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瘾:韩先生的心间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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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念(17)

    日子仿佛就这样平静的过着,转眼就到了除夕。

    除夕前夜,韩氏所有员工都已放假,包括韩惩。江南早已在几天前飞了新加坡陪妻儿,于念那时才知道,江南已有一个三岁的儿子。

    那日江南离开前来到梨园,将手头的一些工作做了汇报,出门前于念刚从后院走过来,见他手里拎着一个包裹。

    “出差吗?”她问。

    江南笑:“不是,回家。”

    “你不是s市人?”她一直以为他是本市人。

    江南摇头说:“我是a市的,但我这次要回新加坡。”

    见于念没明白,他解释道:“我老婆孩子都在新加坡,这次回新加坡跟他们一起过年。”

    于念诧异:“江南你结婚了?”

    江南点头:“不像吗?”

    于念摸了摸下巴,看着江南:“你多大了?”

    “比韩先生大一岁。”马上就29了。

    她哇了一声,不禁感叹。

    江南是三年前结的婚,妻子是新加坡华人,是他在澳洲时期认识的。韩惩曾表示过,结婚后调江南去新加坡分公司就职,可江南拒绝了。

    江南是长情的人,他重感情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又或者说对于韩惩之间的超乎上下级关系外的友情。

    于念不知的是,江南结婚时,韩惩用金钱打造了一个超级奢华的婚礼送给江南。就连他在新加坡和s市的房子都是韩惩赠送。当时这件事被媒体报道后,有多少网络声音纷纷表示想做韩惩的助手。

    看着江南的车子离开后于念便进了家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身家居服的韩惩。

    于念笑,“现在才知道江南已经是两岁孩子的爸爸了。”

    韩惩也笑,朝她走来。

    “很多人在听到他有孩子的时候表情都跟你一样,江南女人缘很好。”

    “我没有。”于念听懂了韩惩的意思,极力反驳到。

    韩惩看了她一眼,笑笑未说话。

    于念不明白他这笑的意思。要说到女人缘,她想,江南肯定不及他的一半吧。这话她也只能想想,并不敢说出口。

    江南离开后,韩惩几乎都是自己开车上下班的,司机老张也被他放了假。

    梨园的何伯也回了老家。

    这天,韩惩从公司回来并未看到于念。问了清姐,得知她去了后院。

    后院的梨树树枝上挂着稀稀落落的树叶,被阳光照射的倒影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于念坐在秋千椅上入神的望了很久。

    感觉身后有人走来,她以为是清姐,头也没回的问:“这里的梨花什么时候盛开呢?”

    “恐怕要到四月。”

    于念一惊,扭头朝后看。

    韩惩未穿大衣,今日天气不是那么冷,太阳甚好,照的人暖和极了。

    于念穿的也不多,外面套了一件粗针织的毛线衣,头发披散着,乌黑的秀发被阳光发射,显得更加的光亮。她看到韩惩后莫名的有些紧张。

    “s市的天气比较冷,所以梨树开花会迟一些,往年都是在五月份左右,但今年要比往年暖和,所以预计四月。”他走到于念身边,在她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同她一起看着这满园的梨树。

    “从来没问过你,为什么要种梨树?”于念扭头。

    韩惩收回远眺的目光,垂眸。似是在思考,于念没有打扰他。

    半晌后他说:“小时候到过一个地方,那院子里种着一棵梨树,是我印象最深的。”

    于念望着她,目光怔怔,思绪有些飘渺。她说:“我小时候在桐城长大,那时候我们家院子里就种着一棵梨树。”她的目光重新飘到了离她最近的一棵梨树上,韩惩听到她说,“那是我外公种的。”

    于念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明日便是除夕,她非常想念外公。已经几个月没见过外公了,于念都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想着想着,于念的泪水流了下来,她立马用手擦了擦,韩惩并未看她,所以她不知韩惩有没有看到她擦眼泪的动作。

