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念（19）
回到梨园时已是晚饭时刻。
于念是被季颜柳送回来的，车子刚进入梨园映入两人眼帘的便是那一排整齐停着的豪车。她们俩默契的相互看了一眼，季颜柳大概能猜出什么了。
季颜柳将车子停好后，于念率先下了车。别墅大门是敞开着的，里面灯光通亮，隐约能听到里面的一些交谈声和欢笑声。
于念有些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时季颜柳已经在后面推着她走了进去。
当两人进去大厅时，在座的各位都纷纷望了过来。
于念看着这满屋子的陌生的面孔有些站不住脚，要不是看到了坐在人群中穿着咖啡色毛衣的男人正望着她的话，她一定会当自己是个瞎子一样离开。
季颜柳，他们倒是见过几次，季维清的女儿，可季颜柳旁边的于念他们是第一次见，于是各位都纷纷望着对方，希望从他人身上寻求答案。
“回来啦。”说话的是韩惩。他唇角微微上扬着，一如她刚进来那样并没有什么变化，然后众人都将目光投向韩惩身上。
“韩先生，这位是？”其中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子忍不住问出了口。
韩惩的目光在他身上落了一秒钟，平淡的回答：“我妹妹。”
“季小姐我们当然认识，但旁边这位。。。”另一个男人还以为韩惩说的是季颜柳，便解释道。
“也是。”韩惩的目光从于念身上很快的移到了说话的男子身上。
既然韩惩都这么说了，众人便不能再问什么。至于这位突然跑出来的妹妹究竟是何身份，虽然他们都心存好奇，但也再没有人敢多问了。
于念有些失落，或许是因为韩惩的那个解释。
韩惩今日留了各位在梨园用了晚膳。清姐亲自下厨，当然还有几位佣人打了下手。
于念本不想与他们一同用餐，心中的借口还没想出来，便听到他走到她们的面前时说了一句：“吃饭吧。”
于念望了眼季颜柳，季颜柳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已习惯，她无可奈何的对着于念耸了耸肩。
众人在餐桌前落座后，又开始聊起了他们刚才中断的话题，无非就是一些职场上的事，于念听不懂也没兴趣听，于是只顾着低着头猛吃起来。
季颜柳因为要保持身材，所以吃的比较少，相比之下于念吃的还真有点多。抬头时看到的是韩惩往她这边望了过来，然后浅浅的笑着，不知是听着旁边的人说的话笑了，还是对着她笑的。
餐桌上自然少不了酒，而且都是在职场上混的男人们。于念看着韩惩面前的酒杯，看着他们对一个个相继起来敬他酒，他虽不是每杯都喝完，但这样下去也喝的够多了。
但毕竟是大过年的，韩惩也都随他们去了。
他们之前谁都没有来过梨园，今日第一次见都纷纷在心底感叹，果然如媒体所说的，世外桃源居呀。只是现在还不到梨花开放时，见不到满园雪色般的场景。有人说，若是梨园对外开放，定时度假好去处。
于念最后被季颜柳拖着逛后院去了，今夜无风，所以于念并不觉得冷，只是吃的有些多，她觉得肚子撑的难受。
“那些都是公司的高层，原本每年都会去外公那聚会的，今年外公随爸妈去爬黄山了，但我奇怪的是我哥怎么会同意请他们来这里。”季颜柳解释着自己于念对于这些人的好奇。
“他们不是公司高层吗？来这里也不奇怪呀。”于念不明所以。
季颜柳挽着于念的胳膊走着：“也不是，只是哥哥从没邀请过公司的人来过梨园，除了江南，这里对于外界来说就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地方。”
于念没有说话。
“听爸爸说，外公是打算把公司董事长的位子让给景千哥坐了。”季颜柳说。
于念看了季颜柳一眼。“那是不是代表他会比以前更忙？”
“那是自然，以往有些事我哥不在的话外公就会出面，但一旦外公退下了，那所有的事都将交给我哥，我哥这个人工作起来不要命的，这样一来他就更不会注意自己的身体了，我们最怕的就是他的胃病又该犯了。”季颜柳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子跟于念先聊着。
