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念（15）
转眼已经十二月下旬，圣诞节来临。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都充满了喜庆的味道。于念记得去年的圣诞节，她和蒋安安跑到了中心广场跟着大伙一起看烟花秀，放孔明灯。那天她直到凌晨才回的家，一进家门就看见外公着急的模样，外公告诉她，再过十分钟还没有她的讯息，他就报警了，那天晚上她第一次看到外公上楼时那落寞的背影，突然觉得外公真的老了。
母亲去世后，于念与外公相依为命着，原本以为，这辈子于念都将会和外公一同度过，可没想到，世事变迁竟如此的残酷，十七岁的于念竟成了所谓的孤儿。
往后的时光，她时常会想，若是当时没有碰到韩惩，她的人生将会是怎样。是否也会如此执着的爱着一个人，心中秉持着最初的信念。
韩惩于于念而言，即信仰，颠扑不破的信仰。
亦如站在着华丽的灯光下映照出的最坚定的眼神。
韩惩从不过什么圣诞节，他一直认为那是洋人的节日，与他这个中国人无关，所以世景大楼总裁办的几个人是从来别想过圣诞节的，通常都是加班、加班、加班。
于念也是在这一天，见到了消失半月有余的季颜柳，季颜柳一见到她就像见了亲人似的抱着她，“念念，我好想你呀！”
一旁的蒋安安看不下去，撇撇嘴，没好气道：“搞得你们很熟一样。”
“本来就很熟呀，是吧念念。”季颜柳挽着于念的胳膊白了蒋安安一眼，不搭理她。
蒋安安走到于念的另一边索性也挽起于念的另一只胳膊，示威似的瞪了眼季颜柳。
于念看着幼稚的二人，无语的摇了摇头。
就这样，于念给她俩一人一边架着走了一条街。
“你俩都快把我给抬起来！”于念终于反抗，两只胳膊一拎从他们的臂弯中用力抽出，“你们俩幼不幼稚？都是成年人了。。。”
“我还没成年。”蒋安安打断于念的话。
于念愣了片刻，点点头，“她还未成年，幼稚是应该的，但你总成年了吧？”
于是被点到的季颜柳呆呆的点了点头。
“那不就行了，下次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于念拍了拍季颜柳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搞得三人之中最年长的当属她了。季颜柳有些抽搐的嘴角，嫌弃的看了眼身旁的蒋安安。
此刻的于念留下二人自行往前走着，街灯下的脸庞清晰可见，嘴角微微上扬着，得意的笑着。
八点一刻，韩惩的座驾出现在了s市派出所的大院里。派出所大厅的值班人员看到这辆豪车都纷纷伸长了脑袋想看看车上下来的是什么人。
江南开的车，韩惩的大衣外套甩在了后座上。藏青色条纹西服的纽扣是开着的，露出里面的藏青色条纹西装马甲。
韩惩还未踏进派出所大厅就听见里面吵杂的谩骂声。其中一个声音正是出自于季颜柳。他下意识的啧了一声，江南看了眼自家先生，难免为季颜柳感到担忧。
若不是派出所的民警拦着，季颜柳今日非得撕了面前这个老娘的嘴不可。
“你们家长呢，赶紧把你们家长叫来，看看把我女儿打成什么样了？”大吼着的老娘是胡心的母亲，穿着得体的贵妇人，但一开口便让人觉得是个没有素质文化的妇人。季颜柳也是懊恼，好好地一个圣诞节，结果碰上了胡心这个倒霉蛋。
这件事还得从一个小时前说起，她们三人正在中心广场放孔明灯，不料胡心带着几个朋友上来，一看到于念便一脸怒气。胡心不知从哪得知，那日她被当成卖淫的被警察带走是于念报的警，今日碰到了，想着定要出一出这口恶气。
于念对于胡心的质问不予理会，她手中拿着问卖孔明灯的地摊老板娘那借来的大头笔，打算在上面写上几个字，结果第一个字还没写全，孔明灯就被胡心抢了去，撕了个稀巴烂。
