝，沉声道：“秦龙头，当真以为得到此子，便可后继有人，高枕无忧了？须知天地之间，惊才绝艳之辈络绎不绝，但当真成长为天下栋梁的，恐怕十之一二罢了。”
秦无前听闻他此言之中，分明有威胁伤害丁榆之意，脸色不由微微一变，放在桌上的右手食指轻轻一抬。
谷怀虚长袖无风自动。
刹那间，杀意有如实质，冰冻十方。
如满弓之弦，一触即发。
丁榆也不由地为之一凛，微微皱眉，林羡鱼，夜红鸾，沈星河三人，未入气境，并非天人，更是不堪抵挡，冷汗已经纷纷流下。
剑拔弩张之际。
电光火石之间。
忽的楼梯之上，有脚步之声轻轻传来。
有三个脚步声。
当先之人，手持折扇，丰神俊朗，飘逸如云气，昂扬若神龙，正是相忘小侯爷，洗剑司司卿，封神帮帮主，柳白斋。
而其背后，是一名老者，满面沧桑之色，脸颊之上沟壑丛生，皱纹遍布，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霜雨雪，好似一位躬耕陇亩，操劳半生的老农。
最后一人，却是一位熟人。
林羡鱼惊呼一声。
丁榆微微一怔。
竟是林渊。
丁榆从林羡鱼口中知晓，自从柳白斋窃取封神帮主之位，林渊便日日消沉，饮酒度日，不问世情，不料今日竟会随同柳白斋一同出现在
此。
不过丁榆见他神情，依旧十分阴沉，垂首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白斋上得楼来，似乎便感应到这一股兵戎相见，针锋相对的紧张气氛，折扇一收，微微一笑道：“难得两位帮主有雅兴一聚，怎得不叫上晚辈一起？”
秦无前神色如常：“我与厉总堂主也只是巧遇而已，不过，柳帮主居然也正巧来此，真是缘分不浅。”
柳白斋轻笑不语，对着厉万霆拱了拱手，又对丁榆点头相应，随后目光扫过众人，却落在夜红鸾的身上，眉头微微一皱。
夜红鸾似乎也对柳白斋十分感兴趣，大大方方地上下打量着他。
玄都城江湖三大巨头势力，竟是在这样一家小小酒楼聚集一处。
这寥寥数人，便决定了整个天下江湖大势。
秦无前，柳白斋，厉万霆，三人对峙而坐，有如三足鼎立一般。
“不知二位帮主，适才在聊些什么，小弟倒是有些好奇。”
秦无前一笑：“哦，是在说丁榆丁兄弟的事情。”
柳白斋望了一眼丁榆，也笑道：“我丁榆兄弟最近名声正盛，江湖之中纷纷盛传，甚至有人认定他是天命所归，有上苍庇护，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啊……”
“难道柳帮主也相信那些愚夫愚妇之言？”谷怀虚又哼了一声。
柳白斋摇头笑道：“天命如何，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预料？”
“柳帮主也信天命？”厉万霆忽的出声问道。
柳白斋一怔，似乎触动了心中什么隐秘之事，但瞬息间便恢复如常，淡然笑道：“信与不信，也都是无用，即便真有宿命这种东西，也非人力所能改变，所以……倒不如，拟把疏狂图一醉。”
说着，他举起酒杯，对着二人道声请，随即一饮而尽。
众人于是也各自举杯，饮了一口。
“好一个拟把疏狂图一醉，妙，妙啊……”
随着拍手赞叹之声，又有二人由楼下拾阶而上，出现在众人眼前。
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动作神态却有如一致。
丁榆一望便乐了，来人居然是也曾在葬礼之上出现过的那两位官差。
唐乐天，宋知命。
矮胖的是玄都府都尉唐乐天，高瘦的百刑司少卿宋知命。
秦无前便笑道：“原来是唐大人和宋大人，二位居然也到这酒楼来了，莫非真的是天意如此？”
唐乐天嘿然一笑：“那倒也不是，只是听闻玄都城里的三大帮派巨头在此聚会，不由地让我和老宋胆战心惊，生恐出了什么大乱子，难以交待，故而一同来看看。”
“哦？两位大人来得倒快，消息真是灵通之极。”柳白斋也摇扇笑道。
宋知命咳嗽一声：“从先前这位姑娘……”
他指了指夜红鸾。
“和这位公子……”