“他有胃病？”于念问。
季颜柳点头，“我哥胃病还挺严重的，一年前急性胃出血进过医院。他很多东西都吃不得，像糯米类的呀，冰凉的，一吃准胃疼。可他自己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于念陷入了深思，她已经听不清季颜柳继续说了些什么，脑海中想到的是昨夜的那晚汤圆。
他吃了五个汤圆，现在想起，他当时吃汤圆的时候吃的很慢，那时候他是不是就已经不舒服了？可他为什么不直接跟自己说他吃糯米会不舒服呢？那清姐呢，清姐应该是知道的，为何她也不说？
“你怎么了？”季颜柳推了推满腹心事的于念，不是她在想些什么。
于念怔然，抬头问季颜柳：“那他这样喝酒不是吗？”
季颜柳知道于念担心中屋里的那群人。她笑笑说：“只要我哥不想喝，每人敢灌他酒，放心吧。”
这夜，于念鬼使神差的睡不着了，不知是什么原因心里总是那样的不安，于是她打开房门走出了房间。
走到韩惩的房间外，她站了一会儿始终没勇气去敲门，转身打算下楼去倒杯水喝，路过书房门口却看到里面有光亮透出。她下意识驻足，慢慢走近。
不知韩惩是否在讲电话，她听到他略低沉浑厚的嗓音从书房传出来。
刚想离开，书房门便打开了，于念吓得睁大了眼睛望着突然走出来的韩惩。他是在讲电话，手机依旧放在耳边，似乎还在通话中，于念听到他用英文叫那头的人等一下。
“我、我没事，口渴去喝杯水。”于念怔了一会儿，挠了挠耳后解释着为何这个点起来的原因。
韩惩点头，对她说：“麻烦帮我倒杯咖啡。”
于念点头应下，在韩惩继续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后她转身下楼。
最后于念送到韩惩面前的是一杯清水，韩惩望了眼玻璃杯中清的不能再清的水抬头看着于念。
于念被他看着有些不自然，拾起他桌上的笔，在一旁的便签纸上写了几个字。韩惩看了眼上面的内容，微微蹙眉，然后对电话那头交待了一声便挂了。
他拿起那张便签纸仔细的看着。
“我。。。给你换一杯？”于念心虚，暗暗怪罪自己不该自作主张。
韩惩放下纸，捞过水杯就着杯口喝了一口水后说：“不用了，年纪大了，是该养生了。”这句话像是在自嘲，但落在于念耳里却觉得像是在怪自己，这样她更加站不住脚了。
“其实，年纪也不大啦。”她的求生欲让她忍不住做最后的挣扎，伸手想要去拿桌上的那张纸被韩惩先一步一巴掌拍了下去。她吓得立刻缩回了手，扯着一个极为难看的笑。
时间静止，就连呼吸她都不敢大声。一秒，两秒，直到韩惩的手机再次响起，她立刻撒腿就跑，速度快到韩惩一抬头人就已经跑到了门口，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他忍不住笑了。
那张便签纸被他随手贴在了电脑上。
初二一大早，于念照常没有赖床，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望着那片梨树林，心想何时才能看到梨花开放的场景。转头间看到一辆车从大门处驶了进来，她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谁来了，但车子一个转弯就已看不见了，她想了想还是转身走出了房间。
韩惩刚想踏出别墅大门便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看去，于念还穿着睡衣站在了楼梯上，刚要往下跑，目光相对便也停住了脚步。
“你要去哪里？”她看到清姐手边提着的银灰色行李箱小心翼翼的问着。
“香港。”有阳光照进，晕开了他的轮廓，落在他袖口的黑曜石上，闪着光芒。
她站在原地呆呆的点了点头，然后不知是该继续走下去还是依旧站在这里。韩惩挥了挥手对她说：“回去穿衣服，别感冒了。”