季颜柳的脾气也是说来就来的，当时拽起胡心的头发就把人往地上摔，胡心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拽的双膝跪在了地上。胡心的伙伴见状立即上前帮忙，就这样，蒋安安和于念加入了这场战争。
地摊老板娘报的警，因为她的孔明灯都被上这些个打架的女孩子给踩烂了。派出所除了胡心一派的四个人和于念那边的三个人，还有一个在一旁不停叹气的地摊老板娘。
季颜柳刚想说什么，目光瞥见门外进来的人后顿时蔫了气。她立刻退到于念的身后，抓着于念的胳膊头靠在她的背上。于念愕然抬头，看到来人后下意识的也想躲，可那人已经看到了自己并朝着这边走来。
韩惩阴着一张脸，于念立刻手扶着额，试图不去看他的眼睛。
江南突然有些幸灾乐祸的，抿着嘴以防自己笑出来。蒋安安第一次见到韩先生真人，有些反应不过来，比想象中的要帅很多，她有些犯花痴的直直的盯着韩惩看着。于念一脚踢了过去，蒋安安才收起这赤裸裸的目光，矜持的笑了笑。
于念无语。
胡心母亲见到进来的二人，西装笔挺，气质非凡。但自己也是有钱人家，定不可以输了这气势。于是她趾高气昂的用下巴指着韩惩问：“你是她们谁的家长？”
韩惩睨了她一眼，目光很快收回，看向坐在一旁的人。
“还知道丢人？”
于念和季颜柳同时抬起头来，尴尬的冲他笑了笑。季颜柳试图想把于念推出去，可于念就像镶在椅子上似的动也不动。季颜柳睁着大眼睛哀求似的看着于念，于念用眼神回绝了她，不好意思，她也怕韩先生呀。
“你是她们什么人？你看看我女儿被打成什么样了？”胡心被母亲捏着胳膊提到了韩惩面前。胡心从未见过这样气质出众的男人，被母亲这么一推忍不住红了脸，乱了方寸。
韩惩看都没看胡心一眼，直接给了一个眼神给身后的江南。江南领会的点了点头，直接去跟民警沟通。
韩惩走到于念跟前，于念扬起脖子时，他看见了她颈部被指甲划伤的痕迹。他微弯着腰，一手捏着她的脸将她的头轻轻往一旁扭着，三条血痕清晰可见。
于念也不知道自己的脖子伤成什么样了，只感觉火辣辣的疼。她用手捂着伤痕不让他再看。
“哥，我也受伤了。”季颜柳撸起袖子，胳膊上很明显的一块淤青。韩惩看了眼，嗤了声：“活该。”
季颜柳一听，自讨没趣的放下了袖子。
蒋安安在韩惩那句活该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下一刻就被韩惩的目光给逼了回去。
江南很快办好手续过来，往地摊老板娘手里塞了张支票便把人给打发掉了。
“这件事，到底怎么办？”胡心母亲看着地摊老板娘离去的背影不耐烦了，冲着韩惩喊道。
韩惩终于回了她一句：“你想怎么办？”
“把我女儿打成这样，谁知道今后会不会留下疤痕什么的，你们得赔偿。”
“是得赔。”韩惩笑。季颜柳和于念同时间望向韩惩。
“哥。”季颜柳急的跺脚，她是绝对不可能同意赔偿的。明明是她们先来闹事的。
“具体赔偿的费用，到时候我会让我的律师联系你们，你们准备好钱就行了。”
胡心母亲一听，不乐意了。指着韩惩大骂：“你什么意思啊？你们家孩子把我的女儿给打成这样了，你反倒头来问我们要钱。”
韩惩被她指的顿时阴了脸，江南见势立刻将胡母的肩膀往外推了推，笑着说：“抱歉女士，我家先生不太喜欢被人这样指着说话。”胡母显然没想到推在自己的那只手力道会如此的重，她怔怔的看向江南，江南脸上的笑容未变，但眼底的狠戾一览无余。她心下一惊，开始有些害怕起来。
但很快，她移开目光抬手拂开了江南的手，“呦，装什么高贵啊，真那么高贵还会反过来问我们要钱？”她拿出手机，递给她身边的胡心说，“问问你爸爸，什么时候来，就说我们被人讹了，事情没解决，都别想走。”最后那句话明显是对他们说的。
于念对于胡心的父亲多少有些听说的。她父亲是做生意的，黑道白道都有人，所以在学校里一般没人敢惹胡心，于念和蒋安安应该是属于二般的人吧。
