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相门权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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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御前对质

    由皇帝亲口问出这句话,分量可见一斑。

    拓跋文鸢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试探着开口:'文鸢只是向往大国的风光和文化,随使团前来游览一番,长长见识的,皇帝陛下……何出此言?'

    '是吗?'皇帝微微勾唇,看似一个笑容,可是眼睛里的光芒深邃内敛,压根看不出任何的笑意,他微微的沉吟了一声,手指随意的敲着御案,'现在你兄长在我大觐的帝京殒命,朕虽遗憾,但看来也是不得机会招待你了,回头等内阁拟定好呈送漠北王的国书,便交由你一并带回去吧!'

    回去?不仅仅她原来的计划不是这个收场,就连昨天和今天她收到的暗示和消息也都不是这样子的!

    她处心积虑的算计了唐琦,为的就是留在大觐的帝京,享受荣华富贵,如果要山高水远的再次回到漠北那个荒凉之地,那岂不是白忙一场。

    拓跋文鸢只看皇帝表情,并摸不清他确切的态度,但是很显然的,事情突然之间发生了变故。

    定了定神,她便刻意露出急切的表情来:'这么说刺杀我兄长的凶手已经找到了是吗?是谁?是谁干的?'

    皇帝看着她声情并茂的表演,只是笑了笑,未置可否。

    而拓跋文鸢看着他脸上高深莫测的表情,却越发觉得不对劲,一颗心砰砰直跳。

    可是皇帝就是不肯说,她又不能逼问,就只能是忐忑不安的熬着。

    皇帝随后就往椅背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宇文拓则是自始至终也没有发一字一言,这御书房里的气氛沉寂的十分诡异。

    一直又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外面常喜才重新进来禀报:'陛下,人都到齐了。'

    '都带进来吧!'皇帝略一颔首。

    常喜应声出去。

    因为皇帝没说赐座,拓跋文鸢就一动不动的在那站了半个时辰,这时候浑身僵直,两条腿似乎都不听使唤了。

    她皱着眉头狐疑的转头,就见四名御林军亲自押解,推进来两个体格健壮的汉子来。

    两个穿的都是草原上的侍卫服,拓跋文鸢自然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的那两个贴身侍卫。

    此刻两人都是被五花大绑,脸上有伤痕,衣袍破损的地方也都有血痕,其中一个人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明显都是被动过刑的。

    皇帝秘密刑讯了她身边的人?

    拓跋文鸢不由的到抽一口凉气,同时就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后背攀爬上来,迅速的涌遍全身。

    '陛——'她迫切的想要开口说什么,皇帝却抬手制止了,紧跟着外面又有动静,包括跟着她进宫的那名婢女在内,她身边的一共四名婢女也都被推了进来。

    四个人身上也都不同程度刑讯过的痕迹,进门就两股战

    战的齐齐伏在了地上。

    '皇帝陛下,请问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拓跋文鸢终于忍无可忍的直接开口质问,'您是将我的随从全都抓起来拷问了吗?请问他们犯了什么罪?'

    皇帝并不言语,只以眼神示意,常喜就将随后进来的一个内侍手里托着的一叠证词呈上来。

    皇帝大致翻看了一遍,又示意他拿给宇文拓看。

    宇文拓正在翻看证词的时候,殿外就又有个内侍进来禀报:'陛下,太子殿下和宁王殿下到了!'

    '宣进来吧!'皇帝略一颔首。

    宇文放走在前面,宇文梁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两人先给皇帝请安,宇文拓也起身跟宇文放打了招呼:'见过太子殿下!'

    '晟王免礼!'宇文放微微一笑。

    宇文梁则是进门就已经飞快的打量了一遍这殿内的状况,此时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父皇,过去传旨的人说昨天晟王府里发生的命案有了新的线索?您这么急着传召我们进宫,可是已经捉拿到真凶了?'

    此言一出,拓跋文鸢就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不可思议的惊呼一声:'难道陛下您是觉得凶手在我的侍从里吗?'

    皇帝还没说话,宇文拓已经将其中一张证词扔到她脚下:'在质问之前,你还是先解释解释这件事吧!'

    宇文梁也是急于知道昨天那些事的真相的,就一把抢过宇文拓手边另外的证词翻看。

    同时,拓跋文鸢也狐疑的捡起了地上的那张纸,飞快的扫过一遍之后,顿时恼羞成怒:'这是诬陷,我没叫他们做过这样的事!'

    '你身边六个奴才,大理寺的人将他们分开盘问,最终得到陈述的证词几乎没有出入,她们全都承认是你设计了漠北王世子和唐琦,并且对行凶的过程陈述的很清楚,本王府里那间屋子后面的夹道里还留着你那个奴才的脚印呢。所以,你现在是说是你身边的这群人联合起来,一起做了个局,又串通了一份假口供来陷害你这个主子吗?'宇文拓冷冷的说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跟他们之间每一个都有深仇大恨吗?值得他们所有人口径一致的串通起来构陷你!'