又指了指沈星河。
“有些冲突之时，早已有人通知了我二人，本以为只是小打小闹，不想却竟真的在此碰见三位帮主，真是缘分缘分。”
柳白斋便笑道：“既然是缘分，不如二位大人也来喝上一杯。”
二人也不扭捏，应声道：“既然是小侯爷相邀，怎敢拒绝？”
这两位玄都城的官府人物到此，让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间消散了许多。
唐乐天连喝三杯，大声叫好，放下酒杯，却神秘一笑，问道：“前些日子，秦龙头和厉总堂主在附
近的两条街上有过些许冲突，惊龙会的一名天人长老，更是在城北突然自爆，震惊百里，上头严令责察，我和老宋的日子可真是不好过啊……”
宋知命接过话头：“不错，这三日来，我看两大帮派之间，似乎偃旗息鼓，化干戈为玉帛了，谁料今日又有异动，城北的惊龙会，城东的三十三间堂，都有大批人马往这里调动，不会……是又要大动刀兵吧？”
秦无前便道：“两位大人混的是官场，我们几位混的是江湖，虽是难免有些摩擦，但实则都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罢了……”
“江湖中人，四海为家，风刀霜剑，朝不保夕，生死都只能置之度外，无论是和厉总堂主的些许冲突，还是敝会的长老身逝，也都是迫不得已而已。”
唐乐天也叹息一声：“龙头大人说得是，其实官场之上何尝不是如此，多得是无可奈何。我和老宋也是如此，明明有名无实，有职无权，却还是要过问这玄都城的风风雨雨。有了功劳没得奖励，但凡有个阴差阳错，三长两短，反而就要我二人背锅，真的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好一个身不由己……”
一声咳嗽传出，一个苍老之极的嗓音沉声说道。
两名小厮吃力地撑着藤椅，抬着杨忘川缓缓从楼梯而上。
至此，玄都城三大帮会首脑人物尽数到齐。
“杨忘川！”
秦无前霍然而起，面目一寒，冷冷地喊道。
两名小厮将藤椅轻轻放下，杨忘川咳嗽一声，望了秦无前一眼，干笑道：“龙头大人，叫我有何贵干？”
“哼，你逼迫石长老为我而死，这笔血海深仇，我定然要你血债血偿！”
杨忘川嗤笑摇头：“龙头大人，你既然说石长老是为你而死，又缘何要找我复仇？未免太也可笑……”
“你！”
丁榆轻轻地拍了拍秦无前的肩膀，秦无前望了他一眼，渐渐冷静了下来，缓缓坐了回去。
杨忘川便望向柳白斋，沉声道：“帮主大人，你既然得到消息，惊龙会与三十三间堂突然秘密聚集，坐下商谈之事，为何不通知于我，反而孤身一人前来犯险？”
“若是这二人有意联合起来对付我封神帮，又合力动手伤害了帮主，教我封神上下弟子情何以堪呢？”
柳白斋面色一白，勉力一笑：“我也是猝然之下得到消息，一时心急，好奇二位帮主究竟所议何事，来不及通知杨元老，还请多多包涵。”
杨忘川干笑一声：“帮主如此说，真是折煞我也，似乎好像老夫在责怪帮主一般，老夫岂敢，岂敢……”
丁榆顿时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重压陡然而至，瞬间便明白了柳白斋所在的处境。
纵然名为帮主，实则处处受杨忘川的逼迫压制，无力摆脱，近乎窒息。
杨忘川终于将施放在柳白斋身上的威势一收，转而望向厉万霆和秦无前，不屑地冷笑一声：“这二人有意图谋帮主和我封神，留着早晚是个祸害，倒不如就在这里一并剪除，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秦厉二人瞬间色变，身后裴云生，谷怀虚，丁榆，常无忧，沈星河诸人，更是心中凛然，如临死敌。
若这位黄泉死神猝然出手，谁人可堪抵挡？
忽然之间，遽变陡生。
寒芒一闪。
黄泉一般的刀势突兀现世。
一道冷锋从虚无之中横生而出，竟直直刺入杨忘川的身躯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