于念有些担心的抓了抓韩惩的袖子，韩惩看了眼抓着自己袖子的手，然后翻手将她的手放在掌握中轻轻捏了捏。于念的手相比韩惩的小了很多，尽管韩惩很快的松开了她的手，但于念还是如触电般，心尖被撩拨着。这个动作没人看见，但于念还是红了脸。韩惩索性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并把身旁的于念也拉了下来。江南看了眼腕中的表，已经八点半了。
没过一会儿，胡心父亲带着两名保镖样子的男人走了进来，气势十足。
“是谁打了我女儿？还要讹人的？”胡父冲着人多的地方嚷嚷着。
“爸。”胡心一看父亲来了，便委屈的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爸爸在。”胡父一看宝贝女儿哭了，顿时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爸爸替你讨回公道。”
“是谁这么猖狂？”
“胡先生，好久不见。”韩惩手中的打火机一开一关的把玩着，说这话的时候他连眼皮都没抬起来。
胡兆华朝着说话的那人定神看去，半晌，他脸色顿变，搂着女儿的手也立刻放了下来。
“韩先生。”他的身子向前伸了伸，为的就是更清楚的看清坐在那里的人。其实不用去看坐着的那人，往近了看，眼前不就站着个江南吗？
胡兆华有些无措，“韩、韩先生怎会在这里？”
“是想走来着，可令夫人不让呀。”韩惩这才抬头看向胡兆华，笑着说。
胡兆华回头怒瞪了眼妻子。胡夫人这才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身子有些僵硬。
“韩先生，误会，这一定是个误会。”胡兆华陪着笑，上前欲向韩惩握手，却早一步被江南拦了下来。
“是吗？”韩惩起身，于念也跟着起身，“可我看，令夫人并不觉得这是个误会呀。”他依然笑着，笑容公然无害，那只打火机被他握在手里，双手向后背着。一双阴郁灰暗的眼神望着胡兆华的妻子。
“她一个女人懂什么，尽瞎凑热闹。”胡兆华立马解释道。
韩惩收起笑脸，垂着眼帘片刻，“那行吧，要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哦对了。”韩惩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胡兆华的妻子，“我助理说错了，我不是不太喜欢别人指着我说话，我是很非常不喜欢。”最后，胡兆华同妻子都看到了韩惩敛起笑容时那阴冷的表情，在这寒冷的十二月底，直逼人心脏，让人无法呼吸。
胡心犹如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了，身后的父亲在责骂着母亲，母亲则在父亲的责骂中小声的埋怨着。她顾不得那些，因为此刻她满脑子都是那人的样子。听父亲一口一个韩先生叫着她大概也就明白了那人是谁了，在整个s市，能被人尊称一声韩先生的除了韩氏总裁韩惩还能有谁。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像韩惩这样高高在上的不可方物的男人怎么就被于念给认识，或许别人没看到，但刚才她看的清清楚楚，韩惩握着于念手的那一刻眼底的柔情，这绝不是一个哥哥看妹妹的眼神。
韩惩在车前驻足，江南开了车门，脑子里还在打转着，这一辆车四个人怎么个路线送回家。便听到自家老板说话了。
“把季小姐和。。。”韩惩看向蒋安安。
“蒋安安。”蒋安安立马自报家门。
“把季小姐和蒋小姐送回去。”
“那您和于小姐。。。”
“让老张来接。”
“好的。”江南将车上韩惩的外套递到他的手里后便请两位姑娘上了车。
派出所门口瞬间只剩下韩惩和于念二人。于念不敢去看他，害怕被吓到，只好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的道路。
