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生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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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之塑型师<1>

    有一个老叟划着一只小船缓行在河间,这小船上呆呆的坐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这个男子名叫许少飞,他刚去参加了举人考试,落榜而回。

    小船靠了岸,许少飞拿起行李站到了路边。这时来了一辆驴车,在许少飞面前停了下来。一位老者下了驴车,走到许少飞身旁看了看许少飞,老者将许少飞的行李放在了驴车上,许少飞爬上驴车,默默的躺了下来。老者驾驶着驴车缓缓的向前而去。这老者是许少飞的父亲,父亲收到了许少飞的信,请夫子读来,方知许少飞没有考上举人,父亲又从信中得知了许少飞的归期,这便驱车来接了。路边的垂柳随风舒展着枝条,几只黄鹂鸣叫在期间,更远一些,那河对岸悠闲的走动着牛羊,还有几匹马驮着人得得的而去,更远了,是一片一片的茅庐。驴车路过一家小酒馆时,这里正在饯别。许伯将驴车停下,到酒馆里买了一坛酒放在了驴车上。当驴车缓缓再行时,饯别的人从酒馆里走了出来,一人在柳树上折下一个枝条送与离别的朋友。

    这人口中吟诵道:“昔日闲话东风听,谁教春雨印山红;今日别去一山语,情义从此两寒冬。”

    许少飞听到这诗心中又是一阵悲伤,他坐起身,将车上的那坛酒打开来,愁绪万千的饮用起来。车行一里,许少飞已醉,他躺在车上望着蔚蓝的天空,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大海里,便任凭浪花碎在面前,任由浪头击打着身体。许伯驾驶着驴车驶进一个篱笆围绕的院子里时,许少飞已经躺在车上睡着了。

    许伯取来几个包米丢给了驴子,然后拿起锄头准备去地里,这时许少飞的母亲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许母走到驴车前望了望,许伯示意许母同自己一起下地。许母寻了一把铲子和许伯一起走出了家门。

    许少飞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坐在院子里的许母见许少飞从驴车上坐了起来,许母紧忙站起身将许少飞搀扶下驴车,许母招呼许伯到院子中来,一家人坐在星空下开始吃饭。这空空的院子里还挂着一只灯笼,灯笼将桌子上的粗茶淡饭照了个清清楚楚。

    许少飞说:“明日我去县里做工。”

    许母慈祥的望了望许少飞笑了笑。

    这便是热闹的无锡城。许少飞眼望着热闹的大街缓慢的向前走去。酒馆里有人买醉,有人与朋友借酒交心,有人酒前吟诗作对,有人手持酒杯捏词掐曲。纵然就是大街中,也时有怀抱酒坛晕晕撞撞者。许少飞停下脚步心想:所有人都在喝酒,有热闹的酒,有得意的酒,有失意的酒,有弄情的酒,还有闲酒,那我何不去帮人酿酒。想到这里,许少飞便四处向人打听哪里有酒作坊,经人指引,许少飞来到了一家酿酒的作坊。

    酒作坊里的工头上下打量着许少飞说:“你想在这里酿酒?”

    许少飞笑了笑说:“是,热爱酿酒。”

    工头说:“你一个书生不去读书,这出力的活你做得来吗?”

    许少飞说:“做得来,做得来。”

    工头说:“那你的书岂不白读了,有人说‘读书就为做不来’。”

    许少飞说:“我贫寒的很,书又读得不好,所以什么都能做。”

    工头想了想说:“好吧,那你就随我们一起酿酒吧。”

    许少飞在酒作坊做起了工,日做酒作坊,夜宿酒作坊,平日里除了为酒馆里送送酒,就很少去闹市里。许少飞也很少回家,父母隔三差五的过来看望一下,给他送些果子,给他添些衣物。许少飞还下了一手好棋,弹弄了一手好琴。闲暇时,这酒作坊里时而有人对弈,时而琴声绕梁,若不是门外挂了个酒作坊的牌子,定有人认为到了豪门雅院。

    一天,工头喊来许少飞说:“这是几个酒家的订单,你照单子将酒送给他们。”

    许少飞将酒坛装上了马车与两个工友一起向街区行去。

    贾生和兰蝶一走进了喧闹的街中,兰蝶一好奇的观望着这里的一切。

    兰蝶一说:“这时有哪些名人呀,去拜访一下?”

    贾生说:“徐霞客,冯梦龙,凌蒙初等。”

    兰蝶一想了想说:“李时珍在吗?”

    贾生说:“已经死了。”

    兰蝶一说:“那吴承恩呢?”

    贾生说:“也死了。”

    兰蝶一低着头默默的走了一阵儿说:“那汤显祖呢?”

    贾生说:“也死了好多年了。”

    兰蝶一有些失落,她说:“认识的都死了。”

    他们又观览着四周前行了一阵儿,兰蝶一停下了脚步。

    兰蝶一说:“那,李自成呢?”

    贾生说:“还在打工,再过几年就起义了。”

    兰蝶一说:“那就是说,明朝快灭亡了?!”

    贾生说:“对呀,这时就是人之将死前的状态。”

    贾生和兰蝶一走进茶馆坐了下来。

    兰蝶一为贾生斟了一杯茶水,自己又自斟一杯,她拿起杯品了一口点了点头。

    贾生说:“官员是气,人民是血,将血止住,断四肢依然能活,血流不止,即使毫发无损,人还是会死,气盛,即便环境再恶劣,也能够走出困境,而气虚,即使再优越的环境也会堕落,而气血往往又是连在一起的,你看此时的街中虽然也繁华,可是气血已经攻心,所以时日不多了。”

    兰蝶一点动着头说:“我对历史不熟,这时民有什么难,官有什么乱呢?”

    贾生拿起茶杯喝了几口,才将茶杯放下,正要去回答兰蝶一,就见街中起了骚乱。这时茶馆里的顾客都跑到门口看起了热闹,贾生和兰蝶一也走了出去。

    有人议论说:“看这车仗好气派,不知又是哪位大人路过?”

    有人说:“听说九千岁要来,这应该就是九千岁的车仗吧。”

    兰蝶一说:“谁是九千岁呀?”

    一个男子轻视的看了看兰蝶一说:“九千岁都不知道是谁,是要杀头的。”

    兰蝶一慌忙望向贾生,贾生说:“魏忠贤。”

    “阿古,将车再往路边靠一靠。”许少飞对同行的人说。

    许少飞旁边站着一个挑担卖糕点的男子,这男子看到越来越近的轿子,他摇了摇头。

    这男子说:“当道者挡道,报国者无门。”

    许少飞向走来的人马望去,威威风风一队兵,珠光闪闪一顶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