    直到清姐来喊吃饭了,两人才从一起上起来,一前一后走出了后院。

    于念常常会想,韩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看似冷漠,但也不那么冷漠。为何外人会听到韩惩的名字那么惶恐,就好像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样,但于念认识的韩惩不是这样的,他会对着自己笑,会陪自己做她想做的事情,会像一个朋友一样在她难过的时候开导她。

    可能于念迄今不懂得是,在韩惩心里她究竟是怎么的角色,又是怎样分量的存在。

    晚饭过后,于念洗漱完毕后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封信,她还没来得及吹头发,披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去拆那封信。

    只刚看一个开头她就惊的说不出话来,鼻尖的酸涩涌上,信上苍劲有力的熟悉的字迹逐渐模糊,她是哭着看完这封信的,眼泪擦了又擦。

    待信读完,她如珍宝般将信纸贴在心口,眼泪还是不断不断的往下流,在这样一个日子,如此适合想念的夜晚,她读到了来自外公的书信。

    擦干眼泪,她捏着信纸往房间外跑去。

    韩惩在书房她是知道的,每当这种时刻他在家的日子必定在书房。

    书房门没关,开着一道很小细缝,里面透出的灯光像是在告诉着于念,韩惩在等她。

    她调整呼吸,吸了吸鼻子,走到书房前抬手叩门。

    “请进。”接收到韩惩的信号,于念轻轻推门进入。

    韩惩抬头看了眼进来的人,又看了眼她手上的信纸说:“看过了?”

    “嗯。”于念点头。目光瞥见韩惩桌上的电脑,页面开着,她并不懂上面的那一串串于她而言如天书般的数据。说是放假,对韩惩来说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办公而已。

    “你什么时候拿来的?”

    “下午的时候去了一趟,他很好,叫你别挂念。”韩惩边说边合起桌上的文件,准备起身。

    “怎么可能不挂念。”于念低头呢喃间,眼泪便涌了出来。

    韩惩看了眼搭在她肩头的湿发,二话没说拉着她的手朝着卫生间走去。

    这是她第二次触碰到韩惩的手。与她的冰凉不同,韩惩的手显得温暖的多。

    当温热的风拂过她耳畔的时候她才恍然惊醒,透过镜子,她看见的是韩惩修长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的画面。他低着头,撩起一搓头发放在掌心,对着吹风机风口吹上一阵,然后放开,动作是那样的轻柔仔细。

    于念从不知,像韩惩这样的男人有一天会这么仔细的为一个女人吹着头发。

    那时候她会想,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与他成为余生并肩相伴的人,她也会想,那个人是否会是自己。

    因为那封信,因为被他吹干了头发,那晚,于念一夜无梦。

    除夕夜,按惯例韩惩回了老宅吃团圆饭。整个梨园就剩于念和清姐。

    于念的情绪有些低落,清姐以为是韩先生不在的缘故,便安慰道:“先生说了,等吃了团圆饭就会回来的。”

    于念抬头,眼神有些恍惚,随即笑了笑。殊不知,她并非因为韩惩回了老宅吃年饭才如此,她是挂念身在牢中的外公。

    “以往,清姐都是一个人过的吗?”她问清姐。

    清姐抬头冲她笑笑,很快又低下头继续着手中的活,那团白乎乎的面团被她打揉着,她说:“我有一个姨奶奶在乡下,往年韩先生都会放我几天假,我就回乡下去陪她老人家过年。”

    “去年年初,老人家走了。”于念刚想开口询问,清姐先一步解了她心中的地位疑惑。

    于念心中泛起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突然感悟出,并非所有的人生活都是那样平淡安宁。她想,在此刻,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家,又有多少人独身一人,颠沛流离呢?