韩惩拍了拍自己的外套抬了抬眼皮看了眼不敢看自己的于念，他扬了扬唇，敢情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可怕的人物？
母亲去世后，于念与外公相依为命着，原本以为，这辈子于念都将会和外公一同度过，可没想到，世事变迁竟如此的残酷，十七岁的于念竟成了所谓的孤儿。
往后的时光，她时常会想，若是当时没有碰到韩惩，她的人生将会是怎样。是否也会如此执着的爱着一个人，心中秉持着最初的信念。
韩惩于于念而言，即信仰，颠扑不破的信仰。
亦如站在着华丽的灯光下映照出的最坚定的眼神。
韩惩从不过什么圣诞节，他一直认为那是洋人的节日，与他这个中国人无关，所以世景大楼总裁办的几个人是从来别想过圣诞节的，通常都是加班、加班、加班。
于念也是在这一天，见到了消失半月有余的季颜柳，季颜柳一见到她就像见了亲人似的抱着她，“念念，我好想你呀！”
一旁的蒋安安看不下去，撇撇嘴，没好气道：“搞得你们很熟一样。”
“本来就很熟呀，是吧念念。”季颜柳挽着于念的胳膊白了蒋安安一眼，不搭理她。
蒋安安走到于念的另一边索性也挽起于念的另一只胳膊，示威似的瞪了眼季颜柳。
于念看着幼稚的二人，无语的摇了摇头。
就这样，于念给她俩一人一边架着走了一条街。
“你俩都快把我给抬起来！”于念终于反抗，两只胳膊一拎从他们的臂弯中用力抽出，“你们俩幼不幼稚？都是成年人了。。。”
“我还没成年。”蒋安安打断于念的话。
于念愣了片刻，点点头，“她还未成年，幼稚是应该的，但你总成年了吧？”
于是被点到的季颜柳呆呆的点了点头。
“那不就行了，下次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于念拍了拍季颜柳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搞得三人之中最年长的当属她了。季颜柳有些抽搐的嘴角，嫌弃的看了眼身旁的蒋安安。
此刻的于念留下二人自行往前走着，街灯下的脸庞清晰可见，嘴角微微上扬着，得意的笑着。
八点一刻，韩惩的座驾出现在了s市派出所的大院里。派出所大厅的值班人员看到这辆豪车都纷纷伸长了脑袋想看看车上下来的是什么人。
江南开的车，韩惩的大衣外套甩在了后座上。藏青色条纹西服的纽扣是开着的，露出里面的藏青色条纹西装马甲。
韩惩还未踏进派出所大厅就听见里面吵杂的谩骂声。其中一个声音正是出自于季颜柳。他下意识的啧了一声，江南看了眼自家先生，难免为季颜柳感到担忧。
若不是派出所的民警拦着，季颜柳今日非得撕了面前这个老娘的嘴不可。
“你们家长呢，赶紧把你们家长叫来，看看把我女儿打成什么样了？”大吼着的老娘是胡心的母亲，穿着得体的贵妇人，但一开口便让人觉得是个没有素质文化的妇人。季颜柳也是懊恼，好好地一个圣诞节，结果碰上了胡心这个倒霉蛋。
这件事还得从一个小时前说起，她们三人正在中心广场放孔明灯，不料胡心带着几个朋友上来，一看到于念便一脸怒气。胡心不知从哪得知，那日她被当成卖淫的被警察带走是于念报的警，今日碰到了，想着定要出一出这口恶气。
于念对于胡心的质问不予理会，她手中拿着问卖孔明灯的地摊老板娘那借来的大头笔，打算在上面写上几个字，结果第一个字还没写全，孔明灯就被胡心抢了去，撕了个稀巴烂。
季颜柳的脾气也是说来就来的，当时拽起胡心的头发就把人往地上摔，胡心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拽的双膝跪在了地上。胡心的伙伴见状立即上前帮忙，就这样，蒋安安和于念加入了这场战争。
地摊老板娘报的警，因为她的孔明灯都被上这些个打架的女孩子给踩烂了。派出所除了胡心一派的四个人和于念那边的三个人，还有一个在一旁不停叹气的地摊老板娘。