她犹豫着，低了低头，重新抬起时才有勇气问他：“景千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韩惩抬手看了眼腕表，一道光随着他抬手时投射到她的眼里，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就听到他说：“初五应该会回来。”
于念是在韩惩的注视下上了楼的，因为当她走上几节台阶回头看时，韩惩像是预知般站在那里看着。最后她是在房间的阳台上，只看了眼他的座驾驶出梨园大门的车尾灯。
韩惩离开后，于念是数着日子度过的这四天，竟觉得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蒋安安和季颜柳也像是商量好的，谁都没有联系她。
直到初五的下午，她接到了季颜柳的电话，她的第一部电视剧马上要开播了，作为本剧的女三号，她自然是跟着剧组到处跑宣传，这天好不容易空闲了就想着约着于念出来偷闲。
季颜柳得知自家哥哥不在，便立马杀到了梨园。
到梨园时，于念正坐在院子里捧着一本书晒着太阳昏昏欲睡了。见到季颜柳她倒是清醒了许多，撑着身子从靠椅里起来。
“你这小日子过的爽呀，提前享受退休生活了。”季颜柳在她身边坐下，捏过她的水杯大口的喝了起来。
于念一手遮着眼睛抬头望了眼天问：“几点了？”
“三点，怎么了？”季颜柳问。
“今天是初五吧？”于念又问。
季颜柳疑惑：“对呀，怎么了？”
只听见于念叹了一声气，季颜柳更加的郁闷了。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事，转身拿过身后的包包，从里面掏出一张邀请卡递给于念。
于念不解，接过邀请卡打了开来，看了眼上面的内容后抬头问季颜柳：“哪来的？”
“去不去？”季颜柳并未回答她，而是期待的问着她。
这是一张盛世开年舞会的邀请卡。
“不是，你签的是盛世？”于念看她。
她点头：“刚签的，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马上就要火了。”
于念鄙视的呵呵，又重新看了一遍手中的卡片，自言自语道：“我又不是盛世员工。”
“有什么关系，姐姐带你见见世面去。到时候你就说是我助理，反正有邀请卡人家不会注意你的。”季颜柳拍拍她的肩膀，“就这样决定了，到时候我来接你。”
“你哥会出席吗？”他是盛世的老板，理应会出席吧？
季颜柳两手一摊：“不一定，听公司前辈说以往很少见到我哥出席这种场合的，也就是盛世周年庆的时候出现过。不过，有一个人一定会出席。”季颜柳话风一转，颇有意味的看着于念。
于念大抵能够猜到是谁了，她将卡片往手边的茶几上一扔满不在乎的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哦，我对她又不感兴趣。”说这话的语气还有点怨艾，季颜柳笑着歪着脑袋看她，“真不感兴趣？”
于念抬了眼皮，瞪了季颜柳一眼不再理会她。
韩惩是在晚上回到的梨园，那时于念正在吃晚饭。院子里有汽车驶进的声音，清姐望向门外说了声：“可能先生回来了。”于念立马放下手中碗筷从椅子上起来往门口跑去。
司机老张为他开了车门后又从后备箱拿了行李箱下来，清姐见状立马上前从老张手里接过韩惩的行李箱。
韩惩身上穿的不是那日去的那套西装，看到于念时他笑笑。
走进家门，韩惩低头睨着她，她疑惑，被他看的心虚起来。
“胖了点。”韩惩捏了捏她的肉脸。于念“啊”了一声，往后躲了躲，韩惩得逞的笑着离开。于念撅着嘴揉了揉被他捏过的脸颊，他的手有些凉。
“这几天我不在家胃口大开吗？”他走在前面，于念听到他带着戏虐的声音。
“才没有。”于念不乐意了，这话说的像她有多么不愿意见到他似的。
“先生吃了吗？”清姐问。
“嗯。”他看了眼桌上的饭菜，以及她刚吃没几口的那碗饭转身看向她，“陪你吃点？”
于念原本还撅着的嘴被他这句话一说立刻展了开来，笑着点了点头。
清姐看着二人笑着去盛饭了。
饭桌上，于念喋喋不休的向他述说着这几天自己是如何无聊的度过的，韩惩边吃着饭边听着，时不时的点头表示理解。