    “今年呀,有你陪着我,挺好的。”清姐笑着抬眸看了眼盯着她手中那团面团发呆的于念。

    “以往,我都是与外公一同吃的除夕团圆饭,外公总说,一个家,只要有一个人陪伴着吃一顿饭,那也叫团圆饭。”于念知道这是外公在告诉她,哪怕是父母不在,但外公在,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只要他们还是相伴着一同吃一顿饭,那顿饭的名字就叫团圆饭。但今,外公不再陪着她吃这顿团圆饭,心里的酸楚,竟如滔滔江水涌了上来。

    “想外公了?”清姐这才明白她情绪的失落点。

    于念未说话,头扎得很低,清姐看不出她眼底的情绪,但从她说话鼻音中能辨别出,小丫头哭了。

    她将面团从器皿里倒出来,放在琉璃台上,对她说:“去,洗个手,清姐教你包汤圆。”

    于念抬头,看到的是清姐眼底满是温情的笑,她的心里顿时回暖,笑着点头。

    韩家老宅,这顿团圆饭与以往不二,韩若雅一家早早就到了,韩惩依旧是最后到的。季颜柳在韩惩进门后还朝他身后张望了好一会儿。韩惩脱去大衣外套后问:“看什么?”语气低沉。

    季颜柳清了清嗓子,猫腻的看向韩惩:“哥,于念呢?”

    韩惩皱眉,睨了她一眼,并没有搭理她。

    “于念没跟你一块儿来?”她不死心的跟在韩惩身后向客厅走去,她嗓子压的极低,深怕客厅里的人听到。

    “她为什么要跟我一块儿来?”韩惩停下脚步,再次睨她。

    季颜柳被他这么一问,倒回答不上来了,眼珠子转了一圈后有点不敢确定的说:“你们都同居了,不该带回来给外公瞧瞧?”如果不是大过年的,韩惩真想敲开着丫头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韩惩看了她几秒后从大衣兜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红包,拿了最上面的给季颜柳,季颜柳瞬间兴奋。

    “谢谢大哥。”老规矩,她拿着一叠红包替韩惩去派给佣人们。

    “季颜柏,红包红包。”季颜柳大声的喊着。

    “今年呢,是景千管理公司的第八个年头了,这些年,韩氏一步步走到现在,我知道,你辛苦了。”最后四个字韩长庚是对着韩惩说的,他手里举着酒杯,“来,这杯酒,爷爷敬你的付出。”韩惩举起面前的酒杯,站了起来,微微弯腰碰了碰韩长庚伸过来的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韩长庚给自己倒了第二杯酒,转向身子的另一边:“这杯酒要敬维清。”季维清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也赶忙站了起来,举着杯子。

    “这些年,我知道你承受了许多,娶了若雅,进入韩氏,公司里一些谣言不听也罢,你的实力,我是知道的。我只希望,以后你能和景千一起,好好的将韩氏打理下去,公司交给你们,我放心。”说着两杯相碰,一饮而尽。

    “爸,少喝点。”韩若雅忍不住制止到。

    “难得今天除夕夜,高兴一下,你就让我放纵一回?”韩长庚笑着看着女儿,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韩若雅看着父亲脸上调皮的笑,也是没办法,笑着妥协了。

    “但事先声明啊,不能喝多。”

    “一定一定。”韩长庚得到了女儿的特赦,连连点头,逗笑了在场的所有人。

    “外公,您喝多不要紧,可别忘了我们的压岁钱就行。”季颜柏笑着说。

    季颜柳附和:“哥哥说的是。”

    韩若雅伸手在他们每人脑门上轻轻敲了敲一下:“两个小财迷。”

    “好好,外公现在就给。”说着从袄子的内兜里掏出五个红包,“每人都有,一人一个。”季颜柳快速起来,跑到韩长庚面前接过红包。

    “谢谢外公,祝外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乖。”

    “祝外公一年比一年年轻。”季颜柏接过红包。

    然后其余的三个红包分别给了韩惩、季维清和韩若雅。

    韩长庚每年都会发红包给几个小辈,包括他的女儿女婿。

    “祝爷爷事事遂心。”韩惩接过韩长庚的红包后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四个字。

    韩长庚笑:“如果明年我能派出第六个红包,那就是遂心了。”这么一说,韩惩有些含蓄的低头笑了。就连对面的韩若雅和季维清也笑了。

    “为什么要派第六个红包?”季颜柳啃着手里的虾问。

    季颜柏鄙视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光长年纪不上智商。”

    季颜柳咬着虾尾瞪了眼身旁的季颜柏。

    这顿除夕团圆饭就在两个孩子的打闹中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