季颜柳刚想说什么，目光瞥见门外进来的人后顿时蔫了气。她立刻退到于念的身后，抓着于念的胳膊头靠在她的背上。于念愕然抬头，看到来人后下意识的也想躲，可那人已经看到了自己并朝着这边走来。
韩惩阴着一张脸，于念立刻手扶着额，试图不去看他的眼睛。
江南突然有些幸灾乐祸的，抿着嘴以防自己笑出来。蒋安安第一次见到韩先生真人，有些反应不过来，比想象中的要帅很多，她有些犯花痴的直直的盯着韩惩看着。于念一脚踢了过去，蒋安安才收起这赤裸裸的目光，矜持的笑了笑。
于念无语。
胡心母亲见到进来的二人，西装笔挺，气质非凡。但自己也是有钱人家，定不可以输了这气势。于是她趾高气昂的用下巴指着韩惩问：“你是她们谁的家长？”
韩惩睨了她一眼，目光很快收回，看向坐在一旁的人。
“还知道丢人？”
于念和季颜柳同时抬起头来，尴尬的冲他笑了笑。季颜柳试图想把于念推出去，可于念就像镶在椅子上似的动也不动。季颜柳睁着大眼睛哀求似的看着于念，于念用眼神回绝了她，不好意思，她也怕韩先生呀。
“你是她们什么人？你看看我女儿被打成什么样了？”胡心被母亲捏着胳膊提到了韩惩面前。胡心从未见过这样气质出众的男人，被母亲这么一推忍不住红了脸，乱了方寸。
韩惩看都没看胡心一眼，直接给了一个眼神给身后的江南。江南领会的点了点头，直接去跟民警沟通。
韩惩走到于念跟前，于念扬起脖子时，他看见了她颈部被指甲划伤的痕迹。他微弯着腰，一手捏着她的脸将她的头轻轻往一旁扭着，三条血痕清晰可见。
于念也不知道自己的脖子伤成什么样了，只感觉火辣辣的疼。她用手捂着伤痕不让他再看。
“哥，我也受伤了。”季颜柳撸起袖子，胳膊上很明显的一块淤青。韩惩看了眼，嗤了声：“活该。”
季颜柳一听，自讨没趣的放下了袖子。
蒋安安在韩惩那句活该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下一刻就被韩惩的目光给逼了回去。
江南很快办好手续过来，往地摊老板娘手里塞了张支票便把人给打发掉了。
“这件事，到底怎么办？”胡心母亲看着地摊老板娘离去的背影不耐烦了，冲着韩惩喊道。
韩惩终于回了她一句：“你想怎么办？”
“把我女儿打成这样，谁知道今后会不会留下疤痕什么的，你们得赔偿。”
“是得赔。”韩惩笑。季颜柳和于念同时间望向韩惩。
“哥。”季颜柳急的跺脚，她是绝对不可能同意赔偿的。明明是她们先来闹事的。
“具体赔偿的费用，到时候我会让我的律师联系你们，你们准备好钱就行了。”
胡心母亲一听，不乐意了。指着韩惩大骂：“你什么意思啊？你们家孩子把我的女儿给打成这样了，你反倒头来问我们要钱。”
韩惩被她指的顿时阴了脸，江南见势立刻将胡母的肩膀往外推了推，笑着说：“抱歉女士，我家先生不太喜欢被人这样指着说话。”胡母显然没想到推在自己的那只手力道会如此的重，她怔怔的看向江南，江南脸上的笑容未变，但眼底的狠戾一览无余。她心下一惊，开始有些害怕起来。
但很快，她移开目光抬手拂开了江南的手，“呦，装什么高贵啊，真那么高贵还会反过来问我们要钱？”她拿出手机，递给她身边的胡心说，“问问你爸爸，什么时候来，就说我们被人讹了，事情没解决，都别想走。”最后那句话明显是对他们说的。
于念对于胡心的父亲多少有些听说的。她父亲是做生意的，黑道白道都有人，所以在学校里一般没人敢惹胡心，于念和蒋安安应该是属于二般的人吧。
于念有些担心的抓了抓韩惩的袖子，韩惩看了眼抓着自己袖子的手，然后翻手将她的手放在掌握中轻轻捏了捏。于念的手相比韩惩的小了很多，尽管韩惩很快的松开了她的手，但于念还是如触电般，心尖被撩拨着。这个动作没人看见，但于念还是红了脸。韩惩索性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并把身旁的于念也拉了下来。江南看了眼腕中的表，已经八点半了。