于念是被季颜柳送回来的，车子刚进入梨园映入两人眼帘的便是那一排整齐停着的豪车。她们俩默契的相互看了一眼，季颜柳大概能猜出什么了。
季颜柳将车子停好后，于念率先下了车。别墅大门是敞开着的，里面灯光通亮，隐约能听到里面的一些交谈声和欢笑声。
于念有些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时季颜柳已经在后面推着她走了进去。
当两人进去大厅时，在座的各位都纷纷望了过来。
于念看着这满屋子的陌生的面孔有些站不住脚，要不是看到了坐在人群中穿着咖啡色毛衣的男人正望着她的话，她一定会当自己是个瞎子一样离开。
季颜柳，他们倒是见过几次，季维清的女儿，可季颜柳旁边的于念他们是第一次见，于是各位都纷纷望着对方，希望从他人身上寻求答案。
“回来啦。”说话的是韩惩。他唇角微微上扬着，一如她刚进来那样并没有什么变化，然后众人都将目光投向韩惩身上。
“韩先生，这位是？”其中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子忍不住问出了口。
韩惩的目光在他身上落了一秒钟，平淡的回答：“我妹妹。”
“季小姐我们当然认识，但旁边这位。。。”另一个男人还以为韩惩说的是季颜柳，便解释道。
“也是。”韩惩的目光从于念身上很快的移到了说话的男子身上。
既然韩惩都这么说了，众人便不能再问什么。至于这位突然跑出来的妹妹究竟是何身份，虽然他们都心存好奇，但也再没有人敢多问了。
于念有些失落，或许是因为韩惩的那个解释。
韩惩今日留了各位在梨园用了晚膳。清姐亲自下厨，当然还有几位佣人打了下手。
于念本不想与他们一同用餐，心中的借口还没想出来，便听到他走到她们的面前时说了一句：“吃饭吧。”
于念望了眼季颜柳，季颜柳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已习惯，她无可奈何的对着于念耸了耸肩。
众人在餐桌前落座后，又开始聊起了他们刚才中断的话题，无非就是一些职场上的事，于念听不懂也没兴趣听，于是只顾着低着头猛吃起来。
季颜柳因为要保持身材，所以吃的比较少，相比之下于念吃的还真有点多。抬头时看到的是韩惩往她这边望了过来，然后浅浅的笑着，不知是听着旁边的人说的话笑了，还是对着她笑的。
餐桌上自然少不了酒，而且都是在职场上混的男人们。于念看着韩惩面前的酒杯，看着他们对一个个相继起来敬他酒，他虽不是每杯都喝完，但这样下去也喝的够多了。
但毕竟是大过年的，韩惩也都随他们去了。
他们之前谁都没有来过梨园，今日第一次见都纷纷在心底感叹，果然如媒体所说的，世外桃源居呀。只是现在还不到梨花开放时，见不到满园雪色般的场景。有人说，若是梨园对外开放，定时度假好去处。
于念最后被季颜柳拖着逛后院去了，今夜无风，所以于念并不觉得冷，只是吃的有些多，她觉得肚子撑的难受。
“那些都是公司的高层，原本每年都会去外公那聚会的，今年外公随爸妈去爬黄山了，但我奇怪的是我哥怎么会同意请他们来这里。”季颜柳解释着自己于念对于这些人的好奇。
“他们不是公司高层吗？来这里也不奇怪呀。”于念不明所以。
季颜柳挽着于念的胳膊走着：“也不是，只是哥哥从没邀请过公司的人来过梨园，除了江南，这里对于外界来说就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地方。”
于念没有说话。
“听爸爸说，外公是打算把公司董事长的位子让给景千哥坐了。”季颜柳说。
于念看了季颜柳一眼。“那是不是代表他会比以前更忙？”
“那是自然，以往有些事我哥不在的话外公就会出面，但一旦外公退下了，那所有的事都将交给我哥，我哥这个人工作起来不要命的，这样一来他就更不会注意自己的身体了，我们最怕的就是他的胃病又该犯了。”季颜柳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子跟于念先聊着。