    拓跋文鸢张了张嘴,却发现——

    最起码针对证词上的这件事,她是百口莫辩的。

    她只是从来就没有想过,大觐的这个皇帝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来,并且闷声不响的就把她身边的人都抓起来拷问了。

    而宇文梁看完别人的证词之后,就直接不可思议的笑了出来:'怎么原来绕了一大圈,最后竟然只是漠北王廷的内讧吗?是这个女人做的?'

    他现在对拓跋文鸢倒是突然有了几分刮目相看的感觉。

    昨天闹

    得整个晟王府鸡飞狗跳,并且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本以为是个什么了不起的阴谋,却原来都是这女人搞的鬼吗?

    拓跋文鸢咬着牙,脑中思绪飞转——

    是她大意了!这一天一夜她人在宫中,受制于人,也不方便随便打听外面的消息,却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大觐皇帝的动作这么快,并且雷厉风行的拿到了所有的证词和口供,让她在六份陈述一致的证词面前完全陷于被动,连个澄清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拓跋文鸢飞快的就下了决断,居然还是毫无心虚突然就言辞激烈的质问起宇文拓来:'所以,现在晟王殿下如此咄咄逼人,就是为了替您那未婚妻鸣不平,讨公道吗?'

    宇文拓见她此时还能表现的如此的镇定从容,便是不怒反笑:'什么?'

    拓跋文鸢却是直接对其他人全部视而不见,只与他面对面,豁出去了一样,一梗脖子道:'好!既然殿下一定要问,那我就是承认了也没什么,是,昨天就是我设计唐琦的,因为我仰慕晟王殿下,我觉得她配不上你!而事实证明我确实没有看错,那个女人又蠢笨又无能,她确实没有资格站到您的身边去!'

    这个结果给的,直接让宇文拓火冒三丈。

    '仰慕本王?'因为当着皇帝的面,他被迫压下满腔的怒火,既不能动手也不能发怒,就只是掷地有声的再次逼问:'所以,你偷偷潜入本王内院的书房,也是因为仰慕本王?'

    他真正最介意的,已经不是唐琦和拓跋博瀚的丑事了,而是拓跋文鸢有可能就是那个潜入她书房的女人!

    虽然目前为止,她那几个奴才的口供里还没有人明确招认过这一条,可是——

    但凡是有这么一点点可能,宇文拓都绝对不能放心留下她了。

    他不敢承担这种风险。

    他原先谋算和想要的是漠北的兵力和支持,可不是他们包藏祸心的所谓诚意!

    拓跋文鸢皱眉,脱口道:'什么书房?这又是什么意思?'

    隐约之间,她又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事是不对了的,只狐疑又警惕的盯着宇文拓。

    宇文放和宇文梁也都盯着他俩。

    常喜就将他从凤鸣宫带回来的那套衣物呈上:'这套衣裳是老奴方才自凤鸣宫取回来的,是公主殿下昨天穿的,您昨天用的香粉和潜入晟王殿下书房意图不轨的刺客是一样的。'

    '什么?'这件事拓跋文鸢是头次听说,一时间她突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宇文拓冷笑:'这件事,你又要怎么解释?'

    '什么香粉?'拓跋文鸢勉强定了定神,抢上前一步将那衣服扯到鼻下闻,是闻到一股幽香,她本能的就脱口辩解:'我怎么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昨天

    我在晟王府穿的衣服和用的东西都是唐琦带着选的,你们要怀疑也要怀疑她,为什么不去问她,反而要来问我?'

    '所以,你这是打算把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赖在唐大小姐头上了吗?'这一次宇文拓还没说话,宇文梁就先讽刺的开了口。

    不是为了帮宇文拓,而是让宇文拓和拓跋文鸢乃至于整个漠北王廷把关系搞砸,他都乐见其成。

    拓跋文鸢眉头紧蹙,突然意识到她前面已经承认对唐琦怀恨在心,此时再攀扯唐琦,大觐的这些人只会觉得她是在趁机泼脏水。

    可是他们说的书房什么的,真的跟她半点关系也没有!

    这时候,进门之后一直没有主动开口的宇文放才突然沉吟了一声,问宇文拓:'怎么老三你的书房昨日也招了刺客了吗?昨天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当时府里有客人,我怕惊扰到大家,故而才隐下未提的。'宇文拓道,不仅昨天他在晟王府的时候没提,就是后来来跟皇帝回禀拓跋博瀚遇刺一事的时候,也有意隐藏掉了书房遭人觊觎的那一出。

    他怕皇帝怀疑他的用心,紧跟着又解释:'父皇,当时儿臣确实也没有把自己书房被人闯入的事情和漠北王世子遇刺一事想到一块,所以昨日入宫才未曾跟您通禀此事。'

    而事实上,今天要不是需要借皇帝的手帮他在拓跋文鸢身上证实此事,他也不会都抖出来。

    而拓跋文鸢听了这话,终于知道这些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了,她浑身的汗毛倒竖,不可思议的尖叫出声:'难道你们是怀疑我和我大哥的死有关联吗?'

    (本章完)