没过一会儿，胡心父亲带着两名保镖样子的男人走了进来，气势十足。
“是谁打了我女儿？还要讹人的？”胡父冲着人多的地方嚷嚷着。
“爸。”胡心一看父亲来了，便委屈的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爸爸在。”胡父一看宝贝女儿哭了，顿时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爸爸替你讨回公道。”
“是谁这么猖狂？”
“胡先生，好久不见。”韩惩手中的打火机一开一关的把玩着，说这话的时候他连眼皮都没抬起来。
胡兆华朝着说话的那人定神看去，半晌，他脸色顿变，搂着女儿的手也立刻放了下来。
“韩先生。”他的身子向前伸了伸，为的就是更清楚的看清坐在那里的人。其实不用去看坐着的那人，往近了看，眼前不就站着个江南吗？
胡兆华有些无措，“韩、韩先生怎会在这里？”
“是想走来着，可令夫人不让呀。”韩惩这才抬头看向胡兆华，笑着说。
胡兆华回头怒瞪了眼妻子。胡夫人这才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身子有些僵硬。
“韩先生，误会，这一定是个误会。”胡兆华陪着笑，上前欲向韩惩握手，却早一步被江南拦了下来。
“是吗？”韩惩起身，于念也跟着起身，“可我看，令夫人并不觉得这是个误会呀。”他依然笑着，笑容公然无害，那只打火机被他握在手里，双手向后背着。一双阴郁灰暗的眼神望着胡兆华的妻子。
“她一个女人懂什么，尽瞎凑热闹。”胡兆华立马解释道。
韩惩收起笑脸，垂着眼帘片刻，“那行吧，要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哦对了。”韩惩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胡兆华的妻子，“我助理说错了，我不是不太喜欢别人指着我说话，我是很非常不喜欢。”最后，胡兆华同妻子都看到了韩惩敛起笑容时那阴冷的表情，在这寒冷的十二月底，直逼人心脏，让人无法呼吸。
胡心犹如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了，身后的父亲在责骂着母亲，母亲则在父亲的责骂中小声的埋怨着。她顾不得那些，因为此刻她满脑子都是那人的样子。听父亲一口一个韩先生叫着她大概也就明白了那人是谁了，在整个s市，能被人尊称一声韩先生的除了韩氏总裁韩惩还能有谁。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像韩惩这样高高在上的不可方物的男人怎么就被于念给认识，或许别人没看到，但刚才她看的清清楚楚，韩惩握着于念手的那一刻眼底的柔情，这绝不是一个哥哥看妹妹的眼神。
韩惩在车前驻足，江南开了车门，脑子里还在打转着，这一辆车四个人怎么个路线送回家。便听到自家老板说话了。
“把季小姐和。。。”韩惩看向蒋安安。
“蒋安安。”蒋安安立马自报家门。
“把季小姐和蒋小姐送回去。”
“那您和于小姐。。。”
“让老张来接。”
“好的。”江南将车上韩惩的外套递到他的手里后便请两位姑娘上了车。
派出所门口瞬间只剩下韩惩和于念二人。于念不敢去看他，害怕被吓到，只好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的道路。
韩惩拍了拍自己的外套抬了抬眼皮看了眼不敢看自己的于念，他扬了扬唇，敢情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可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