“他有胃病？”于念问。
季颜柳点头，“我哥胃病还挺严重的，一年前急性胃出血进过医院。他很多东西都吃不得，像糯米类的呀，冰凉的，一吃准胃疼。可他自己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于念陷入了深思，她已经听不清季颜柳继续说了些什么，脑海中想到的是昨夜的那晚汤圆。
他吃了五个汤圆，现在想起，他当时吃汤圆的时候吃的很慢，那时候他是不是就已经不舒服了？可他为什么不直接跟自己说他吃糯米会不舒服呢？那清姐呢，清姐应该是知道的，为何她也不说？
“你怎么了？”季颜柳推了推满腹心事的于念，不是她在想些什么。
于念怔然，抬头问季颜柳：“那他这样喝酒不是吗？”
季颜柳知道于念担心中屋里的那群人。她笑笑说：“只要我哥不想喝，每人敢灌他酒，放心吧。”
这夜，于念鬼使神差的睡不着了，不知是什么原因心里总是那样的不安，于是她打开房门走出了房间。
走到韩惩的房间外，她站了一会儿始终没勇气去敲门，转身打算下楼去倒杯水喝，路过书房门口却看到里面有光亮透出。她下意识驻足，慢慢走近。
不知韩惩是否在讲电话，她听到他略低沉浑厚的嗓音从书房传出来。
刚想离开，书房门便打开了，于念吓得睁大了眼睛望着突然走出来的韩惩。他是在讲电话，手机依旧放在耳边，似乎还在通话中，于念听到他用英文叫那头的人等一下。
“我、我没事，口渴去喝杯水。”于念怔了一会儿，挠了挠耳后解释着为何这个点起来的原因。
韩惩点头，对她说：“麻烦帮我倒杯咖啡。”
于念点头应下，在韩惩继续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后她转身下楼。
最后于念送到韩惩面前的是一杯清水，韩惩望了眼玻璃杯中清的不能再清的水抬头看着于念。
于念被他看着有些不自然，拾起他桌上的笔，在一旁的便签纸上写了几个字。韩惩看了眼上面的内容，微微蹙眉，然后对电话那头交待了一声便挂了。
他拿起那张便签纸仔细的看着。
“我。。。给你换一杯？”于念心虚，暗暗怪罪自己不该自作主张。
韩惩放下纸，捞过水杯就着杯口喝了一口水后说：“不用了，年纪大了，是该养生了。”这句话像是在自嘲，但落在于念耳里却觉得像是在怪自己，这样她更加站不住脚了。
“其实，年纪也不大啦。”她的求生欲让她忍不住做最后的挣扎，伸手想要去拿桌上的那张纸被韩惩先一步一巴掌拍了下去。她吓得立刻缩回了手，扯着一个极为难看的笑。
时间静止，就连呼吸她都不敢大声。一秒，两秒，直到韩惩的手机再次响起，她立刻撒腿就跑，速度快到韩惩一抬头人就已经跑到了门口，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他忍不住笑了。
那张便签纸被他随手贴在了电脑上。
初二一大早，于念照常没有赖床，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望着那片梨树林，心想何时才能看到梨花开放的场景。转头间看到一辆车从大门处驶了进来，她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谁来了，但车子一个转弯就已看不见了，她想了想还是转身走出了房间。
韩惩刚想踏出别墅大门便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看去，于念还穿着睡衣站在了楼梯上，刚要往下跑，目光相对便也停住了脚步。
“你要去哪里？”她看到清姐手边提着的银灰色行李箱小心翼翼的问着。
“香港。”有阳光照进，晕开了他的轮廓，落在他袖口的黑曜石上，闪着光芒。
她站在原地呆呆的点了点头，然后不知是该继续走下去还是依旧站在这里。韩惩挥了挥手对她说：“回去穿衣服，别感冒了。”
她犹豫着，低了低头，重新抬起时才有勇气问他：“景千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韩惩抬手看了眼腕表，一道光随着他抬手时投射到她的眼里，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就听到他说：“初五应该会回来。”
于念是在韩惩的注视下上了楼的，因为当她走上几节台阶回头看时，韩惩像是预知般站在那里看着。最后她是在房间的阳台上，只看了眼他的座驾驶出梨园大门的车尾灯。
韩惩离开后，于念是数着日子度过的这四天，竟觉得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蒋安安和季颜柳也像是商量好的，谁都没有联系她。
直到初五的下午，她接到了季颜柳的电话，她的第一部电视剧马上要开播了，作为本剧的女三号，她自然是跟着剧组到处跑宣传，这天好不容易空闲了就想着约着于念出来偷闲。
季颜柳得知自家哥哥不在，便立马杀到了梨园。
到梨园时，于念正坐在院子里捧着一本书晒着太阳昏昏欲睡了。见到季颜柳她倒是清醒了许多，撑着身子从靠椅里起来。
“你这小日子过的爽呀，提前享受退休生活了。”季颜柳在她身边坐下，捏过她的水杯大口的喝了起来。
于念一手遮着眼睛抬头望了眼天问：“几点了？”
“三点，怎么了？”季颜柳问。
“今天是初五吧？”于念又问。
季颜柳疑惑：“对呀，怎么了？”
只听见于念叹了一声气，季颜柳更加的郁闷了。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事，转身拿过身后的包包，从里面掏出一张邀请卡递给于念。
于念不解，接过邀请卡打了开来，看了眼上面的内容后抬头问季颜柳：“哪来的？”
“去不去？”季颜柳并未回答她，而是期待的问着她。
这是一张盛世开年舞会的邀请卡。
“不是，你签的是盛世？”于念看她。
她点头：“刚签的，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马上就要火了。”
于念鄙视的呵呵，又重新看了一遍手中的卡片，自言自语道：“我又不是盛世员工。”
“有什么关系，姐姐带你见见世面去。到时候你就说是我助理，反正有邀请卡人家不会注意你的。”季颜柳拍拍她的肩膀，“就这样决定了，到时候我来接你。”
“你哥会出席吗？”他是盛世的老板，理应会出席吧？
季颜柳两手一摊：“不一定，听公司前辈说以往很少见到我哥出席这种场合的，也就是盛世周年庆的时候出现过。不过，有一个人一定会出席。”季颜柳话风一转，颇有意味的看着于念。
于念大抵能够猜到是谁了，她将卡片往手边的茶几上一扔满不在乎的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哦，我对她又不感兴趣。”说这话的语气还有点怨艾，季颜柳笑着歪着脑袋看她，“真不感兴趣？”
于念抬了眼皮，瞪了季颜柳一眼不再理会她。
韩惩是在晚上回到的梨园，那时于念正在吃晚饭。院子里有汽车驶进的声音，清姐望向门外说了声：“可能先生回来了。”于念立马放下手中碗筷从椅子上起来往门口跑去。
司机老张为他开了车门后又从后备箱拿了行李箱下来，清姐见状立马上前从老张手里接过韩惩的行李箱。
韩惩身上穿的不是那日去的那套西装，看到于念时他笑笑。
走进家门，韩惩低头睨着她，她疑惑，被他看的心虚起来。
“胖了点。”韩惩捏了捏她的肉脸。于念“啊”了一声，往后躲了躲，韩惩得逞的笑着离开。于念撅着嘴揉了揉被他捏过的脸颊，他的手有些凉。
“这几天我不在家胃口大开吗？”他走在前面，于念听到他带着戏虐的声音。
“才没有。”于念不乐意了，这话说的像她有多么不愿意见到他似的。
“先生吃了吗？”清姐问。
“嗯。”他看了眼桌上的饭菜，以及她刚吃没几口的那碗饭转身看向她，“陪你吃点？”
于念原本还撅着的嘴被他这句话一说立刻展了开来，笑着点了点头。
清姐看着二人笑着去盛饭了。
饭桌上，于念喋喋不休的向他述说着这几天自己是如何无聊的度过的，韩惩边吃着饭边听着，时不时的点头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